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抛物线》53.第53Q 王牌大人万岁

    ——地球都得围你转，你是太阳啊！？
    虽然在心底无声地呐喊，上神未花却越发不愿意讽刺绿间，怎么说呢，就感觉要是为了晨间占卜这么幼稚的事情和他吵起来反而是自己输了，索性就闭嘴好了。
    高尾和成无奈地叹气，眼神好似已经死过一回，擦擦脸回道：“得了，游戏中心是吧？载你去还不行吗……总之就是要去玩那里的游戏机，从奖品里找幸运物是吧？”
    “正是如此，赶紧出发！”
    焦急催促着高尾的绿间看了看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上了板车：“你也一起来。”
    “——喂！干嘛啊！我才不去啊！也就高尾才愿意陪你胡闹我还得回家复习呢！”
    “闭嘴什么叫胡闹，反对无效！”
    未花被拽得身子一歪差点跌倒，踉跄爬进车斗，在狭小的板车上被迫和绿间面对面坐着。高尾翻了个白眼，用平常两倍的力气辛苦蹬起了板车：“小真……我觉得……按这个车速……还是要上神像以前那样跟车跑……比较快……！”
    “不行，”绿间瞪着未花斩钉截铁，“放你下车你就跑了。”
    “所以这是在挟持人质吗！？”
    方才打水漂的三万五是初版莫古拉怪兽的玩偶，作为有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幸运物被绿间不管不顾地买下，而他们再次被轿车溅水则证明莫古拉怪兽是幸运物只是绿间的自我暗示罢了。居然为了幸运物眼睛不眨一下地花掉一个月的饭钱，金钱观念的巨大差距令上神未花捏着眉头连连叹气。
    但是绿间真太郎的科普行为并没有因为其他两人满脸迷惑表情而有所收敛：“总而言之虽然都是幸运物，各自的精度并不相同。”
    ——精度？？
    高尾和未花对视一眼，决定咽下提问。
    “比如说，同样都是小狗玩偶，车站前的杂货店和百货商场贩卖的幸运物的运气是不同的。而这个游戏中心对我来说，就是运势最强的幸运场所：从这里的娃娃机抓到的娃娃运气就特别好。”
    ——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高尾和未花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你们俩有话要说？”
    不满的反问声传来。
    “没有没有，解释得很清楚，你继续啊。”未花赶紧摆摆手，示意他们伟大的SG殿下不要在意。
    “你们看那个机器。”
    绿间顿住脚步，指向不远处一台抓娃娃机。
    随着绿发男生的手臂，二人望向远处的抓娃娃机。一片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荧光灯娃娃机中，一台装着堆成小山的白色娃娃的机器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洁白的娃娃远远看去像是大团棉花糖，又软又温暖。上神未花虽然不能认同绿间的“幸运物精度理论”，到底还是个喜欢娃娃的女孩子，瞬间年龄减了十岁，兴奋地跑到娃娃机跟前趴在玻璃柜上往里面瞧。
    “哇！好可爱啊！”
    女孩子惊喜地叫了起来，嗓音甜蜜，整个脸上焕发着开心的光芒。“绿间你要抓这个吗？好棒啊，明天你不用了能送给我吗？”
    “噗。”被三岁少女天真的发言逗笑，高尾跟着绿间问道：“这是啥啊，鹿吗？”
    绿间摇头纠正：“是山羊。不过我不是想要小羊，是想要那个长胡子的。埋在小羊堆中间的那个。”
    “啊？”高尾踮起脚用力往深处看去：“啊……那个啊，诶你是想要羊爷爷吗？”
    “嗯，它是羊群的长者，名字叫做佩塔。在女高中生之间很受欢迎的。”
    “真的假的啊……再说女生之间很受欢迎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啊……”高尾将信将疑，挑起眉毛斜眼看着真·女高中生上神未花想要寻求真伪。而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外界，额头手掌像粘在钢化玻璃上似的紧紧贴着橱窗。
