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物语》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墨煜衡将秋天抱进了自己的客房内。虽然在隐叶山庄时，墨煜衡对“季如雪”的态度有了大大的不同，但还没发展到同室而居的地步，所以宇文洛又帮他安排了一间客房。
    秋天在思索。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感受着四周那涌动的气流。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仿佛流水般轻抚过自己的肌肤，温暖而亲切。
    刚才那个神秘的声音，他猛然想起。
    “喂，你还在吗？”试着在心里呼唤一下，却无任何回应。消失了……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人？不像是阎修狄的，或许是阎罗王派来的其他徒弟，也不对啊，阎修狄不可能不告诉他。也或许是其他地方的……
    还有那只吸血鬼，说什么就是在等他？等他干吗？它怎么会知道他的出现？难道这个也和那空之使者有关？一个接一个的谜团，个个都是难解！
    烦！真的是麻烦！头不自觉埋进那温暖的依靠，脸带儿皱成一团，表明秋天此刻烦躁的心情。
    “猫儿，你没事吧？”墨煜衡有些担心的看看埋在自己怀里一言不发的秋天。若是平常的他，早就从自己怀里跳了出来，以小猫式的张牙舞爪来掩盖自己的羞涩。
    呃……他怎么还被他抱在怀里？秋天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正赖在人家怀里不动。猛地从墨煜衡怀里跳了出来，他却没给他好脸色：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只是太过震惊罢了。
    接着他又小声低喃：“小气，胸膛借我靠一下会死啊……”
    虽然说得小声，却怎么逃得过内力浑厚的墨煜衡的耳朵。呵呵……这才是他的猫儿！他安心一笑，从背后将那纤细的身子满满的圈入自己的领地，嗅着他清新的味道：
    “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急着想问清楚你的情况。我的胸膛，你爱靠多久就多久，我绝不会赶你！”
    这人！怎么肉麻话越说越顺口！如果让他的几个属下听到了，定会吓掉了下巴。秋天听得面红耳赤，甚至忘了挣脱墨煜衡的怀抱。周围全是墨煜衡灼热的气息，也让他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那个……”他无意识的摩索着墨煜衡苍劲有力的大手，轻声开口：“刚才谢谢你！”
    “谢我？谢什么？”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狐狸一样的墨煜衡岂会放过如此的感性时分，把握机会开始布他的陷阱。
    “就是刚才，你输内力给我嘛！”一想到刚才墨煜衡保护他的样子，秋天就甜到了心坎儿里，连说话的口气也不禁带点儿撒娇的味道。
    墨煜衡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什么举手之劳！那对我来说可是救命之恩耶！”不满他无所谓的态度，秋天激动的在他怀里转身抗议。
    “救命之恩？恩……好，那你要如何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呢？”网一点一点的张开。
    “呃……”茫然。
    是啊，他该怎么报答墨煜衡？秋天低下头，苦恼的咬咬自己的唇。他在这里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一切都还是依靠墨煜衡他才过得如此逍遥，他又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他呢？
    呆呆的猫儿一步一步走向了陷阱：“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报答？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定做到！”
    他抬头，看向那墨黑的眸子，却发觉自己被那一潭深泓所吸引，掉入其中的漩涡而难以自拔。
    气氛在此刻被推向了极点。看着眼前正在慢慢放大的俊脸，秋天的大脑自动罢工，脸上的神情显得迷蒙而无助。那平日里总闪着灵光的大眼朦胧湿润，朱口轻启娇艳欲滴，活脱脱一副正等主人怜爱的小猫样。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怎么会突然觉得墨煜衡那么帅，怎么会突然如此希望墨煜衡能吻他！亦或许他是中了什么法术，一种名叫“墨煜衡”的法术。那么就放纵一下自己吧，在这魔法时刻，好好享受这虚幻的沉沦。秋天闭上眼。
    修长的手指流连在樱唇，细细描绘着那精致的唇形，不知他的滋味是否如想象中的甜美。墨煜衡的眼中，闪过深沉的火花，遵从心中的欲望，他低下头，慢慢地贴上那诱惑了他多时的红唇。
    所谓叫好事多磨，或许就是这样的。老天爷总喜欢在好事即成时，恶作剧的添上一笔。
    “砰！”魔法在紧要关头被打破，阎修狄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秋天，听说那只吸血鬼复活了，怎么回事？你有没有……”
    原本拥抱交缠的身影，立刻分开。秋天背过身，涨红着脸，暗斥自己的不济，那么容易就被勾了魂魄；墨煜衡轻咳，不满的看向那不速之客，恼恨他出现的不是时候，也懊恼自己怎么不动作快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印上那诱人的樱桃了。
    “呃……”
    阎修狄从来没像此刻这么后悔过自己的冒失。进展啊！他的任务不仅是协助秋天成为空之使者，更要促成他们两个的姻缘。现在两个主角，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却被他硬生生的给打断，难道他真如秋天说得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死……他……他真的是该死！呃……也不对，他本就是阎罗殿的人，没有生死一说。唉……叹啊，反正这次他犯了大错了！不知道他现在离开还有没有用……
