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忘了他是受[穿书]》74.番外养孩记(二)

    转瞬七八日过去, 这婴孩不哭不闹倒是十分乖巧, 只有一点, 即使奶妈子使劲逗他,他面上也不见笑。
    几场秋雨后转晴,天气也摧枯拉朽的冷了起来。
    白日里, 叔侄俩相携下山进行魂狩,说是魂狩, 其实不过是两人消遣的同时顺便做做好事, 光是鬼君这个名号, 足以让这个世界的魑魅魍魉胆战心惊, 如今再搭上个谢爻……
    阴灵鬼怪的日子顿时艰难了许多。
    叔侄俩会挑选一个阴煞之气重的地方,分头行动,一炷香时间, 看谁狩猎的阴灵数量多,晚上谁就有话语权。
    因此,纵然谢砚事事都让着九叔, 唯独魂狩一事从不相让,甚至从未有过的认真, 把那些蹦跶在山野作恶的魑魅魍魉吓得嗷嗷叫。
    毕竟,这关系到晚上的幸福……
    如今的谢爻早将玄叶冰炼化的身子使得得心应手, 灵力不见得比鬼君谢砚差多少,虽然认真比较下输多赢少, 但每次也相差不多, 甚至偶尔捕获阴灵数量超过侄儿, 比如今日。
    “再如此下去,侄儿真要比不过九叔了。”
    谢爻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偶尔运气好罢了。”
    谢砚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压低身子嘴唇贴在九叔耳畔:“九叔比侄儿厉害,也无所谓,只要肯……”
    “你羞不羞?”谢爻哭笑不得的截了侄儿的话,摇头:“讲话越来越没规矩了。”
    一到这种时候谢爻就假正经拿规矩说事,他们叔侄俩什么荒唐的事没做过,哪里还有规矩二字。
    “九叔,你可知。”谢砚突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
    看他转了态度,谢爻有些发懵问道:“怎的?”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丝清浅又乖张的笑,或者说,有了规矩这层束缚,反倒更令人跃跃欲试了。
    “混账东西,”谢爻笑骂出口,心思转动,仰起脸在砚儿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亲:“要破,也应当由我这个做九叔的来破。”
    谢爻回去的路上绕到牧白镇,挑了一家成衣铺,也不让砚儿跟着,自己进去了一盏茶功夫,拧着一只包裹出来了。
    他朝负手立在寒风中等候的砚儿点了点头:“回去罢。”
    狭长的眸子扫过他手中的包裹,倒没多问,只从容的道了声好。
    如惯常那般,叔侄俩回到雪庐整顿好,就去瞧一眼那婴孩,依旧不哭不闹也不笑,奶妈子可发愁了。
    谢爻仔细瞧了几眼,看孩子粉粉嫩嫩的比雪兔更糯,伸出手想去捏捏,却又不知从何下手,生怕自己弄疼了对方,最后只轻轻的碰了碰。
    孩子漆黑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许久,小小的嘴唇动了动,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爹……”
    虽然不甚清晰,但因山中安静,屋里的人都听见了,皆是一愣,谢爻先笑了:“敢情我也当爹了。”
    此时谢砚不知抱持着何种心态,走上前一步,俯下身子微眯起眼,细细的看这孩子。
    谢爻看他那认真得匪夷所思的态度,心道不至于罢,这样都能胡思乱想?忙出口解释:“砚儿,你不会……”
    “娘——”小小的嘴唇再次动了动,这个音节倒是清晰多了。
    这一回,谢砚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瞬息万变,空气沉默到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爻忍不住捂着肚子狂笑不止,这孩子竟然对着令世人鬼怪闻风丧胆的谢砚,喊了声娘。
    谢砚站直身子,面上神情一言难尽,他似深吸了口气,沉吟了许久,一本正经道:“你认错人了。”
    当晚,屋中烛火摇曳,谢砚坐在榻边解开发间束带,原本一头白发已黑如浸墨,松松散散流淌而下。
    光线跳动,谢爻的眼神却离不开那浓黑的丝丝缕缕,似勾魂丝将他的心神缠住,魔怔般从衾被里坐了起来,将下巴懒懒的搁在对方肩膀上,脸埋在散发着草木清香的发丝里,似笑非笑的:“砚儿,孩子他娘。”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双手环住砚儿的腰,从后头将人抱在怀里。
    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得到对方流畅紧实的腰身线条与灼灼燃烧的体温。
    狭长的眸子半垂而下,跳动的火光落在浓长的眼睫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的阴影,谢爻越看越欢喜:“我家孩子他娘,可真是好看。”
    “九叔欢喜?”
