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盈带我走出大厅,在走廊里转了几圈。中心殿很大,我一会儿便转向了。我只是跟在她的后面,什么话也没说。
大约五分钟后,她突然停住了,转过身看着我:“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吗?怎么连一个问题也不问?”
“我的确想问的,”我耸了耸肩,“但,我觉得有些问题问出来会显得我有些傻。”
她听后呵呵地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一个问题也不问的话我,我会觉得你更傻!”
我无奈地抿了抿嘴,蓝灵主应该给我找个更称职一些的导游才是。但她真的是公主吗?怎么一点架子也没有?说话这么随随便便的。
我现在并不是很想了解什么灵界,我现在更想干的是找到我妈妈。然后一块回家去。但……这个理想似乎距我太遥远。
“好吧。你能告诉我如何把这个东西变没有吗?拿着它很麻烦?”我将长矛递到了她面前。
“星星之矛?!”她吃了一惊,“这是星星之矛!!!”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她。真是个奇怪的丫头,我已拿着它这么半天了,她居然才看到。
“这可是灵界最强的武器。在整个灵界只有一支,原本在红灵主那儿,没想到竟传到你的手上了。”她笑了一下,用手轻轻抚摸着那长矛,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
“怎么才能把它变没有?拿着它太麻烦了。”
“变没有?”她疑惑地看着我,“这个太困难了。这属于高等法术了,恐怕只有远东魔坛里的高等法师才能办得到。我小时候曾见过星灭爷爷把把月之刃变没过,不过那也费了很大劲。消亡法术非常困难的。”
“但,我亲眼见到灵主把它变没了,然后又从手中变了出来。”
“噢,那个呀!那不是变没了,而是将它吸入体内了。精灵的体内可以贮藏月光石做的东西。”她将长矛放于右手掌中,一道光闪过,长矛消失了。
“它现在已在我的体内了,”她说,她又伸出右手,又一道光闪过,长矛又出现了。她把长矛递给了我。
“你怎么做到的?“
“很容易啊,只要把它放在手上,然后想象把它拉入体内,它就可以消失了。”
我试了一下,果然可以做到。好神奇!我将长矛吸入了体内。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为什么要把那么好的东西存在体内呢?拿在手上多帅呀?!要不我替你拿吧?”她带着狡黠的笑看着我,也许我当时的表情是一脸茫然吧,总之她立刻又放弃了这个念头,“算了,我开玩笑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带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给我介绍中心殿,哪儿是居住区,哪儿是会议厅,哪儿是卫兵住的地方,哪儿是侍女住的地方。
“这是灵界的主建筑,”她说,“只有主线血统的精灵才可以住在中心殿的居住区。”
“什么是主线血统?”我问。
她看了看我:“果然你刚才说的是对的!”
“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刚才说你会问一些傻问题。我说果然你刚才说的是对的!”
我抿了抿嘴,她真的是公主吗?
“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刚才问什么叫主线血统?”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主线血统是精灵中最优秀的血统,主要包括荣、缘、龙、星、夜五个姓氏的精灵,传说他们是神的后裔。因此拥有此血统的精灵才拥有召唤自然之力以及使用法术的能力。”
“并非所有的精灵都可以召唤自然之力?”
“当然不是。支线血统的精灵只是比人类略为优秀一些,此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而主线血统——对了,我带你去纪念厅看一下吧?”
“可以。——你还没说完呢!主线血统会怎样?”
“噢,”她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的思路有跳跃,歉意地笑了一下,“刚才说到哪儿了。噢,对了!主线血统的精灵可以召唤风、火、水、土这四种力量。不过需要练习才行。而且还可以学会一些法术:比如意念移动物体,在空中飞行,或是你刚才说的那种把东西变没的消亡法术等等。”
“但我没有见到有谁在空中飞过。”
“拜托,那很累的!还不如走得省劲呢!”
“哦!主线血统的精灵有多少?”
“很少。可以说寥寥无几,他们都是天生的将领之才。精灵不同于人类,我们更愿意相信天命,因而一直太平地存在了这么多年,而又与世无争。没有过分的欲望就不会有冲突。——我们到了!”
她推开一扇金黄色的大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这是一间大约五十平方米的房间,中央有两个直径约半米的立柱支撑着。左边的那面墙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人名。
“这是一万年来精灵族历代灵主的名字,”她指着左边的那面墙说,“最后一个是我爸爸。”
我看了看,所有的名字中似乎只有五个姓氏:荣、缘、龙、星、夜!但,这有什么可看的?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不感兴趣是吧?”她又狡黠地笑一下,“但根据历来的规矩,这了表示对灵主们的敬重,参观中心殿必须先参观纪念厅。”
她带我走出了中心殿,从外面看它是一座很在很宏伟的建筑,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我突然心生感慨。,几天之前,我还在忙于应付考试,而现在,我正站在一个超自然的世界里。
“对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缘烨是谁?”我问。
“呵呵,她呀?”缘盈咧嘴一笑,“我姐姐,失踪好多年了。爸爸为此很难过,所以不许我们提她。”
“噢,”看来与我没多大的关系,“那么建造这个大殿花了多长时间?”
