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22.CASE02·霸道房东俏天师（10）

    沈煜哲只在路上的时候露出了郁郁寡欢的神情，回去以后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在姜曲面前他仍然是那个好主人、好兄弟，封追看了沈煜哲的样子也不由感叹，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这些富人家的孩子天生都有演戏的天赋。
    沈煜哲开始努力地复健，并且重新尝试练琴。封追暂时还留在沈宅，反正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其他客户要伺候。沈煜哲出事的始作俑者不出意外应当是姜曲，那么害死原主林泉的多半也是他，封追猜测姜曲可能懂些法术之类，所以借着他妹妹的亡魂搞出了这些事情。这样一来，身为主神管理员的封追的职责就几乎等于零了。姜曲只是个NPC，并不在封追的执法范围内，至于一个NPC为什么能够杀死命运之子，封追就始终没什么头绪。他现在每天就是看看书，散散步，听听沈煜哲弹琴，简直觉得自己像是来度假的。
    很快，社交媒体上开始有沈煜哲的消息放出来，说他复健顺利，打算重返乐坛，技艺经过沉淀更为出色之类，各方面的呼声都很高。本来沈煜哲也就是离开了三年而已，他当初的成绩也确实出色，以至于这些年来还是有不少粉丝惦记着他的下落。所以，除了和姜曲的关系变得不甚明朗以外，沈煜哲的人生看起来是渐渐由低谷往上走了。
    封追抽空去查了姜希的事，他找到了过去在沈家干活的几个老人，好容易才套出消息，原来当年姜希的死的确是有些蹊跷的。当时沈宅里有传言，说姜希并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是有人不当心把她推了下去。至于推落姜希的人是谁，就谁也不肯说了。封追有时候看着沈煜哲也不由得想，难道真的是当年的沈煜哲无意中害死了姜希？
    某天下午，封追正在沈煜哲的书房里看书，一溜警车突然开了进来带走了姜曲。姜曲一脸震惊，他愤怒地抗议，试图向沈煜哲解释，然而直到他被人拖着离开，沈煜哲都只是坐在窗前看他的书，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很快，作为沈氏的职业经理人，姜曲因为侵吞公款和恶意操控市场的行为而被抓，面临着坐牢的结局，而警方在搜查他的住处时赫然发现了不少使用邪术必备的道具。
    封追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沈煜哲正坐在钢琴前认认真真地弹奏《小星星》，嘴角抿着，带着一点儿嘲讽。“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沈煜哲轻声认真地唱着，像是在缅怀过去的什么。
    封追跟总部申请了几次离开这个主神世界，但是都没能得到允许，甚至连回音都没有。这事实在有点反常，按理说主神管理员到主神世界执行任务，或者任务完毕自动抽离NPC躯壳，或者遇到紧急情况保护措施启动由系统带离主神世界，如果遇到了问题，中途申请离开主神世界也是可以的，但是还没听说过手头没有任务却不被允许离开的。
    到底怎么了呢？封追暗自纳闷，难道他的任务还没完成？难道林泉的死还有什么内丨幕？
    另一方面，自从姜曲被捕后，姜忠的精神状态也变差了一些，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但他不愧是职业素质超强的管家，顶着流言蜚语仍然在沈家好好工作。沈煜哲似乎也没有为难这位老管家的意思，一主一仆愣是处得太平无事。封追又在沈家住了一阵子，实在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便向沈煜哲提出了辞行。
    “你要走了？”
    “暂时已经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了，你的体质问题按照我给的方子再调理一阵看看，如果没有好转可以再来找我。”封追看着沈煜哲，现在后者已经能够短暂地站立和自主行走了，但是以前那个有点偏执也有点可爱的沈煜哲却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现在站在封追面前的是一个和孟重尧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凡事从不表露在脸上的深沉的男人。
    “封大师既然要走，我也不便多留，这是给封大师您的报酬，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这是……”沈煜哲顿了顿，“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您的东西了。”沈煜哲说着递过来了一张空白支票，封追看了一眼，接了过去：“谢谢沈先生，那么我这就走了。”封追提起箱子，大白难得在原地犹豫不决，看看封追又看看沈煜哲，似乎不知道该跟谁走的好。
    当封追的手放到了门把手上的时候，沈煜哲突然喊他：“封追！”
    封追停下脚步：“沈先生？”
    一瞬间沈煜哲的脸上闪过了数种复杂的神色，纠结、痛苦、不甘、迷惘……过了好一会儿，沈煜哲才重新又恢复了平静：“哦，没什么，我是想说封大师，祝您一路顺风。”沈煜哲冲封追挥挥手，两人间的距离便像是一瞬间远了十万八千里。
    封追深深看了沈煜哲一眼，走了出去。
    封追离开了沈宅，这一次没有姜曲送他，只有一个沈家的司机不声不响地送他下山。望着远处山上的豪宅，封追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回到久违的林泉家中，封追先洗了个澡，然后又试图跟总部联系，这次依然是无声无息的。封追忍不住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总部该不是出事了吧。”
    系统：“不像啊，如果总部出事了，其他AI会给我示警的。”
    封追：“那我为什么总是联系不上总部，系统，你能试试把我抽离这个主神世界吗？”
    系统：“抱歉，No.014主神管理员封追，你没有遇到危险，这不符合主神管理员紧急抽离办法规定的范围。”
