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的队伍开拔不出一个时辰,八妹,排风和穆桂英的队伍也按照原定计划相继奔赴前线。只留下孝君等一干人陪着佘太君和杨家军守着大营。念绮等人得知了初晴有喜的消息,全部都一惊一乍直到现在。要不是有雷家昊在旁边托着,孝君的下巴可能已经落到地上了。然后突然像想起来什么,慌忙让出身下的椅子,硬是要初晴坐下来再说话。初晴从众人的殷切眼光里,可以预见未来的8个月自己将与国宝熊猫享有同等待遇。
他们不算军营编制,所以大战当前,即使心急如焚,却也不得随便进入佘太君的主帅帐篷探听消息,只能悄悄地躲在一边拉住往来士兵稍微了解一点情况。
赵瑜的猛虎营已经在凌晨2、3点钟的光景遭遇了辽人的部队。据回来报信的信使说虽然猛虎营按照原定计划几乎要将契丹的部队冲成两股,分别向偏关和平型关赶去,但是我方的伤亡也异常惨烈,猛虎营已经牺牲了近4000名的官兵。
4000名?初晴的心一紧,有4000个家庭从此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有4000个家庭将再也看不见他们亲人的笑颜,从今以后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思念。赵瑜,你怎么样了?想到此,她忍不住一手捏紧了挂在颈间的玉佩,一手轻轻按在腹部,“赵瑜,你一定要回来。你的命是我救回来了的,没有我的同意,我不许你丢掉它!”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来报,一半的契丹军队大约15万人左右已经被赶到了偏关附近,离八妹埋伏的青崖谷仅1里路的距离,而猛虎营左旗约6万人在赵瑜的带领下在后追击,务必造成包围圈,在青崖谷全歼敌军。契丹军队另一半约10万人被猛虎营右旗左汉德大将军追逼,已经在平型关和排风展开了激战。
在此以后,整整2个时辰,一个消息也没有再传来。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而等待决定命运消息的时间则更加漫长。整个大营4万多将士竟然可以做到鸦雀无声,可以想象大家是如何忐忑不安地等待前方讯息。
突然一骑白马冲入大营,马上的人已经是血迹斑斑,面目全非,只是本能地用手牵着缰绳,人在急速奔驰的马上眼看晃晃悠悠地就要坠落下来。一个年轻校尉赶忙冲过去,稳住了马匹,将马上的人搀扶下来,拨开散发一看,就高声喊了出来:“是白登山的守卫参将刘大人!”
这刘参将以前跟着杨老令公东征西讨,立下不少战功,短短10年的时间就从老令公的贴身护卫升成了参将。可是几年前由于性情耿直,得罪了朝中权贵,被贬职出京,现在正驻守距雁门关不远的白登山。
从辽国进发至雁门关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1800里长的官道,沿途建有32座驿站官衙。可是现在两国开战,官道早已关闭,并派了大宋名将呼守信大将军坐镇率3万精骑营驻守,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而另一条则是翻山越岭穿过白登山了,下了山再行20来哩就是雁门关,要比走官道少了几乎近一半的路程,但是从来没有人愿意从这条道走,特别是在严冬季节。这白登山西邻御河,东连采凉山。且不说白登山一面是临水的万丈陡崖,三面被高耸入云的山峦包围,地势凶险,易守难攻。入冬以后,连续下了几场大雪,冰封山路,连兽畜皆不得行,更何况是兵马。所以只有刘参将带领1000多名士兵驻守。
佘太君不料是他,慌忙从主帅营帐里出来一看究竟。躺在地上的刘参将受伤极重,身上有刀伤,箭伤大大小小十几处,初晴这时也闻声赶到,上前看过以后,赶忙为他紧急包扎起来。刘参将看见佘太君出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拨开人群,朝着佘太君声嘶力竭地喊出:“白登山失守了!耶律少华亲自领兵15万攻取了白登山,一路朝雁门关赶了过来,离这里至多只有一个时辰路程的距离。太君!!”说完,一大口血从嘴里喷出,头便歪歪地斜到了一边去,不省人事。
佘太君乍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惊,向后足足倒退了小半步,不过马上便稳住了阵脚:“将刘参将扶进帐篷里去。集合士兵,准备迎战!”
