《萌鬼事务所gl》56.图案

    A市某医院……
    “老王小杨, 走了啊，辛苦你们了。”
    “记得让老蔡明天给我们带早餐啊，他还欠我一顿。”
    “行，一定帮你通知到位。”
    挥手送走了两位换班的同事, 老王拍了拍小杨的肩膀，笑问道：“第一次在医院里看守犯人吧？”
    “啊, 对……原来, 这种活也是归咱们的吗……”小杨腼腆的挠了挠头，按理说, 看守犯人应该是看守所的职责, 谁知道, 他们这重案组竟然也要负责这个。
    “想什么呢，羁押程序都没走，这家伙就进医院了，谁帮咱们看呐，慢慢熬吧, 哎……还不知道要熬几天呢, 可惜了我这好不容易才涨回来点的头发哟……”老王摸了摸日益渐退的发际线，心里那个苦啊。
    “只希望他早点醒吧……”望着老王程光瓦亮的脑门，小杨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再过几年, 我就变成了你……细思极恐啊！
    “我守上半夜, 你守下半夜, 这样我俩可以轮流眯会觉，不至于太伤……”
    “可以吗？”小杨面上一喜，但转瞬变为了担忧：“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这样也助于我们保存精力嘛，到了点我再叫你，安心睡吧，某稳台啦……”老王拍拍胸脯，自信道。
    “那……王哥，我先睡了啊，到点你记得叫我！”
    小警察也不再推却，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警帽盖在了脸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今天他们实在太累了，连轴转了个不停，晚上又要来医院看守，有句话说的好，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畜生用，警察这工作就莫过于此。
    “嗨，这小子……”
    老王摇摇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两眼发直的盯紧了房门。
    墙上的挂钟慢慢指向了2点，夜渐渐深了……
    一股白色的雾气开始在整层楼内弥漫，不过，较为奇异的是，并未有人发现它的蔓延，值班的护士倒在了办公桌上，走廊的灯光也闪烁不定，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病房前，踏着雾气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两个警察已经东倒西歪的躺在了折叠椅上，病床上，病人头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挂着点滴，身上贴着各种监护仪器，脚踝处也被扣上了脚镣，连接着床尾的栏杆。
    “哆…哆…”
    人影脚步轻启，清脆的脚步声在室内环绕，一抹银光从他袖摆间探出，靠近了病人的咽喉。
    小警察被胸口热意所惊醒，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就见到了一个黑影站在床前，困倦的睡意顿时一扫而光。
    “不许动！你是谁，想干什么！”他掏出配枪，对准了黑影。
    手上的银光缩回了衣袖内，黑影缓缓回过头，露出了一张头顶双角，龇牙咧嘴的猩红鬼面。
    小警察瞳孔蹙然瞪大，浑身肌肉紧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身体好似丧失了自主权，沦为了一个提线木偶，握抢的手臂开始回收，对着黑影的手腕也逐渐翻转，冰凉的枪口回过头来，抵住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冷汗从鬓角划过，食指已经搭上了扳机，他心中蓦地一抽，刚刚他似乎……是开了保险栓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胸口的热意渐盛，变成了一股灼烧的痛感，身体的自主权突然回归，他本能的腕间一扬，枪口一偏，避过了击发出膛的子弹，橙黄的火光在眼前闪过，巨大的轰鸣在耳边炸响，令他头晕目眩，暂时失聪，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耳畔回响的嗡鸣声。
    他甩着头收拢了思绪，再度举枪望去，面前，却只剩下了空荡的病房，以及那片被风扬起的窗帘。
    午夜的一声枪响，惊动了整家医院，先不说警局接到的扰民投诉，就光是医院单方面提出的转院要求，就已经让警方挠破了脑袋，而作为引发这一切的小警察，此时正从医院的耳鼻喉科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沮丧。
    方荣举着纸杯，递了过去。
    “没事吧，来，喝点水。”
    “方哥，谢谢……”
    “对了，你小子叫啥去了？”
    “啊？我叫杨启……”
    杨启低头抿了口水，略带不安的说道：“方哥，对不起，我真没想过开枪，就是，唉……”
    “行了，没怪你，就保护犯人而言你做的没错，医院抗议就抗议呗，大不了转院。”
    方荣拍了拍他的肩，装出一副不经意样子，问道：“哦……对了，那么多人都倒了，怎么就你没事？”
    杨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才的遭遇，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
    说着，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已经泛黑的护身符。
    “或许，和这个有关吧……”
    “能给我看看吗？”
    方荣眼神一凝，不待杨启回话，就抢过了那张叠成三角形的纸片，缓缓展开，露出了里面虽然褪色，但仍然能看得出形状的符文。
    “这东西是哪来的？”
    方荣一手举着符纸，一手拿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放大，再放大，将两处一模一样的图案摆在了杨启面前。
    “这是？”
