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初上, 霓虹挂城。
丽水银座1102室,伴随着熟悉的一声“开门”, 传出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霍菲愣了一下, 狐疑着去开门。他怎么会来这儿?
打开门, 竟然真是孙泽祎。
霍菲将孙泽祎迎进屋里,替他脱下大衣, 抱在双臂间,柔声问:“为什么不让我去丽高花园?不是说你妈盯上我家了么, 你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往这里跑?”
孙泽祎松开衬衣领口的几颗扣子, 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我妈还在澳洲呢!而且估计啊, 已经忘了你了。我这几天特别听话地按照她的安排去相亲了。”
霍菲挂衣服的手停了一下, 装作不经意地问:“相亲?和谁啊?”
“你不认识。天码影业的董事,罗晓琪。”
“感觉……好吗?”
“嗬,别提了, 一副商界巨擘的派头。和她结婚啊, 估计我得被压迫死!”孙泽祎哀叹一声, “我这么年轻有为的一个小伙子, 我妈为什么成天想着把我嫁出去?连轴转地安排相亲!”
“连轴转?还有很多吗?”
“对啊,明天也有!估计只有我结婚了, 才能消停。”孙泽祎哀嚎完,才瞥见霍菲面色惨白, 侧过脸盯着她问:“你不会吃醋了吧?”
霍菲勾起嘴角, 努力洒脱地摇摇头:“没有。你知道, 我不在意这些。”
孙泽祎嘿嘿笑着,把霍菲揽到怀中,“我就说,还是你最懂事儿!”
霍菲尽量放松僵硬的身体,窝在他怀里,“你快过生日了吧……”
“嗯,你还记着呢。”
霍菲抱着一丝隐隐的期待问:“生日宴会……都邀请什么人?”
“还是每年都邀的那些吧。具体我也没过问,都是我妈她们定名单。”
“哦。”霍菲默默地低下头,将脸伏在孙泽祎胸口,遮挡住失落的表情,马上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知道吗?骆少和他上次带到‘黑火’的那个姑娘分手了。”
“李晌空和修宁分手了?”孙泽祎一个激动,嚯地从沙发上立起身体。
霍菲被带着晃了一下,坐起来,“对。你也记着她呢。”
“能不记着吗?我差点儿因为她破相了!”孙泽祎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耳廓,“怪不得修宁那天反常得厉害,冲着我直接摔杯子啊!”
霍菲一惊:“他冲着你摔杯子?”
“也、也不算,”在霍菲面前显得软弱可欺,让孙泽祎有些微的赧然,问道:“你这是从哪儿听说的?”
霍菲脸一红,孙泽祎说过,让她离李晌空远一点的。
她支吾道:“偶、偶然……碰到了李晌空,听她亲口讲的。”
听说是李晌空亲口讲的,孙泽祎根本没有功夫去注意其他细节,得意地啧啧道:“那肯定是真的了!我就说么,修宁和李晌空不会超过三个月。”
孙泽祎将霍菲扶开,站起身,“妈的,我现在就要给那小子打电话,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辣椒盐,以泄我心头之愤!”
****
此时,天祥苑35号楼4单元10楼的小公寓里。
骆修宁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就好像要用眼神在地板上打出一个洞一样。
李晌空在地板下干什么呢?看书?背单词?烤小饼干?有没有发现停水停电的通知是他做了手脚?
有、有没有想他?
哼,就算想起他,也肯定不是因为什么好事儿吧……骆修宁暴躁地揪了揪头发,两条腿对着空气一顿猛蹬。他好想她啊!
可是明明就是李晌空做错了!他不能先屈服,不能太没面子!他要等她先服软!
这时,床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骆修宁乏乏地划开接通,也不拿起手机,翻了一个身,侧躺着,将耳朵放到手机的听筒上,拉长声音懒懒地问:“什么事儿啊?”
听出骆修宁兴致不高,手机对面的孙泽祎哈哈哈哈狂笑个不停。
“你有毛病?不说话,我就挂了。”
“哎哎哎等等!”孙泽祎稳住大笑,缓了一口气道:“听说,你的纯情恋爱实验,已经以分手告终了?”
骆修宁一股怒气正愁没处发泄呢,正好逮住孙泽祎,马上向开炮一样对着手机狂喊:“放屁!我操/你大爷!老子什么时候分手了?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构陷我!”
孙泽祎贼笑一声,“咱俩这关系,你就别嘴硬了,我女人说,李晌空亲口告诉她的。”
骆修宁一下从床上蹦了个老高,抄起电话吼道:“亲口?李晌空说我和她分手了??”
