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抛物线》60.第60Q 终末十四行诗(三)

    「I may not evermore aowledge thee,」(我再也不会高声认你做知己,)
    「Lest my bewailed guilt should do thee shame,」(生怕我可哀的罪过使你含垢,)
    「Nor thou with publidness honour me,」 (你也不能再当众把我来赞美,)
    「Uhou take that honour from thy name:」 (除非你甘心使你的名字蒙羞。)
    本以为那些不懂棒球的男生们玩起来会很惨,起码得手忙脚乱才对得起大坪队长所谓的“只是帮忙凑数”。万没想到他们超级拿手,跑动和回传都快得令人发指。
    “别小看运动系男生喔,尤其是秀德篮球部的男生——与我们为敌可是会输到鼻青脸肿的。”
    高尾满脸得意,言谈之间弥漫着小小的骄傲感。
    “……小丫头你瞧不起篮球部的魔鬼训练吗?我们篮球部退部队员的尸体多得能填平东京湾,顺便也把你宰了吧?!”有着清爽娃娃脸的宫地兄弟满脸凶相异口同声,恐怖程度*2。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未花马上否认三连。“学姐救我!”
    “……啊?”心里揣着不得不公布的事情,杏奈到底有些心虚,刻意避开未花的求助,只是挥手赶走宫地Brothers:“去去。”
    在秀德高中的运动社团里,篮球部的规格最高,资源最好,训练也最苦。慕名而来加入篮球部,却因为坚持不了苛刻训练而黯然退部的家伙每年都有一大把。那些咬牙坚持渡过适应期的学生们,逐渐地对运动形成了本能,眼前这群有着优秀素质的正选们,即使不是篮球,体育课上教过的球类项目和田径项目,只要稍微点拨就能轻松上手。
    相比起来反而是女生们拖了后腿似的,让未花非常不爽。
    说起来如果投手和捕手非常优秀把所有打者三振,根本也就不会有内野手和外野手表现的机会。
    ——也就是说,女生们的确是拖后腿了。
    虽然过程相当惊险,还好前三局都没有过大失误,双方互相紧咬分数,分差一直保持在一分之内。
    进攻时未花面容发紧,紧张得全身是汗。喜欢打中棒球的爽快感,专注于练习进攻的队员只有她一人,取得分数的重任自然落到她肩上。被安排在传统得分点的第四棒上场,她却是第一次参与比赛。夹在不认识的投手与捕手之间挥棒实在是太难了,对方虎视眈眈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哆哆嗦嗦乱打一气,稀里糊涂就被三振出局,未花垂头丧气回到休息席,把脸埋进毛巾里擦汗,看不见表情。
    “意外收获呢。”
    高尾那混合着幸灾乐祸的凉凉问候传了过来:“你不会就为这点小事就又哭了吧?”
    “我才没哭。你就没有一时半刻能安静点吗。”她不乐意地回。
    “我不说话显得多尴尬啊,”他戳戳未花的肩膀,“来一起拍个合照我发给小真,诶?不要?哈哈哈哈给他现场直播一下嘛,来来来这位小姐请把头抬起来?行,你不抬头也照样拍咯,三,二,一——”“说了不要了!”
    猛然从毛巾里拔出脑袋,未花尖叫着扑过去抢高尾的手机,才发现少年高举的手机根本没有掀开盖子。
    “……”打不到球的惭愧和被耍了的爆炸羞耻感令少女脸色通红,她的歇斯底里病再次发作,“啊啊啊啊啊!”地嚎叫着抄起手中的毛巾就是一通疯狂抽打,还抽出球棒追着要去揍他。万幸准备区及时叫了高尾的名字,少年做个鬼脸说着“我不管你我要去上垒啦”,戴上头盔和手套随手顺过未花手里的球棒就要上场。
    “诶?你不要再试试别的球棒?每个人趁手的重量都不一样的。”
    “没关系没关系。”少年无所谓地活动着四肢,“我的适应力很强的。”
    “——这点我倒是同意,能和绿间配合的你某种意义上是真的适应力很强。”“这是吐槽我还是夸我呢我不明白啊!?”
    ……唉,结果篮球部不是被拉来充数,完全是高级外援嘛。
    看着垒上站着的杏奈宫地和大坪,高尾长叹一声:要说社团的专业程度,垒球部实在是太菜了,呃,跟上神说她肯定又要不高兴。不如说为啥垒球部就剩三个人也没解散啊,秀德莫非没有社团人数的最低限制吗,哇那样的话我退部搞一个泡菜研究会怎么样啊……哎嘿,绝对很有趣的啊……这样就可以用学生会配给的社团资金当零花钱了……
    少年正胡思乱想些没谱的事,一个身兼裁判和广播员的大叔喊道:“六棒,左外野手,高尾!”
    “啊,是!”
