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10.厄兆

    我们在湖边歇了歇脚,走了好大一圈子。,已经很累了。这就是我有中心殿的窗口看到的那个湖。湖水在我面前展开,那是宝石一般的绿色,一尘不染。湖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远方。湖上荡漾着雾气,朦朦胧胧的,似乎为了遮住它的神秘,给人留下更多的想象。如果此时有人鱼跳出水面,我想我也丝毫不会吃惊。
    湖畔的草丛中怒放着一种火红色的花。它们在青青的草丛中格外地显眼,仿佛一团团的火。缘盈说这是英雄花。传说一万年前,荣之星的血溅到了地上,地上就立刻开出了这种花。从此它在灵界的大地上常开不败,有英雄的地方就有英雄花。
    “你还没说呢:湮灭之术是什么?”我问。
    “你听了也没用,”她说,“那是星星之矛所特有的一种法力。只要拿起星星之矛。然后集中体内的所有力量,大喊一声‘元素湮灭’就可以实现。方圆十米之内的所有生命的躯体都会湮灭掉,无论是人还是精灵。从此之后,湮灭者的灵魂会永远漂荡在黑暗之中,只有思想还活着。永远看不到,永远听不到,却又永远无法死去。湮灭者的灵魂将永远在黑暗中受煎熬。荣之星就用这种方法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我感到身上发冷。荣之星,在湮灭之前你就没有想过那将多么痛苦吗?永远的煎熬!……
    “你可不要想不开呀!”她的话音刚落,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摘起一朵英雄花仔细看了看。英雄花……你真的保有了英雄的血吗?怎样的人才是英雄呢?
    “你可以教我召唤术吗?”我说。
    “召唤?你是主线精灵吗?”她看着我,“噢,对,你是荣之星的后代。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我的学术不精。你最好去找灵主,或者龙泽也行。”
    “龙泽?”我记得是那个穿黑盔甲的人。
    “对。他是灵界的第一高手。”
    “我还一窍不通呢!不必找什么高人指点。”
    “那好吧,见笑了,”她站起了身,“我只能教你召唤水,不能教你召唤火,火不安全。有一次……我把裙子点着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而她则生气地瞪着我:“徒弟,不许嘲笑你师傅,你不是要学召唤术吗?那就老实一点。”
    “好,好。”我忍住笑。
    她后退了两步,一棍银白色的手杖出现在她的手中,她闭上了眼睛,双手握住了手杖。我看得出她是在集中精神。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一条水柱从天而降,像瀑布一样泻到了湖畔,她将手杖转了一圈。水停止了流动,像结了冰一样悬停在了空中。
    “来吧,来吧,水之灵,随我舞蹈……”她嘴里念叨着,挥舞着手杖,水柱散开了,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个水球,那些球像水晶一样晶莹圆润。她舞动着手杖在慢慢地旋转。水球在她身边随她的节奏在跳跃、旋转、舞动。一排排的水球将她围在了中间,而她则轻盈地舞着,脚步没有丝毫的凌乱,水球的翻转与聚散只是半点了她的舞步,而真正的主角是她!
    我注视着她,她的眼神很专注而又很单纯,她的召唤术不同于我交过手的那些灵兵。她的召唤术中没有丝毫的杀气,她所召唤的水中只有纯真与轻柔,温馨得如儿时的童话。
    结束了,她站定了脚步,将手杖在空中划了一圈,水球“呼”地一声全消失了。
    “这是祭祀水之灵的舞蹈。”她解释道。
    “了不起!”我鼓起了掌。
    “不行,”她摇了摇头,“比起爸爸来还差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她开始教我如何召唤水:如何屏住呼吸,如何集中精神,如何挥动月光石,如何念口诀……,看来似乎很复杂。
    “要把水想成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你才可以自由驾驭它。”
    一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可以召唤来水了。但仅限于召唤:当我挥动星星之矛时,会有一大团水从天而降,砸在我或缘盈的头上,弄湿全身。我还无法掌握如何控制水的流动。
    当缘盈第三次被水砸中之后,她终于失去了耐心:“你回家再练吧!我可不想被你害死!”
    我看着她,她的蓝裙子已经湿透了,全身都在滴水。我不免得有些泄气,居然这么长时间也没学会驾驭水。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刚开始时都这样,多亏没教你召唤火,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回去吗?”我问。
    “嗯……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没去。对了。去封灵坛吧。那儿很有意思。”
    “封灵坛?灵主好像说过不可以去那儿。”
    “你肯定听错了。”她开始带我走,“封灵坛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那儿有什么?”
