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哥哥,父皇新赐了我一匹契丹进贡的宝马,可漂亮了,一身纯白,太阳下真的会发光哦,跑起来,像云一样轻巧,我还没有给它取名呢。你今晚就留在宫中吧。明天一早陪我去看它,然后你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天宝撒娇道,揪着佑安的胳膊不放,像推秋千一样左右摇晃着。
“瞧你,还像小时候一样。不过我可不能陪你疯了。我是成了家的人了,今晚得回去,以后也不能经常留宿在宫中了”佑安还是一脸的浅笑,只是眼睛不自觉地看了对面孝君一眼,孝君正侧过身与念绮悄悄说着什么,并没有看见他,远远地只能看见她颈部优美的弧线,但已经足够让佑安满心欢喜。
这一瞥没有逃过天宝的眼睛,不禁嘟起嘴来:“我听说你是被你哥哥连累了才一起成亲的,怎么这会子看上去倒好像挺喜欢你那个媳妇慕容什么的”
“谁说我是被连累了才成亲的?”佑安微微有些不满天宝的评论:“孝君这个娘子,使我心甘情愿讨得”虽然与事实有点相悖,不过佑安还是有本事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今晚坚持要回去,是去陪她啰?”佑安没看见天宝的一口贝齿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佑安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只能打趣她“你呀,什么都要问。这么麻烦,小心以后没人敢做这个驸马”他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对佑安来说天宝就像他妹妹一样,所以并没有什么君臣之礼,男女有别的想法,照样敢嘲笑这个金枝玉叶。
到底是女孩子家,被说到嫁人,天宝还是红了脸:“你讨厌死了!”然后就要伸手去拧他的耳朵,佑安边叫救命边笑着赶忙闪开。想不到这里的喧哗看在孝君眼里,似吃下了虫子般地百般不爽,心里甚至动了让佑安晚上跪CPU的想法。
“我不管啦,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嘛”天宝使出了无理取闹的杀手锏,心里明白佑安平时对自己确实是非常娇纵的。
想不到佑安说笑归说笑,这会儿看到天宝开始一哭二闹,不禁略略正色道:“还说自己长大了,怎么还耍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啊?今晚我可是真的要回府的。没得商量哦”
看见佑安一脸严肃,天宝倒也愣了愣,没有想到自己平时百试不爽的这一招竟然失了效。想她什么身份,十八年间,无不是要什么得什么,若是她想要那空中月,水中影,也定会有人替她想法子,不然就会听到有人脑袋落地的声音了。现在被一向宠溺自己的心上人拒绝,不要说心里难受,脸面上也一下子下不来。只见她霍的一声站起来,将那红裙长长的下摆用力地朝佑安的面前甩了出来,气呼呼地走回皇上身边去了,走的时候还蹬得地板蓬蓬作响,旁边的内侍宫女忙让出一条路,生怕惹祸上身。倒是佑安像是事不关己一般只是笑了笑,便转头跟身边的人说话去了。
坐在皇上身边,天宝的脸阴郁地像暴雨前乌云满空的天色,手指不断绞着自己的手帕,两只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孝君。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一对眉目可以显现出这么狰狞的表情。
只见她突然叫过了自己身边随侍的一个宫女,在她耳边低头交待了几句,嘴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地溢出来。那个翠衣宫女听完了她的吩咐,就一路小跑从偏殿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复又见到那个翠衣宫女回到了德瑛殿,奇怪的是她并不走回天宝公主身边,而是端着一杯酒径直来到佑安面前。
“四公子,公主让我代她敬你这一杯酒,让你不要生她的气了”这个宫女半跪在佑安身前,将一杯酒高高举过头顶,呈在佑安面前。
佑安看向上座的天宝,天宝也正含笑看着他,然后举起自己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底朝向佑安,示意自己先干为敬。佑安会意地点头微笑,接过宫女手中的酒杯也仰头饮尽,天宝眼中的笑意更盛。
闹了这大半天,太后也乏了,皇上极尽孝道,赶忙起身亲自搀扶着太后回仁寿殿休息,陆贵妃自然也诚惶诚恐地一路跟随。过了一会儿,一位内侍回来传话说皇上和贵妃要陪太后说话,不回来了,请各位大人随意尽兴。
没有皇上在场,气氛顿时活跃很多,酒也不免喝了多了些。佑安隐隐只是觉得头微微发胀,口干舌燥,浑身上下也是燥热难耐,看人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地迷离起来。
翼州看了看佑安,不禁笑出了声:“你这个海量,也有醉眼迷蒙的时候?”
