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算我倒霉！》44.一起

    沈清夜听顾远风说话, 听的出神了。
    连他换台也不知道。
    段繁星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漫长, 她在浴室里用热水冲了半个小时的澡。太过伤心导致自己不能自控，一下子扎入了沈清夜这个旋涡里。她仰面迎着热水, 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可是她觉得自己再也清醒不了了，她就想这么紧紧抓着沈清夜，抓着她唯一，也是最后的幸福。
    沈清夜见段繁星自觉地来了自己的卧室, 感到很满意，再一抬头，发现段繁星满脸通红。
    “脸怎么了？”沈清夜吓了一跳。
    “被热水冲的……”段繁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不让沈清夜看。
    沈清夜笑了, 说：“你是不是傻了，哪有这样用热水冲脸的。”
    段繁星不理她，进了被子就要睡觉, 却被沈清夜拉起来了。
    “段老师，头发湿着就睡, 第二天会头疼的。”沈清夜说着, 然后去浴室里拿了毛巾来, 覆盖在段繁星的头发上轻轻揉搓着, 帮她把头发擦干。
    “别在这个时候叫我老师。”段繁星端端正正坐在床上, 享受沈清夜给自己擦头发的待遇。
    上一次沈清夜给自己擦头发是十几年前。
    这些年来, 再也没有人碰过她的头发。
    “那你喜欢听我什么时候叫？”沈清夜低头, 凑近段繁星的耳边, 低低的问。
    “我……我不喜欢听你叫我老师！”段繁星的耳根子都红了，她把沈清夜推开，就要往被子里钻，却不料沈清夜把她压在床上，笑着抵着段繁星的额头问。
    “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段繁星红了一张脸，无数个称呼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也始终说不出口一个字。
    “姐姐？星星？宝宝？还是……老婆？”
    “都……”段繁星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我都喜欢……”
    “要是你永远都这么坦诚就好了。”沈清夜凑到段繁星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上去。
    段繁星觉得大事不好了，她已经再也没有能力抗拒沈清夜了。
    她想念沈清夜的亲吻和抚摸已经很久了，渴望到她只要轻触自己就会燃烧起来。
    段繁星伸出手搂住沈清夜的脖子，微微抬头吻了上去。
    段繁星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高了多少次，她只觉得第二天连床都爬不起来，只能请假。
    沈清夜一身清爽的下楼给顾远风做早饭，还是她一贯的标配。
    顾远风啃了两口面包问：“沈总，我妈呢？”
    “你妈昨晚跟我聊天太晚了，还在睡，你一会直接上课，不要打扰她了。”沈清夜回答。
    顾远风听了以后默默啃了两口面包说：“今天……老师找她。”
    “为什么？”沈清夜听了以后问。
    “是小惜的事情……”顾远风叹了一口气：“小惜在学校摆摊买东西，眼中扰乱了学校的秩序。”
    “然后？”沈清夜听着，喝了一口牛奶。
    “然后老师勒令停止，她也听了。”顾远风也喝牛奶。
    “这不是挺好的么。”
    “所以……她在学校代写作业，代考试……代上课……代打扫卫生……只要给钱达到标准，她都代了。”顾远风有些惆怅的说，本来她也没打算跟沈清夜谈这些，但是这阵子段繁星太累了，他也不想让她为顾远惜的事情费心了。
    “她这么厉害？”沈清夜听了觉得挺有趣。
    考试上课写作业外加打扫卫生。
    顾远惜还挺全能的，跟她妈妈有点像。
    “一点也不厉害好吗？老师要请家长。”顾远风垂头丧气的说。
    却见沈清夜靠进椅子里，翘起二郎腿说：“那有什么，我去就行。”
    “谢谢阿姨……！”顾远风一时高兴脱口而出，而后感觉到了全身的寒冷，赶紧改口说：“感谢沈总大驾光临。”
    顾远惜横在办公室，打算跟老班对抗到底。
    “张老师，我妈真有事，今天来不了了。”顾远惜说：“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代写东西了。”
    “顾远惜，你行，你咋不上天呢？”老班在听说顾远惜的种种事迹以后，头都都要炸开了。他带过这么多届学生，什么打架旷课的没有见过，只有顾远惜新花样层出不穷，声名远扬，连带着自己在年级组里也出了名了。
    “还不想上天……”顾远惜站在原地，小声的顶嘴。
