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启示录》46.番外 下

    博士利用镜子试图对露西的过去进行第二次追踪，结果这一次他没有看到什么回忆, 而是隐约窥见了一个画面, 她躺在床上，拿手机搜索着什么。他定睛一看, 发现手机里出现的页面居然是twitter, 而且是某个用户的主页。
    他反复回想着那个画面里的所有细节, 露西手机里显示的时间为当天下午19:35，而推特主页时间却是18:00:00，显然这又是一个暗示：她和号主并不在同一个时空内，而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斯特兰奇觉得颇不是滋味儿, 虽然说他知道并且容许露西对他隐瞒秘密, 可这秘密的数量……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搞不好他一路追踪下去，又多蹦出来几个前男友呢？搞不好她也这么撩过别人呢？
    ——不，不可能, 他得对自己有信心些。要知道比他帅的没他有才华, 比他有才华的没他高，又高又帅又有才华的……肯定嘴炮不过他, 又高又帅有才华还能嘴炮的……呵，知道什么叫灵魂漫游过山车包月套餐大礼包吗？
    学魔法的就这点好，不用顾及所谓的科学物理定律和牛顿被掀翻的棺材板，往往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实在解决不了的……没问题，丢去荒无人烟的异维度反思一波, 知道错了再放出来。
    博士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胸有成竹地一脚踏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她去过的世界之一。
    当他落地时，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宠物诊所，昏暗窄小，设施陈旧，笼子里挤着一堆猫猫狗狗，不停朝他这个品控出现的两脚生物吼叫。斯特兰奇皱了皱眉，扫视一圈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奇怪，应该就是这里才对……”
    他可是跟着露西留下的线索一路找到这里的，地址应该没错。是他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发现右下角留着一个签名：帕尔默。而这种照片正是“露西”与一个老人的合影，只不过里面的女孩笑容格外灿烂明朗，眼睛弯成一轮弦月，露出整齐的牙齿，肢体语言非常丰富，和他印象中那个安静温柔的少女截然不同。
    那不是她——博士下意识地在心里否定了对方的身份。既然都存在穿越时空这种事了，想必身份替换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于是博士收回目光，思考了几秒，又重新打开了一个传送门，而这一次他的目标十分准确——
    魁北克老城区崔索街16号。
    斯特兰奇礼貌地敲响了一座红砖房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面目和蔼的老头子，抱着他不满两岁的小孙子，笑着问他，“你是？”
    博士面目严肃，“我是露西的朋友，史蒂芬·斯特兰奇，她最近没有和我联系，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只知道她在帕尔默动物医院待过，所以……冒犯地请问，您知道她的最近消息吗？”
    帕尔默先生打量这个穿着红斗篷，蓝色长袍，胸前挂着一个绿宝石挂坠，堪称奇装异服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抱着孙子退后两步，笑容渐渐消失。
    “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博士毫不犹豫地回答，“蓝色，冰川一样的蓝色。”
    老先生继续问，“她最喜欢吃什么？”
    博士皱眉思考了几秒。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食物。”
    老先生暗自点头，面色不动，“她的社交账号名？”
    博士迅速浏览了一遍记忆，“Athos_I.”
