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闻言十分委屈, 非常想问云渊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但他没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即使心里已经委屈得要命, 仍是不敢把问题问出口, 只能可怜巴巴看着云渊,试图让云渊心软。
云渊被看得莫名其妙,心中忽然一动, 伸手摸了摸霍铭后脑勺。
那里果然磕了个包。
云渊同情地看着霍铭,没敢用力揉搓这个磕傻了的孩子,只扶着他坐了起来,让他自己服用疗伤丹药。
霍铭更委屈了。
云渊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才对他这么冷淡。
幽怨地看着云渊, 霍铭掏出疗伤丹药, 像嚼仇人的肉一样使劲儿嚼丹药, 让云渊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奇怪。
“不苦吗?”云渊问道。
他平时机缘不少,受伤后也要服用丹药, 有些丹药吃了,那味道真能让人灵魂升天。比如现在霍铭手里那种,就是其中佼佼者。
霍铭在心里冷哼一声, 暗自嘀咕着哪里比得上心里苦, 嘴上却道了声还可以。
“我时常在外历练, 平日里疗伤丹药用得多,早已习惯了这味道。其实我家中境况一般, 能有如此丹药服用已然不错, 自不会去挑味道。”
他酸溜溜地想, 他家云弟肯定是外面有别的狗了,要不然说不定会直接给自己换丹药,哪会只问一句苦不苦就算了?
云渊觉得他表情当真是非常微妙,心里肯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即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回霍铭倒是很清楚云渊在对他翻白眼,面上直接显出委屈来,反反复复就这个问题对云渊碎碎念。
云渊怜爱地看了眼磕傻的霍铭,问道:“那你要吃橘子吗?”
霍铭一脸茫然:“为何要吃橘子?”
云渊静静看着他:因为我不想给你建一个火车站啊。
霍铭压根不理解云渊的眼神,自己跟自己生了一肚子气,把丹药嚼完之后,居然有些打嗝。
云渊无言以对,思来想去,见霍铭如今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提出要切磋。
他也不知道霍铭到底怎么了,但既然已经决定把霍铭当朋友,那陪对方切磋绝对是没问题的。反正霍铭最喜欢的不就是切磋吗?
霍铭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恨不得回到前段日子,打醒那个拼命想在云渊面前表现稳重的自己。
让你非要做个剑疯子,现在你只剩一个用途了,该!
自己作的死,含泪也要作完,霍铭咬着牙与云渊切磋了好几场,跟自己生着气生着气,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云渊还以为切磋生效,随后几日里霍铭反应一不对,便拉着霍铭一同切磋,以致于两人除了修为飞快攀升以外,霍铭天天心塞着,居然心塞习惯了。
简靳炎带着结果前来探望他二人时,一发现这情形,便忍不住挑起了眉头。
他对自己徒弟颇了解,知晓霍铭有多喜欢云渊,倒不意外霍铭会做出强行忍耐的选择。只是他没想到他徒弟见了云渊,真能把脑子都当成摆设,不知道为什么便很想笑。
霍铭看了眼他师尊,神情很快恢复严肃,也让简靳炎跟着收回了眼中戏谑。
视线从云渊身上扫过,简靳炎见云渊情况尚可,便不再委婉,直接将黑气调查结果告知了他二人。
“结果便是没有结果。”简靳炎道,“此物不仅与埋骨地相关,与多处皆有联系,来源很难查明。若它不依附媒介仍可留存或许还简单些,然在有头绪前,它便已然消散。”
说白了,这玩意儿一离开附着物就没法存在太久,便是太真宗各位大能用了不少法子,也没能延缓多少时间。
云渊眼神一闪,斟酌片刻,只将黑气出现之事告知简靳炎,并未提到自己都梦见了什么。
无独有偶,霍铭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不过即使他不说,简靳炎还是能轻而易举想到他做了什么梦,这无疑为简靳炎提供了一个方向——
祁落的天赋能力便是入梦。
“我竟未曾想过,埋骨地与梦境有关。”简靳炎斟酌着道,“若是活着的生灵,的确境界越高越危险。”
云渊若有所悟:“从那位前辈手里拿回的灵元难道也有问题?那位前辈的天赋神通,应该和入梦没有关系吧?”
