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56.056

    冯安安这会儿就有些得意了, “那是，你真得听我说的，等会儿季女士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 都由我自己来说。”
    顾习点头，老婆在身边, 他自然是要听老婆的话, “成，都听你的, 你说什么难听话都行, 我都护着你。”
    冯安安拍拍他的肩膀, “嗯，态度正解，值得夸奖。”
    顾习拉着她往里走，果见着他家老爷子跟前坐着秦家声，还有秦家声的现任妻子季女士呢, 这会儿见着他与冯安安一块儿走进来, 季女士连忙起了身，“是小习回来了呀，还跟我们安安一块儿回来, 我可真是放心了。”
    秦家声笑看着他们, 一副很满意的姿态。
    顾万隆也是笑盈盈, “我们家小子最近才算是老实点, 果然是结婚了就不一样。”
    冯安安怎么听都觉得这会儿都是一副其乐隆隆的样子, 叫她着实有些反胃。她拉着顾习往边上走，并未朝着季女士打招呼，而是干脆地朝顾万隆叫了一声，“爸。”
    顾万隆笑着应了，“你爸跟你妈也过来了。”
    顾习刚想说，到是让冯安安给拉住了，还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悻悻然地往沙发上一坐，半点都没有坐相的弄个二郎腿晃荡着。
    顾万隆见他这副样子，眉头就皱紧了，沉声道：“这么个年纪了，半点样子都没有？”
    秦家声到是劝道：“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子，老顾，你呀就是脾气急，小习是什么样儿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就我们家细细也是个听不得人劝的性子，就跟小习一个样，我向来也是头疼，也是阿季说的是，对孩子还是别压力太大的好，省得他们起逆反心呢。”
    他说的“阿季”自然就是季女士，季女士的名字很简单，就两个字，季季，所以叫阿季真没错儿。
    冯安安听得差点翻白眼，只是拉着顾习的手，朝着顾万隆道：“爸，我跟顾习商量好了，我们不办酒，原想着是要办酒，我跟顾习日子都定好了，又想着这办酒多累呀，而且我单位又得申报什么的，太麻烦了，还不如等我们旅游回来再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就好了。也不收人情什么的了，多麻烦。”
    没等顾万隆有反应，季女士首先沉不住气，“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能不办酒？我们秦家与顾家说出去还有什么脸面？那么多亲朋好友可要怎么交待过去？”
    冯安安一听这话就腻味，她小时真是没有什么父母缘，父亲是司机，一心一意地照顾着谢其赞，她妈呢，野心大得很，眼里只有更有权有势的男人，她嘛这个女儿通常都是被忽略的那个。她露出一脸的疑惑表情，还拍了拍顾习的手臂，“我到听不明白季女士的话了，我跟你结婚，还跟秦家有关系？”
    顾习老神在在的替她回答，“季女士是你妈，秦叔呢是你后爸，大概就是这个关系吧？”
    他说完又看顾万隆，“爸，我岳父早没了，季女士也改嫁了，你要跟秦家结亲家？我娶的又不是秦叔的女儿，要论亲家，那不是得从立人那里论嘛？”
    顾万隆瞪着顾习，“你说的什么话！”
    秦家声也笑着道：“顾哥你也别生气，小习他哪里懂这些。”
    冯安安立即插了话，“其实我也不太懂，我跟顾习结婚，你们都来做什么呢？”
    她看向季女士，“妈，您在我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将我一个人丢下了，现在这是要做什么呢？摆丈母娘的架子来了，还是想跟顾家打好关系？”
    未等季女士说话，秦家声就替季女士打抱不平来了，“安安，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妈当年……”
    冯安安没等他说话，立时就站了起来打断他的话，“你妈当年不就是因为不雅照被公开到处躲着吗？她从来没想过我会被记者堵着追问的尴尬？她嫁人，是她的本事，我恭喜她!但求她别出来恶心我，也别叫您这样的人为她在我面前打抱不平！”
    “冯安安！”季女士脸色微白，身形微颤，望着冯安安，她竟然落下了眼泪。
    顾万隆眉头皱得更紧，看向冯安安的目光就有些不喜。“哪里有这么说话，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到底是生你一场，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
    冯安安到是不生气，被人指责算什么，她年少时谁又给过她一点温暖，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们都抛下了她。“爸，我叫您一声爸，是因为顾习的缘故，可我不觉得您能轻飘飘的说这种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这话来。他们怎么对我，您不知道，所以您不要开口训斥我。”
