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抛物线》34.第34Q 化学成绩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考前上课总被老师点名的福，期中考试的成绩微妙地比入学测试好了丁点，但是各科卷子发到手里，除了历史和英语还好，其他也只是一般般，尤其是化学离及格线都差着好远。
    “嗯……”
    未花一筹莫展，死死盯着化学卷子，好像用念力盯着卷子看就能把37分看成87分一样。
    ——改分吧。
    她迅速从笔袋里拔出红笔，作势就要把3改成8，好死不死高尾回头和她搭话碰到了她的桌子。
    只不过晃动分毫的距离，一个笔画顺畅的8就中途难产了。未花的右手僵住，看着纸面上歪歪扭扭描了一半的8，然后死一般的寂静。
    “高尾和成你干嘛现在转过来啊我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神未花遗传自老妈的歇斯底里病成功发作，她拽着高尾的领子就要把人往窗外丢。很显然她没有能把高尾从三楼丢下去的力气，况且总不能真的把人丢出去，所以，和往常一样，未花最多只能揪住高尾的领子发狠地摇，“化学只考了37分你让我回去怎么和那个大叔讲啊啊啊！他要是告诉我妈我妈能从美国飞回来打死我啊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别摇了——你发愁的地方根本就不对啦，监督可是学校的教师啊，你化学考得那么惨教师办公室肯定早就传开了啦。”
    高尾好不容易掰开了未花的手，像是说着“天阴了就会下雨”一般理所当然地推论道。
    “——啊。”
    “不是吧你才反应过来？”男生忍不住捂着嘴发出“噗”的笑声，却越憋越想笑，最终捂着肚子笑到脱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笨蛋吧！上神你绝对是笨蛋吧！你多大了居然想改分数！拿这个改了一半卷子回去的话会被骂得更惨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未花瞬间面如死灰，仿佛能听到老妈的越洋电话里的怒骂之声了。她直着眼睛收起红色圆珠笔，单手撑起下巴叹了口气。许久，
    “——高尾，咱俩换卷子吧，把名字改了。”
    少女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地提议道。
    “胡胡胡胡胡胡胡说八道什么啊为啥我就要收下你那37分的化学卷子啊！虽然我跟感谢你帮我抄笔记和买面包……但是过，过分了啊。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高尾说话间对上未花狼一般贪婪的眼神，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卷子夹进课本里，好像很认真地烦恼起来：“唉，我不是早就说了期中考试考的太差要露馅的吗？秀德可不只是篮球强校哟，校徽上的钢笔你没看见吗？”
    男生说得丝毫不差。的确如此，秀德不仅是高中篮球界的“东之王者”，勤勉向学的一面从校徽上便可窥见。即便不是篮球特长生，能够考进秀德的学生也等同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门槛。
    “偏差值高不是说着玩的啊，你也稍微挂心一下监督的面子嘛，他不爽了受苦的可是我们。”
    虽然说着受苦的话，高尾却满脸无所谓地拨弄着额前发。加练对于I·H失利的秀德来说已经成了正餐，从期中考试前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嘛，要不我教你个办法吧，总之监督已经知道你考什么分了，回家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卷子被你拿到分数就撕了，反正监督也是知道你经常歇斯底里的。”
    “好像是个可行的主意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在骂我？你是在骂我吧？”
    “噗！”他极力忍住笑意，拍上未花的肩膀：“没事的，从你的性格出发，撕卷子是绝对做得出来的事。我早就看到了，噗——！”说着，指指自己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未花被中谷和老妈说教的惨状。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未花就被刚进门的中谷问到期中考试的成绩。想着明明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还问我，但是不说实话肯定被骂得更狠，未花低着头，慢慢把卷子平铺在饭桌上，闷声闷气地说：“考得不好，化学没及格，我把化学卷子撕了。”
    “嗯……果然和老师们说的一样么……你也算没有骗我了……不过37分确实是有点太低了吧……你这个分数啊……嗯……你这分不要说考大学，毕业考试都很难通过啊……你妈还说要让你考大学……嗯我看是没戏了吧……”