    “呃……那个，你们继续……我……我明天再来！”阎修狄转身欲走。
    “慢着！回来！”撇开那尴尬的情况，秋天回过身止住阎修狄的脚步。
    “咳咳……那个……不必了，你们的事儿比较重要，我不急……你们……呃……”阎修狄的话在秋天越来越厉色的眼神中失了声调。
    秋天冷冷道：“你不急我急！你不是上你师父那儿去了？打听些什么消息没？”
    “呃……消息？是有拉……可是，你确定不需要我回避一下，好继续……”
    “阎修狄！你皮痒了是不是？！”又扯刚才那乱七八糟的话题，秋天恨的咬牙切齿；而墨煜衡则转过身，暗暗偷笑。他的猫儿真是越看越可爱。
    “墨煜衡！不许笑！谈正事！”眼前两个人，一个表情暧昧，一个独自闷笑，他简直快气歪了鼻子。
    看来今天猫儿的豆腐是吃不到了，再逗下去猫儿说不定当场发了飙，那就不好玩了。墨煜衡整理一下心情，正色道：“好吧，谈正事，不过……”他突然一脸的暧昧，俯身在秋天耳边：“那个‘救命之恩’，我记下了，你可不要赖喔！”
    秋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红潮，又“腾”地窜了上来。
    “墨煜衡……”
    “什么？”
    “我一定会“暴摁”的。”把你摁在地上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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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好奇墨煜衡对秋天说了什么，可看秋天的样，应该不难猜到肯定是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了。今天是没戏唱了，可阎修狄对他们的现状还是满意之极：“好……正事儿。对了，我刚才听说李老二那只吸血鬼复活了，怎么回事？”
    “不但复活，而且还来攻击我！”想到刚才千钧一发的情况，秋天心有余悸。
    “怎么会复活的？”阎修狄满脸的疑惑，那只吸血鬼明明就是倒在十字架前啊。据他所知，十字架一向是西方吸血鬼的克星，被十字架打倒后，基本就没了复活的可能，更何况宇文洛所持的十字架还不是普通之物。
    “我怎么知道？那只吸血鬼自己都承认它不怕十字架。”这里的事情越来越诡异，根本就是超出他这个未来人的想象。
    阎修狄低头深深思索着：“不怕十字架……除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快的让人难以琢磨。
    “除非什么？”秋天好奇的问。
    “没什么。”阎修狄抬起头：“刚才我去了阎罗殿，师父不在。不过我倒是见到的李老二的儿子——李二牛的魂。”
    墨煜衡挑眉，看来这个看似稚童般的孩子，还是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
    “真的？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没？”秋天被完全挑起了好奇心。关于之前的那个“除非”，看来阎修狄是顾忌墨煜衡在场所以转了话题，他也不予计较。
    “他果然是被他的父亲李老二害死的，不过那时李老二应该已经变成了吸血鬼。”想起那缕带着忧郁的幽魂，连阎修狄也替他感到可怜。先是有那样利欲熏心、作恶多端的亲生父亲，接着又是被这样的父亲所杀，怎不是件人间悲剧。
    秋天皱眉：“除了这些，他就没告诉你其他线索吗？”
    “有！”阎修狄忽然深深地看向墨煜衡：“李二牛还告诉了我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闻言，墨煜衡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号表情，倒是秋天有些不耐：“什么？你不要讲话老是讲一半，一次说完！”
    “我问了李二牛，李老二是在他被杀的两天前，突然变得行事诡异，昼伏夜出，想来是在那天变成了吸血鬼。他会被李老二杀死，也是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要吸府中小丫头的血，想予以阻止，不想反而成了那吸血鬼的猎物。恩……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李老二变成吸血鬼的那天，他家曾出现过一位重要人物。”
    墨煜衡突然开口：“是隐叶山庄的人吗？”阎修狄的目光太刺眼，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猜测。
    “呵呵……”阎修狄裂嘴笑了笑：“不亏是隐城城主，果然名不虚传！没错，那个重要人物是隐叶山庄的石总管！石总管出现的那天几近深夜，而且行事神秘，李二牛也是偶尔才瞥到了他一眼。原以为石总管来只是来查账之类的事务，没想到第二天李老二的行事就不对了，白天关在屋里不出来，还命人关紧了所有的门窗，把整个屋子弄得黑漆漆的。我想那是因为吸血鬼怕阳光的缘故吧。”
    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听得那重要人物的名字，墨煜衡皱眉，秋天也皱眉。
    石总管，从年少时就在墨家为仆，在隐城服侍了近三十年，实在很难想象他会做出对隐城不利的事情。对墨煜衡来说，石总管已不是总管，而是长辈。如果不是因为季如雪对他有着莫明的惧意，石总管断然不会屈就在隐叶山庄当个小小的总管。
    而秋天，他用他的特殊能力探测过石总管的内心。全然是对隐城的忠心，对墨煜衡的敬仰。让他做出对隐城不利的事情，基本还是直接杀了他比较简单。
    “哎呀！乱死了！”秋天突然恼怒的抓抓自己的头：“我想石总管不会这么做！要知道，我窥过他的心，可没查出什么问题。他应该是发现了李老二的帐目有问题，来查账也说不定。而且，吸血鬼不是应该怕太阳的吗？我见石总管白天也有照常做事啊。”
    “窥心？”撇开石总管的问题不谈，墨煜衡可没听漏秋天的话，他诧异的一挑眉。
