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87.CASE05·爱是一道光（14）

    封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他想松开银河, 但是他只是送了点手, 小孩子就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 像是害怕自己会被抛弃一样。
    银河真是缺乏安全感啊。封追心里浮起了愧疚感，回顾自己这十年来对银河的教育, 总觉得自己哪里哪里都做得不好。教育孩子是十分复杂的事情, 封追以前不知道，现在觉得每一个愿意自己抚养孩子的家庭都是不容易的。
    “好了，”封追轻轻拍了拍银河的背脊, “说说小红的事。”
    银河似是茫然地抬起头：“小红的事？”
    封追伸手在银河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你真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小红和你认识那么久了, 为什么早不想晚不想, 偏偏现在提出来想见我一面？”
    银河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回头看向小红，小红小心翼翼地冲着他“吱”了一声, 似乎是在询问银河的意见。
    封追说：“银河，我记得我教过你, 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应当伸出援手。”
    银河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紧紧抱住封追的手, 但还是一只手拽住了封追的袖子，另一只手对小红招了招手说：“来，过来, 教皇大人愿意听你讲了。”小红“吱”了一声，飞快地跑过来, 跳到了银河的肩膀上, “吱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封追：“……”
    系统：“听得懂吗？”
    “听不懂。”封追说, “你听得懂吗？”
    “听得懂。”系统说，“呵呵，不过我不翻译给你听。”
    封追：“……”你个记仇的系统！
    还好银河适时开了口，说：“小红你说慢点，我翻译给教皇陛下听。”
    小红这才勉强平复下了激动的情绪，开始“吱吱吱”的跟银河交流。它说一句，银河就翻一句，中间还有一些补充，封追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红的确是黑暗生物没错，但是它并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它只知道自己是被银河召唤出来的。封追猜测，这就像是魔法师召唤魔兽与其签订契约，阴阳师有妖怪作为使役一样，只不过银河和小红的关系显然要更为近一些，银河不知道是没有翻译还是他和小红确实不知道，封追却是知道的，那就是银河很可能是黑暗魔神的子嗣。既然是黑暗魔神的子嗣，那么所有的黑暗生物其实本该是银河的下属。
    总之，小红被召唤出来后就一直跟随在银河的身边，当他的朋友也保护他。小红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唯一有的就是一种类似灵感的直觉。它对于危机和周围气氛的变动有着十分敏锐的洞察力，这帮助银河躲过了好几次的灾祸。封追在听这一部分的时候表情虽然未变，实则心里十分生气，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小孩原来这十年来没少被人算计，特别是封追放他进入圣骑士团进行历练以来，原来明枪暗箭始终没停过。
    暗暗做了决定，回去后要好好处理那些用下三滥手段欺负银河的人，封追才觉得自己稍微好受了点。
    小红说道，这次银河为了保护封追来到了琴岛，所以它自然也为了保护银河跟着来到了琴岛，谁知道来到琴岛以后，当小红踏上琴岛土地的那一刻，它便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小红虽然不记得自己的出身背景，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就像是耗子天生怕猫，婴儿天生会吃奶那样，小红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个岛上存在着的某样东西。
    “它说那个东西十分、十分重要，但是凭它和我的能力是拿不到的，所以想要见您，请教皇陛下帮忙寻找。”银河小心翼翼地说着，一面留神观察着封追的表情。见封追没有开口制止，他才又大着胆子说了下去。“我有跟它说过，教皇陛下来琴岛是有正事的，不一定有空帮它，可是它十分着急。”
    银河说：“我想着过去小红也帮了我不少忙，就答应找机会帮它跟您说说……”
    封追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虽然极力掩饰他也看得出来，银河其实一早已经打定主意是要帮小红这个忙的，不然他也不会特地把小红带进旅馆来，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孩子知恩图报，心地善良。封追没有说出口的是，小红既然是黑暗生物，它所感觉到的东西很可能是黑暗魔神遗留下的重要东西，换言之，那东西对银河没准也是有用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东西与十三年前的琴岛暗夜魔袭击事件也有点关系。
    银河见封追不搭话，还以为他是不太愿意，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努力维持镇定地说道：“当然，一切还是以教皇陛下您的决定为准。”银河说完这话便低下头，装作无所谓实则偷偷看封追的表情变化。
    封追心里好笑，嘴上却还是说：“那么你呢？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帮小红这个忙？”
    小红在旁边“吱吱吱吱”地急叫了起来，封追扫了小红一眼：“我在问银河。”
    小红顿时就像只瘪了的皮球，吓得躲到了银河的身后，看都不敢看封追了。封追心想，嗯，看起来小红虽然出身有点问题，性格还是可以的，他觉得自己儿子交这个朋友勉强也算没问题。至于银河自己本身还有黑暗神子嗣这个可能性，出身才有问题这件事自然被他直接忽略了。
    银河考虑了一下，抬起头来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帮帮它。”
