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下飞机,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我精神一振。风中夹杂着沙尘,是这城市特有的风。全然不同于香港温柔的海风,这里的风刚烈粗犷。我围上围巾,很难想象同一个国家,南北差异竟那么大。
直到坐进的士里,才猛地省起在这城市里,早已没了我落脚的地方。
“找家酒店吧。”我对司机说。
“您要什么级别的?”司机问:“别一会儿到了您不满意。”
“那先在城里转转吧。”我说,眼睛盯着窗外严冬的景象,感觉到倒后镜里司机诧异的眼神。
没走出太远我就失望了,这里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诗意的古城了。高大,面目雷同的大楼挡住了我的视野。
“我需要幽静,视野开阔的地方。”
“拿去大觉寺吧。”司机想了一下,建议道:“就是离城远点儿。”
“大觉寺我听说过,在西郊。可哪儿不是寺庙吗?”
司机一笑:“早改成酒店了,专给会议包场,不过现在是淡季,人少,您看行吗?”
“那就去吧。”
几乎是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个千年古刹了。背倚高山,面对莽莽平原,在萧瑟冬日里肃穆深沉。寺内苍松古柏,清泉怪石,倚地势而布,别有意趣。
“今儿新楼有个会,您先在老院子里将就一晚上。明儿个一早,我给您挪过去。”掌管钥匙的大爷一边带路,一边絮絮说着。
“不用了,我喜欢这儿。”我说的是真话。老旧的院子虽然没有新盖的小楼气派,却是古意盎然。院中有一参天古柏,柏树下有石桌石椅小桥流水。房子后面,皆是高大的杨树。
“风景是好,可这么大院子就住您一人,他也让人不放心呀。”
“没事儿,我就爱清静。”我笑答。一间厢房,隔成小小的套间,温馨且舒适。
老人无法,只得道:“您喜欢就成,您要爱清静,今儿就甭去北边的绍兴菜馆吃饭了。今儿包场,太闹。要去就明慧茶园喝茶吧,就在南边玉兰院。饿了就让服务员送饭来。”
我唯唯应着把老人送到院门口,他又回头道:“今儿晚上睡觉多盖些被子,别着凉了,眼看要下雪呢。”
其时天色已暗,天空中彤云密布,霜天无月。才下午四点,已是万物皆黯然。风吹得尤其狂,杨树上残存的枯叶,飘零这四下游荡。山脚下火车轰鸣飞驰而过,余响在山间缕缕不绝,听来惊心动魄。
我找出一条披肩裹在肩上。信步走出所住的院子。
三三两两的人从新楼的方向过来,向后山走去。这群人个个西装革履,油光可鉴。我想起来,那儿正又一个经济界的交流会。
人一多,就难免喧哗。我退让到一旁,从角门出去,竟到了玉兰院。
正凝神间,有人从里边出来,于我堪堪打了个照面。
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林仲钧!
好个阴魂不散的林仲钧。竟然在这又遇见了他。
我不相信,人世间也有这轮回。
从法国回来,本以为已再世为人,不想终究跳不出这轮回。我的生命中一半时间与他牵扯在一起,明明两人有情,却无缘相聚。明明各自身心俱疲,却都病态地以情相互折磨。这是一场永不会结束的追逐。无论在何时何地,总有一个人在追逐,而另一个则拼命逃避。先是我追逐他,当我爱而无果心灰意冷之后,他又追逐我。我们俩人就像穿上了被施过魔法的红舞鞋,不停地玩着这游戏,直至死亡。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心念电转间,悲从中来。心中酸痛不已,怔怔落下泪来。
眼见着他满脸悲怆地向我走来,我突然感到无穷的恐惧。
踉跄着转身而逃。
这实在是动物本能中垂死的挣扎。全然无用的挣扎。我心底其实是知道的,只是我怯懦地不愿去触及它。
林仲钧没让我跑出太远,一把擒住我,用力扳过我的身子,锁入他的双臂间。暴风骤雨般的吻落在我的眼角,面颊,鼻尖及脸上每一处角落。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吻上我的双唇。
我绝望地闭上眼,怕看见那早已在冥命中注定的悲剧结局。
他狂暴地吻着我,强迫我与他唇舌交缠。我攀着他,揽紧他的颈项,十指穿插入他的头发里。
太过深沉的思念,太过浓郁的情思,太过久远的记忆。相知相识,相恋相爱,相互折磨又相互牵挂了十六年的爱情在这一刻彻底坚定的爆发了。我们吻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良久,良久。
直至我们分开后,仍喘息着紧紧相拥。两具身体密密贴合,惟愿今生不再分离。
他拨开我脸上凌乱的发丝,捧住我的脸。
四目交投,千言万语源源流泻。
我终于仔细打量他。他眼睛泛红,眼角全是深刻的皱纹。两颊凹陷,眼袋肿大,两腮胡茬泛青。天,这憔悴的男人会是当年那个倜傥闲适的林仲钧?他的妻子没有好好照顾他吗?