    真难为他居然不忘记把其中的符号也给形容了出来。
    “好吧，看来你确实是她的朋友。”帕尔默先生点点头，然后告诉她，“她不在这里，就在刚才她打电话告诉我，因为私人原因她必须得辞职，她的原话是‘关系到我的人生’，而且今晚就会离开这里……我想大概真的是遇到了非常紧急的事才会这么说，希望她没遇上什么麻烦才好……”
    “她提到过她去哪儿了吗？”博士问。刚才打过电话？看来他的确没走错，只是稍稍有些时差而已，一切还来得及。
    帕尔默先生给孙子擦了擦口水，回答，“并没有。”
    顿了一下，他又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忧心，“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就连纽约那种地方都能出现外星人，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孤身在外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希望她一路平安啊。”
    博士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礼貌地朝他颔首道谢，然后转过一个偏僻的小道，打开传送门就来到了纽约。
    他一边走一边迅速打开手机浏览着露西关注的那个用户的动态，越看越觉得十分无语：这个自称“deadpool”的家伙几乎每过一个小时就会发新动态，内容就和一个宅男卢瑟一样充满了流水账记事，扶老奶奶过马路是基本，打群架斗殴是日常，动不动就缺胳膊少腿菊花中弹，一篇下来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未成年不宜观看的黄暴吐槽片段。如果不是斯特兰奇大概猜到对方是个能力者，他会觉得这个家伙得了无药可救的被害妄想症和晚期精神分裂。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每发一个动态，居然还把自己的准确位置一并上传到了主页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方位——他是真的傻白甜呢还是以作死为人生乐趣？露西真的认识过这种奇葩，还和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光瞥一眼他的推特就有种想要追杀到底的冲动。
    博士一路根据死侍的动态找到了一家小有名气的汉堡店，他一眼就看到那家伙穿着紧身连体裤正百无聊赖地排着队，周围人都朝他投去异样打量，大概以为他是什么cos爱好者。这家伙对众人的目光不以为意，还很热情地四处挥手打招呼……这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于是博士自认为群众做了件好事：死侍脚下忽然出现一个黑洞，猝不及防，笑容满面的死侍忽然就掉了进去，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他又从另一个洞口掉了出去，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他面前则悬浮着一个高大修长穿着红斗篷的男人，正目光严肃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气势威严，气场全开，仿佛一人身后就携带着千军万马，令人心生敬畏。
    死侍一看见他，嘟哝了一句“可算来了”就从地上蹦跶起来，插着腰，朝半空中的斯特兰奇挤了挤眼睛，欢快开口，“你真应该把那家的汉堡一起偷渡过来……我敢保证你也会爱上它的。”
    斯特兰奇，“……你知道我是谁？”
    死侍思考了几秒，“emmm……本尼，卷福，可汗，你任选一个，我都行。”
    斯特兰奇：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博士的表情有一瞬间放空，但很快回过神来，皱眉，声音低沉肃穆，“露西，她在哪儿？”
    死侍挑眉，“哪个露西？”
    这句话在如今的斯特兰奇面前就显得意味深长了。博士忍不住多审视对方几秒，觉得这个家伙似乎知道些什么，似乎又只是不想告诉他而绕圈子。他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以往的套路在这个疑似超能力者面前可能都不太管用，于是他放弃了原本企图说服他的计划，只是说了一句话——
    “Lubsp; was  lost.”
    他用的是“was ”而不是“is”，lost既有迷路也有迷失的意思，他相信其中的多层含义死侍能听明白。
    果然，这家伙不是一般人，他立刻反应过来，耸了耸肩，“我就说，她不应该到这儿来，瞧，出事儿了吧。”
    博士眉梢一动，终于肯屈尊从空中降落，缓缓落地，看向死侍，“看来你果然就是那个‘总把画风带偏的人’。”
    死侍啧道，“看来你就是芭比的前男友了。”
    先互相戳心一波以示友好。
    斯特兰奇，“你的推特粉丝数量可真少。”
    死侍，“至少其中有斯坦李和露西。”
    斯特兰奇，“……你戴着面罩是不敢见人吗？”
    死侍，“给你剃胡子的人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斯特兰奇哼了一声，“恰恰相反。”
    死侍恍然，“难怪成了前男友。”
    博士一听到这个词就难以忍受，终于忍无可忍地反驳道，“在她离开之前，可从来没提过‘分手’，不过我想你可能就不一样了吧？”
    嘲讽还不忘试探一番。
    死侍抠了抠鼻子，就这么干脆地盘腿坐在地上，一派悠闲姿态，“我和露西之间可不一样，嘿，我们的关系可是能够‘坦诚相见’的那种，你有和她共渡过美好的夜晚吗？她有为你洗过脏衣服，做过饭吗？——啧，失宠的卢瑟。”
    斯特兰奇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疯狂呐喊忍耐忍耐再忍耐，这才忍下弄死这个家伙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开口，“如果你们的关系真有这么好……她又怎么会来找我，留下这么多线索只为让我亲自找到她，拯救她？”