简靳炎道:“确是如此。只是我祖上这位与常人不同,灵元与天赋神通,大约并不能等同。”
换句话说,因为大骷髅当年死法很特别,他的灵元只能表现出他一方面天赋神通,若是他后来又有了其他能力,那便无法在灵元上体现。
以死法与大骷髅有些相似的祁落推断,大骷髅本身很可能也会入梦术,甚至他死后第一个激发的天赋便是入梦。
云渊心头一动,忽然觉得简靳炎说得很有道理。
大骷髅让他十年之后去找祁落,或许正是要趁这段时间培养祁落的天赋,那么大骷髅真的很可能有入梦天赋。他与霍铭在不知不觉间都吸收了大骷髅一部分灵元,随后两人都做了梦,他甚至还联通了另一个世界,这和他以前在纸片世界里入梦的情形几乎相同。
这或许正是说明,大骷髅的入梦术也能打破世界壁垒!
云渊眼睛一下亮了。
是了,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十年后,他真的就能和他师尊当面了!
霍铭看了眼云渊,抿着唇角,眼中带着一点儿不快。
他自然也记起大骷髅让他和云渊两人一起去接祁落的事,对云渊如此反应心生揣测。
他的心上人到底是在为祁落这个没认识几天的朋友高兴,还是有什么只能在梦里相见的人?莫不是那让云渊面露怀念之色的,正是让他对十年后约定有所期待那个人吧?!
霍铭脸色微变,越想就越是委屈。
他家云弟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早知道他便不该答应退婚之事,不给外人半分可趁之机!
无精打采地垂下头,霍铭看起来可怜极了,云渊莫名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也没能让他有半分反应。
不知为何就突然读懂霍铭的委屈,云渊想了想,当着简靳炎面道:“你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想切磋?”
霍铭幽幽道:“我在你眼中,原也只是个陪练的。”
简靳炎被他徒弟这副作态惊得想捂脸,有意给徒弟打眼色告诉对方已经崩人设了,霍铭却死活不肯看他,只管盯着云渊。
云渊觉得霍铭不能惯,可话到嘴边便成了一句“别撒娇”。
温和纵容,简直像是在安抚。
霍铭也果然被云渊安抚了,面色松了松,小声问道:“那你不若搬去我师尊峰头?”
云渊既然已经入了太真宗,如今身上危险又已经拔除,也是时候考虑下一步的路了。以他目前身份,拜任何人为师都不合适,只有简靳炎与他有些干系,能顺理成章收留他。
简靳炎一扫眼巴巴看着云渊的徒弟,一拂袖将人甩到一边,自己与云渊说起正事。
“你家人已经自风清城动身,你眼下的确需要尽早考虑入哪个峰头。不同长老掌管不同城池,你如何选择,将影响到你族人落脚之处。”
云渊点点头,没怎么多想便选了简靳炎那边。
一来他在太真宗认识人不多,简靳炎算是最亲近一个,二来他手中存稿并未提到此节,甚至他也无法从后续发展中进行推测。
因为根本没得推测。
他师尊虽然极其热爱存稿,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全文存稿。他手里所持存稿只有十几万字,到了他家人从风清城迁徙时,存稿便荡然无存。
难怪老有人说他师尊短小。
云渊在心里问候了一遍母星的风水,才对无比高兴的霍铭道:“又不住你洞府,你念叨我枕头用什么样式干什么?”
霍铭表情凝固,发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就惹出一个大麻烦。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剑疯子人设,脑子一转,当即理直气壮道:“你若不住我洞府,我如何随时与你切磋?”
云渊给了霍铭一个白眼:“方才嫌弃给我当陪练的人是谁?”
霍铭振振有词道:“我怎会嫌弃给你当陪练?我不过是想与你做好友,不想只做陪练罢了!”
云渊道:“我可信了你的邪吧!”
霍铭立刻举起右手道:“此言发自肺腑,你如何不信?”
被忽视在一旁的简靳炎:“……”
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好歹看看边上有没有长辈在吧?这当着他的面就不管不顾互相调戏算怎么回事?!
他好好一个返虚尊者,眼睛都要瞎了!
这徒弟当真不如不要!
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儿撑,简靳炎虎着脸打断两人对话,张口便把霍铭训斥了一顿,浑身散发着“来啊互相伤害啊”的愤怒气息。
霍铭哪里是简靳炎的对手,三两下便被训得抬不起头,只能安安静静不再去骚扰云渊。
简靳炎满意了。
他拂袖而去,临走前对云渊二人道:“你们且在此等你们师叔,待检查无误,再返回洞府。”
“回去后,云渊洞府由你开辟。”他又特意对霍铭嘱咐了一句。
霍铭一脸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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