周围一阵寂静,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生死决战来得如此之快,契丹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耶律少华亲自带兵直取雁门关来了。15万辽军对阵4万宋军,这个天差地别的军力悬殊使所有人一下子都想到了最坏的结局。不过毕竟是天波府旗下久经沙场的杨家将,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人人都行动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准备与辽人一决生死。雁门关绝对不能失守,雁门关是保卫大宋疆土和子民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失守,会是怎样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每个将士的挚爱亲朋都被这座雄关保护着,而今天他们就要在这里守护它,直到拼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念绮的声音颤抖地厉害:“耶律少华?怎么会?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有26万将士前去攻打他了吗?他怎么会一下子出现在这里攻打我们?”她人抖得实在像是随时随地要晕倒一样,若男不得已上前要搀扶她。
“我想,他可能故意放出消息,说是契丹会新增10万兵力。其实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这样做是想引诱我们在他们援兵到来之前提前进攻。而他则趁着雁门关兵力空虚,取道白登山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只要雁门关失守的消息传到京城,皇帝老子必定恐慌,然后就会听信本来已经占据上风的主和派的意见,讨饶求和,割地赔款。弄得不好迁都也有可能。辽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是他们一旦取胜,那些在关外作战的大宋将士势必。。。”孝君分析地头头是道,但是这最后一句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们怎么办?”若男担心地看了一眼念绮和在那里发呆的初晴。一个已经吓坏了,一个又怀着身孕,实在难以想象这两个人如何可以经历这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我们还有时间离开这里。马上就走还来得及。若男带念绮去马厩里找到我们的汗血宝马,我去准备一点粮食和水,凭着赵瑜的金牌铁券,我们可以毫无阻挡地通过关卡。”雷家昊反应过来,急切地要带心上人和她的姐妹离开这个不久即将成为人间地狱的雁门关。
听到赵瑜的名字,初晴毫无生气的眼睛突然闪出一丝光芒:“你们走吧。我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她的口气坚定地不容动摇。
“你发什么疯?在这里,你能干什么?送死吗?我告诉你,罗初晴,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就是把你打晕了扛走,我也要带你走!”雷家昊气急败坏,他心里知道自己老婆的脾气,要是初晴不走,孝君不会独自离开,而现在要跟他们花时间说道理,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自杀性行为。侧眼看了下身边的孝君,果然一幅“一个也不能少”的面孔。
“打晕我也没有用,除非你打死我!我和孩子要等他父亲回来。如果赵瑜回不来了,我怀着这个孩子活着有什么意思?何况我是个医务工作者,我留在这里可以帮上忙的。”初晴凄凄的神色和她坚决地口气怎么也让人不能联系起来。
雷家昊完全可以对她大讲特将现代社会单身母亲如何独立坚强抚养遗腹子的例子,但是看到初晴脸上绝望的神色,还有孝君一脸“你再刺激她,我和你没完”的警告眼神,口气只得软了下去:“那你想要怎么样?”
“你带他们走吧。留下来是我个人的决定,你们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你放屁!”念绮紧张关头,口不择言:“你认为你不走,我们之中谁会没心没肺抛下你而去?”她轻轻推开扶住她的若男,站直了身体:“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准备迎战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汉人!”
四个女生围成一圈,向当中伸出手来,四个手叠在一起,做了一个齐心协力,共赴患难的加油手势。就听见雷家昊在旁边不爽地嘟哝着:“你们都是汉人。那我干嘛要淌这趟浑水啊?”不过还未出口的抱怨在孝君威胁的白眼中销声匿迹。
孝君自幼喜爱军事,十二岁时就熟读孙子兵法,对军事杂志看的如同时尚杂志般津津有味。她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我不想双手沾上血债,所以我想出了计谋,如果可以,可以将双方的死伤降低到最低。现在我们也要让契丹人尝尝腹背受敌,被人家直捣老窝的滋味。我们分三路行动,一路协助佘太君死守雁门关;一路绕到辽人军营,毁了他们的粮草供给,逼他们不能前进;第三路只要象征性地攻击一下辽国首都上京,让他们心神不宁,无心恋战,快速撤兵,最好吓得他们永远不敢入侵。”
