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空猛一个翻身去面对骆修宁, 谁料太急太快,鼻子狠狠撞上了他的胸膛。酸痛的感觉顺着鼻腔, 直冲眼睛。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你不用这么激动吧?”骆修宁赶紧低头观察她瞬间红肿的鼻子。
李晌空轻揉着吃痛的鼻尖, 吸溜着冷气问:“去……去孙泽祎的生日宴会?我也可以去?”
骆修宁伸了两根指头去帮她按摩鼻梁, “我带着你,你当然能去。还记得吧, 我们上次去他家的私人晚宴,孙泽祎就请了玫瑰花星级和米其林星级的法国厨师团队, 还表演了伊斯巴翁芝士蛋糕的制作。这次生日宴, 是孙家爷爷办的,级别更高, 甜品师傅肯定不会差。”
李晌空一回忆, 是啊,骆修宁上次也带她参加过宴会了呀!没道理这次不能去。
可是……当时,她和他还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这样, 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总会做贼心虚。
而且, 霍菲不是说, 只有谈婚论嫁的女人才能带到明面儿去么?霍菲就因为这样,不能去参加孙泽祎的生日宴。也许上次的私人晚宴还不算明面, 但生日宴肯定算。
李晌空迟疑地问:“级别那么高,你、就这样带我去了, 会不会曝光我们的关系?”
“嗯……孙泽祎的生日宴确实是比较正式的场合, 和上次的私人晚宴还不一样, ”骆修宁摸摸下巴,想了想,回道:“你如果担心,就用我助理的身份参加。反正你确实在铭越做顾问,不算撒谎。别人问起来,咱俩统一口径就行了。怎么样?”
能去见识国际一流的西点厨师团队,当然好了。
李晌空:“你不会介意?”
骆修宁:“我介意什么?”
“没什么。”李晌空又慢慢翻过身,背对着骆修宁。
至少,她和霍菲是不一样的吧……
****
说的虽然俗,但骆修宁和李晌空好像确实是“一炮泯恩仇”。
骆修宁正式搬到了天祥苑去住。但是他只要一睡在九楼的棕垫床上,第二天绝对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大黑眼圈。一身的王子病,吃不了半点苦。
拗不过骆修宁的软磨硬泡,加之有点心疼他,李晌空开始去十楼睡觉。她对那张大软床的适应性倒是很好。
十楼的家具和生活用品没两天就齐全了起来。衣柜里也塞满了骆修宁的衣服。一室一厅显然装不下这个王子病了。
但是骆修宁没有再提过搬家的事情,尽量按照李晌空的生活指标要求自己。同时,为了自己不要太辛苦,着手隐蔽地提高李晌空的生活指标。
因此,九楼也莫名多了很多物件。
每天下班回家,李晌空都能在自个儿家中发现新的东西。最初是成排成排的驱虫灯,还有骆修宁的个人用品。然后是各种小家电和生活消耗品。
过了几天,李晌空偶然发现,她的衣柜都塞不下了。
李晌空边收拾着衣柜边皱眉问:“你给我买衣服干什么?嫌我衣服不好看啊?”
骆修宁正在往棕垫上一层一层地加铺羽绒褥子,回头道:“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敏感?我是因为要带你参加孙泽祎的生日宴,才进行了周到的配套服务。”
李晌空用手划过一排新挂上去的衣服:“参加一次宴会,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以后类似的场合多了去了,你要想多结识厉害的西点师,就得把相应场合的行头准备充足了。”
李晌空心里隐隐不安。男女之间的感情太亲密了,难免在一些涉及经济的地方不分彼此。划的太清,显得没有人情味。可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以后遇到事情,不好再就事论事了。
李晌空知道,穿着牛仔裤羽绒服去参加宴会确实不合时宜,但也不想总占骆修宁的便宜。
略一思忖,干脆咬牙道:“你不用再帮我置办了,我不想去参加孙泽祎的生日宴。以后什么宴会之类的也不想参加。”
听李晌空这么说,骆修宁虽然有点儿生气,但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不是因为真不想去而变卦。
琢磨了一番,温言问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源自德国判例学说的法学概念,叫‘好意施惠关系’?”
