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网游)》139.2017.10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非同小可
    南吕又将大阵梳理了一遍。
    “阵眼为狼骨所替, 阵心即是那狈妖,阵骨同九华府交给青云立在梧桐观上的一脉相承, 只有这阵魂……同此地十分贴合, 似乎由来已久。”
    沈聪:“……”
    阵心是cpu, 阵眼是运行模块,阵骨是算法, 镇魂是——?
    梧桐观主凝碧瞥了南吕一眼:“长长长……歌还在喝、喝药,她要调养, 你有事便不能明日再说吗?”说完喂了沈聪一勺大苦药, 臭着脸朝沈聪说:“喝、喝下去,不……不准吐。”
    南吕道:“夷则, 这就不用学了吧。”
    “我……我说不学、学, 就能不学吗?”
    “那就学姑洗,长歌是损耗过度,也不算疑难杂症, 姑洗就处理得来的。”
    “我想、我想叫谁来——来, 谁就来吗?”
    南吕看了主人一眼。主人给那药苦得整张脸皱成一团。
    凝碧观主。
    千年的虬龙松。
    医术超绝。
    熬的药比煮黄连还苦。
    还喜欢一勺一勺喂人喝。
    南吕咳了一声:“凝碧观主虽然活了千岁之久, 可在他族中还是青壮年呢, 又是个青年男子的样貌。夷则,连我你都不叫近身伺候, 这时候便不说男女授受不清了吗?”
    “医者怎么能一样!”
    凝碧观主平日说话结舌,一激动反倒顺畅了。
    夷则学了十成十。
    南吕笑着看她。
    夷则气哼哼地将碗一搁, 朝主人道:“也、也不是多么要紧的病……嗯病, 不需要我亲自、自……盯着。你自……自、自己喝吧。”
    沈聪朝南吕投去感激一瞥, 迅速捧起药碗喝掉了药汁。
    她苦得嘴巴有些合不拢,便有药汁顺着嘴角淌下来了。
    夷则刚要伸手,又想起男女授受不清的事,哼了一声扔过去一块布巾:“还不擦……擦啊。”
    沈聪用布巾擦掉嘴角药液,“谢谢,夷则回来休息吧。”
    “你不能讳、讳疾忌医。”
    “没有没有。”
    “把我支呃开有去做、做什么?”
    “我会好好休息的。”
    夷则把一只罐子拍在桌上:“自、啊自己己惹来、来的,自己己,喝掉,贵得很嗯的,放着也是坏……哎。”
    是那茶棚婆婆给的一罐蜂蜜。
    “我会记得喝的,如果忘记,南吕也会提醒我。”
    夷则的样子开始变得模糊了。她是因为忧心主人,所以强撑着出来的。说完这些又用力地狠狠地瞪了南吕一眼:“看好长、长歌。”
    “我省得。”
    夷则气势汹汹地投身回镜子了。
    沈聪紧绷的情绪这才松懈下来。
    医生……有点可怕。
    南吕拿起夷则留下的那只罐子,起开封口嗅了嗅。
    “夷则也是身不由己的,她如今还不怎么能控制己身。不过这几日她能够这样接连地变化也是出乎意料了。”
    “她还好吗?”
    “是好事。我们……先前的主人都不太如意,因此能耐都消磨了不少。是因为得你温养,才渐渐地好起来的。”
    沈聪放心了。
    “那就好。”
    南吕问:“这就是那蜂蜜吗?”
    “嗯。”
    南吕又倒了一些出来尝一尝,沉吟道:“是上好的东西,对你现在也是大有好处的。只是那个老妇人……她叫你十五日后再去见她?”
    “只有十四天了。”
    “没有再说别的?”
    沈聪仔细想了想,摇头。
    “或者我去探探。”
    “不太好。你不要专门去,我觉得她会不高兴……她很厉害,或许比你还厉害很多。”虽然沈聪轻易就破解了那位老妇人的禁阵,可是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大的压力笼罩着。
    南吕有些歉疚:“想来是的。我去时都没有发现那茶棚有什么不妥。”
    “世界上厉害的人总会有很多。”沈聪不太熟练地安慰了一句,:“其实我想她应该对我没有恶意。”
    只是谈了一些话。
    让她喝了一些很珍贵的茶。
    送给她一罐非常好非常有用的蜂蜜。
    约定十五天以后再见面。
    最后还对她做了个恶作剧——好像是要阻止她到小枫山这边来。
    那位老妇人或许知道小枫山会发生什么,或许不希望她陷入险境?
    当然这是一种很有倾向性的猜测。
    沈聪在情感上偏向那位老妇人。
    虽然话语里似乎有点要挟的意思,但沈聪觉得:不是的。
    并不相是如果你十五天以后不来,我会让你身边发生不好的事。
    而是,希望你十五天以后回来,避免不好的事发生。
    她像是要……像是要……“救”?像是要帮助沈聪。
    沈聪摸摸手腕。
    向来不擅长于揣摩他人跟自己相关的细腻心理的沈聪并没有莽撞地下这样的结论。
    而是因为红线。
    因为约定形成的时候,那凤火形成的代表誓约的红线在跃动。
    她能够通过那根线揣摩到桐蕊的心情。
    并不是她能够桐蕊的内心,而是凤火会反应桐蕊的喜怒哀乐。
    当她与老妇人做出十五天的约定,当那老妇人靠近的时候……凤火在喜悦、在表示亲近……那不是远在小桐山的桐蕊的情绪,而是凤火的真实反应。
    如今回忆起当时的细节,一个荒诞的念头在沈聪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凤火知道……
    凤火知道这个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曾经、将要。
    南吕道:“并无实据,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云上使知晓。”
    “呃……”
    “出来数日,云上使定是忧心着的。我欲传讯给云上使,长歌有什么要同云上使说吗?”