    少年欣欣然站到击球区,看了看一二三垒的位置。
    这一局位置绝佳马上就能得分,第四棒的上神本应用她擅长的击球送前三人全部回本垒——只要她能打出全垒打,不,外野安打的话也有希望。不过四棒和五棒全都出局了,我要是也出局的话这个绝佳的盘面就浪费了啊……
    盘算着自己打中球的几率,少年低头调整着站立位置。
    如果求稳的话使用短打,打中的几率比较高,用我被封杀换三垒的上野学姐得1分……但是如果想要一口气拉开分差的话……!
    想到此,少年握紧球棒看向投手,沉心入定,瞬间使用了“鹰之眼”,将棒球飞来的轨迹牢牢锁定!
    挥棒的刹那,利落短发随着身体扭转飞扬在半空中,他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逃不掉的哦。”
    ——呯!
    打中了!
    上神未花在休息席上看他动作娴熟地打出了安打,跑垒根本没有在看球的位置。想说难道他不怕被封杀吗,少年快速跑过一垒,连确认棒球有没有回传都懒得,直接转弯跑向二垒。
    “喂!太冒进了!”
    未花忍不住喊了起来。而少年却仿佛早已计算好了回传时间,好整以暇地停在二垒没有再前进。被迫上垒的杏奈和宫地得以成功回到本垒,秀德队一下子得到了2分!
    她就知道他绝对又用了“鹰之眼”。这难道不算作弊吗!
    “……我算过了来不及跑到三垒,才停在二垒的——这哪里算作弊了?看得到但是打不到,又或是看得到但是跑不快的话,‘鹰之眼’也没用啊。”
    第七棒出局后攻守转换进入第五局,少年吹着口哨,说着哎呀可惜啦摘下打者手套换上防守手套。
    “骗子!”
    “我骗你干嘛啊,才能是才能,努力是努力,即便像小真那样的才能,也是极尽努力后才出现的效果,停练三天就会立刻露出破绽喔——黄金周之前他手掌受伤被监督禁止摸球,事后我被他拖着一起加练练到胳膊都抽筋了哎。”
    把自己受的苦三言两语带过,高尾举重若轻,双手叠在脑后快步走下场地。
    “诶……这么辛苦啊……”想起自己糟糕的三振出局和高尾对棒球轨迹精妙感知的鲜明对比,果然每天都拼命训练的人做其他运动也比自己顺手吗,未花怀抱着不甘心吐了吐舌头跟在他身后,不小心突然撞到他:“好痛。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你才是,干嘛一脸复杂的表情啦,我又没有说「人事を尽くしてないお前は当たるはずがないのだよ」(‘你没尽人事所以才打不中球(绿间口音)’)什么的,我可是一句坏话都没说啊,别想赖到我身上。”高尾皱着眉头轻轻用棒球手套敲她的头,模仿绿间的口癖居然分毫不差,连嗓音都压低到和绿间相似。吓得未花心中一惊,眨眨眼才反应过来是高尾在学他:“哇,好像啊!好厉害啊!一模一样!”
    “嘿嘿,”少年得意洋洋抬手擦过鼻尖,“模仿小真讲话我可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啊,糟了,突然好想上厕所啊。”他把手套塞给未花,跑着朝裁判大叔伸手:“大叔!暂停!暂停!”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下场冲出球场围栏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就不能少说点废话先去卫生间吗。真是的。
    少女长叹一声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没有云层的遮挡阳光毒辣到皮肤都隐隐作痛了,真是讨厌。
    ——“人事”啊……
    我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像篮球部这样,随便一项运动简单讲下规则就能轻松上手呢。
    还是说我永远都只是个浮皮潦草的半吊子,像绿间骂我的那样,三心二意,冲动行事,意志力薄弱,三分钟热度,无法持续热爱一件事,也无法持续喜欢一个人。啊啊,我可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啊……
    高尾和成借着所谓上厕所的机会,躲在无人角落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
    通常来说不管是什么运动项目,无论是练习还是比赛,口袋里装东西是绝对禁止的,万一没站稳有可能伤到自己或是飞出去伤到别人。但实在是没机会打电话,少年也只能用这个理由躲开未花了。
    “喂喂?啊,小真?”
    拨打出的电话很快就被想要联络到的对象接通了。
    “有什么事。”
    一如既往还是绿间真太郎冷淡严肃的询问。
    “呐呐小真,我说啊,今天外面,超级热的吧?”说到热,高尾下意识用鸭舌帽扇风,不急不缓地说:
    “——小真,现在你就在棒球场附近吧?”
    「But do not so; I love thee in such sort」(可别这样做;我既然这样爱你,)
    「As, thou being mine, mine is thy good report.」(你是我的,我的荣光也属于你。)
    ——So of William Shakespeare-36威廉·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3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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