    死侍撑着脸颊思考了一会儿。
    “emmm……我家芭比就是这么性子，她和谁都能处得来，路边的野猫都会喜欢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基操，勿6，坐看。”
    斯特兰奇觉得这家伙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欠揍，如果不是他有求于人，而且他又是露西的朋友，他认为他很有可能就打破原则底线真的就把死侍丢到异度时空让他自生自灭了。
    不过好在斯特兰奇痛下决心之前，死侍又开口了。
    “你想找露西，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他抓了抓发痒的屁股，语气依旧欢快，“你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看来你和我们有一点小小的时差……”
    “boom~”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耸耸肩，“索科威亚事件，听过吗？”
    斯特兰奇一愣。
    他当然听过，在他的那个时空里也发生过这件震撼世界的悲剧，智能机器人奥创为了报复人类而将整个城市升到半空中然后陡然坠落，无数人死于那场爆炸之中，这也直接促成了用来约束复仇者联盟成员的索科威亚协议，从而产生了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
    只不过那时候他尚在别的维度对付魔法生物，来不及赶回来阻止这场悲剧。因此也从来没有想到，露西会和这件事有关。
    “我亲自送她去的。”死侍忽然开口，然后就被迎面一拳头击飞，重重摔倒在地上，揉了揉脸颊，就像没事人一样又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看来你的确很喜欢她，怎么样，比起我，你的手会更疼吧？哎呀你别这么瞪着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没什么责任义务去帮助任何人，谁让她相信我的，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
    斯特兰奇忍不住又抬起拳头——
    “嘿嘿嘿！”死侍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打了个响指，成功阻止他的动作，“对了，据说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是屎大颗，也许我们该去碰碰运气——”
    ……屎大颗？
    不不不，斯特兰奇立刻纠正自己脸上的奇怪表情，目光冷漠威严，“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我看来，你根本配不上成为她的朋友。你只不过是一个脸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混蛋。”
    死侍耸了耸肩，“毫无疑问，不过……除了相信我，我想你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吧？你肯定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妙才会找到这里来，我也一样。虽然我的确是个大混蛋，可看在她漂亮的份儿上，而我最近又恰好时间充足……”
    斯特兰奇的拳头又在发痒。
    “……总而言之，屎大颗也许知道点儿什么。”在一番毫无意义的哔哔过后，死侍下了结论，“既然你是个魔法师，我想我们就可以省去坐飞机这一步了吧？……emmm要知道每次检查拍照对我而言都是个难题……”
    博士深深吸了口气，打断他的话，“屎大颗，到底是谁？”
    “哦，稍等。”死侍立刻低头翻找手机，然后把屏幕展示给他看，一个似曾相识的头像赫然出现在眼前，上面标示出几个大字——
    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斯特兰奇：“……”
    ……
    复仇者联盟大厦中，正在低头升级系统功能的托尼·斯塔克被忽然出现在实验室里的两个家伙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紧身连体裤戴着头罩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一个蓄着胡子面目严肃然而来自身上红斗篷的骚扰总会莫名破坏这份努力建立起来的威严感。托尼瞪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三方彼此注视良久，终于，他还是主动开口了。
    “呃……你们大概走错了房间，人事部在楼下，直接找索尼娅就好，她会亲自面试你们的。”
    斯特兰奇还没开口，死侍就贱贱地插-嘴道，“我们没走错房间，只有可能走错了时间，”然后被斯特兰奇瞪了一眼，他撇了撇嘴，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位漂亮的乌克兰妞儿不叫索尼娅，她的名字是索菲亚——哦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她的铭牌，不用谢。”
    托尼，“哦是吗原来是我一直都记错了，难怪我每次喊她她总像是没听见，我还以为她天生脾气不好的缘故……”
    说着说着发现不对劲，他立刻变得警觉起来，链接着战甲的手环隐隐发光，“既然不是来面试复仇者的，你们又是谁？来找谁？”
    “哦是这样的——”死侍还没说完就被斯特兰奇面无表情地打断，显而易见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在漫威三大嘴炮齐聚一堂的状况下，一件原本简单明了的事花上一天一夜也许都说不清楚——