“对啊!你自己不知……”孙泽祎还没说完,通话已经被切断。
他拿开手机放在眼前愣愣地盯着。这是什么情况?
霍菲在一旁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孙泽祎皱眉摇摇头,“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修宁是单方面被分手了?”
霍菲点点头,一脸赞赏的表情,“对啊,他是。我没跟你说完呢。李晌空还跟我说,她觉得骆修宁配不上她。”
“啪”一声,孙泽祎手里的手机脱手掉到了地上。霍菲扭头一看,他的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
挂断电话的骆修宁一跃下床,也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袍拖鞋,就冲出家门,顺着步梯,扯开两条长腿,几步蹿到了九楼,开始狂敲门。
“李晌空,快开门!你他妈的在外面瞎说什么了?”
李晌空正在浴室洗澡,在一片水流声的包围中,都听到了“打鼓”一样的敲门声。匆忙擦干身上的水迹,套上睡衣去开门。
大门一打开,双方都怔住了。
骆修宁明明有一肚子要质问的话,可是在看到李晌空的瞬间,全部哑了火。
李晌空的小脸被浴室的水气蒸得粉红,脸颊边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
头发上虽然包着毛巾,可是散落在额头的碎发还在滴着水。一滴一滴,滴到眉毛间,分了一股出来,落到睫毛上,随着扑闪的睫毛,掉到鼻尖,又滑过肉嘟嘟的嘴唇,最后顺着下巴滑进领口……
李晌空的睡衣领口已经被滴湿了一片,配着那一脸美不自知的茫然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骆修宁咽了咽口水,眼睛不自觉地乱瞟,她睡衣里面应该是真空的吧,大概能看出来……
李晌空也上下打量着骆修宁,他的头发和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完全不像一个矜贵的公子哥。身上穿着连体的开襟睡袍,腰间松松挽着一条束带。睡袍遮不住的小腿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脚上只穿着一双用料极省的人字拖。
大冬天虽然没蚊子咬,但是也不能这么浪吧……不冷吗?
肯定冷啊!李晌空已经看到,骆修宁的腿毛抗议地立了起来。他皮肤白,显得腿毛格外突出。
李晌空先一步回神,打破安静:“你穿成这样……从十楼下来的?”
骆修宁结结巴巴道:“晚、晚上好……”
好个头啊!
“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别……别堵在门口,让我进去。”
李晌空叉腰挡住门口,“为什么让你进来?你大晚上来我家干什么?通知我马上要停水停电?”
骆修宁冷白的脸瞬间染上一层暖色,挠挠头,“先进去再说。我冷……”
他刚才出来的太着急,现在冻得直哆嗦,不停有阴风顺着睡袍的下摆钻到胯/下,他的大腿根冰凉一片,小弟弟都快冻麻了。
可是李晌空却丝毫不见松动。像个娇俏版的门神,牢牢挡在门口,“你抓紧说吧。说完就回自己家去。”
“你……”
骆修宁顿了一下,突然毫无征兆地把脸送到李晌空的脸前,惊得她猛地后撤了一大步。
骆修宁趁机“嗖”地钻入房内,把房门也一道关了个紧。
李晌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说吧。”
骆修宁没有理她,直接冲到了卧室,跳上床,拉出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雪人,只露出一颗炸着头发的脑袋。
李晌空跟着跑进卧室,看到眼前一幕,气不打一处来,“骆修宁你干什么?”
骆修宁也满肚子委屈,“你跟别人说咱俩分手了?”
李晌空愣了一下,“你见到霍菲了?”
看来是真的!!她真的这么跟别人说了!还让孙泽祎知道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看他笑话呢……
“李晌空,咱俩什么时候分手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晌空鼻子一哼,“难道不是吗?你把我骗到你家,然后又发了一通脾气把我赶了出来。不就是分手的意思么?”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哪有那个意思?谈恋爱还不允许吵架了?不能冷战了?我什么时候赶你了?你明明是趁我躲出去的时候,自己跑了!”
“你记忆力不怎么好是吧!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话吗?”
“我当然记得!”骆修宁大喊,“我说的也没错啊!你当着我的面,描述你和你前夫多么伉俪情深,还说、还说我不如你前夫,难道就不应该反省一下吗?”
李晌空静默了半晌,平静地开口,“我反省了。这几天我都在反省。反省的结果就是,咱俩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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