    “哦？”
    银河大着胆子说：“您从小教导我要知恩图报，至今为止小红已经救过我好多次，有几次如果不是它，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这个恩情，我理应要报，此其一；其二，这个岛上十三年前曾经发生过暗夜魔袭击人的事件，然而我们这次上岛能明显看出此地被人为收拾过，我猜当年的事件背后还有隐情，小红所感觉到的东西没准就和事件有点关系，帮它就是帮我们此其二；其三……”
    封追无奈，这小子道理还挺多啊。他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帮就是。”
    两个“小孩子”愣了一下，跟着一个“哇”、一个“吱”飞快地抱在了一起，开心地像是要跳起来。封追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黑暗神的子嗣该不会都长小红这样吧，那以后银河万一要结婚，他这儿媳妇该长成啥样啊？他孙子又该是啥样啊？
    封追固然已经多少知道了银河对他的感情，但他仍然认为这种感情其实是一种误读，是银河从小跟在他身边被他保护、带大所产生的雏鸟情结，虽然封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陪伴银河到自己这个身份的生命最后一刻，但是他认为等到银河真正长大，心智成熟的时候，他一定能够拥有足够的理智去辨别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到那个时候……封追心想，自己真的会欢欢喜喜当公公吗？封追微微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了一种古怪的滋味，但他以为这只是对儿子的不舍而已。罢罢罢，他想，不管是美是丑，只要是银河喜欢的，他都会全力支持，谁让银河是他的养子呢？
    “教皇陛下……”
    封追却不知道，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银河正略显担忧的望着他，更不知道这个“养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封追大概会面红耳赤吧。
    “教皇陛下，银河真的太喜欢您了！”
    封追回过神来的时候，青年已经主动凑了上来。封追吓了一跳，不由侧过脸去，银河的嘴唇擦过了他的唇侧，吻在了封追的脸颊上。
    封追想，这孩子也真是太爱撒娇了。
    “教皇陛下……”银河紧紧搂住封追的胳膊，恨不得跟小时候一样粘到他身上去，封追被他挤得简直要坐不住了。小红也跟着来凑热闹，它悄悄摸过来，壮起胆子在封追另一边胳膊上蹭了一下，然后嘴里就发出了“吱吱吱”惬意的喊声，好像舒服的不得了的样子，靠着封追的胳膊就坐下了。
    封追：“……”为什么会有一种我是一座猫爬架的感觉？
    “对了，”封追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梦？”银河很快警醒过来，“刚才我在楼下的时候？什么样的梦？”
    封追很欣赏自己儿子的警觉性，遂把梦里看到的说了一遍。封追才说完，银河的脸色就大变，看起来十分懊恼：“这不是普通的梦！”青年不知是气是怕，声音都在哆嗦。“如果不是我离开了这间屋子，您怎么会被黑暗力量入侵梦境，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封追忙道：“没那么夸张，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以我的能力都没有办法挡住对方的梦境侵袭……嗯。”
    封追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银河的脸还是“唰”的一下白了。
    “我发誓，”银河一本正经地单膝跪下，向着封追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我银河，一定会尽快……不，我会在最迟两年之内提高自己技艺和能力，达到能够真正保护您的水准，如违此誓，叫我不得好……”
    封追一巴掌糊住了银河的嘴。这小孩子在胡说什么，才十岁的娃娃学人发什么毒誓，难道他不知道所有誓言都有主神系统在监测吗，特别是这种魔法世界，如果违背了誓言，结果绝对会应验的！
    银河：“唔唔……”
    封追气死了，说：“不许发毒誓。”
    银河：“唔唔唔！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还在据理力争。
    封追说：“行了，我相信你就是，再发毒誓，我就不要你了！”
    封追这么一说，银河果然不敢造次了，封追收回手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掌好像被什么热热的东西扫了一下。银河的舌头？大概是小孩子太想说话了吧，封追也没当回事。
    银河果然开口说：“银河知道了。”
    封追说：“知道了就好。”他转而问一旁蹭着他就不肯起来的小红：“关于这个人，你有什么主意吗？”
    小红说的话封追是听不懂，但小红能听懂人的语言，封追这么一问，它就“吱吱吱”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银河听着听着，脸色就有点凝重了。
    封追问：“怎么了？”
    银河破天荒地没有理睬封追，而是跟小红叽里咕噜地对起话来。一开始他还用的是人类的语言，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发音。那是一种封追从未听过的语言，封追发现银河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用另一种语言和小红交谈。是黑暗神的先民们使用的那种语言吗？封追想着，可惜他在夏都的教廷里祈祷时做的那个梦中，先民们所说的语言自动转换成了他能听懂的语言类别。
    银河跟小红聊了一阵，又思索了片刻才对封追说：“小红说，这个岛上曾经存在着一个十分强大的阵法，或许就是这个阵法将一个十分强大的黑暗界的生物带到了了此地，它在寻找的那样东西或许就是那个生物所带来的，现在那个东西的周围还能感觉到十分强大的力量在看守着它……”
    “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个男人不是那个十分强大的生物就是那个在看守小红所说的东西的守卫者？”
    “是后者。”银河有些哀伤地说，“小红说那个强大的黑暗生物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