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断袖”抱腿日常》40.侯明赶到

    见父亲拿了砚台要去砸孟韶, 李卓才急忙上前, 死死地攥|住了父亲的手腕：“父亲, 就算是要治罪, 也总要问清楚了再说啊！”
    李泰见儿子如此护着孟韶, 更气了，怒道：“问什么问？这还不够清楚吗？他就是想要逃跑, 想要私奔！”
    李卓才苦劝道：“二弟怎么会逃跑？这里是他的家，他能跑到哪儿去？再说了，他要是真要跑, 又怎么会自个儿回书院？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他出去办了而已。是吧，二弟？”
    李卓才朝孟韶使了一个眼色, 指望着他赶紧解释一下。
    可是孟韶根本就不想解释。大哥说这里是她的家, 可这儿哪里是她的家？李泰不过是把她当做一枚棋子, 一个物件，养着她不过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用上而已。而李家这些年对她的养育之恩, 也不过是父亲舍了自己的身子换来的, 李泰也早在当年就已得到了他应得的——不到一年就升了顺明府通判。
    原先她一直逆来顺受，只是因为她在李泰面前一点儿力量都没有。如今夏侯明景答应帮她了, 她正想借着这个机会，离了李家呢。不然的话, 即使这一次的事解决了, 还有下一次, 总之是后患无穷。
    见孟韶梗着脖子不说话, 李泰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奈何双臂被大儿子死死地抱住了，他想上前去打孟韶两下都不能。
    他气得抬腿踢了儿子一脚，李卓才虽疼得“嘶”了一声，却仍然不放手。
    李泰又拿阴沉沉的眼光看向孟韶，见他把那个叫清绮的贱丫头扶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倒似一对苦命鸳鸯似的。不由得眼珠一转，治不了孟韶，他还治不了这个贱丫头吗？
    他泰立时就大声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啊，把这个丫头给我绑了，叫个牙婆来，远远地给我卖了。”
    没准儿孟韶非要娶她，就是她挑唆的呢。远远地将她打发了，孟韶身边没了挑事儿的，也许就听话了呢。
    孟韶一听，这才着起急来，其实李泰打她两下，她倒是没什么。可他竟然把气撒在了清绮身上！
    孟韶立时护在了清绮面前，道：“清绮又不是这府里的下人，义父凭什么发卖她？！”
    “不是这府里的下人？”李泰看向了刚刚赶进来的管事。
    管事忙屈膝行礼道：“回老爷，清绮姑娘确实没有写过身契。”
    原来，当年贺婶本打算卖|身到李府，来照顾孟韶的。可孟韶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读过书的，知道一旦卖了身，这一生就再也由不了自己了，所以执意不让她和清绮写身契。
    二人当年都是以孟韶的亲戚的身份在府里住着的，所以她们要想吃饭，就要自己交饭钱。那些年都是贺婶靠着给人梳头、做衣裳才赚来的钱吃饭。
    这事其实李泰也是知道的，不过对于这些小事，他是毫不在意的，所以早就忘了。
    这时听管事说起，这才想了起来，就道：“那还不好说，身契现写一张来，叫她画押就是了。”
    这下孟韶怒了，她不由得怒目圆睁，瞪着李泰道：“义父这是要强逼人为奴啊！”她张开双臂，护在了清绮身前，“除非义父今天弄死我，否则，休想！”
    “好啊，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养的好义子！”李泰顿足道：“这么些年来，我供你吃，供你喝，还供着你念书，如今你大了，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个养不熟悉的白眼狼！”
    他冲着几个下人道：“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今日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还有，把那丫头也绑起来。”
    李卓才一看父亲这是要动真格的，吓得忙放开了他，转身跑到了孟韶面前，一边护着他，一边说道：“二弟，快跟父亲认个错，其他的事慢慢再想法子。”
    孟韶一看四五个家丁都围上来了，也怕自己等不到夏侯明景来，只好低了些声气道：“今日上午，是五殿下找我有事，所以我才不在书院的。”
    李卓才一听，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是五殿下找你，你怎么不早说？”
    又跟父亲说道：“我就说嘛，二弟不是胡闹的人，果然是有事。是五殿下找他。父亲，您就别生气了。”
    李泰一听孟韶说什么五皇子找他，哪里肯信，冷笑一声道：“他认得什么五殿下、六殿下，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李卓才急道：“真的，二弟确实认得五殿下，孩儿也曾见过的，就在那天五君观。”
    李泰嗤笑一声：“不过是帮他找回了荷包，算得上什么认得？！”
    李卓才跟李泰说过那天在五君观的事儿，但是五皇子曾经微服在书院读书一事，因事关机密，他并没敢说。此时见父亲不信，急得脸上汗都要出来了。