“建造?”她笑了。
“怎么了?”
“这个大殿一直都存在,就你山川、海洋、天空一直都存在一样。”
“但它总得有人盖呀?”我感觉奇怪。
“这座城池位于灵界大陆的最北方,叫北钥城。它已经存在三万多年了。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它是于神直接创造的。”
“你们见过神?”
“怎么说呢,”她想了想,“天黑之后就可以看得到了,她化身为月亮照耀了大地,我们称她为月神天降。月澜广场上有她的雕像的,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是她创造了灵界与人界以及其间的一草一木。”
“但……,”我想说这违背我学过的所有科学,但科学又是什么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带你看一下这儿的街道。”她带我上了路。路两旁的景物其实很单调,尤其对于我这种去过大都市的人而言,灵界的街道简直像是解放前的农村。除了建筑的风格很奇特之外,并没有多少好看的。路上有些人见了缘盈会鞠躬行礼。缘盈则只是对他们笑笑。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对我,”她说着摘下额头上的头饰,放在左手心中,将头饰存入了体内。
“它也是月光石造的?”我问。
“对,灵界的大多数金属器物都是月光石造的,因为它们拿起来比较方便。”它指了指自己的手心。
我们继续走在街上,这是个神奇的世界,存在了几万年居然没有变化。
“几万年前是什么样的?”
“什么?”
“我说,在你们的历史所及的时间以前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你怎么可以问这么傻的问题?”她无奈地皱了一下眉头。
“很傻吗?”我感到更无奈了。
“你说呢。我们的历史只及三万,三万年前是什么样我当然不知道了!”她看着我说,“但实际上我们只从古书上知道灵界存在了几万年,但一万年前的事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一万年前发生了什么?”
“灾难!”她说,表情很严肃。
“灾难?”
“嗯,灵界几乎被毁灭。传说一万年前,恶灵大举入侵灵界,那次战争给精灵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重创,主线血统的精灵几乎全部战死,支线血统的精灵也阵亡大半。精灵几乎所有的城池都被攻陷了。太可怕了……。”她摇了摇头。
“然后呢?”
“然后出现了五位英雄:荣之星、缘新月、龙在洋、星光降和夜飞虹。他们组织起了所有的精灵进行反击,一直把敌人逼到了灵界大陆的最北方。战争中缘新月、夜飞虹都阵亡了。而最后一战中荣之星与敌人的首领同归于尽,他使用了灵界禁用的召唤术:元素湮灭,他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消灭了敌人最强的几员大将。此后恶灵彻底战败了,先知将余下的恶灵封在了封印之山下。”
“先知是谁?”
“她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她已经活了至少一万年了,就住在阴雾森林里。据说她能预知一切,但却不会轻易告诉我们,而且阴雾森林里很危险,我们并不能常去。”
“有意思,”我笑了一下,“那么之后恶灵怎么样了呢?”
“据说,封印之山下有另一个世界:魔界。恶灵并没有灭绝,而是一直在魔界里繁衍生息。实际上,历史上有许多恶灵再次入侵的事。有时封印会松动,那时有些恶灵可以侥幸逃出封印山,不过数目不多,最多的一次逃出了1000多个。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次的战争也打得很惨烈。”
“那么如果封印被毁坏会如何?”
缘盈扬了扬眉毛,看了看我:“不堪设想,灵界和人界都会灭亡。”
我沉默了。灾难会否重演呢?我又感到了那块封印护身符的寒气。
“我们到了!”我听到了缘盈的声音,抬起了头。
“这儿是灵界最好的公园:星园。是为了纪念一万年前阵亡的荣之星而命名的。”
这应该就是我今天早上在那个房间里眺望到的那个公园了。公园的大门是两根高高的石柱。没进门我就看到了五尊巨大的石像。它们每个都有近十米高。
“那些石像就是那五位救世主。”缘盈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向我解释道。
我靠近看了一下,雕像很精致,那五个人物栩栩如生:最前面而且在最中间的是一个身穿厚重盔甲的精灵,他挺胸昂头地立着,表情坚定严肃,面容气宇轩昂,他双手握着一柄长矛,那长矛与我的星星之矛好像。
“他的长矛与我的好像呀!”我说。
“当然像了,”缘盈笑了,“因为那是同一个嘛!我不是说了吗?灵界只有一支星星之矛。”
“这支星星之矛已经存在了一万多年了?”
