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88.CASE05·爱是一道光（15）

    清晨，封追用过了银河烧的海鲜粥, 拿起他的长剑准备出门。
    银河背了个口袋, 小红就躲在那个口袋里, 对于黑暗生物来说，踏足如今已经是光明神掌控的世界已然很不容易, 暴露在白昼的日光下多少还是勉强了点。
    封追打开门, 便有阳光洒了过来。远处传来潮汐的声音，今天的天气也是风和日丽，如果不是知道十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琴岛看起来就像是一处还没开放的度假圣地。阳光下, 街道静静地向着四面八方伸展, 一座座摊点静静栖息在街道上, 有着懒洋洋的味道。
    银河关上门，走到封追身边：“教皇陛下,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封追问他：“小红感觉到的那东西具体在哪里？”
    银河便与小红短暂对了一会儿话：“它说不清，魔法阵的存在阻挠了它对那东西所在的具体感知。”
    封追又换了种询问的方式：“那它知道十三年前的魔法阵大概是什么法阵, 阵眼在哪里, 大致范围又有多少吗？”
    这次小红给出了答复，阵眼不明，但是有几处地方能感觉到明显的阵法痕迹。
    封追点点头：“那就挨个看看。”
    琴岛、暗夜魔事件、被召唤而来强大却被杀死的黑暗生物、罗根亲王、带回去的黑暗神使者神秘女……封追觉得这座岛上毫无疑问掩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看向银河，青年在日光下看起来俊秀明朗,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中隐藏着什么。
    也许不应该把这孩子一起带来？封追摇了摇头, 不, 比起将幼苗一辈子种在暖房中，封追是典型的实战锻炼派。大概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长起来的，比起让银河一辈子在他的羽翼庇护下不知真相地成长，有时候让他直面人生中的挑战会更为有益。反正只要有他在，银河就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教皇陛下？”银河摸了摸自己的脸孔，脸微微红了。教皇陛下盯着他看的样子让他感到了不好意思。
    封追收回目光：“走吧，先去洛斯维尔工会看看。”
    洛斯维尔工会是琴岛上曾经存在过的最大佣兵工会，十三年前发生琴岛暗夜魔事件时，洛斯维尔工会贡献了大量参与狩猎暗夜魔的游侠们，而这些游侠们最后一个都没有走出琴岛。很快，封追等人就来到了曾经是洛斯维尔工会的地方。
    这是一栋三层的半弧形建筑物，底楼是办事大厅，二楼则是办公室，三楼还有提供给特殊人物的临时庇护所。封追推开大门，门扇发出沉闷的声响，向后滑开。一瞬间，屋子里的光线亮了起来。银河警惕地拔出了长剑，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那只是装饰在墙上的魔法光源仍未失效。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成年霉味，桌椅凌乱地散落在屋中各处，墙上还张贴着褪色的办事守则，封追看到其中一张人物剪影的巨大海报，那剪影手中是一柄弯刀，背后还背着一张弓，人在半空高高跃起，宣传语写着“游侠克劳德选择的游侠工会，你不来参加吗？”
    封追对银河说：“分开搜。”
    银河说：“教皇……”
    封追说：“没关系，我没有感知到危险。”他对银河说，“我去二楼，这里交给你了。”说着，他便爬上楼去。
    洛斯维尔工会鼎盛时期显然人来人往，从内饰也能看出这里的人过去过得很不错，然而现在这里却成了一座荒宅。系统虽然怕鬼，但是对于不死生物并没有任何忌惮，这会儿在封追脑子里高高兴兴地唱着歌曲，一副野餐郊游的模样，封追也懒得理他。
    走过红毯铺就的楼梯，上到二楼，封追看到了一溜办公室。夹心胡桃木的门扇上用花体字标识着房间号和名称，有的是财务管理室，有的是游侠宿舍租借处，有的是证件办理处等等，倒是设施齐全。
    封追一一推门进去，仔细查看，但是一无所获。很快，他就将二楼都搜了一圈，找不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在一张办公桌上，封追找到了一张已经褪色的海报，上面写着“全民告示”的标题，底下提到最近发生了死者死而复生攻击活人的事件，治安队和游侠工会已经注意到了，正在调查事情真实性，请本地居民稍安勿躁，注意安全，天黑后不要出门之类。这证明十三年前的暗夜魔袭击事件的确曾经发生过。
    封追将那张告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想了想，放下海报，又往三楼去。
    比起二楼的人员进出良多，三楼显然安全系数要高很多，这从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存在阵法残余就能看出。封追稍稍感觉了一下就明白在十三年前如果没有得到密钥或是阵法主人的允许，谁也没法从二楼上到三楼，甚至人们或许都找不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就是现在，或许阵法主人已经不在人世，阵法仍然若隐若现，时而闪现在封追眼前。
    封追默默感受了一下，然后踏出了脚步。面前断裂的楼梯看似无法承载他的体重，但是当封追踏出脚步的时候，楼梯却出现了。封追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很快抵达了三楼，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扇木门。封追试着拧开把手，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