    “不欢喜的话,我怎会娶回家?”眼尾的笑纹潋滟在烛火里,四目相对,视线相缠,火花迸溅:“砚儿,今日魂狩你可输我了。”
    “愿赌服输,”这句话语气虽淡然,却是莫名有些撩拨的乖张意味:“九叔想怎么玩儿?”
    谢爻笑笑的:“当年,拜堂那晚,我喝多了没瞧仔细,可遗憾了。”
    “九叔是想,再拜一次?”
    “不用,我就想看看,穿了红衣上了红妆嫁与我的砚儿。”
    谢砚沉吟片刻,喉结动了动:“好。”
    “我来给你上妆。”
    如此说着,谢爻朝砚儿的喉结吻了吻,便起身取过白日里捎在案上的包裹,依次拿出胭脂水粉及一席水红色的嫁衣,极清淡素净,没有寻常嫁衣的花团锦簇。
    “比起那些繁杂的,你穿这样的或许更好看,也轻便舒服。”
    “轻便,九叔是想做什么?”语尾上扬,挑逗意味分明。
    先前谢爻确实没往那方面想,觉出味儿来方坦然一笑:“自然是,将我的娘子吃干抹净啊。”
    沉默一瞬,薄薄的嘴唇含着笑意:“好。”
    谢爻让砚儿在榻边上坐直,自己则半跪于一侧,将一堆脂粉盒子在衾被上铺陈开来,说实话,他有些头疼,毕竟一个糙汉子,哪里懂如何化妆。
    谢砚将对方困惑的神情瞧在眼里:“九叔可为旁的人上过妆?”
    “除了你,谁让啊,”他这是实话,况且就算让,他也没兴趣给旁人上妆:“所以,我也是瞎折腾,别怪我把你弄丑了。”
    他真是三分撩拨七分孩子玩闹的心性,平日被砚儿“欺负”惯了,他偶尔也想欺负回去。
    “无妨,侄儿已嫁与九叔,概不退货。”一本正经的说出调情的话,也只有谢砚能做到了。
    谢爻笑微微的不答他,拿起一盒子玉白的粉,在掌中打开,忖度片刻,想砚儿的肤色比女子都要白上三分,再著粉就白过了,遂而放下。
    复又拾起石榴花染的丝绵胭脂,在瓷白的肌肤上清淡的抹了抹,取了黛沿着眉线细细描摹,虽是玩闹,眼神却也极认真,毕竟他所描绘的眉目,是他最欢喜的砚儿。
    “砚儿,把眼睛闭起来。”及至画凤梢时,四目相对,狭长的眸子里跳动着烛火,瞧得谢爻一阵口干舌燥,担心自己因砚儿的注视手抖画偏了。
    长长的眼睫眨了眨,依言闭上了,谢爻心思微转,笔尖沾了朱砂,在砚儿左眼眼角下点了一朵桃花。
    “砚儿,说实话,害怕不?”
    “害怕什么?”
    “万一我在你脸上画大王八呢?”
    “不怕。”
    “那……现下是什么感觉?”
    “感觉,被九叔一点点,舔着。”于他而言,九叔的视线,指尖无意划过留下的微凉触感……都能激起撩人的情*欲。
    怔了怔,谢爻嗤的笑了出来:“你倒好,我认认真真给你画,你自个儿想入非非。”
    谢砚喉结动了动,狭长的眸子睁开,身子向前倾了倾,谢爻猜出他的用意,往后躲了躲:“别胡来,妆会花的。”
    如此说着,谢爻伸手去解他腰间的束带,衣衫滑落间,扯过水红色的衣衫:“抬手,站起来。”
    “侄儿自己来。”
    “嗯” 谢爻顺手将胭脂水粉瓶瓶罐罐收拾好,下了榻,发现腿都跪麻了,差点儿没站稳,鬼使神差背过身去,等反应过来自己都蒙了,他和砚儿什么事没做过,换个衣裳避讳什么,这种微妙又羞涩的心思,当真是娶新嫁娘了。
    “九叔,侄儿好了。”
    闻言,谢爻心中莫名一跳,将瓶瓶罐罐潦草放在桌案上,缓缓转过身来,呼吸一滞。
    眼前的美人,虽是自己一点点画出来的,但,转瞬回眸一瞧,还是美得……让他不知所措。
    黑发如墨丝丝缕缕逶迤而下,眼尾的桃花闪着烁烁光华,衬得那双狭长的眸子如落了桃瓣的深潭,潋滟却让人看不见底也移不开眼,原本颜色偏淡的唇因点了唇脂,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水红的薄衫是半透明的纱质,在幽微的光线映衬下,隐约可见对方线条流畅的身姿……
    新嫁娘,谁家的新嫁娘,也没美成这样的。
    他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面上火烧火燎的不知如何是好。
    “九叔?”