    封追无奈，心想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当然主神世界的几十年、几百年在现实世界中可能只是一瞬间、一小时、一天，封追完全不用担心待久了本体出现状况就是了。就在这时，封追听到自己的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来了。”封追应了一声，走过去打开了门。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封追突然心头一跳，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沈家了，而林泉家的门外布有阵法，换言之，根本不可能有人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就来到他家门口敲门。
    封追叹了口气，拉开门，昏暗的走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封追门口的地上有一摊湿痕。今天外面下过雨，就像是刚才有人涉水而来，停留在此处一样。
    水，为阴。
    封追：“是哪位？”他这么喊了一声，角落里便传来了低低的一声抽泣声。封追转过头去，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到那里有一个矮矮的影子。
    “救救……救救我哥哥……”姜希的身影模糊不清，想必来到这里对她极不容易，她甚至连原形都无法维持了，“求求……救救我哥……”她不停地重复着。
    封追说：“姜曲为了替你报仇，自作自受，我也帮不了他。”
    姜希却只是重复：“救救……求求你……”
    封追走出门去：“我说你……”突然之间，封追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靠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外面还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冷风吹得窗扇来回拍打吵醒了他。
    封追起身关了窗，再打开门看了看，外面一点痕迹也没有，就仿佛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封追已经睡不着了。封追给自己泡了壶茶，倒着往回开始想这整件事，又沿着时间顺序排下来。
    十七年前，姜希坠楼身亡，死亡原因不明。
    三年前，沈煜哲突发噩梦，死了十多年的姜希首次作祟，一次次撞死在他的车上，姜曲为他找来了假大师和阴邪的药粉，不久沈煜哲出车祸，半身不遂，体质变异。
    三年后，姜曲辗转邀请到林泉替沈煜哲看病，林泉却在见沈煜哲的前一天不明原因身亡，封追接手林泉躯壳。
    两个月前，封追首次前往沈宅，途中第一次做梦梦到姜希，第一次见到沈煜哲被赶走，却因大雨不得不回到沈宅，刚巧救了被姜希引去空屋后晕倒的沈煜哲，然后第二次做梦梦到姜希，女孩在梦中求他救救哥哥。
    之后，封追回市里查到沈煜哲出车祸视频，发现沈煜哲出车祸是人为用邪术造成。另一头沈煜哲发病昏倒，他再次被姜曲请过去，再然后是查出姜希线索……这一路走下来，封追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一切都显得太顺理成章了，顺利到他忽略了一些问题。
    最明显的就是，假设姜希真的是被年幼的沈煜哲害死的，姜曲的目的真的是替姜希报仇，那么他为什么要把林泉请去替沈煜哲驱邪？特别是在沈煜哲已经成了邪祟吸引体质，状态很不好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等着他慢慢死掉就是。一开始封追以为邀请林泉并不是姜曲的主意，所以他才会在林泉去沈宅前的一天用邪术杀死他，但是这却无法解释后来姜曲见到封追以后也没对他动手这件事。
    其次是姜希。这个小女孩死了已经十七年了，为什么前十四年都不作祟要到三年前才作祟呢？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以前的姜曲能力不足，但是小女孩首次作祟的那个噩梦，封追仔细想了一下便觉得与其说那是在恐吓沈煜哲，反而更像是她知道沈煜哲可能会出车祸，所以想用这种办法提醒沈煜哲近期内不要乘车出行。
    然而如果不是姜曲对沈煜哲出手的话，又是谁想要沈煜哲的命呢？
    封追慢慢地在纸上写着一个一个名字，最后他的笔停留在了某个人身上。这个人一直存在在这起案子当中，经历了姜希的死，和姜曲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应该说承担了不轻的戏份，但是却从未露过面。这个人会不会知道什么呢？
    ***
    “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姜忠忠实地汇报着工作，替沈煜哲穿上外套。
    今天是沈煜哲伤后复出的首场小型演奏会，规模不大，但是请来的都是古典音乐界和相关领域的大佬专家，对于沈煜哲的复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沈煜哲对着镜子再度端详了自己一番，镜中的青年身形修长，容颜俊美，比之以前更显成熟，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他笑，但他不是真笑，他谦和，也不是真的谦和。沈煜哲恍惚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十分熟悉的，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他站在很高的地方，然而身边空空荡荡。
    大白蹭了过来，顺着沈煜哲的裤管挪到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上去的。沈煜哲感觉到了那里不同的暖意，这才微微翘起了唇角。他把这当成了封追留给他的礼物。
    “给封大师的VIP票送到了吗？”
    “已经送到了。”姜忠说。
    “那就出发吧。”
    沈煜哲推开门出去，姜忠也跟着，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