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算我倒霉！》38.礼物

    顾远惜也做梦了, 梦见了好久不见的奶奶。她就看见奶奶在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里带着草帽拔着草, 然后乐呵呵的看着自己。顾远惜一蹦子跳进菜地里，冲到奶奶身边, 把头埋在奶奶的怀里。
    “奶奶，我想你。”小惜感受着奶奶的温暖，不愿意从那怀抱里出来。
    奶奶也抱住顾远惜说：“奶奶也想你啦。”
    很长一段时间，顾远惜都跟在奶奶身边，跟着奶奶日出而作, 日落而归。她觉得这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她想过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可是有一天，奶奶忽然对自己说。
    “小惜。你该走了。”
    顾远惜听奶奶撵自己, 眼眶一下红了, 她抱着奶奶说：“奶奶，我不想你离开，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可是……还有人在等小惜回去呀。”奶奶摸了摸小惜的头, 温柔的说。
    “没有等我回去……”顾远惜固执的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奶奶对我最好……只有奶奶最爱我了……我不回去……我要跟奶奶在一起……”
    “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我们的小惜呀，你想想……小惜有爸爸……妈妈……有哥哥……姥姥……”奶奶一个个的给顾远念叨着。
    “还有呢？”顾远惜抬眼看奶奶。
    “还有？”奶奶望着顾远惜说：“还有的人……就只是小惜自己知道啦……”
    顾远惜低头想想, 忽然想到萧肃。
    她迫切的想要告诉奶奶这个人的名字, 却看见暮色中, 奶奶的模样已经模糊。
    “奶奶……还有一个人她爱我……我知道……”顾远惜抓着奶奶的说：“她叫……她叫萧……”
    “萧肃啊……”顾远惜笑着, 睁开眼睛, 望见屋顶投影进来的月色。
    她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顾远惜四下打量着医院,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住在这里, 跟顾远风一样。只是顾远风的身边每一次都有段繁星陪着, 这一次……
    顾远惜有些紧张，她挪了一下视线，就发现段繁星趴睡在自己的床边。隔壁的床上躺着顾远风，顾远风虽然睡着了，可是脸一直是面向自己这边的，顾远惜甚至可以自己猜想，顾远风醒来的时候，一定就这么望着自己。
    顾远惜觉得温暖，再也不用一觉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了，有家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真好。
    顾远惜睡得太久了，她在床上动了动，就感觉门口有脚步声传来。顾远惜只觉得自己背后汗毛倒竖，她也弄不清楚现在几点了，但是她可以肯定现在一定是夜深人尽的时刻。连护士都打盹的时刻，这脚步声传来的格外清晰。
    顾远惜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身边的段繁星，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萧肃站在病房门口，手上提着两个暖瓶。
    “你吓死我啦！”顾远惜低声的对萧肃吼道。
    “你也吓死我了。”萧肃面不改色的回答，然后把暖瓶放在柜子里。她走到顾远惜身边，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看着顾远惜说：“舍得醒了？”
    “不舍得！奶奶让我醒的！”顾远惜哼了一声，只觉得喉咙干涩头也晕晕乎乎的。她很久没吃饭，也很久没喝水了，就只靠营养针吊着一口气呢。
    “听你嗓子哑的，跟鸭子似的。”萧肃笑：“我给你倒点水喝吧。”
    “快倒快倒，我嗓子正疼着呢。”
    “你把阿姨叫醒吧，让她回床上睡。”萧肃把段繁星杯中的半杯凉水对温，递给顾远惜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顾远惜听着有些心疼，她把段繁星晃醒。
    却不想到段繁星又哭了，她抱着自己大哭，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顾远风也被吵醒了，看见顾远惜高兴的不得了，一家人抱在一起，又是喂饭，又是喂水的。
    萧肃站在他们三个人之外，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有些快要热泪盈眶了。但是她忍住了，自己一个人到走廊里溜达，吓坏了执勤的护士小姐姐。
    等到半个小时以后，萧肃才回去，就见段繁星已经在医院租的小床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香甜深沉，仿佛要补回这小半个月的所有。顾远风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发了条消息给李若叶报平安，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只有顾远惜贼精神，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
    “你再睡会。”萧肃对顾远惜说。
    “你不怕我又一睡不醒？”顾远惜眨眨眼睛说。
    “怕。”萧肃说着走到顾远惜身边说：“我怕你一睡不醒以后，没人还钱。”
    顾远惜啧了一声说：“你这个人，真现实。”
    “既然你醒了，那我回家了，回去换洗几身衣服，还要去学校。”萧肃说着，穿上外套就要走，却被顾远惜制止了。
    “现在几点了你还走。”顾远惜不让萧肃走，萧肃就见她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说：“在这睡一觉，明天再回吧。”