    “这是案发现场的图案，这是纸上的，你告诉我，这张纸，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杨启一急，连忙解释道：“是萌鬼事务所的张萌！这是她卖给我的护身符！”
    方荣举着符纸的手一紧，纸上都被捏出了几条褶皱。
    “怎么又是她！这女的……”
    “方警官，可算是找着你了。”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方荣的话头。
    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年龄三十多岁左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模样温文尔雅。
    “姜医生，抱歉抱歉，有个同事受了点伤，我陪他来看看。”方荣收起符纸与手机，满含歉意的迎了上去。
    “方警官，你们今晚的动静可真够大的啊，不是我们不讲情面，只是我们院里还住着几位领导的家属，万一有什么闪失，实在担不起这责任，病人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随时可以转院，而且转入的医院我们也可以帮你们联系，不存在什么治疗方面的问题，你看是不是……”
    “这个啊……要不，明天你和我们队长商量一下，然后我们队长再和犯人的家属讨论一下，这关乎到犯人就医方面的问题，也不能光我们警方拍板决定不是。这样吧，我先回去帮你说一声，等有结果了再通知你，我们还有任务，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姜医生，回见啊！”
    方荣打了个哈哈，推着杨启转身就走，连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给姜医生留，只是在被推走的时候，杨启却回过头，看着他的鞋子有些出神。
    总感觉，莫名的眼熟啊……
    “你小子看什么呢！”方荣挥手，拍了下杨启的后脑勺。
    杨启捂着脑袋，讷讷道：“没，没什么，刚刚那个是？”
    “犯人的主治医师，据说，这人还是院长的儿子……”
    方荣说着翻了个白眼，一脸羡慕的又道：“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啊，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一年的工资还没人家一双鞋贵呢！”
    “鞋？”
    “那可不，哎吗市，一双皮鞋小几万呢！鳄鱼皮的！”
    “方哥，你怎么还关注这个？”
    “咳……哪是我关注的，全赖我对面的敏敏同志，成天瞎看些时尚杂志，我就瞟过那么一两眼，一两眼，啊哈哈……”
    “哦！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不过，一两眼就能把牌子、价格和材质记下来，方哥你的记性可真好，佩服佩服！”
    方荣别扭的看着一脸崇拜的小警察，也不知道他是真夸，还是暗讽，只得没好气的锤了锤他胸口。
    “得了，别拍马屁，回局里歇会，明天早上再跟我去找那个张萌，问个清楚！”
    ……
    今天是周六，商业街上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不过，倒不是因为人流，而是……
    “开门啊，开门呐！”
    “张萌，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两个大汉，拼命敲打着卷帘门，要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警服，瞧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差点就要被人误认为是上门收债的恶徒了。
    “大清早的！喊魂啊你们！今天周六休息，不开门！砰……”
    忍无可忍的张萌从二楼的窗户里探了个头，恶狠狠的吼了一嘴后，用力的摔上了窗门，震得边上的灰尘都抖下来一大片。
    “咳咳……”
    楼下的两人遭了秧，边咳边挥手，方荣顶着尘埃，仰头喊道：“警察办案，快点开门，有事问你！”
    “没空！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再不开门，我算你妨碍公务了！”
    “呵……我还告你扰民呢！”
    “你本事开门呐！”
    “没本事，不开，快滚！”
    “你！！”方荣指着二楼的窗户，气得跳脚。
    杨启扯了扯他的衣摆，提议道：“方哥，要不，我来试试？”
    “你？你有什么招？”方荣略带怀疑的望了他一眼。
    杨启扔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抬起头，深呼吸。
    “张老板！我们要买符！”
    “嘎吱，哐……”
    二楼的窗户再度打开，张萌笑容满面的探出了半个身子。
    “哟……警察同志是你呀，怎么样，我的符管用吧！看在你回头客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99折啦！”
    “管用，贼管用，老板，你看是不是，给我们先开个门，我们还有点其他业务想咨询一下……”杨启竖起了大拇指，委婉的暗示道。
    张萌眼前一亮，琢么了一会，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好吧，既然两位这么诚心的话，那我今天就牺牲掉一个休息日！不过说好了，双休日，我可是要收加班费的啊！”
    “我……”
    方荣怒极欲骂，却被小警察一个锁喉，捂住了嘴。
    “当然，当然，价格好商量，麻烦张老板了！”
    “你小子，上道！等着……”张萌满意的点头，关上了窗户。
    方荣从杨启手上挣脱，黑着脸问道：“你的招就是这个！”
    “咳……那什么，方哥，为了案子嘛！”
    “哗啦……”卷帘门向上弹开。
    笑容满面的张萌出现在门口，举着一张，呃……价目表！
    “两位需要什么业务啊，卜卦、算命、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