    “银河！”封追飞快地跃下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底楼，却没发现银河的身影。
    “银河，你在哪里！”封追急了，难道就在刚才有什么人袭击了青年？
    “教皇、教皇陛下……”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封追循声找去，就见一堵墙旁边的柜子后面伸出了一只手，过了一会儿探出了银河的脑袋。青年摇晃着脑袋，显然还有点晕乎。
    “教皇陛下，我在这里。”银河不好意思地说，“我没留意到这里有个机关。”
    封追：“……”
    封追走过去，在银河的脑袋上重重按了一下，青年莫名其妙，但是片刻的愣怔过后，心里不知怎么就涌起了甜蜜的感觉，赶紧巴巴地跟在封追的身后进入了那个暗室空间。
    柜子后面是几级台阶，但是并不长，下去之后有一条走道，曲曲弯弯走了一阵子后，在封追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扇大门。封追在看到那扇门的那一刻，心头不知怎么重重一颤。
    “教皇陛下？”银河不知道封追怎么了，担忧地问道，恰在这时，小红“吱吱吱吱”地叫了起来。银河听了一会儿，对封追说，“小红说感觉到门后面有黑暗生物的气息。”
    封追走过去，伸手按在门上，轻轻一推，门扇滑开，露出了后头黑黢黢的走道，以及走道两头一座一座用铁栅栏隔开的石头空间。一股沉寂许久的霉腐味混杂着腥臭味传来，腥臭味已经很淡了，却并没有因此让人好受点，反而像是幽魂充满怨恨的低喃一般让人更为不适。这地下竟然有一座面积不小的牢房！
    封追走过那些监牢，只见其中景象令人不忍目视。牢房的石头地板上积压着厚厚的血污，那些东西早就已经干涸变了色泽，但是因为一次次地被新血涂抹，所以渐渐就形成了类似血泥的东西，哪怕此地已经封存十三年之久，那些东西看起来依然带着一种邪恶的湿润色泽。牢房的墙上挂着各种铁锁、刑具，一些牢房的墙上还挂着什么东西，封追仔细分辨了一阵，才认出来那是已经干瘪的某种生物的头颅。一些牢房的地上散落着白骨，还有一些牢房地上倒是没什么东西，只是墙上还粘着干掉的肉泥。
    可想而知，在十三年前，琴岛的这所声名昭著的游侠工会表面上活跃着匡扶正义的游侠们，地下却藏着可怕的刑狱。
    小红似乎害怕极了，紧紧用它细痩的芦柴棒一样的四肢抱住了银河的脖子，像个被吓坏的小孩子“吱吱吱”地细声轻叫着。银河说：“它说这些死掉的都是黑暗生物。”
    封追“嗯”了一声，他把一间一间牢房全都走了一遍，最后确认这里并没有别的情报，才把那些曝尸在此许久的残骸收集了起来。
    “找个地方埋了吧。”封追说。
    银河乖巧地应了声，把拿来装小红的口袋腾出来，将那些黑暗生物的遗骸装到里面，然后抱着小红，两人走了出去。
    黑暗生物是坏的吗？邪恶的吗？即便没有做那个黑暗魔神子民被残杀的梦，封追也并不那样觉得，这世界上的邪恶并不会以种族或是血脉来作区分，再圣洁的种族也可能有堕落者，再不堪的血脉或许也能孕育出善良的种子。
    封追默默地走出去，银河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小红的身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一些低落。
    封追问：“小红感觉到的下一个地方在哪里。”
    银河低声问小红，经过刚才那一场，小红似乎也有点情绪低落，“吱吱”的声音都轻了一些。银河说：“巴尔塔剧院。”
    “剧院？”封追微微皱起眉头，“去看看。”
    然而巴尔塔剧院之行并没有给两人带来什么收获，封追此后又接连去了图书馆、某家餐馆、某间服装店之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得到有用的讯息。小红像是完全迷失了，到后来它自己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是“吱吱吱”地表示抱歉。
    “没关系。”封追说，“它可能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反正也不急着一时。”
    这时正是下午，封追和银河坐在一个露天的茶摊位置上，掏出自带的干粮吃了起来。眼前是长长的阶梯，通往各处。封追努力整理着这大半天的收获，除了洛斯维尔游侠工会的地下有一个暗黑生物监狱以外，所获得的唯一结论大概就是曾经的某个黑暗生物在这座岛上留下了不少足迹，简直像是……
    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一阵吗？
    这是怎么回事？封追心想，且不说这个世界是光明神的地界，游侠和术士都是见到黑暗生物便会冲在最前线战斗的战士，一个黑暗生物怎么敢在这里出现，是仰仗着自己实力足够强大吗？突然，封追想到了一个人。
    “游侠……克劳德？”
    “嗯？”银河正在安抚小红，听到封追的自语，不由抬起头来。
    “游侠克劳德选择的游侠工会……”封追疑惑道，“克劳德选择了这里的游侠工会？”这个世界的游侠们虽然浪迹天涯，四处乱窜，但是也会挂靠在某个游侠工会，这样就有固定的消息来源和伙伴，万一碰到点棘手的事的时候也有个帮手。但是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个游侠界的传奇曾经挂靠在某个工会，然而洛斯维尔工会的宣传是这么做的，琴岛暗夜魔事件中也提到了十三年前，曾经发出求救信号的男声疑似是游侠克劳德。难道十三年前，克劳德真的曾经生活在这里？那他后来又去了何方，死了吗？
    更令封追不解的是，克劳德难道真的不是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