    正在此时，门房一个小厮突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见了李泰连礼都没顾上施，结结巴巴道：“老爷，外面，外面来了，来了……”
    李泰一看这小厮这没出息的样儿，冷哼了一声，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慌成这样，没用的东西！”
    说着，上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似是要将气撒到他身上一般：“快说，再如此不成样子，就将你打发到庄子上挑粪去！”
    小厮一听，吓得更结巴了：“老，老爷，五，殿下他，他……”
    李泰再不想听他啰嗦了，一脚将他踢到了一旁，冲一旁站着的管事的说：“你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了。”
    他话音一落，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然后帘子被挑了起来，一个俊美无俦，贵气天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冷声道：“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孟兄弟。”
    “五，五殿下……”李泰大惊，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个小厮带的，他竟然也结巴起来，“您，您……”
    您了两声，这才醒过神来，急忙跪到了地上，“下官见过五殿下。”
    李卓才等人一看，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孟韶拉了清绮，也跪在了那儿。头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低垂着，而是微微仰了起来，眼神热切地望着夏侯明景。
    他果然说话算话，这么快就赶来了。还是亲自来的。
    夏侯明景被孟韶看得，脸上都觉得有些热了起来，心里却是无比的熨帖。她灿若星辰的眼神是那么的炙|热，全然地期待着他，相信着他，让他心中说不出的温暖。
    他上前一步，将孟韶扶了起来，语调轻快道：“孟弟快快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却是将李泰一干人等晾在了一旁。
    夏侯明景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椅子上，态度亲切地跟孟韶聊起了家常。问他在书院吃得可好？书读得怎么样？等等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直到李泰跪得膝盖都疼了起来，夏侯明景才装做一副刚看到他的样子，说道：“哎呀，怎么李大人还跪在这儿啊。起来吧。”
    李泰这才扶着李卓才站了起来，脸色迟疑不定。孟韶什么时候巴上五皇子的？两人之间关系还如此亲密！
    夏侯明景刚才不理李泰，不过是做出一种姿态来。此时倒也并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李大人，我准备将孟韶安排到我身边做事。至于他的亲事……我比他还痴长了两岁，都还没有定亲，他着什么急？”
    李泰不意孟韶竟然还有此造化。皇子身边的人，且还是五皇子身边的人，那岂不就等同于太子身边的人吗？以后太子登了基，只会是前途无量。
    且听五殿下这意思，孟韶的亲事他是打算要插手的了。李泰在官场上也混了这么些年了，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
    他急忙堆起了满脸的笑，道：“但凭殿下差遣。”
    夏侯明景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要孟弟觉得好才行。”
    李泰讪讪道：“是，是，殿下说的是。”
    夏侯明景也不再多说：“你明白就好。”他站了起来刚要走，就见外面一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孟弟，你没事儿吧？我怎么听人说，你义父要打你？”
    不是宋怀瑜是谁？
    原来宋怀瑜在外面街上找孟韶，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好回了书院，这才知道孟韶已经回来了，被暴怒的李泰带回了家。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郑佥事家门口，李泰似乎要打孟韶的事。
    他急匆匆地赶了来，门房让他等着通报，他哪里肯等，直接将人推开就冲了进来。
    宋怀瑜上前扶了孟韶，上下打量了一番，确信他没事，这才看到了一旁的夏侯明景。
    一想到还要给他行礼，宋怀瑜心里就一阵怄得慌，就只装做不知他的身份，拱了拱手道：“侯兄怎么也在这儿？”
    夏侯明景一看宋怀瑜对孟韶那副紧张的样子，又想到两人还差点儿就成亲家了，不由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孟韶怎么也算他的朋友，可不能叫宋怀瑜这个断袖给带坏了。
    他也不理宋怀瑜，只对孟韶道：“你明日就别再去书院了，直接到詹事府门口，自会有人给你安排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