    “我……嗯……”沈聪揪了揪衣服上的布料,“我很乖。嗯……没有闯祸。”
    南吕哭笑不得。
    “啊阵魂……”沈聪转开话题:“是什么?”
    阵魂。
    南吕授课总是有些玄奇奥妙。
    他既不能给这个东西定性,也不能给这个东西定量。
    他说道:“幻术总是顺其自然,幻阵也是的。依天地,应造化,便有了阵魂。多是妙手偶得的,若得了一个,这阵便能脱胎换骨了。如同狈妖之阵,布得粗糙匆忙,那些幻影却惟妙惟肖还有吞人精神气的本事,就因为此阵有阵魂。见到阵魂也不能便能知阵魂,此地五行无不贴合,就是阵魂。”
    “就是说……你不能让我马上能看懂听懂。”
    “是我境界不够。”
    “外行看热闹,是我还没有入门。那这个阵魂和……嗯……有什么不对吗?”
    “先有魂,便能顺势成骨,再定阵眼,做阵心,天然之物与人之物便水乳交融,圆融如一,但此处的阵却像是强掰硬扭,降了一格。倒像是原本那顺应自然的阵破损了,有人想要修补,却不得其法,有些四不像了。我说九华府给青云的阵与此处的阵一脉相承。现如今想来……布阵的手段是不同的。这个赤霄在阵法一道上还算入门,那个青云却是一窍不通。赤霄为了养那狼骨,将这幻阵改动过多处,早已面目全非了。而青云却是从九华府接去便生搬硬套没有一点变动。这样两处幻阵还有许多相似处……是我先前想错了……我只想到两人都通九华府有牵扯便觉得两边的阵是因此才相似的。但一脉相承的并不是赤霄或者青云的阵,而是阵魂。”
    沈聪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但还是认真地没有插一句话。
    南吕显然正陷入自己的猜测中,这些话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南吕自己听的,是一种推理过程。她只需要安静等待南吕得出结论就好了。
    最终南吕下了定论:“是阵魂。在梧桐观里也有阵魂,那阵魂与此处的阵魂出于一人之手。后来久失维护,原本的阵或许破损了,再后来赤霄和青云分别在两处安了阵,两边的阵魂又显露影响,才叫人觉得两处的大阵相似。”
    他满脸肃然:“此事非同小可。”
    沈聪刚理清南吕话语里的脉络:“啊?”
    “原本以为九华府下了青云这一步棋是奔着云上使去的。九华府的老府主亡故,少府主又烂泥扶不上墙,那大公子不知何故没有继承府主之位,其间一定有些难言之隐。九华府原本也是修行宗府中一处豪门,但老府主去后便日渐衰落。左近的宗门都想吞了它去。九华府新府主或许是这样盯上云上使,想要从一气宗获得些许助力。”
    沈聪点头。
    九华府那个……不好形容的少年府主曾经说要迎娶云道朱。
    联姻在这里确实是最可靠的结盟方式。
    但南吕又说:“可此处又有了九华府的踪迹。倒也说得通。九华府势力被吞并了不少,因此只得向这穷山恶水的大凤郡来也是可能的。先置下几步棋慢慢经营,确实同大公子稳妥的性子相符,但是……他们选的地方,不该这样古怪。有两处残损的阵魂,像是从前有谁细心经营过又废弃了,却被九华府小心翼翼地寻出来,占据住。算计云上使反倒像是要掩人耳目了。”
    沈聪也蹙起眉峰。
    “为了什么……”
    南吕道:“青云曾说过,凤火。凤火是在长歌你身上吧。”
    是。
    虽然签立了契约,也跟镜灵们形影不离,但沈聪并没有将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既是因为没有倾诉或者抱怨的习惯,也是因为……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只跟镜灵们说:想要去清源县救人。
    沈聪觉得告诉南吕。因为现在看来,这件事可能要比想象中危险。
    “有一件东西……要靠凤火来寻找。这件东西大概很——”
    南吕打断她:“是同蕊姑娘有关的。这件事不需告诉我们知晓,我也不是想要探听这件事,是想……这件事,九华府的事,你要不要告诉云上使知道?”
    沈聪疑惑地‘望’向南吕。
    刚才跟云道朱完全无关的十五日之约南吕劝自己一定要说。
    这一件牵扯到之前找过云道朱麻烦的九华府,南吕却问了这样的问题。
    南吕叹息一声:“云上使知晓,一气宗便也会知晓了。云上使跟九华府那荒唐府主自然不同。可一气宗——”南吕压低声音:“长歌,一气宗与九华府会不同吗。”
    南吕说得很隐晦。
    但沈聪明白了。
    能够让九华府这样郑重其事的宝物,一气宗难道就不会心动吗。
    但云道朱……
    “她……”
    沈聪也对云道朱的立场生过疑虑的。
    那是更早的时候。
    是云道朱没有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救沈聪的时候。
    ——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沈聪也明白,自己只能保证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云道朱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在宗门和义之间选择的时候……云道朱会选哪边呢?
    沈聪愿意相信云道朱。
    沈聪能相信一气宗吗。
    南吕道:“你好好想想,倒不急于一时。我这里还有一件事。”
    他掏出一块玉牌。
    这玉牌在他手中竟然像叠起来的纸张一样能够层层展开。
    南吕说道:“我重新探查大阵时,看见你先前画在地上的图,成了这样的东西。”
    这枚‘玉’铺展开。
    ——成了一副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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