    气的老班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正在老班打算打发顾远惜回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了老班的耳朵里，老班一抬头看见一个极漂亮的女人。
    “你是？”老班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说。
    “我是顾远惜的小姨，我姐姐今天有事来不了，我就替她过来了。”沈清夜面带微笑的来到老班面前:“我们家小惜出了什么事？”
    老班见家长来了，自然是不客气的把顾远惜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张老师，其实我觉得小惜的思维挺好的，学校也该适当开放一下，不要限制孩子思维的发展。”
    老班听见这位小姨的言论以后，整个人都惊了。
    “我问了一下各位同学小惜的要价标准，还是非常之高的，作业要价还分一百分，八十分，及格以及不及格。”沈清夜继续说：“可以说如果没有充分掌握内容，也错不到如此精准。”
    “那你是赞同顾远惜的行为了？”老班气的连水也不喝了：“你知不知道顾远惜这样，会导致多少金钱交易，那些孩子不做作业不学习，以后会怎么样？”
    “有钱的孩子才会让顾远惜做作业。没有钱的还是会自己做。”沈清夜回答：“有钱的孩子家长自然有钱，将来也不缺去处，没钱的孩子还是要努力学习，也不会被小惜影响。再来，不爱学习的孩子大概有其他方面的特长，多方位培养一下，说不定能培育一个班的人才，电竞了解一下？”
    “真是一排胡扯！歪理邪说，我说怎么顾远惜是这样的，原来都是你们这些家长教的！”老班气的把书一摔，站了起来。
    然后顾远惜跟沈清夜都被骂了。
    “多谢火上浇油。”顾远惜感觉透心凉，跟沈清夜并排走在走廊里。
    “不谢。”沈清夜说。
    “老师怕不是要让我退学。”顾远惜扁扁嘴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清夜挑眉，无所谓道。
    “你……！你！你怎么这样！”顾远惜气炸，想跟沈清夜打一架，却被伸出手推住额头推远了。
    “没那么严重。”沈清夜见顾远惜是真的生气，就说：“如果你真的不想你妈再为你这么操心，就不要再搞这些事了。”
    “关你什么事！”顾远惜朝着沈清夜比了一个鬼脸就跑开了。
    真不可爱。
    沈清夜想。
    也不晓得以段繁星的性格，怎么生出了一个这样的孩子，怕不是性格像了顾恒吧。
    也是，顾恒去哪了，她还一直没有关注过动向。
    沈清夜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问道：“给我查个人，顾恒，对……就是那个远方文化的老总，嗯，给我把他查清楚，打电话给我汇报。”
    自从水房那件事以后，萧肃跟安果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林景看着着急，帮哪边也不是，自己现在里外都不是人了。林景看萧肃默然的背影，觉得劝萧肃回头已经不可能了，自从上回在萧肃家里看到顾远惜，她就想到顾远惜对萧肃来说一定不是一般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她的位置足以颠覆安果的所有。
    “还去找萧肃？找她干什么？”放学后，林景约了安果来到咖啡厅，想尽自己最后一份努力。
    “那你是打算就这么跟萧肃僵着？”林景问：“你们不是同桌吗？萧肃什么反应？”
    “她根本就当没我这个人了。”安果笑了笑说：“她当我是空气。”
    “至少没跟你闹别扭不是吗。”林景安慰她。
    “你有尝试过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的感觉吗？”安果喝了一口咖啡，疲倦的躺在沙发里：“我想，过一段日子，她应该就不会那么讨厌我了吧。”
    “也是。”林景说：“那你这阵子就不要再接近萧肃了。”
    “林景，你说，如果没有顾远惜，萧肃会不会喜欢我啊？”安果问。
    林景看着安果精致的容颜，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安果从来都这么漂亮吗，林景发现自己好像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审视过安果的容颜。
    “说不定啊。”林景道：“小果一直都很惹人喜爱。”
    安果听着林景说话，忽然笑了，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
    但她知道，安果的笑容，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夸奖。
    “好期待啊。”安果眯着眼睛，望着窗外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喃喃的说：“没有顾远惜的日子。”