    顾万隆还未碰到过能当着他的面顶嘴的年轻姑娘，在他的记忆里，哪个不奉承着他。“我们顾家的儿媳首先是要清清白白，不能有半点污点。”他眼神凌利地看向她。
    顾习在边上冷笑。
    冯安安笑着看向季女士，“你听听，您觉得我到底清不清白？”
    季女士嘴唇翕翕，往日里对着冯安安的严厉及威风好像都不见了，“我……”
    秦家声到是替她开口了，“安安，我一向觉得你是个能独立的孩子，你妈嫁给我之前，也问过你要不要一块儿生活，是你不乐意的，现在还说你妈没带着你。你这孩子真是不能这样颠倒黑白，伤害你妈、的心。”
    冯安安微张了嘴，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怎么还有这种事！我竟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记得你们结婚时我刚好在上大学，而且是大二呢，那会我的学费还差了点，找到你家，季女士根本就没让我进门呢。呃，是呀，季女士很大方，到是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以后都别找她呢。”
    她还叹了口气，“我大概是没记错的，当时那张卡我还放着呢。”她作势从包里的皮夹里真拿出一张卡来，“密码我还记得是季女士出生年月，我没动过一分，还想着要怎么还给季女士才好，这会儿碰上了，还是还了吧，省得别人惦记着。”
    她把那卡往茶几上一扔，再看向顾万隆，“爸，您也别埋怨顾习，我脾气不太好的缘故，他都由着我。我打小就一个人，有父母就跟没父母一样，谁要是打着我父母的名头来，对不起，我真不认。”
    没等顾万隆出声，秦家声到是怒不可遏，“冯安安！”
    冯安安没看他，到是看向季女士，“您好歹说句话，别叫我放录音呀。”
    季女士这才轻拽了一下秦家声的袖子，看向冯安安的眼神透着丝难以名状的东西，“家声，你别说了，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当年也是我不对，没顾着孩子。可我有什么能力能顾着她？我一没钱，二没工作，她还要上大学，我哪里供得起她？她恨我也是应当应份，我不怪她。”
    顾万隆到是道：“这也不怪你，你当年也是难。”
    顾习听着颇有些不顺耳，“是呀，别人都难，就我家安安不难。”
    秦家声瞪向他，“小顾，你别反着说话，这阴阳怪气的样子，跟顾哥着实不像。”
    顾习倒不在乎，“我也觉得我大概是投错胎的，跟我爸是半点没有相像，到是还挺好。你说是不是呀，爸？”
    顾万隆瞪他一眼，“说什么乱话，这话也是你能乱说的？就算是不像，你还是我儿子，就跟安安是阿季的女儿一样，这血缘是剪不断的。”他对这儿子是有点儿愧疚，当年生这个儿子是为了大儿子，可惜到头来大儿子还是没能留下一条命来，到是这儿子一直被他忽视着。
    季女士颇为感激地看了顾万隆一眼，“安安，这钱还是你拿着，就当我给你的嫁妆。”
    冯安安摇头，“算了吧，你还是留着吧，我跟顾习说好，什么聘礼嫁妆的都不搞，你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季女士双手捂着脸，竟是哭了出来，“秦哥，我们走吧。”
    她这一哭，到哭得秦家声怎么也坐不住了，指着冯安安道：“你以为就你一个司机的女儿，还能让我给你出面，给你当个娘家人？要不是你妈哭着求我，我还能给你出面不成？真是个条白眼娘，你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他的手都指到冯安安的眼前，好像要戳瞎冯安安的眼睛。
    冯安安就迎着他的手，也不并不悚了他，“对呀，你说对了，我没指着你出面，更没盼着季女士出面，你们非得一厢情愿地过来掺合这事，我不让你们掺合，你们到是骂我了，这都是什么人哪，叫我都头疼。”
    秦家声气得脸红脖子粗，将茶几上的银行卡用力捡了起来，“你以后别找你妈！”
    冯安安笑着道：“您放心，我就算是饿死也不去季女士那里摇尾巴的。”
    顾万隆见秦家声要拉着季女士走，虽是觉得秦家声夫妻今儿办的事有些过了，到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这个儿子平时就知道败家，半点能力都没有，他是半点都不放心把家业交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有了些浪子回头的意味，“狠话要放，可也得有实力。”
    冯安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受了话，“我想着也是这样子，爸，我有婚假七天，打算与顾习出去转转，您看怎么样？”现在都取消晚婚假，不然可以有十天婚假。
    顾万隆见自己儿子顾习什么话也没有说，估计是小两口子早就商量好的事，到也不反对，“年轻人是得出去转转，别死困在一个地方。可你们得记得，立人要娶秦妍，你们好歹给我个面子，也给立人一个面子，别跟秦家闹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