一缕头发垂在他的前额,遮住了一只眼睛,我伸手为他拂去。
他倏然捉住我的手,眼里情潮汹涌,魅惑着我。
我迷失在他的眼眸中,如同多年来我们目光每一次的交投。他缓缓朝我低下头。我知道他要再次吻我。虽然经历了刚才的激越,可我还是紧张的闭上眼。
“看着我。”他说,声音嘶哑。
我依言瞪大眼,看着他的唇落在我的之上。
这一次,他极尽温柔,倦意缠绵。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回应他。两人间的热度再次上升。
“林总呢?”隔墙有人声传过来。
我们倏然分开。
原来这世界还有其他人存在。原来我们藏身之处是这千年古刹里任何人都能闯进来的角落。想着刚才的激情,不由面红耳赤。
“林总,林总。”那人又叫。
我抱住仲钧,在他耳边说道:“来找我,我住1014。”言毕转身想走。
“等等。”他拉住我,从地上拾起不知何时跌落的披肩,为我搭在背上。爱怜地试去我脸上残存的泪痕。看着我良久,才恋恋不舍收回停留在我脸上的手指。
我匆忙离开。临去前一瞥,看见一个身影走进我们刚才呆的角落。不知他有没有看见什么?想着脸上便发起烧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镜子前发呆。呀然发现镜中得我突然无比的美丽。目光莹然有神,面色红润,尤其那双因接吻而红肿的唇,竟如此娇艳绝世。原来接吻也能改变一个女人的外貌。
沐浴后换上睡衣。天已完全的黑了,他迟迟未来。
忽然想起梓成给我的牛皮纸袋,早已被我忘在了脑后。左右无事,我翻出来一看究竟。
那时厚厚一叠文件,签署日期从十年前到最近一两个月都有,内容是关于风林公司股权转让的细节。
原来梓成十年来一直把风林公司的股份陆续转到一个注册名为“K”的公司。翻到最后一页才发现,K的所有人一栏竟然写着我的名字。
最后一份文件的签署日期,正是我们离婚那一天。
我愣出了神。
这么说,现在的风林归我所有了?这就是我牺牲与仲钧的爱情和十年的光阴来成全梓成与玉妃的报酬吧?心中不是不感激,毕竟他本无必要这么做。何况十年来他从未亏待过我。然而心中为何这般酸楚?
犹记当年风林陷入困境后,我与仲钧想尽办法力挽狂澜的情形。风林寄托了我们之间的深情,它是太多风波的见证。无法想象风林会有属于我的一天。
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突地站起身,手心紧张地冒汗。
他向前迈了一步,走出门边的阴影。那张憔悴沧桑的脸出现在灯光下。深情的目光激越澎湃。
我注意到他的头顶及双肩落满了白雪。
“下雪了?”
“在干什么呢?”
我俩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地轻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和你笑的原因一样。”
他也笑,越笑越大声,到得后来简直是在仰天大笑。我陪着他笑,笑着笑着却落下泪来。
他停下来,似乎为我的泪水所震动。
|“怎么哭了?”他问。语气中的温情令我为之心痛。
“真傻,”我说,努力不让他在我唇上游移的手指扰乱心神。“当年我们可以成为夫妻,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你不愿意,如今你结了婚却……”
他没让我说完便狠狠吻住我得嘴。不让我在有冷嘲热讽地机会。他一定十分生气,粗暴地吻着我,这到我痛呼出声。
仿佛当头棒喝,他倏地离开我,却被我不由分说勾住脖子。“吻我。”我命令。
他再次回到我唇上。这一次施尽轻怜蜜爱,温柔多情。他的唇沿我的颈部而下,一路撒下羽毛般的轻吻。
我们不再满足于这样的亲密。意乱情密中,我感到自己被抱到床上。在褪去最后一层衣物前,他突然停住,满是欲望的眼睛极其严肃地注视着我:“我正在办理离婚,你愿意在自由之后嫁给我吗?”