    “脏。”萧肃嫌弃的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假洁癖。”顾远惜看着萧肃说：“这里已经被我躺干净了，我换一面净化，你睡我这边怎么样？”
    萧肃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
    “小宝宝乖，过来试试，就一下。”顾远惜引诱道。
    萧肃将信将疑的走到床边，僵硬的裹着外套躺在床上，顾远惜要给她盖被子，她不让盖。顾远惜只好压在她身上，然后把被子盖自己身上了。
    萧肃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躺在那里。
    顾远惜仔细的看萧肃的脸，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萧肃，你这是病，得治疗。你想想你以后要是去到很不好的环境该怎么办？”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萧肃把顾远惜这只猴子从自己身上拨下去，侧目看着顾远惜，顾远惜被萧肃望得脸上烧红。
    她忽然想起萧肃在医务室亲自己的脸，现在又离自己这么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热吗？”萧肃问。
    “不、不热啊。”顾远惜说着，就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果真烫，都烫手了！
    “那就好。”萧肃凑近顾远惜，闭起眼睛。
    “干嘛离我这么近，我都不能呼吸了！”顾远惜往后躲，却躲到病床的护栏上了。
    “跟你交换呼吸。”萧肃回答。
    “你不是洁癖吗！”
    “正在治疗。”
    被萧肃堵得无言反驳，顾远惜也闭上眼睛，准备逃避现实。却听萧肃又说话了：“小惜，我要礼物。”
    “什么礼物？”顾远惜愣了，这个萧肃啊，不知道自己的家刚被烧吗，哪有钱买礼物。
    “生日礼物。”萧肃睁开眼睛跟顾远惜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本来准备回家过的，可是你把我留下了，所以要礼物才行。”
    “那……那我给你唱首歌吧？”顾远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礼物。
    “嗯。”萧肃点头。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哎跑的快~”顾远惜认真的唱着，却见萧肃皱起眉头：“怎么？不喜欢？”
    “礼物收到了。”萧肃闭起眼睛说：“我们睡吧。”
    “那……我送的礼物，你喜不喜欢啊？”顾远惜发现萧肃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有些担忧的追问。
    “……”萧肃想了一会说：“挺喜欢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爱听呢。”顾远惜舒了一口气说：“那我继续唱完吧，我刚还没唱完呢，都怪你打断我。”
    “小惜……”萧肃叫顾远惜的名字。
    “干嘛？”
    “你没跟同学一起出去唱过歌吧？”萧肃问。
    “还没去过。”顾远惜回答：“不过张小碗有叫我去，我想到时候好好练习一下。”
    “别去了。”萧肃回答。
    “为啥？”
    却发现萧肃不答自己，她闭着眼睛，呼吸已经均匀。顾远惜伸出手戳了戳萧肃的脸，软软嫩嫩的，都没把她戳醒，看来她是真的睡沉了。
    “这么累还那么多话……”顾远惜看着萧肃的睡脸，其实她很想也亲亲她，当做生日礼物。但是她害怕这个大洁癖甩自己两耳光，得不偿失。
    顾远惜伸出手，把萧肃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胳膊说：“萧肃，这几天辛苦你了，改天……我把你介绍给我奶奶认识……”
    顾远惜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没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段繁星在此期间回过一次家，家里被黑烟熏得惨不忍睹，可是好在萧肃报警及时，浓烟虽然大，也只是烧毁了客厅厨房和一部分卧室，修整过后还可以用。段繁星借来电话打了好几个，都觉得现在的房租贵的离谱，尤其是听说她不打算常住，更是要价比天高。萧肃想了半天终于跟段繁星说。
    “阿姨，去我那住吧。”
    “这……不太好吧？”段繁星拒绝，她麻烦萧肃已经够多了，现在居然要打扰到她家去了。
    “没关系，我家虽然小，但是也住得下。”萧肃说：“我跟小惜睡沙发，你跟远风在卧室挤一挤，就将就几天没问题的。”
    段繁星正想拒绝，就看见几个护士进了病房，催着顾远风和顾远惜出院，说是来了几个加急的新病号。段繁星没招了，应下萧肃的邀请，去住一晚上，第二天搬走。
    段繁星一家人收拾好行李，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外走。
    就看见一辆纯黑惹眼的豪车停在医院大厅里，像是在等人。
    顾远风被那漂亮的车吸引的移不开视线。
    段繁星也看过去。
    然后车门打开了，沈清夜从驾驶坐上走下来，段繁星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夜，不知道她要干嘛。沈清夜就看段繁星下意识的护紧孩子，然后笑了一下。
    她走到段繁星的身边说：“跟我回家。”
    “我……”段繁星刚想张口反驳，就听沈清夜说：“我帮你了一次，你不报答我？”
    “可是小惜和小风……”
    “一起走。”沈清夜回答。
    段繁星感觉头上有冷汗流下来，她不知道如果拒绝了沈清夜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现在她不敢冒这个险。她想找个空闲再好好的跟沈清夜把话说清楚。
    “不走吗？”
    段繁星就见沈清夜戏谑的望着自己，又望了望顾远风和顾远惜。
    “走。”段繁星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