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经历特殊, 在二次元简笔画世界生活许久,注定他思维模式异于常人。正因如此, 他关注点经常跑偏, 对一些常识有着不同寻常的见解,很多事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当连他也发自内心震惊时,事态往往会超出想象。
霍铭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捂住马甲才拼命拉着云渊切磋, 突然发现云渊情绪不对,他终于观察到了异常。
“那是何物?”霍铭顺着云渊的视线望向身侧,脸色猛地一变,“且离远些!”
身体先意志一步将云渊护到身后, 霍铭按着云渊连连后退, 警惕地望着不远处一团时聚时散的黑气, 肌肉紧绷, 随时都有可能暴起。
不适霍铭反应太大,实在是这些黑气看起来飘渺至极, 给人的感觉却极为危险,让人打心底感觉到不适。
云渊被霍铭这番动作弄得一愣,看着对方的后背, 心头涌起一阵热意。
霍铭所有反应都是下意识的, 即使云渊觉得他自己气场两米八, 实力非常爆炸,这也依然证明了霍铭对他很真心。
这个朋友, 他云渊交定了。
伸手拍了拍霍铭的背, 云渊示意霍铭放松:“那是什么特殊法器?我看那些黑气根本挣不脱法器的束缚。”
霍铭脊背先是一僵, 随后很快放松,盯着黑气看了一会儿,才确定云渊说的没错。那团黑气看起来十分骇人,实际上有法器束缚,只能在小范围来回流转,多次扩散都没脱离禁制,死死被限制在原地。
这个发现让云渊和霍铭都松了口气。
云渊道:“幸亏来了千岁洞。”
霍铭也道:“宗门内仅千岁崖遍布特殊法器,在镇压方面有奇效,今日我二人是托了宗门的福。”
云渊闻言,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千岁洞,这才注意到洞中果然遍布法器,每个都布置得极为隐蔽,不小心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霍铭见状,又拉着云渊后退几步,低声道:“千岁崖上诸法器以特殊方式镶嵌,自成数个彼此嵌套的阵法。有此一招,凡如我二人的弟子进来修炼,便甚少出现问题。”
云渊若有所思。
“如今洞中只有你我两人,那些黑气与你我脱不了干系。”霍铭微眯起眼,“从埋骨地离开后,我师尊便道我身上有奇异之物附着,现下看来,便是那些黑气了。”
云渊冷不丁道:“把灵元拿出来看一下。”
霍铭神色一顿,旋即应了一声,与云渊一同取出剩余的灵元。
只见两团蓝紫色光芒在掌中流转不歇,丝丝缕缕黑气时断时续向法器飘去,两人表情愈发严肃。
云渊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激发灵元时,溢出的雷光颜色发青?按理说,灵元是这个颜色,激发的雷光也应该偏蓝,虫群躁动可能跟这些黑气也有关系。”
霍铭本来没注意到这么细节的情景,被云渊一提醒方有些了悟。
两人对视一眼,霍铭直截了当激发一张传讯符,请简靳炎上了千岁崖,亲手将两团灵元交给了他。
简靳炎也未想到居然会收到这等物品,小心收敛带走,离去前特意嘱咐两人好生照顾自己。
云渊与霍铭应了,待简靳炎走远,云渊便迫不及待提出要切磋。
本来感觉到云渊态度变化,正想好好与云渊说说话的霍铭笑容僵在脸上,默默看着云渊,眼神可怜兮兮。
云渊认真道:“你忘了咱们是怎么发现问题的?这事难道不是早解决早好?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切磋么。”
霍铭哦了一声,没精打采捡起自己剑疯子的人设,和云渊切磋起来。
云渊浑然不觉有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附近几个法器上黑气越聚越多,身体又越来越轻松,脸上笑容不断,看得霍铭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马。
好在云渊最近注意力总放在黑气上,又对霍铭愈发信任,他才幸免于难。
不过好日子总是短暂的,两人彻底将黑气抽离没几天,简靳炎便带着一大堆大能上了千岁崖。
他们将云渊和霍铭拉到一边检查一番,确定两人身体没有问题,回头便将千岁洞中黑气尽数取走。打扫完整个山洞,他们也不让简靳炎把两人带走,只让他们继续修炼,确定出不了事再回到简靳炎那边去。
霍铭心头一个咯噔,抓住机会询问简靳炎:“师尊,那到底是何物?为何师伯们如此谨慎?”