“怎么?又来嘲笑我学历不高了?”李晌空狠狠拨了一通新衣服,关上衣柜,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越来越矫情,越来越刻薄。
大概,经济地位不平等的爱情,再怎么逞强,依旧底气不足。而她却越来越在乎……
“你这个人……怎么和刺猬一样!”骆修宁咽下一口气,“好意施惠在通常意义上是指当事人之间无意设定法律上的权利义务关系,而由当事人一方基于良好的道德风尚实施的使另一方受恩惠的关系(《好意施惠的法律思考》)。”
李晌空问:“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旨在增进情谊,对你实施了一些好意施惠行为。我们之间没有权利和义务的关系。你没有要求我的权利,同时你也不用担心我要从你那儿索取什么,或者要求你做到什么。你了解了我们关系的本质之后,放下心理负担,坦然接受我的示好不行吗?”
李晌空愣了一下,“你整这么一通文绉绉的,是想把我唬住?”
“不是。”
“那是想证明你比我懂得多?”
“还用证明吗?”
李晌空噗嗤笑了出来,捡起床上的一个枕头扔向骆修宁。
骆修宁偏头一闪,躲过了枕头雷,一把抱住李晌空,“为了你的顶级西点师梦,就痛苦地接受我的邀请吧!去吧去吧!你肯定会喜欢。”
这人怎么一会儿正儿八经,一会儿又耍皮撒娇……
李晌空靠在他身上,问:“好意施惠是不是就是施舍?”
骆修宁大幅度地摇了摇头,“不是,是上供。”
他想,喜欢一个人,可能不单单是喜欢这个人本身。也是喜欢那个不停付出的自己。多么新奇的感受,他之前从没体会过。
摆平了时不时起义造反的李晌空,骆修宁又搞定一件事,就是成功把骆齐珊从澳洲忽悠到欧洲去了。
孙泽祎过生日,彭亚芹肯定要回国,彭亚芹回来,骆齐珊就要跟回来。恰巧英国的酒店开发出了点问题。在骆修宁的怂恿和威胁之下,程跃东飞到澳洲,将骆齐珊一起拖去了英国。
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及时行乐吧!
****
孙泽祎的生日宴没有在自己的别墅举行,而是安排在了孙家老宅。
孙德昕宠爱孙子的程度远远大于疼爱子女,在他的指令下,孙泽祎的生日宴年年都要大办特办,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隔辈亲”。
孙家老宅是按照清朝贝勒府原比例仿制建造而成,主体建筑古朴典雅,透着浓浓的清代宫廷风,长廊、宗祠、花厅、假山一应俱全,规模宏大。与骆齐珊居住的纯欧式别墅“王府世纪”相比,是走了另外一种奢华的极端。
除了建筑物长得像个国家重点保护文物之外,来捧人场的宾客里也不乏天天在新闻里露脸的商界名流,政界精英。而“京城第一大少”的名头自然少不了吸引当红的明星艺人凑上来锦上添花。
从跨进孙家大宅的第一步起,李晌空就一直处在震惊状态中,饶是来之前已经做了好几番思想准备,她仍然被孙泽祎生日宴会的排场吓到。附在骆修宁耳边小声问:“他家有钱,还是你家有钱?”
“当然是我家有钱!”骆修宁语气受伤地说:“每天说什么精神交流,健全恋爱,可是你对我太缺乏了解了!你难道不上网?你都知道我妈和我姥爷是谁了,还问这种问题?现在就拿出手机,搜索富豪榜。好好了解一下你每天睡的男人!”
李晌空真的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两人能这样小声聊天的机会实际非常稀少。
因为骆修宁从一入场就开始招呼寒暄不断。也随之换上了一副李晌空陌生的精英嘴脸。
嘴角微笑的弧度应该是用量角器量过,又拿大头针做了固定,不然不会那么精准和一成不变。
李晌空原本打算和骆修宁保持距离的,无奈实在太怯,只能步步紧跟,完全沦为了跟屁虫。
幸亏她穿着一身灰色毛呢裙,助理的形象气质太突出,有骆修宁挡在前面,没什么人找她主动攀谈。
偶有年龄长地位高又熟悉骆修宁的人向他询问李晌空,他都用一句“是公司新来的助理”潦草带过。
李晌空好不容易熬到骆修宁把闲杂人等问候了个遍,准备央他带自己去西餐后厨。孙泽祎这个正主又窜了出来,身后跟着“狐朋狗友”高辉和满瑞林。
孙泽祎看到李晌空,就像奶猫看到耗子精,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眼睛瞪得和玻璃珠子一样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高辉先反应过来,笑着招呼了李晌空一声,然后对骆修宁说,“泽祎跟我和瑞林说,你与李小姐分手了。”
满瑞林附和道:“对啊。他还说是你被甩了,火气贼鸡/巴旺呢。让我们广撒网,给你张罗女人,补上缺口!”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