我激动地将他的头锁于胸前,以行动告诉他答案。泪花涌出眼眶,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幸福。
该用什么字眼去描述我的幸福?我不知道。这幸福是这样美丽,是这么风光霁月。我融化在他怀中,手下尽是他的火热。再这寒冬里,温暖我的手也温暖我的心。
窗外朔风横卷,雪花翩飞,在满天霜色中轻柔地覆上每一个角落。一页透明的玻璃隔开了满室春光。
从激情中恢复过来,我们仍紧紧相拥。肌肤相接,喘息想闻。无言相视良久,眼角眉梢尽是道不尽的相思苦。
他轻吻我的唇角,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把脸埋在他怀中,感到他环住我的双臂用力收紧了些。
“为什么你仍是处女?”
我不答。
“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呀?”他浩叹着问我。目光爱怜地审视我□□的身躯。微蹙的眉心泄尽他心底的忧伤:“刘梓成那混蛋怎么对你的?”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别这么说,他人不错。”我试图抚平他的眉。
“不错?独守十年空房叫不错?他既然娶了你,为什么……”
我用唇打断他的抱怨。他温润的唇先是不情愿地候撤,我跟过去,毫不放松,他终于无奈地选择放弃,转而猛烈地进攻。魅惑他的同时,我也迷失了自己。
良久之后,他眼中激越未褪,手在我身上游移。
我被他弄的魂醉神迷,媚眼如丝。按住他的手,我无比认真地问:“你满意吗?”
“什么?”他低头轻噬我的锁骨,无暇分太多精力给我。
“你爱我吗?”
他停下来,凝注着我,眼眸深处激越这深情无限。
“我爱你。”我无比虔诚地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爱你,从不因任何事而停止。”
“为什么要结婚?”我突兀地问。
他深深看着我,半晌才轻声道:“因为寂寞。”
我震动地拥紧他:“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自知过于霸道了,已嫁做人妇的我有什么资格再去谈论这事。
他坐起来,抱我在胸口,低沉的声音在胸腔□□鸣,“我拼命工作,怕辜负了你为风林所做的一切。大量的工作也让我得以暂时逃避对你的思念。可工作之外的时间里,我总是忍不住想想你在干什么,忍不住回忆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的生活已不完整了,我被可怕的寂寞包围了。明明知道与你已没有可能,于是便结婚了。”
他款款说着,坦率而深情,不见丝毫矫揉造作。
“我娶了陈如玉,她伴我多年,一直没有结婚,这也让我觉得亏负于她。原以为就此终老,谁知又遇见了你。”
我心头一颤,想起在巴黎那次偶玉,仿佛那是一个世纪前发生的事了。
“再见到你那一霎那,我就知道这段婚姻完了。我想不明白之前怎么会以为我能和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生活在一起。”
我抬起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
“你知道当你从我怀中挣脱时,我有多心痛吗?”
回想那一日凄冷的心境,恍如隔世。依偎在他胸前,滴滴泪水像融化的雪花汇聚在他胸膛上。
“怎么了?”他惊觉我在哭。
“没什么。”我忙擦去泪水,扯出一朵微笑:“真以为是在做梦。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这是我十六岁起就有的梦。记得吗?”
“十六岁……那时我三十。十六年过去了。”他拥紧我:“丫头,你生命中的一半和我联系在一起呀。”他激动莫名。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再等十六年我也甘心。”我轻喊。
他吻我,一吻再吻。
“杨过和小龙女就是等了十六年才中成正果的。”我说。
他望着我,宠溺地笑:“拉尔夫和麦琪也是。”
我一怔,那时许多年前我介绍给他看的《荆棘鸟》,他果然认真读了。
“我们更幸福,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在他面前,我可以肆意说话。
“风筝,离婚吧。”他突然无比认真。
我无言地笑了,这算是小小的惊喜吧。我披衣下床,将离婚协议和那份文件拿给他看。
他惊喜地抬头,眼中尽是疑惑。
我知道他的困惑,微笑着:“刘梓成另有所爱,乐得成全咱俩。下一步就看你了。”
他长叹:“只是这十年苦了你。”
“风林是我们的了。我们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你的青春呢?”他问,深深看我。
我回望他:“我的生命呢?”
有雪光映衬,天亮的格外早。我们依偎着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天上地下无处不再的雪片飞舞。琼瑶大地,银装素裹。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清吟,心情愉快。
我们相视一笑。春风就在两人心中。
室内渐渐溢满了光明,我们可以细致地打量对方了。
虽然嘴上不说,可我们都清楚,在对方眼中,我们的容貌都已成了陌生人。可那不算什么,我们的心仍紧紧相贴。或者,从来就不曾分开过。
“你的会什么时候结束?”我问。到那时,他就该走了。
“没关系。”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我留下来。”。
“真的?!”不由我不惊喜。他留下来,和我一起,在风雪中游人罕至的千年古寺里:“就我们俩?”