    糟了，说漏嘴了！秋天吐了吐舌头。本来他是不想对墨煜衡坦白自己的能力的，他不想墨煜衡以怪物的眼光看他。不过，现在看他探究的目光，看来是满不住了：
    “呃……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有窥心的异能！恩，除了你以外，别人心里在想什么，我都能窥得一清二楚！”
    “窥心……的异能……”这阵子经历的怪事多了，秋天说他有这样的奇怪能力，墨煜衡也不太感到稀奇，只是他比较在意的是：“除了我？我的你窥不出吗？”
    想到这个秋天就泄了气。扁扁嘴，手指毫不客气的用力戳着墨煜衡的胸膛：“我本来想我已经很怪胎了，居然能窥得别人的心，没想到你比我更怪胎！我的窥心能力，居然对你一点都没有效果！”
    “为什么？”墨煜衡诧异的问。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秋天转过身，坐到一旁生闷气。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他！
    “这些都不重要拉！”不满自己好像被忽略了一般，阎修狄开口：“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吸血鬼！”
    秋天赌气：“不讨论了！”
    “可是……”墨煜衡一挥手，阻止阎修狄的反对：
    “今天就到这里吧，猫儿累了。”他的话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秋天突然用心音对阎修狄说道：[小鬼，听墨煜衡的。明天我还有其他重要情况再告诉你！] 他指的是自己突然有的使者能力和那神秘的声音，这些都是目前还不能对墨煜衡说的。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说了，阎修狄也只好作罢。他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还有个问题。”
    “什么？”
    “今晚我睡哪儿？”
    呃……这是个被他们都忽略的问题。原本阎修狄是跟着秋天睡一个房的，现在，秋天的客房毁了，搬到墨煜衡的房内，那阎修狄睡哪里呢？
    同时，秋天也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今晚，他是不是得和墨煜衡同床共枕啊？老天，就刚才他就抵挡不了墨煜衡的魅力，差点被吻了。那同睡一张床，他还不被吃拆入腹了？！
    猫眼瞪大了，瞅瞅墨煜衡，瞅瞅那张小小的单人床；再瞅瞅墨煜衡，再瞅瞅单人床。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房间紧缺的时候，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本来就没什么好避讳了，如果他说了什么，反而更觉暧昧，显得他的小气。可是不说的话，就这么跟墨煜衡同床，他的贞洁不保！该死，男人还说什么贞洁啊！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秋天的脸又红了。
    “哈哈哈哈……”猫儿可爱的表情在他脸上一览无疑，墨煜衡狂笑出声：“猫儿，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是不是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
    “哪有！胡说！”秋天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转身不看那可恶的男人。
    墨煜衡忍住笑意：“猫儿乖，我知道你一直很期待我们能同床共枕的那一天早日到来。可是今晚不成，我决定明天离开李家村回隐叶山庄，所以今晚得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掉。” 说着，他又调皮的朝秋天眨眨眼睛：“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下次我一点会好好补偿你。今晚，你就和阎修狄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就得上路！”
    说完也不等秋天有所反应，墨煜衡聪明的立刻闪人，在猫儿爆发前消失不见。
    一秒钟，两秒钟……30秒后，
    秋天爆发：“谁期待？谁失望了？该死的墨煜衡，胡说八道，造谣生事！诽谤！我要去告你诽谤！我非整得你辨不清东南西北！”一个枕头飞向墨煜衡离开的方向。
    诽谤？阎修狄险些跌跤，他当这里是二十一世纪啊！掏掏被震得痒痒的耳朵，他不怕死的闲闲飞来一句：“问题，你整的到他嘛？”
    “你什么意识？”有人自己送上门，枪口立即调转。
    糟了，他怎么又忘了自己的处境了？阎修狄暗自懊恼，瑟缩一下身体，献媚的笑道：“没，我没什么意思，我嘴巴有口臭，说得都是废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可怜的阎罗殿第一帅哥，已经沦落到自己诽谤自己的地步了。
    “哼！”秋天的目光是冰冷的，怒气却是灼热的。
    这个秋天，真的越来越嚣张了！今天他非得好好扳回颜面！阎修狄决定大无畏的迎着冰与火的双重折磨而上，捍卫自己的尊严！
    孩童特有的天真大眼，对上冒着火苗的猫眼，两强想抗，看样子势必会拼出个你死我活。
    ……
    五秒钟后
    其中一眼下垂：“秋天，你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跟我说嘛？”阎修狄！最没种的就是你了！战败的一方在心里斥骂着自己的懦弱。
    “……现在没事了！上床睡觉！”
    “喔，上床睡觉。”
    顽童彻底被猫儿制服，乖乖爬上床，闭上眼，睡觉。他的心里在滴血。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日子，如今彻底离他而去，宛如黄粱一梦，梦醒了，才发觉，现实竟是如此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