    林景被她的话吓到，小心翼翼的说：“小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萧肃也未必喜欢顾远惜……只是她们关系好罢了……就算没有小惜……还会出现其他的人……你永远不可能让她身边的人消失干净。”
    “没关系。”安果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校裤，她站直身子说：“出现一个，我就消灭一个。一直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她……终将看到我。”
    “小果啊……”林景望着已然离开去结账的安果，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她唯一想说的，不是害怕萧肃和顾远惜受到伤害。
    她只是怕如此高傲自负的安果，最后会万剑诛心。
    晚上吃完饭，萧肃跟顾远惜一起在厨房洗碗，萧肃一边用清水冲碗，一边跟顾远惜说：“厨房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休息吧，不是还要帮别人写作业吗？”
    “不写啦，今天我又被老师请家长了，不过我妈没来。”顾远惜把萧肃洗好的碗筷摆放好，靠在橱柜边上跟萧肃聊天：“你猜谁来了？”
    “沈清夜吧。”萧肃说。
    “切，一点都没神秘感。”顾远惜觉得跟萧肃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迟早都要没有乐趣，她太聪明，什么都能猜得到。“你知道吗，她居然支持我，老班的脸都被她气青了。”
    顾远惜一面说着，一面偷乐。
    “她也跟你一般大。”萧肃收拾好厨房，回到卧室里。
    顾远惜看萧肃打开床边的台灯，靠在床上看起书来。
    “你学习这么好了，还看书？你就是不用看，也能上得了X中的。”顾远惜无趣，也不想看电视，就脱了拖鞋也跟着萧肃上床了。
    “我要是那样，你就没机会认识我了。”萧肃淡笑着，翻过一页书。
    “为什么？”顾远惜也凑过去一起看书，却发现萧肃的书上圈圈叉叉的，自己一点都看不懂。
    “那样，我就不再是全校第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了。”萧肃说着：“你顾远惜，就不会看到我了。”
    顾远惜听着，觉得脸上烧烧的，这不是变相夸奖吗。
    “喜欢那样的我吗？”萧肃侧目，看着红成苹果的顾远惜。
    “哪、哪样的你！”顾远惜咳嗽一声，都不敢跟萧肃对视。
    “就是样样都很优秀的我。”
    “你少自恋了你！我告诉你，我也样样很优秀，迟早有一天比你还优秀呢。”顾远惜嘴上说的快，心都跳成骰子了。
    萧肃看顾远惜死不认账的样子笑了。
    顾远惜看着萧肃的笑容，觉得那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了。
    萧肃知道顾远惜又看自己看呆了，就大大方方的给她看。
    真好看。
    顾远惜花痴的想。
    然后她又想了想自己的脸，赶紧蹦起来跑进厕所照镜子，发现萧肃虽然好看，可是还要比自己差那么一丢丢。这样想着，顾远惜就安心了。她躺回萧肃身边，在床上左摇右摆的，终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自己一直想给萧肃的东西。
    “喏，给你的。”顾远惜假装丝毫不在意的把一个红包丢到萧肃的书本中央。
    萧肃怔了，拿着红包看顾远惜。
    “这是我这些日子赚的所有的钱，刨除给房东的两百，还张小碗的三百，请张小碗吃的棒棒糖五毛，还有三千块钱，现在是你的了。”顾远惜认认真真介绍钱财的去向。
    “为什么给我。”萧肃问。
    “还有什么为什么，我吃你的住你的喝你的，我和我哥住院，我补习，这些都是你的钱。虽然我知道这些不够，但是我还是会努力赚钱的。”顾远惜说：“我今天让张小碗帮我联系了学校旁边的花店，我放学不用帮别人写作业了，我去花店打工。花店有个漂浪的大姐姐，超级温柔的……”
    “小惜，我不要这些钱，你拿着自己用。”萧肃把红包还给顾远惜说：“给你用掉的钱，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用你还。而且我也有本事再挣。”
    “那你再挣了，我们在一起花嘛!”顾远惜把红包又塞给萧肃说：“我所有的钱都给你，然后我们再一起花，好不好。”
    萧肃听了，眼神柔和下来。她伸手摸摸顾远惜的头发说：“好。”
    顾远惜又在萧肃旁边闹腾了一会，觉得困了，就硬是挤在萧肃和书本之间，蜷在萧肃的怀中睡了。萧肃也无心再看书，她将书本随意的丢在床头柜上，关了灯，抱着顾远惜陷入梦乡里。
    “晚安，小惜。”萧肃亲亲顾远惜的发，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