    “喂，喂——”拖着长音如同站在对面山头，轻声喊着未花试图将她从羊羊幻想中拉出来，高尾伸手隔入少女的额头与钢化玻璃之间，轻声劝她：“头拿开点，”
    掌心传来的温暖触感，向来不着调男生的关心令她非常不习惯。未花缓过神来，急忙退后几步捂着额头。
    “你可不要想一个头槌砸破玻璃抢劫羊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少年先把自己逗笑，而未花挥出双臂抡了过去：“我先一个头槌砸破你的脑袋好了！”
    ——当然，打不中的。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是怕你额头受凉了考试头痛嘛。”“多余关心！”
    绿间冷眼看着二人胡闹，在背后不容质疑地补充道：“多此一举，她考试铁定会头痛的，和受凉没有关系。”
    “……………………谢谢你补充喔。”
    少女哀怨地道了谢，可能绿间真的以为她在感谢自己，冷哼一声表示收下。而这声冷哼令未花还没考试就头痛起来了。
    “看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铁定没错了，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羊爷爷，拜托了。”
    “诶？这话为什么对我说？要我来抓娃娃吗？”高尾有些惊讶地指指自己：“我可从来没玩过抓娃娃机啊。”
    “不，巨蟹座的幸运物理应由我来操作，你给我指示就可以——活用你的‘鹰之眼’的话。”
    “呜哇，鹰之眼可没有这种用途啊……”“别谦虚了平常你也没少用。”“才没有谦虚啊！”
    绿间不依不饶甚至又开始胡乱鼓励：“没问题的，你一定可以办得到！”
    “为什么我要被你鼓励啦！”“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的命运（和我的性命）啊！”
    挥手递给未花两张福泽谕吉，绿间毫不犹豫地指示道：“去服务台帮我全换成百円硬币！！”
    “诶——！！”
    捧着福泽的少女呆若木鸡：绿间刚才可是三万五打了水漂的啊！怎么还会有现金！？他出门带着多少钱啊！？他到底是多有钱啊！？
    绿间早已无心关注被钱吓到轻飘飘走远的未花，掏出零钱包里现有的硬币投进娃娃机。只听硬币落下的清脆响声，绿间猛地上前握住摇杆，满脸严肃：“高尾，我们上！”
    长叹一声不禁想到真是拿我家的王牌大人没办法啊，黑发少年站在一米开外懒懒散散地发出指示：“那……你先把外缘的小羊抓出来，分别是一点，三点，四点方向……”
    抱着装了两百枚硬币的大托盘脚步飘忽地回到绿间身边，地上已经堆了几只小羊。洁白柔软的小羊玩偶令少女再次降低智商，开心地把托盘塞进绿间手里蹲在地上开始疯狂抚摸。绿间索性安排她专门负责把娃娃从出口取出之后就不再管她。
    绿间的精确三分投篮能力不知为何在抓娃娃机上也能够成功应用，每个硬币都能抓到娃娃，弹无虚发得可怕，不多时少女身边就环绕着一大群羊羊，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高尾抽空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正沉浸在羊羊的酒池肉林之中乐不思蜀，理智或许已经去了阿尔卑斯山上的草原成为快乐的牧羊女，一边放牧一边领着羊羊们唱《Do-Re-Mi》。
    未花从小被妈妈管束严格从没玩过娃娃机，娃娃机的中奖概率并不清楚，可突然想起之前在击球中心弹无虚发后的尴尬遭遇，意识到不对如果每次都能抓到娃娃的话花钱买不是更快？她赶紧拦住绿间：“等一下，你每个硬币都抓得到娃娃的话也太奇怪了吧，老板要报警的。”
    “哦，也对喔。小真你就稍微放个水吧？”
    “不要，这是我靠实力抓到的，为什么要假装抓不到。”
    “呃…………”高尾非常明白对一根筋死正直的绿间说不通什么叫做“圆滑”，干脆从托盘里抓起一小把硬币握在手里：“这样吧小真，你抓一次我抓一次，老板也不会多说什么啦。”