    “露西。”斯特兰奇开门见山，“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托尼眼神顿时一变，他打量着这个像是走错片场的家伙，沉思片刻，忽然开口，语速极快。
    “仇人？情人？爸爸？儿子？”
    博士：“……”
    死侍：“啊hiahiahiahiahiahia ~”
    “哦抱歉，”托尼耸耸肩，一副我真不是故意的表情，“鉴于你说的那位露西女士的特殊性，我认为以上这几种身份都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那就冒犯了吧。”
    斯特兰奇觉得这一天真够糟心的：遇见一个不够，又来了一个。
    死侍还在一旁朝托尼挤了挤眼，隔空悄声说道，“是前男友~”
    哦……托尼恍然点点头，目光里充满同情。
    博士脸一黑，立刻否认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从来没分手——以及，我是Doctor Strange，并非你的敌人，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露西的下落。”
    “的确挺奇怪的……”托尼搓搓下巴，赶在博士忍耐值降到底限之前，打了个响指，让维罗妮卡调出当时拍摄出的影像资料，做出了三维图像在空中播放给他们看——
    以当时他的视角，屏幕里布满了灰尘砂石，正是索科威亚下坠的瞬间，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所有东西都随之飘了起来，没有亲自到场的人永远无法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而一个金发女人就随着这片漂浮的城市一同坠落，坠落，长发烈烈飞舞，紧闭双眼，宛如死去——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人为的或超自然力量的痕迹，只是眨眼的间隙，就完全不见了。
    “哇哦，”死侍直直盯着画面，忍不住咬着自己的食指发出惊呼，“真酷~”
    “看到了吧，我当时脸上的表情就和现在你的一模一样，”托尼看向不可置信的斯特兰奇，心有戚戚焉，“说实话，她是第一个让我只见了一面就能记住一辈子的女人，”顿了一下，补充上一个关键词，“——漂亮的女人。”
    斯特兰奇抽空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托尼抱臂，“说实在的这个世界黑户不少，可一点信息都查不出来的也就她一个。如果让我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那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死侍朝博士撇了撇嘴，“他是那些特殊原因的其中之一。”
    托尼仔仔细细看了看斯特兰奇的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博士选择性忽视了耍贱二人组的盯视，尽量保持镇定，沉稳开口，“那么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有任何线索吗？”
    托尼遗憾地摇了摇头。
    博士又看向死侍。
    这家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回放，一脸深思。察觉到斯特兰奇的目光，他捧着脸颊想了想，“这明显就是穿越了嘛，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
    托尼难解地皱起脸，“有多明显，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有穿越？……你是指像洛基通过一道门来到地球这样？”
    死侍不屑地哼哼，“那家伙只不过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家芭比从不好这口，要玩就玩场大的。”
    博士强调道，“不是你家的，明白吗？还是说你想尝一尝灵魂漫游包月套餐的乐趣？”
    死侍用手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罕见识趣地闭嘴了——他还没玩够呢，精彩时刻可不能错过。
    “如果她真的穿越了，那么我想事情就难办了，”托尼动作自然地掏出一包蓝莓，边抛向嘴里边开口，“我看你这装扮……超级英雄吧？你要继续去找她？你就不怕你走后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找我们麻烦吗？”
    博士看向他，面色不变，声音低沉坚定。
    “我不会为了一个人舍弃整个世界。”他说，托尼露出遗憾的表情，然后又听他接着说道，“——但不会为了世界舍弃她。”
    室内倏然静默。
    “啧，”死侍忽然意味不明地开口，“这才是那个奇异博士，我差点以为你要ooc了，还好露西的眼光从没错过……”
    连带着毫不脸红地把自己也夸了。
    博士已经学会选择性忽视他的话，继续说道，“我有预感，‘露西’正在离我远去，也许再晚点我就找不到她了……即使找到了，也不是我的露西。”
    托尼一头雾水，“哈？请问我们现在到底在讨论什么？男人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好吗，敞开说话难道不好吗？”
    “其实她一直都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人。”死侍忽然开口，语调依旧欢快，但他们却奇异地从里面听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感，“但没办法，到最后我们总会发现喜欢上的往往都不是最初的理想型……这就是这个世界最操蛋的地方了，偏偏我们都跳不出去。”
    博士沉默了很久。
    “你的能力是什么？”他问死侍。