简靳炎道:“尚不能确定,但小心无大错,你与云渊都多注意。”
霍铭勉强应了,目送简靳炎等人离去,与云渊一同留在千岁洞中,默默等待结果。
云渊对太真宗如此决定没有异议,只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总觉得存稿剧情离他越来越远,已经不知道钻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虽然他从不迷信剧情,也不觉得失去攻略就会举步维艰,甚至存稿本来就不完整,他总有一天会面对这种情况,可……现在不按套路出牌的剧情实在让他非常担忧,总感觉他随时会翻车。
胆战心惊与霍铭一起又在千岁洞中修炼几日,一直精神紧绷的云渊终于在一次切磋后疲惫到了极点,打坐回复真元时一个没注意便睡了过去。恍惚中,他觉得自己意识一直在上升,远远飘向某个熟悉的地方,嘈杂声渐渐盈满耳畔。
“哈哈哈作者干得好,白月光终于和男主共处一室了!快收了ta!”
“互相取暖是个好剧情,苍蝇搓手式期待!”
“女主身材高挑、长相可爱,实力也很强,男主不收是在等什么?”
“道友们都是认真的吗?你们没觉得白月光有些描写很违和?我押十张推荐票,这个白月光其实是反派,收了会出问题。”
“不觉得违和,只觉得白月光的确有难言之隐才退婚。我也押十张推荐票,白月光是为了不连累男主才一直对他若即若离。”
……
许多人声穿梭重叠,云渊被吵得头疼,不知不觉在梦中皱起眉来。
霍铭见状有些心疼,小心抚平云渊眉头,又调整了下姿势,意图让云渊在他身上靠得更舒服。
云渊摆摆头甩开霍铭的手,轻哼一声,梦境愈发光怪陆离。
一个个宋体字在他眼前浮现,伴随着夸张的朗读声,将他意识每个角落塞得满满当当。
“卧槽这个男主是不是男人啊!不说那是他白月光吗?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睡着他都没反应,别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抱着就满足了?这个男主真的好怂,作者是认真的吗?”
“不懂男主在顾虑什么,难道一会儿有炮灰登场?之前内门那边的居住点是不是伏笔?”
……
乱七八糟的讯息塞满脑袋,云渊开始头疼,即使在梦中依然有些眩晕。
霍铭小心环紧云渊,试了试他额头,没感觉到发烧,总觉得云渊这个状态不对,心底反而更加忐忑。
就他所知,筑基修士偶尔也会生病,症状中多半存在发热这一条。若是此种情况,病情相对而言不轻不重,基本都能治愈;若是症状不伴随发热,那么病情不是很轻便是很重,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身处千岁洞,霍铭不敢赌后一种情况,立刻取出通讯符箓,就想给简靳炎传讯。
然而他最终没能激发符箓。
——一道淡淡的黑气缠绕在霍铭手腕上,硬把霍铭拿着符箓的手掰开了。
霍铭脸色极其难看,盯着那道黑气,眼神比洞中霜雪还要凛冽。在他的注视中,黑气若聚若散,一头连着云渊头顶,一头搭在他的手腕,将两人紧紧相牵。
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不息。
霍铭感觉到云渊身上一些东西渐渐转向他,打潜意识中觉得那是每个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好东西,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难看。
他很清楚他现在绝不是产生了错觉,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挣脱这道黑气。
是,好东西人人想要,他现在唾手可得,可他有底线,不愿意以损害云渊的方式来得到这些!
拼命将自己的手腕从黑气中挣脱,霍铭往后一仰,脑袋忽然像被重锤敲中,嗡得一下眩晕起来。他下意识护住云渊身体,自己扑通一声翻倒在地,眼前一阵阵发黑,腥甜顷刻涌上喉间。
浑身冷汗涔涔而下,霍铭小心推开云渊,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不由自主抽搐着。
云渊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头疼欲裂,蜷起了身子。
梦境中有一道黑气从无穷无尽处飘来,环绕在那些宋体字上,化作一张张狰狞笑脸,将云渊紧紧围在中间。
窒息感似海浪一般一阵阵扑来,让云渊以为自己视线开始朦胧。
但他清楚自己现在只有意识在游荡,窒息是不可能存在于意识上的。
有什么东西在故意诱导他。
云渊心头猛然蹿起一股怒意,激荡着他的理智,让他在漂浮之中突然有了力气。
努力控制着自己,下一刻云渊骤然睁开双眼,眼神聚焦,视线正好落在意图缠住他脖颈的黑气上。
云渊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将黑气狠狠捏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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