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肆意人生》166.166

    陈远林知道他的心思, 拍拍他的肩开解道：“别想那么多, 跟你没关系。”顿了顿，“既然你这有人帮忙，我就先走了。不管背后到底有没有真相, 小食厂还得继续, 那是乖宝和你的心血。”
    周向阳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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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远林开车回了小食厂，又看了下工商局下发的整改文书。叹了口气，也别想其他的了, 先按照这文书上的整改内容来吧！
    到了家里头就跟陈涵商量，不如把金康的房子卖了，先救救急。
    陈涵点头同意, 说她去金康筹钱，让陈远林跟着林徽郑青他们一起留下来整改。
    “其实如果按照这上头的整改建议，不过是多花点钱, 没什么大问题。”陈远林抿了抿唇。他是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陈涵不知道订单的源头可能有问题, 只知道有人想要害他们。
    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是他们自己缺乏经验, 上了坏人的当罢了。
    “别想那么多，下面的路，我们仔细点，没关系的！”陈涵安慰道。
    陈远林点点头,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事实证明, 确实是陈远林想多了。
    小何很快便又查出来给韩平打钱的另两个人的身份, 是安源市区底下的另一个做食品加工类的工厂。
    因为有了可询问的物证，小何穿上自己的工作服，带了两个手下，亲自拿着银行流水去到韩平家里头坐了坐。韩平看着这架势，顿时吓得腿软，什么都招了。
    说白了，他一开始就是为了多赚点钱。一来，他那不争气的大儿子好赌，家里头原本条件也不错，全被那不孝子给弄没了。二来，他又想给小儿子留点钱，毕竟孩子还小，路还长着。
    原本只是想赚点回扣，后来是设备厂的厂长跟他说，手里有几台不合规的设备出不去。如果韩平能找到下家，把这几台设备给处理了，差价全给他！
    韩平就心动了。再之后，安源的另一个食品厂的人不知怎的也找到他，只说要是能让陈氏小食出点问题，他们一定重金酬谢。
    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韩平是做质检的，家里还有个赌徒儿子呢！
    加上那段时间大儿子被债主到处追，他也没办法，只能认了。后来拿到钱，帮儿子还债后，自己就躲到小老婆这来了。
    周向阳在屋外听完韩平的叙述，真想冲进来给这王八蛋生吞活剥了！
    小何毕竟还在执法，周向阳也不好冲动，只是用拳头狠狠在墙上锤了下，以发泄心中不平。
    小何将韩平所说的话全做了录音，便将他带回局里去了。
    很快，韩平以及设备厂厂长便被抓了起来，这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
    可陈氏小食的整改还在继续，工商部门和卫生监督部门是不会管那些“背后的故事”的，他们只看厂子有没有整改完成，有没有达标。只有达标了，才能重新开张。
    整改是小事，将来小食厂的出路才是大问题！
    周向阳最近一直都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活，已经差不多半个多月没有看到涵涵了。
    陈涵这半个多月在金康，卖了一处门面房回来。手里便多了约莫四百多万的现金流，激动的林徽抱着陈涵就尖叫。
    想来也是，这真是一个让人没法说的年代。
    当初她刚上学的时候，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只要二十万，而现在，区区不过一套五六十平米的门面房，居然就能卖到四百万的天价。而且还不是地段最好的，若是地段再好点，上千万都是有可能的。
    难怪现在做实业的越来越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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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涵回到厂里的第一件事，便进行了大规模的整改。以前是她太嫩，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是因为她太过于信任身边人，以为韩平是三叔介绍来的，就不会有问题。其实都是大错特错，越是这种沾亲带故的，越是容易出问题。
    为此，她特地开了一个家庭内部会议。将老陈家在小食厂打工的，全部重新分配！