佑安有点口齿不清,含糊地答道:“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好像喝过了头。这个天也真是不象话地热呀。”说着还扯了扯领口,想要透点风进去。
孝君那边也注意到佑安好像醉了,念绮首先打趣道:“看来这个帐要明天才能算了。你相公好像醉了。”
孝君斜瞥了佑安一眼,果然见他脸红红的,额头晶晶地好似有细汗冒出。他本来就黝黑,现在看上去反而像刚做完运动般健康有朝气。想到这儿,孝君不禁莫名地恼了起来:这个人真是讨厌,醉个酒也要醉的这么帅气。自己刚才想好回家要好好跟他生个气,恐怕看到他这幅样子,气是生不起来了,照顾他还说不准呢。孝君黑着脸,心里却有种家居生活的温馨。
刚想着,就看见一个年轻内侍走到对面佑安面前,弯腰低声说了些什么,佑安听后就站起要跟着那个内侍出去。不知是坐久了,还是真的醉了,只见他跌跌撞撞,站立不稳。旁边两个宫女忙过来扶住了他,三个人在那个内侍的指引下由偏殿走了出去。
孝君看着他步履蹒跚,倒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被叫到哪里去了。此刻看见靖平正走过来与旁桌的刑部几位大人说话,就向他使了个眼色。待他们说完了话,靖平踱过来,问清了缘由才知道佑安被陆贵妃叫过去说话去了,便放下了心来。
又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准备告辞回府了,还不见佑安回来,孝君不禁心焦起来。刚要遣人去打听,就看见刚才领走佑安的那个内侍正向自己这里走来。
“四少夫人,贵妃娘娘看到四公子醉了,要让四公子今晚就留在宫中歇息,明个一早自然会派人送他回去。四少夫人就请先回去吧。”这个内侍举止虽恭敬,但口气却十分冷淡,传完了话,跪拜了一下,就径自走开了,留下孝君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人愣在那里。
“走吧”念绮用手在孝君面前晃了一下,孝君才缓过神来。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得跟着大伙一起乘轿返回陆府。
凌波殿里轻纱飘扬,熏香侵骨,颗颗如滚球大的夜明珠被裹在蝉翼般的透明绸沙里透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宫殿晕染出一片淡淡的雅黄。这样的光线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初秋走在那树木繁茂的林荫道上,点点的阳光透着树叶间的缝隙轻轻巧巧洒在地上,泛着碎金的华美,只是那一眼偶然看见了,跨过一步,却又瞧不见了。有着头顶上那绿叶的陪衬,那光线并不让人觉得耀眼,反而淡淡的生出些恬淡的氛围来。宫殿内的装饰清新淡雅,点滴细节中又不时透出宫殿该有的奢华精致,看得出主人的匠心独具和身份特殊。
这个凌波殿正是皇上的爱妃林宸妃生前的寝宫,虽然踏鹤仙去已经十几载,但是皇上念及故人,整个宫殿仍是维持着宸妃在世时的样子。每到宸妃的生辰祭日或是天宝的生日,皇上总会过来独自缅怀一下,平时其他人都是严禁入内的。
天宝看见在榻上醉卧的佑安,忍不住抿口笑了出来,转身对刚才那个代为敬酒的翠衣宫女说:“锦绣,想不到这个西域进贡的什么迷迭凝香酒还真是厉害。难怪上次我向父皇讨,父皇不肯给我呢,非得我偷偷地从王美人那里取了出来”
锦绣看上去倒有点担心:“公主殿下,这样将四公子留在宫中,万一被皇上和贵妃娘娘知道了,可不得了啊。”
天宝眉头一挑:“你不说,我不说,父皇母妃怎么会知道?再说,不过是开个玩笑,耍耍佑安哥哥,谁让他非要回家去陪她,这会子他还是得称我的心,留在宫中!哈哈”语气还是小孩子般的调皮。转身看着锦绣还是一幅前怕狼后怕虎的模样,才笑着说:“你呀,真是没用。算了,你回我们自己那里守着,我在这里,没有人会找来的。真要有人问起,你就推说不知就好了。”锦绣这才高兴起来,答应着就回去了。
“水,喝水”榻上的人发出喃喃的声音,天宝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要喝水。
周围伺候的人一个也没有,天宝无奈只好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过去,将他的头轻轻扶起,喂他喝水。许是真的口干了,他咕咚咚喝下好大一杯才作罢,然后人又歪歪地躺下睡去了。
幽幽的光线下,佑安的侧脸英俊地动人心魄,英挺的线条,清晰的轮廓,无不散发着成熟男子的魅惑。唯有那长似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在半睡半醒间簇簇地颤抖着,孩子似得让人心生爱怜。天宝虽与佑安亲近,但从来不敢如此放肆地直视他的面容。现在好不容易得着机会放大胆子好好地欣赏了个够,心里愈发地爱慕他,指尖也不由自主地顺着他脸部的线条慢慢滑到了他的胸膛。再看天宝,脸已经是红透,香汗也不禁从额头渗出。突然天宝的手被佑安抓了个满,天宝大惊,待定下神来看他,他还是在迷迷糊糊中。
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当时不肯赐给她这个西域进贡的迷迭凝香酒,不仅因为其酒力强劲,更是因为其中用了大量域外奇香,每种都有挑动□□之效。佑安朦胧之际,经她手指一挑拨,身体内最原始的本能被撩动起来。一旦念起,在这个外力的推波助澜下,如决堤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佑安恍惚间挣扎着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坐在床沿,掌中的小手温软酥滑,弄得自己心猿意马。他微微用力一拉,那女子便就势倒在了自己身旁。她的樱唇近在咫尺,散发出薄薄的酒气和好闻的栀子花香。他突然热血上涌,吻便欺上了她的唇。她微微挣扎,他紧拥不放,只是觉得那凉凉甜甜的唇是浇熄自己体内那团火的唯一甘泉。
“佑安”嘤咛声音发出,欲拒还迎般的暧昧。
这一声使佑安体内的野马彻底脱缰而出,转身压上了那女子,密密的吻落下,炽热而狂野。榻上春潮带雨晚来急,箭在弦上已无挽回可能。
天宝也不再挣扎,只是极度害羞地承受着佑安的爱抚。
“佑安!”她又叫了一句,仿佛要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只是冷不防,在缠绵喘息翻云覆雨间却听见佑安对着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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