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说好的幸福呢》40.樱花雨

    对于为什么德川侑子能在一年的准备后考上京大，抛开盲文，拾起平假片假和汉字，准备物理化学。这事儿除了德川夜当初背后出的一点力外，她付出的血泪和汗水，怕也只有阿吉和德川夜知道了。
    所以，对于大学生这个身份，侑子是很珍惜的。
    当她发现，白石藏之介这个人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远超过白石给财前带来的不快后，她就决定不能再和白石在学校里有所瓜葛了。财前和她抱着是一样的理，但是三个人同住在一幢公寓里这件事已经是总所周知，幸而没人知道财前和白石同住。
    当然她的已婚身份别人也是不知的。只是，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与炙手可热的人物又闹过不小的绯闻，德川侑子的名声也开始在京大药学部闻名了起来。
    她战战兢兢地上着课，离白石远远的，见到白石只是尴尬地打声招呼。但是，侑子对财前的态度不一样，二人依旧走得很近。
    绅士的白石君很有自知之明，便主动拉开了与这两位女生的距离。
    直到某一天，白石遇见侑子，做到了不动声色地擦肩而过。
    这下，侑子就郁闷了，现在她可不是瞎子，对方是认识的人，而且还是邻居，居然被他无视了。之前的行为可取吗？幼稚吗？她不禁问自己。那样对白石君会不会太残忍了？
    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跑去问财前：“白石君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很作，很自以为是，很孤芳自赏，很臭屁！”
    财前听得一愣一愣的，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以后，她不屑地解释道：“那是他自己没处理好关系，谁是亲近的人，谁是泛泛之交，他没搞清楚。从小到大都这样，他可不忍心伤那些粉丝们的心，当然要对我们敬而远之喽。”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是我之前的行为太作了，避他跟避瘟神似的。”侑子心有余悸，不会真伤了白石君吧TAT。
    “他就是那样的人，我还不是这么多年过来了。”财前‘切’了一声。
    有了财前的保证，她稍微开始心安理得起来，只不过，看到实验室里白石被人包围着要求与他一组时候，她还是会暗自自责，这样把他抛弃会不会太不地道了。毕竟之前她与他搭档的话，那些女生是没机会的。
    侑子看着白石温暖的笑，感叹，男生还是不要长得太出色的好，招蜂引蝶也是祸害啊。
    只是有一点德川侑子很不解，照道理白石家和财前家的家长做出让两孩子‘同——租’的决定，应该是对两孩子的关系有了深刻的认识和认同的，只不过好像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石的有意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有意，而财前的无意看上去又好像不是特无意。
    总之，绝对是一对别扭的主儿，比她和德川夜还要别扭。
    她这样分析给德川夜听的时候，她躺在德川夜的大囧腿上，德川夜在给她吹头发，她刚洗了澡，这是他们两的睡前小唠嗑。
    德川夜笑她：“孩儿她娘，就别操心人家的事了，啊？”
    侑子说：“才不，就是要管，梨香是个好姑娘。”
    德川觉得这姑娘，哦，不对，他老婆不厚道，他探了身子放好吹风机，把她搂起来，脸窝进她的脖子里，说：“那我呢，你什么时候替我操操心。”
    侑子身子一僵，缓缓伸出手来，反手握住德川夜的手臂，竟然有些羞恼：“我说了我还没准备好。”
    德川夜把她扑倒在床，俯瞰着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女人，有着耐心：“要多久呢，侑子”
    侑子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德川夜却把她吻住，缓缓地把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德川侑子这个坏孩子，心里留着一个人，她看到他就会想起心里的那个人，他不想强求，但是这种折磨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他的痛苦。
    侑子搂住他的后腰，抓得紧紧的，呼吸很急促，身体很燥热。可是，真的没准备好。因为德川夜是迹部家的孩子，这一点，永远都烙在她的脑海里，去也去不掉。
    他还是适可而止了，因为她僵硬得不像话，她的手被他握住，他颓败地说：“德川侑子。”德川，迹部，他们被两个姓氏诅咒。
    侑子一手绕过德川的颈子，哭着对他说：“夜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孩子这么多年了还要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个男孩子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疼爱过她，收留过她，他的声音，他的温柔。直到那天在日比谷公园见到他真正的影像，她的梦开始有了色彩，那是个温柔的人，曾经对她许诺一生。