    不用说，又是一场鸡飞狗跳的战争。
    老爷子第一个跳出来拍桌子瞪眼的反对：“我还能害你不成？！！”
    陈涵知道，只有把老爷子这一关给拿下，那些什么陈兰啊老太太啊二跛子啊，那些才都不是问题。
    他们虽然都十分值得信任，但因为沾亲带故的原因，陈涵作为小辈，很多话不方便讲。弄得原本是他们犯错，但她这个年轻厂长却没法开口教训的尴尬处境。
    久而久之，一些心术不正的工人们便也有样学样，老陈家的人都不按规矩来，凭什么让他们按规矩来？弄得厂里头的一些风气实在不行。韩平就是其中一个，当初有很多事情其实应该给他吃个教训，但因为之前二跛子也做错很多事，陈涵都没办法训斥，弄得韩平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情。
    以前的陈涵面子薄，知道大家伙儿都是为自己好。可现在不同，经历过小食厂的生死关头，她知道，许多事情是面子无法解决的。
    若想小食厂能够走得长久，还得立规矩！！！
    “您老别激动，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陈涵知道老爷子脾气暴躁，她也没指望今天能一下子就说通他，今天这个会，只是打前站而已。
    老爷子眉头蹙的紧紧的，一脸不高兴。
    陈涵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其实吧，我也舍不得。但您想啊，每天大门口，风吹日晒的，多辛苦。所以我想了个办法，给您换了个岗位！”
    “换岗位？！”老爷子眨眨眼，听着不是要开除自己，心里舒坦多了，问，“啥岗位？！”
    “厂医啊！”陈涵继续说道，“您看啊，您有医生的技术在手，干嘛非得去当门卫啊？在医务室里，给大家看看头疼脑热的，多好啊！”
    老爷子这才不吱声了，觉得这样安排也不错。
    陈涵再接再厉：“但是呢，当了厂医，就不能还像过去那样看见什么不平事就上去管了。您要记住，您只管工人们的健康问题就行，别的事儿，就别操心了！谁进出厂区了啊，谁有偷懒打盹啊，这些事儿，您就睁一眼闭一眼吧！”
    “那可不行！你都是花钱雇他们的，他们偷懒哪成！”老爷子眉心又皱了。
    “这些有制度管理，还有，以后我会让他们下面的工人按照班组上班。七人一个班组，有班长管他们，谁偷懒不做事儿了，班长跟着一道处罚！”陈涵说道。
    老爷子咂咂嘴，点点头，但好像还是有些不大对味儿。
    “孙女儿心疼您，您老知足吧！”陈远林在边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得得得，你是厂长，你说了算！”反正让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有点活儿干，他就高兴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陈涵便又继续安排下去了。总而言之一条准则，每个人在每个人的职位上做事就成，如果被她发现犯了错，她不会留情，一定会让他们走人。
    因为老爷子只是职位变化，所以突然让其他人走人，实在太打击人。所以陈涵按照他们每个人的特长，重新分配了下。好在有了老爷子在这，其他人也没人说什么。
    毕竟韩平的前科在那，谁都知道厂长不容易当。
    老太太年纪大了，基本就在家，不再去厂里了。陈兰属于机动部队，如果食堂忙不过来，她再去帮帮忙，正常也就不再去了。而二跛子这大半年在厂子里学了不少，但还是没办法达到专业水准，陈涵便准备让他去做保安，在厂里头没事带着大黑狗转转就成。
    当然，保安不可能只有二跛子一人。等到小食厂重新开张，陈涵还会再招几个，跟二跛子轮流换。
    别看区区几个中老年人的人事关系变动，陈涵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的。让他们全部心甘情愿的应答下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儿了。
    这期间陈知秋几次三番的找陈涵谈，却每每都会谈崩了。
    大家意见不和，坚持的东西不一样，矛盾重重。
    知秋一如过去那般，希望陈涵不要这么努力开厂，没有意义。他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何必拘泥于农村地方。
    “农村？农村怎么了？！”不知是因为前段时间听到他与陈兰的对话还是怎的，陈涵对他已经丝毫不再存有任何幻想。他依旧是那个直男癌晚期患者！
    “我不是说农村不好，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而且我现在也有能力这么做，我可以带你去德国，我们在柏林，在慕尼黑，在你想在的任何一个城市都可以。”陈知秋这一年在德国，通过周振华的关系，已经有了自己的一部分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