    “封灵坛是灵界的圣地之一,传说一万年前的那次战争中被抓获的恶灵全被封死在了那儿。那儿有一个很雄伟的大殿。后来有一位灵主请了许多画家在那个大殿的墙壁上作画,画了好多年才完工,画的内容是那次圣战。画得栩栩如生,上面有荣之星的肖像。对了,我才想起来,其实你长得很像荣之星。”
    “像他?”我开始回忆那尊雕像。
    “不是像那尊雕像,那个雕像做得不怎么好,我是说像那幅画上的荣之星,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随着她走出了公园的后门,向北钥城的最北方走去。
    “大殿的下面还有些牢房,是当年用来关押恶灵的,不过再起已经不用了。大殿的后面有好大一片空地,那儿长满了英雄花,可漂亮了。空地中央还有一块纪念碑,上面刻着在战争中牺牲了的主线精灵的名字。”
    “那为什么不刻支线精灵的名字。”
    “因为支线精灵阵亡太多了,刻不下。”
    “有多少精灵战死了?”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每当提到死亡她都会显得有些沮丧,“纪念碑上共刻有两万三千零五十八个主线精灵的名字。而实际死去的可能不止这些。至于支线精灵那就更多了。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有可能。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她沉默了好一阵,她似乎不想提及灾难和死亡。从她的眼中,我可能看出她对战争的厌恶。
    不多久,我们似乎到了。离很远,我就看到了那座高高的纪念碑,它反射着金灿灿的日光,像利剑一样直插云霄。一万年的风吹雨打也未曾将它磨损。它稳稳地伫立着,向后人讲述英雄的故事。
    再走近一些,我看到了高高的围墙,围墙的上面还有月光石制成的矛头,那是防止攀爬的。
    “这儿曾关了许多恶灵。在大殿中和大殿的地下室里有一种可以封住灵力的神奇力量。不论法力多高强的精灵都无法在封灵坛中施展召唤术或其它任何一种精灵法术。所以才把恶灵关在这里。”
    我们离大门已经很近了。我看到了那恢宏的大门,门的两旁还蹲踞着两头石制的猛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猛兽,它们的样子有些像狮子。门口还站了一队持三叉戟的卫兵。他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卫兵说。
    “当然是进去了!”缘盈说。
    “啊!是公主殿下。”一个卫兵认出了缘盈,向她行了个礼。
    “不可以进去吗?”缘盈问。
    “不可以,”一个卫兵很严肃地说,“灵主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封灵坛。”
    “怎么会呢?”缘盈皱起了眉头,“我几天前才来过。”
    “今早灵主下的命令:没有灵主的特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封灵坛。否则……杀无赦!”
    “为什么?”
    “我们只是负责执行命令。”卫兵的样子也很无奈,“对不起了,公主殿下。”
    “奇怪的爸爸。”缘盈摇了摇头。
    这一刻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很不对劲。这种感觉我刚来灵界时就产生了,而此刻却格外地明显。是什么地方不对呢?……我不知道。但我的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缘盈的样子有些失望,因为她无法让我看到荣之星的肖像了。
    “我带你去通灵塔吧!”缘盈说,“那儿也很有意思。通灵塔那儿住了几个占卜师。他们可以通过预知泉看到未来。”
    “预知泉?”我似乎听到过这个词。
    “那是整个灵界最清澈的泉水,占卜师可以通过它看到未来。不过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占卜师的法力越高,就可以看得越遥远越真实。”
    但是,在通灵塔的门口,我们同样受到了阻拦,不准入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缘盈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唠叨。
    这时,我想起了灵主和龙泽的对话,他们似乎说过有两口预知之泉的泉水已经变黑了。我将它告诉了缘盈。
    “怎么可能?!”缘盈不相信地看着我,她的眼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的确是那么说的。”
    “在灵界从未发生过这种事!”缘盈脸上有明显的不安,“但,这绝对是不祥之兆。……奇怪呀!预知之泉的水是不可能变黑的,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把听到的全告诉了缘盈,她脸上有阴影越来越浓重。
    “可能有些恶灵已经逃出了封印山,”缘盈说,“爸爸一定已经抓到了些恶灵并把它们封在了封灵坛里。所以他才不准任何人进入封灵坛。而且为了不至引起恐慌他也不准任何人进通灵塔。”
    应该是如此吧!我想。但……为什么我的心中有难以名状的不安呢?
    回到中心殿之后,缘盈去找了她爸爸,但侍卫说灵主已经去了南方。
    晚上睡觉时,我发现那块护身符的着色变得更鲜艳了,血红血红的。其中那粘稠的液体在旋转,慢慢地旋转……。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是不祥之兆呢?为什么会发生这一系列纷繁复杂的事?为什么我被卷进了这么一场灾难之中?几天之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那生活现在已距我多遥远了!
    还有,妈妈,你在哪儿?在人界还是在灵界?我们今生还会不会再见?
    为什么我的心中有说不出的不安?我总觉得有些事很奇怪,但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我感到危险就潜伏在我的身边。
    我带着不安入睡了,但夜里我却梦到了缘盈,这个我在灵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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