“对呀!”缘盈说,“原本它叫月之矛的,后来为了纪念荣之星改叫星星之矛了。你是荣之星的后代呀!你妈妈不是叫荣欣吗?”
“啊?”我这才恍然大悟,我是英雄的后代了!这么说我也有优秀的主线血统了。
“荣之星是当时最有名的将领,如果没有他的话,那次的战争根本就没有胜的可能。他左边的那个人是龙在洋,他是当时的灵主,也在那次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缘盈继续解释道。
我走到了龙在洋的雕像跟前。他穿着长袍,从长袍的样式来看多少有些像蓝灵主穿过的那件。他垂下的左手握着一根权杖,而右手则指向未知的远方,看样子似乎是在指挥千军万马攻向敌军。他的脸很瘦,但眉宇之间却存在着一种霸气,似乎胜利对他而言只是理所当然。
“龙在洋这人是个谜,”缘盈解释着,“战争一结束他就突然暴死了,他倒下的一瞬间,一只大雕从天而降叨去了他的尸体,所以人们无法知道他到底因何而死。”
“这么神奇?”我转身看着缘盈,“会不会是有人毒死了他怕别人发现,所以就让大雕叨去了他的尸体?”
“呵呵,你倒蛮会瞎猜的!——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更不可能知道了,毕竟已经一万年了。而且传说本来就不是很可靠,也许只是谣言。龙在洋的左边是夜飞虹,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剑士,在战争中他砍下了无数敌人的首级。”
那个夜飞虹的个头更高,比荣之星还要高一些。他身上的铠甲遮住了每一寸肌肤,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面部的一小部分:眼睛、鼻子和嘴巴。他双手握了两把很长的宝剑,摆出了一副战斗的架式。
“荣之星的右边就是星光降。他是当时最强的法师。在五英雄中,他是唯一一个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但战争后的第二年他就失踪了。有传言说他并没有死而是使用了假死法术,将自己的肉体封了起来。以后他随时可以再苏醒过来。”
我看着这神奇的法师:他个子很矮,脸上有一种倔强的神色。他也穿着长袍,不过与龙在洋的那件不一样,那长袍的正面有一支法杖与一支箭交叉的图案。他右手将一支法杖举向空中,半张着的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他的右边就是缘新月了,她是五英雄唯一的女战士。她长得很漂亮吧?她是荣之星的妻子。荣之星战死后,她像发狂了一样冲向敌人,结果也惨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这尊雕像多少有些面熟:她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身上的盔甲只遮住了一些关键部位,其它的地方则露出了衣服。看得出,她里面穿的也是长裙。她的头发很长,披到了腰间。她的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弯弓。她的表情非常的忧郁,嘴也是半张着的,似乎要说什么。
我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似的。但怎么也记不起来了,难道是我的哪个大学同学长得像她?我又仔细看了看,但仍想不起来什么。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对了,有东西忘了告诉你。”缘盈叫住了我,“你看现在荣之星的样子,他的姿势就是使用元素湮灭之术时的样子。”
我仔细看着我这位英雄的祖先。他正将双手伸向前方,双手平握着那柄长矛。
“元素湮灭有什么用?”我转向缘盈。
“所谓元素湮灭——啊!有凤凰,”缘盈大叫了一声,“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只了。”
她说着跑了过去。我向那边望去。我已经无法吃惊了。因为在这儿我见了太多令我吃惊的事,都麻木了。但那的确是一只凤凰,和平时在神话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它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全身的羽毛都是金黄色的。好漂亮,但缘盈的靠近把它吓得飞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缘盈没有公主的架子。——是因为她还有一颗童心。单纯得可爱,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同她父亲说话时才会拘谨,同我这个同龄人说话时才会如此开朗。
这是,她已向我走了过来:“这些动物有时会跑到人界去,被人看到,所以在人类的历史中也有它们的记录。”
她带我看了整个公园,真的是个相当漂亮的地方,像梦境一样。
我看到了成群的独角兽,那金黄色的皮毛像太阳一样眩目,我抱起了一只小的独角兽,它的样子好可爱,我真想一直抱着它。但不多久它烦了,用爪子抓了我一下,我只好将它放下。
我还看到了一大片红叶树,置身其中,那感觉像心都被点燃了。蓝天、红叶、黄土地,造物主纵情地发挥了祂的想象力,用最浓艳的色彩勾画出了最完美的风景。
还有,还有一片开满白花的树林。白色的花瓣像雪一样堆满了枝头,有风过时,花瓣四散飘落。在空中翻腾着舞蹈,拍打在身上有一种轻柔的感觉,像妈妈的抚摸。缘盈说,这叫许愿花,当花瓣飞起时你可以许下愿望。当它落下后就代表神祇已经听到了你的愿望。
一瞬间,风似乎带走了我的烦恼。我在灵界!在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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