他点头。我兴奋地拉他站来:“走,看雪去。”
“等等。”他阻止我:“怎么这么没轻重,穿这个出去会冻死你的。”
我低头看了看套在身上的睡袍,暗自吐了吐舌头,忙翻些厚衣服出来。
“这是什么?”仲钧坐在床畔等我,顺手拿起摆在床头得一瓶药来看:“头痛丸?”他皱眉看我:“丫头,这药是不能随便吃的。”
不等我答话,又把视线移到其他几个药瓶上去:“怎么吃这么多药?”他问,眼中尽是担忧。
“没什么。”我笑着说:“只是在头痛,睡眠不好时才吃的。”
“去医院看过吗?”
我罩上外套,走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大大宽慰的笑容:“我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我很会照顾自己的。快来呀,你看外面的雪景多好!”
我努力想抚平他眉宇间的不安,心下暗笑他的多虑。
院子石几石凳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我们牵手走到古树下,相拥着抬起脸,感受雪花飘落在脸上,沁凉彻骨的感觉。雪花融化在体温里,幻化成晶莹的水滴逗留在面颊上,宛如泪珠。
我们深深凝视对方,任凭满天风雪将我们包围。
天堂是什么样?我不清楚。可我知道这座古寺就是我和仲钧的天堂。他的会议早已结束,偌大的古刹中只剩下我们俩人。这里成了我们的伊甸园。我们日夜相伴,倾诉无尽爱语,道尽了最幼稚也最诚挚的誓言。十六年的感情,堆积的比山还高,厚积而薄发,我们沉浸在得来不易的爱情中,不愿自拔。我们携手畅游天地间,虔诚地把爱意在后土皇天的见证下呈现给对方。
不是不快乐。然而我们心中都隐隐揣着不安,就像久陷贫困的人不相信自己突然拥有的财富。我们也对这份幸福没有太多信心。
心照不宣的,我们珍惜这每一分钟的狂欢。心中都清楚在这与世隔绝的天地里,我们的相属不一定代表着我们在俗世中得以相守。
十六年来,被命运捉弄了太多次,不得不心有所提防。
终于还是不得不分离。
不知谁说过,人世间的聚首永远只是插曲,只有分离才是永恒。无法不信服。
他坐在床沿上,看着我走来走去收拾行李,眼神深幽旷远。
“在想什么?”我发觉他的心不在焉,停在他眼前,手里还抱着那几只片刻不离身的药瓶。
“你该去医院查查,怎么老头痛。”
“谁说我老头痛了?”我愕然,对于头痛早已麻木,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对。
“你不停地吃药,不是头痛,又为什么?”
天,这心细如发的男人。
“风筝,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会事。不舒服就上医院,别扛着。”他语重心长。没有什么人比他更了解我,自小就抗拒医院的气息,总是因为死人才去。记得与仲钧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里,无论大病小病都是暗地里吃药咬牙挺过来的。一旦他知道了,总会苦口婆心劝我去医院,着实烦人。
我们心有灵犀地互望了一眼,都想起了那段飞扬翻腾,热情如火的日子。
拗不过他坚持的目光,我举手投降:“好吧,明天一进城就去。”
“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不劳您大驾,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加班补功课吧。”
“那你保证一定会去?”
“我保证,一定会去!”我郑重其事地举起手。
他紧蹦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伸手将我拉入怀抱,一手揽紧我,一手把玩我的发辫。
我依偎在他怀中,心情被离愁别恨笼罩着。相比于仲钧,更多了一份迷茫。他回到俗世间,继续经营他的事业,与他的老婆兼秘书陈如玉小姐或者说林太太去清算感情的帐。这将是一场硬仗,我永远无法涉足这个战场。 仲钧告诉我自巴黎回来后,他太太对他的态度冷漠而疏离,却始终回避离婚这个字眼。
我无言。
我理解她。林仲钧娶了她却无法忘情于我,就如同刘梓成娶了我却只爱玉妃。我比她幸运,因为我不爱刘梓成,而她却全心全意爱这林仲钧。哀莫大于心死。谁的心经得起这样的一伤再伤?
同情她,却无法帮助她。无法假做大方成全她,在爱情上,无法不自私。尽管她为仲钧付出了许多年,可他是我的生命。没有林仲钧就没有风筝。我完全为他而生的。因此,对于她,我只能心怀歉然。可第三者的罪名,我却背定了。
然而,我却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我是一个完完全全依附于林仲钧的女人,我没有自己。我的未来取决于他能否离婚。于此,我却无能为力。
因此,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我惶惑不安。
我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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