    明明这些，那个男孩能给的，德川夜都能给。
    德川夜有时是个嗜血的男人，有时又温柔地过分。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怜惜，“我等你，侑子。”
    后来的后来，侑子回忆起和德川夜的点点滴滴，总会想，到底是德川夜前世欠她的吧，前世无缘，今世无份，直到他离开，他都没等到她的心为他开启。
    “夜哥哥，夜哥哥……”她看着他，泪眼婆娑，那个心里的男孩子折磨着她，而她折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吉以为，房里的小两口昨天又太过恩爱，才导致今早财前小姐来唤太太一起上学时，太太还起不来。阿吉是这么打发财前的，“财前小姐先行一步吧，太太还和老爷睡着呢。”多么不晦涩，多么直接的解释呀。
    财前红了红脸，说：“那麻烦阿吉待会儿对德川说一声我先走了。”
    “要请假吗？”房里，德川夜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问她。
    德川侑子却钻出被窝，说：“我又没生病。”语气里有着狡辩，有着伤心。
    他用力地把她抱住，“侑子，对不起。”
    她说：“夜哥哥，我上课要迟到了。”
    德川夜叹了口气，觉得她逃避得太快，但是无法，也就放了她，自己也起了床。
    也不是很迟，还有时间和莲一起吃早饭，莲对于二人经常性地比他起得迟已经没有任何好奇了，只是今天妈妈的眼睛像是哭过一样，他不得不好奇地问爸爸：“爸爸，妈妈哭了？”
    夜看了看侑子的眼睛，反而笑了一下，对小不点说：“妈妈昨天做梦梦到妖怪了呢，被妖怪追啊追，就吓哭了。”
    “妈妈，妖怪？”莲不禁对侑子抱有了同情的眼神。
    侑子见莲这幅小模样，心情稍微好了些，说：“在家好好听爸爸和阿吉的话，不然的话，妖怪晚上可是会来找莲的。”
    莲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转头向夜控诉，“爸爸，妈妈使坏。”
    “好了，”侑子放下碗筷，到小家伙旁边碰碰脸颊，“妈妈还要去上学，听话哟。”转身去了服装间换衣服，拿了包包，就在玄关换了鞋，“我走了哟。”
    只是赶着时间去学校的话，她就碰到了分秒必争的白石藏之介。
    她尴尬地同白石打招呼：“早上好，白石君。”
    白石眼睛亮了亮，表示自己确实没做梦也没看错，眼前的矮个子长头发，水蜜桃眼的人物就是对门的小媳妇，他礼尚往来道：“早上好，德川。”
    他在笑她的水蜜桃眼，她知道，但是她要做个友好的人，只能勉强自己微笑微笑再微笑。
    一起进电梯，一起出电梯，一起走在前往学校的大道上。
    “呐，德川，附近的樱花已经开旺了，樱花节开始了呢。”经过樱花林附近的时候，白石突然对她说。
    她往樱花林望去，确实满目的粉白，朝气蓬勃，比朝阳还要灿烂。
    她看着花海，提议道：“去走走怎么样？”然后抬手看了看手表，“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呢，合理应用所有的时间是白石的所长啊。”
    白石侧头看看一脸期待的德川侑子，说：“你想去。”
    “好吧，是我想去呢，自从——”她差点脱口而出：自从换了眼，还没见到如此近距离的樱花海呢。“很幸福的样子。”她转口说道。
    白石已经抬着长腿改了方向向樱花林走去。看着他的硬挺的背影，那头银白色的发在朝阳下熠熠生彩，那个人忽然变成了迹部景吾。
    她连忙摇了摇头，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她吞进肚子里。她不说话，跟上白石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进樱花林里。
    淡淡的花香，满目的淡彩。
    她微微仰头，透过纷绕的花枝，看向天空，面庞上的忧郁慢慢消失，真的——觉得幸福。白石转身，看着她幸福地享受在这片花海里，心里微微地悸动：她在享受光明。那种别人生来可得的东西，她在十几年后才得到上帝的救赎而开始享受。
    他有过猜测，迹部君喜欢过的女孩子是怎么样的？京都赫赫有名的德川组的花嫁是怎么样的？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秘密，旁人不知。因为这个女孩子有了一双看清世界的眼睛，和一个叫德川夜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还有一个叫德川莲的儿子。
    他轻轻地问：“德川，很幸福，对不对？”
    她转头，温和地笑着，看着他，然后拉住他的手，一下子把他的手也举高，大声地喊了一声：“白石君，幸福的味道！”
    她说幸福的味道。
    他看着她，也觉得幸福。她的心思藏得不深不浅，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在自责对他的无视，知道这个女孩子和她的丈夫貌合形离，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有人。
    风过，花落。
    秒速五厘米的花落。
    她啊啊地嚷嚷，“下花雨了，下花雨了呢，白石君。”她拉着他的手在樱花林下，樱花雨中奔奔跳跳，“真好看。”
    他的心里有根弦就在这一天断了。
    原来谁亲谁疏，不是不知道，而是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