    “……”
    “九叔?不好看么?“谢砚是故意的,他早将九叔脸红紧张的模样瞧了个够,假意使坏。
    “没,没有……”难得谢爻乱了分寸,他移开眼,手指撩开砚儿的长发:“我替你挽发。”
    滑腻的发丝被撩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谢砚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九叔方才在想什么?”
    “想你这副模样,不知能让多少人犯罪。”
    “为何?”
    “明知故问。”
    “我想听九叔说出口。”
    “你,这张脸,这副身子,太好看。”
    “哪种好看?”
    “祸国殃民,红颜祸水那种。”
    “不会的,我只祸害九叔。”
    “能得佳人赏识,我当真三生有幸。”似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动摇,谢爻嘴上假意云淡风轻的说笑。
    “九叔,别挽了。”
    一头青丝在他指尖流淌,也不知是谢爻手笨还是心慌意乱,总是挽不好,束带在浓黑的发丝里似一条穿梭游移的赤蛇,吐着火红的蛇信子,似要灼伤谢爻的手指。
    “怎么,嫌弃九叔手笨呢?”
    “不是,现在挽了,终究是要解的。”
    挽发的手顿了顿,还未及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推倒在桌案上,胭脂水粉散落一地,叮叮咚咚回荡在夜色里。
    未挽好的头发流泻而下,落在谢爻脖子上,痒痒的,隔着薄薄的水红嫁衣,分明感觉到对方已蓄势待发的炙热。
    极近的凝视那双映了桃花色的眸子,谢爻倒也装得从容:“怎的,妆尚未成,娘子就这般急不可耐了?”
    谢砚不答,唇覆盖上对方笑微微的嘴,舌尖开启齿关深入舔舐,舌叶缠着舌根,窗台上的烛火闪了闪,屋中黑暗,一缕月色斜斜落入,流淌在唇舌斯缠的两人间。
    四下寂静,只余滋滋水声和彼此压抑的喘息声。
    “砚儿,要不到榻上去?”好不容易抽出舌叶,牵扯出一缕银丝,谢爻嘴上沾满了对方的唇脂,他伸出被砚儿搅弄得微微发麻的舌头舔了舔,是清淡的甜。
    “就在这儿。”纵然身上已火烧火燎,砚儿的声音还是冷而清的。
    四目相缠,空气都热得要烧了起来,借着月色谢爻看清对方的形容,嗤的一声笑了。
    “九叔为何发笑?”
    “笑我的娘子,妆花了。”
    “不好看了?”
    “哪有,我的砚儿,什么时候都好看。”他抬起手,指尖带点情*色的挑逗,描摹着对方的面部轮廓,这一张脸,即使唇脂花了,蜿蜒的红色晕染开来,也美得惊心动魄的。
    似吃了人血的妖精。
    “九叔,你这般撩法——”
    “要负责灭火,是不是?“谢爻截了他的话,拱起膝盖朝对方腿根那处轻轻蹭去,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真是有出息。”
    这一言,一语,一撩,一顶,谢砚心中那团火瞬间炸了。
    ……
    “嗯……娘子,你可别胡乱把我吃了。”
    ……
    与砚儿耳鬓厮磨了三两年,他那点性冷淡的毛病,真真是好彻底了。
    “九叔今日倒是有兴致,”话中含笑:“比平日好伺候些。”
    对方言语越发轻薄,谢爻也不恼:“佳人在怀,自然有兴致。”
    ……
    谢爻浑身颤抖,整个人淹没在酥痒的快感之中,全然喘不上气,腰间一软,身子猛然向后扬起,头脑一片炸裂的空白……
    沉浸在余韵中喘着息,水光涟涟的身上覆满唇印吻痕,在清浅的月色下是浓郁的色气。
    ……
    谢爻晓得,这一夜,他又完了。
    翌日晌午,谢爻醒来,酸麻感从每个骨缝中传来,砚儿虽帮他清洗了身子,却没收拾屋子,唇脂将衾被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满是狼藉的落红,香粉胭脂散了一地,风一吹,胭尘扬起,在日光下流光溢彩似梦非梦。
    他转过身,那双狭长的眸子早睁开了,视线相缠,昨夜的妆没洗干净,眼尾那抹桃花若隐若现浮在瓷白的肌肤上,更添了几分清艳之色。
    而卧在他身侧的砚儿,更似一个从半褪色古画中走出的美人,在流光溢彩的胭尘中,睁着一双眼,温柔又笃定的看着他,静静的看着,这一眼,便是彼此的千年万年了。
    “砚儿”
    “嗯”
    “娘子”
    “嗯”
    “之后的每一天,都好好过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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