    后知后觉的高尾每当上前投硬币，绿间就嗖地一下自动退开好远，看得高尾爆炸不爽。尽管故意放水拉低中奖率，转眼之间小羊娃娃还是多得快要把未花埋起来。在羊羊的海洋里被深深淹没的少女伸手求救也没人理她，不仅如此羊羊还越来越多挡住了视线。虽然自己很想要小羊娃娃啦，但是这个量实在太多，上神未花挣扎着站起来穿过无边无际的羊羊大海，向服务台要了几个纸箱装娃娃。
    非常可怕，他们抓到的羊装了足足五个大纸箱——却仍然抓不到一只绿间想要的羊爷爷。
    “——很奇怪。绝对奇怪。”
    上神未花好不容易把羊羊全部装箱，撑着额头断言道。“娃娃机肯定被做过手脚了。”
    话音未落，高尾一手一罐饮料塞进二人手里止住牢骚：“——娃娃机当然被做过手脚，哪有不做手脚的娃娃机啦。”
    “哇，真的啊。我没进过游戏中心呢。”未花有些不好意思。
    “已经抓了五十只小羊了，为什么一只羊爷爷也抓不到……明明就在能看得见的地方，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上来。看来只能向店家进行抗议了。”绿间低头看向手里的饮料：“怎么不是小豆汤，我不喝咖啡。”说完直接把咖啡塞进高尾怀里。
    “又不是每个自动贩卖机都有的卖，小真你先将就一下啦。”
    “不能。宁可不喝。”
    ——你是有多任性才甘心啦！
    高尾和未花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秀德高中篮球部首发SG、曾身为“奇迹的世代”一员的王牌得分手、绿间真太郎。足够的优秀造成了他足够的任性，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他人没有理由不顺着他的要求给予最大的满足。因此他几乎不需要改变自己迎合大众，无论场上还是场下，总有人为了他的优秀宠他。在逐渐热起来的七月也要喝冬日特饮小豆汤，难道说没有小豆汤的话他就宁可渴死吗！？
    “绿间，纯净水你也不喝？”未花试探着递出手中还未开封的塑料瓶，猜想他或许十分不悦，却勉为其难地接受。
    “纯净水当然没问题。感谢你。”不想绿间竟然直接点头接下，高尾反倒搞不清楚他接受的界限究竟在哪里：“诶！？为什么纯净水就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咖啡就不行？NG的界限到底在哪里！？而且上神你怎么会知道！？”
    “笨蛋。纯净水当然是不一样的。”绿间用“下雨了就要打伞”的语气理所当然地解释：“水作为最纯净的饮料和其他饮品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Simple就是真理啊。啊——说起来有简单的方法为什么我没有想到，我去和店长交涉一下能不能用小羊交换羊爷爷。”
    “喂喂算了吧小真？时间要来不及了啦，你看这些小羊的眼睛不是也很圆吗，你就将就一下用小羊娃娃呗。”“不行，它们的眼睛加在一起也没有羊爷爷的眼睛圆！”
    高尾急了，从纸箱里掏出一只白白的小羊指给绿间看：“谁说的啊不是很圆很圆的吗！别费劲啦这种时候就妥协一下以量取胜吧……”“不行！我的字典里没有‘妥协’二字！拿来！”
    说罢绿间一把夺过高尾手中的小羊，大步流星走向服务台要求见店长。
    不愧是秀德篮球部的王牌大人，此等任性连不属于篮球部的无关者上神未花都赞叹连连，抚掌长叹：“厉害了厉害了，真亏你忍得住。”
    “唉，换做你难道还能和小真吵起来吗？”高尾抱着胳膊远远望着绿间的背影，后者与店长交涉时指向地上装满羊羊的大纸箱。
    “我和他吵架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们全队都是忍者出身吧，这都能忍？”未花微微俯于高尾身边，瞄着绿间右手掩口。“公布答案：我猜他不是只能喝小豆汤，而是喝不了咖啡——太苦。”
    高尾瞥她一眼，无奈摇头摊手：“女孩子的第六感真的可怕呀，但是记忆力就很差。”
    未花满脸讶异：“怎么说？”
    少年轻描淡写地后退一步坐到纸箱上，说不上是苦笑还是苦恼。
    「――言ったはずだ。今の緑間は、俺のすべてなんだから。」（“——我说过了，因为现在的绿间就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