众人看着孝君皆不言语,这三路行动听上去都难于上青天。孝君继续道:“若男骑术精良,你骑着汗血宝马,向佘太君要500名精选的铁骑营士兵去烧辽人的粮草库。”
“取道白登山?你开玩笑?”若男想着万丈深渊下的急流,不会游泳的她就眼皮直跳。
“从官道走,官道是我们呼将军守卫,有了金牌铁券,他一定会协助你。这里过去要7-8个小时的路程,说不定还要和辽军驻兵冲突,不过他们的驻军应该也不多吧。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想办法断绝他们的后备供给,这样才能达到釜底抽薪的功效。而我估计我们在这里也只能支撑这么多时间。”
“谁去象征性地骚扰一下上京?我们这里离上京十万八千里,快马加鞭也要几天几夜,怎么说也不可能在7-8个钟头里到达的。”若男发问道。
“我们这里有个人有直升机驾驶执照的,反正现在天也快亮了,雪也停了,能见度适宜飞行,飞个7-8个小时总可以到了吧。”孝君有所指地说道。
“你看我干嘛?我连驾照也没有,怎么可能会开直升机?”念绮瞪了一眼盯着自己猛看的若男。
“是我啦。”雷家昊垂头丧气,一幅遇人不淑的怨男模样。“我在进医学院以前,读过4个月塞莫瑟特军事学院。后来因为周末溜回家被学校踢出来,才进了医学院的。所以我估计我亲爱的未婚妻大人会让我在上京上空扔下一些□□,催泪瓦斯和小规模空对地武器来恐吓无知辽人。”
孝君满意点头:“只要吓倒他们就好,尽量避免普通百姓的伤亡。”
说干就干,大家分头行动。金牌铁券远比一切巧舌如簧管用,不用多费唇舌,500铁骑营士兵便被借到。若男一身林海雪原杨子荣的打扮,跨上骏马,趁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向官道疾驰而去。7个小时开始倒数,分分秒秒都可能是生死差别!
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驾米-8俄式军用直升机,雷家昊花了半个小时恶补了一下飞行手册,又仔细察看了飞行地图,检查了所有装备,确信吓人的道具都有了以后,一身飞行员装束的他登上了直升机。他透过窗户深深地看了一眼孝君,给了孝君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看见螺旋桨开始转动起来,越来越快,剧烈的气流刮得四处的积雪如风暴突袭一样四飞。周围的大宋将士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现在看到这怪物竟然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后,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不禁都惊叫起来。
“你们不是人吧?”钟校尉在旁边胆战心惊地问道。
孝君豪气地回答道:“我们是天兵天将!”
天已经大亮,气温虽低但天气却出乎意料地极好。阳光明媚照射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耶律少华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整整齐齐地排成方正,人数气势上都是有可以震慑任何部队的本钱。
在孝君的吩咐下,众人将水浇在城墙上,零下20多度的气温,过了几个时辰,城墙上已是一层坚冰,光滑异常,要想强取攻城也绝非易事。孝君看了一眼身后4万大宋士兵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的神情,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计划能够如愿实现!
辽军攀墙不得,一时也没了办法。正在这时,从辽军中行出几匹马,马上的人对着宋军开始大声叫骂,骂出的话实在不堪入耳,这就是所谓的叫阵。想让敌人受不了言语侮辱,气急之下出去应战。佘老太君采纳孝君建议,准备死守,希望赵瑜,八妹,排风,桂英等人可以意识到自己中计,快点折回。所以下了命令,不管叫阵人骂得如何不堪,任何人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都不得出去应战。
孝君几个人站在城墙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敌军,计划着防卫的最好方法。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一支花翎箭如风而至,不偏不倚射中孝君的披风,披风被这支花翎箭带着,挣开了系带,窜飞开去,落在地上。这披风虽厚,但穿在孝君身上也只不过突起几厘米而已。这箭头再偏个一丁点,孝君就没命了。两军对峙,辽人在城下,相距差不多有300多米的距离,谁可能有这样的力道和准头来射出这一箭?
胆大如孝君,也一下子吓懵了,说不出话来。所有人慌忙蹲下,躲在墙垛后,寻求掩体。孝君拿起望远镜仔细搜寻着可能的射箭之人。辽军之中,众人皆骑黑马,唯有一匹白马,格外醒目。马背上的人正让下人拿开弓箭,显然他就是刚才射箭之人。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孝君总觉得刚才那一箭他是有意不射中的,因为他真正享受的是着猫抓老鼠的乐趣。孝君便想着边要调整焦距看清他的脸,望远镜就被念绮一把抢过:“让我看是哪个兔崽子,不要脸的暗箭伤人!”
念绮也搜索到了白马上的人,调整着焦距,突然就听见她脱口而出:“不可能!怎么是他?”
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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