    中谷扫视了一遍各科卷子，咕咕哝哝了半天，抬起头，将胳膊抱在胸前：“最近啊……上课老师是不是总点你名字啊……”
    “诶？”未花不自觉地歪过头，“大叔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高尾同学总是在我前面趴着睡觉，各科老师都看得见我，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最近总是被叫到黑板上做例题。”
    由于是对长辈说话，未花难得地在高尾的名字后面加了敬语。
    “嗯……很简单啊……”
    中谷卖着关子，不紧不慢地解开左手腕的手表，拉开领带，解开衬衫扣子，才重新坐回餐桌旁。
    “因为啊……是我拜托他们的啊。”
    未花理解不了中谷在说什么，她眨了眨眼睛。“……诶？？”
    “高尾上课睡觉的事情嘛……老师们都和我抱怨过的……但是篮球部最近气氛也是很紧张的，嗯……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在训练呢……你瞧，总不能说为了期中考试停止篮球部活动吧……拜托其他老师放过高尾也好……还有拜托他们上课点你名字也好……都是我和老师们提前打过招呼的……嗯……不过你的化学成绩嘛……似乎点你名字也没什么用的感觉哪……”
    未花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老爸居然做出了这样坑人的事情。
    “结果是你在整我！？”
    “嗯……就结果来说还是有些效果的不是吗……只是化学嘛，要麻烦老师接下来更加频繁地点名你才行呢……唔……”
    “我都听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愧是已经习惯了未花妈妈的前老公，中谷对女儿的惨叫不理不睬，端着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泰然自若地走向微波炉。
    随着清脆的一声“叮”，完成了热饭的男人终于不紧不慢地补上了后半句话。“你妈要是打电话问成绩的话呢……你也不要想让我替你解释……自己搞定吧，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未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嚎叫着跑回房间，“——嘭！”地一声甩上了房门。
    然而正所谓好事从来没有第二次,但坏事总是接二连三，被老爸念叨过的未花紧接着就迎来了老妈的袭击。
    也不知道老妈究竟是从哪里知道她的考试安排的，为什么对她发成绩的时间了解得如此清楚，想着这背后那个大叔和老妈绝对有私下联系过，说不定就是因为不想间接被骂才不想替自己解释，未花撅着嘴，却也不敢对老妈生气。
    未花提着手机离得老远，生怕耳朵被震聋。对老妈她从来不敢反抗，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妈妈，对不起嘛，我化学真的看不太懂嘛，老师写的什么配平公式哇塞真的是好难记啊，根本就是天书啊。”
    “Elise！What the fuck are you talking about！！”
    完全不会被未花的借口打动，上神镜一开口就是一句十足的脏话骂了出来。“别的科目都能记得住为什么就是化学记不住！？你是想说被化学老师诅咒了吗！？别给我说些没用的借口！期末考试如果还有不及格的科目我就把你送到美国的私立学校！！”
    “呃……”未花不知道老妈居然还有这一手，不过如果能远离絮絮叨叨的中谷，被送到美国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老妈要嫁去美国的时候她就有点想去的，只是思考了再三才决定留在日本。
    恐怕是她的语气泄露了一丝丝喜悦，未花问道：“真的吗？？”
    “想得美！！！期末再让我听到有不及格看我不揍你！！！”
    电话被强硬地切断了。
    可以想象到上神镜是有多生气。
    然而未花僵硬地拿开电话，慢慢合上手机翻盖，过了很久，仰起头，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丢下手机，弓起身子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披肩发散落到胸前。
    正如之前无数个无人陪伴的深夜一样，未花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双臂，浑身颤抖着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又在骗我啊，妈妈。
    ——我是不是不能去那儿呀，我会妨碍你的幸福吧。
    房间里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这种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在我身边啊……”
    门外，上神未花血缘上的父亲·中谷仁亮，缓缓放下了那只意欲敲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