    死侍抓了抓屁股，“格斗，枪械，”然后着重强调了一句，“旅游，以及……打不死的小强。”
    所以你别想我做什么，他痊愈后会对露西告状的。
    斯特兰奇可疑地静默几秒。
    “分头行动。”他撇过头去，镇定自若地开口，“我去其他宇宙找找。”
    死侍没意见，随口附和道，“那我去找李问问情况，我们推特联系。”
    然后两人达成一致，互关一波后就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托尼·普通人·斯塔克满头问号，“唉？等等——那我呢？我怎么办？”
    死侍朝他做了个鬼脸，很自然地回答，“当然是吃饭睡觉打灭霸咯~”
    托尼：“……？”
    “哦对了，”死侍一把拉住准备进入传送门的博士，吊儿郎当地对他说道，“如果很不幸你比我早一步找到了芭比，记得告诉她，我已经不爱吃墨西哥鸡肉卷了，现在我的最爱是吉拉提冰激凌哦……”
    然后他松开手，卖萌地朝斯特兰奇挥手告别，“bye~记得别被时空乱流卷走哟~”
    博士挑眉，冲他自信满满地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过头，一脚踏入了传送门中，消失不见。
    死侍见此也蹦蹦跳跳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而等到托尼终于回过神来追出去时，却发现再也找不到这家伙的踪影了。
    “What  the  f***？——”托尼睁大眼，三观完全崩塌，瞪着两个人消失的地方，无语凝噎。
    魔法师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随随便便穿来穿去了啊？就可以利用完拍拍屁股就走人？就可以旅游泡妞谈恋爱了？
    唔……不知道现在上推特私信他收徒还来得及吗？
    托尼·斯塔克站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陷入了深深思考之中。
    ……
    ……
    不知过了多久，走过多少维度，斯特兰奇终于感知到了一点熟悉的信号，他通过胸前那个链接着露西气息的项链费劲千辛万苦闯入了她的意识海洋之中。
    在漆黑死寂的虚空里，博士拿起那面陈旧的雕花镜，透过那面镜子，看到了后面的场景——
    似乎……是在一个昏暗的洞穴里，她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但眼神却全然不一样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陌生的露西，冷漠，平静，眼睛深不见底，如枯井，如死水。
    可即使他的女孩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他依旧很高兴能够找到她。可出乎意料的是，曾经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露西还没等他步入正题，就断然截止了他的话，用一种极其伤人的冰冷态度，将他从意识里驱逐了出去，一切重归黑暗。
    斯特兰奇在那里愣了好久。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沉默良久，才回到了现实，坐在阳光下的长椅上，直到白昼转暗，夜幕降临，他终于想通了。
    至少她还记得自己是谁不是吗？至少她还记得她的名字和过去。这就已经很幸运了，只要她心中仍然有一丝回忆的余温存在，一切永远都不嫌晚。他许下的承诺，他一定会兑现——找到她，拯救她。
    于是斯特兰奇一路不回头地朝那个洞穴所在的世界寻去，终于，在经受无数时空乱流与风暴的洗礼后，他来到了那个陌生的星球，凭着记忆找到了漆黑幽暗的洞穴，然而他感觉到了，露西的气息再次消失不见了，她又离开了这里，他再次晚来了一步。
    斯特兰奇失落地站在那里，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振奋精神，正准备离开前往下一个宇宙，忽然他听见了什么声音，来自门后，他忍不住好奇打开了门，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一愣——
    一个瘦骨嶙峋全身赤果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因为寒冷而抱紧自己，感受到外来新鲜空气涌入，以及刺目的白光，他颤抖着睁开双眼，在看清楚斯特兰奇站在那里后，立刻瞪大眼睛，几乎疯狂地扑了过来，拽住他的衣角，整个身体不停发抖，哆哆嗦嗦，涕泗横流，丢进了身为人的尊严，向他苦苦哀求，“我错了……带我离开这里……我受不了了，真的再也受不了……带我走，求你，求求你……”
    斯特兰奇微微转过头，他清晰地记得这里原本有第二个男人，但现在却只有这一个，以及旁边散落的骨架和被啃得残缺不堪的肢体。
    这里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因为无法忍受的饥饿而犯下罪恶的哈力克正不顾一切地请求斯特兰奇带他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却听见这个着装怪异的男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他一顿，狼狈不堪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终于听清了对方在说些什么——
    “‘她’没动手……”这个奇怪的男人喃喃道，眼里渐渐散发出一种哈力克看不懂的亮光，“‘她’听见了我的话……‘她’还在——‘她’没消失！”
    哈力克愣愣地看着他，模糊的神智完全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又突然变得这么高兴——
    “我知道你还在那儿。”他喃喃道，声音出奇的低沉温柔。
    “——等着我，露西。”
    我看见了你。而我必将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