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你》6.告白，挣扎

    第五章挣扎
    闲静的咖啡馆里，我呆呆地盯着桌上香郁的咖啡，手不自觉地轻轻搅拌着，看着那一圈圈乳白色的旋涡，出了神。
    “小璃，小璃？”
    “什么事？”，回过神来，我终于抬头看着那个把我约出来的男人，寒冀轩。
    自从上次倚思的婚礼后，他总是不断地约我出来，不知不觉中，我们真成了朋友。和他在一起，很轻松，没有任何压力，不像待在阡陌身边时，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寒冀轩在一起，却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反感，也不用去揣测他的喜好。仿佛我们原本就认识多年了一般，彼此有一种道不明的契合。可我明白，和他却不会产生和阡陌一样的爱。
    因为相似，所以难以相爱。
    “你呀，老待在家里。叫你出来还发呆。”头上挨了一记，他打的，不疼。
    有时，我会想，他和我有什么相同呢？一个安于自己营造的幸福里，一个逃避家族责任的流浪爵士，根本没有交集。
    后来才发现，原来，在两张华丽的外表下面，都有一个孤独的灵魂，同样的无助，同样的无奈。
    “今天，有什么节目呢？”我笑笑，对着寒冀轩。
    他一挑眉，绅士地伸出手，“跳舞，有我的服务，你会成为今天的舞池女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也佯装地将手慢慢放入他的手心，
    “那么，有劳您了，骑士。”女王身边总有其实相伴。
    “我的荣幸。”
    舞池中，约翰史特劳斯的圆舞曲响起，我魅惑地倚在寒冀轩的臂弯中，随着他的带领，流畅地走步，停顿倾身，甩头，两人的律动美好而契合，浑然一体。我们互相凝视的眼神，仿佛要擦出火花似的，似乎连呼吸也共有了。
    舞蹈，是一种魔法。
    寒冀轩的确是个完美的舞伴，拉丁，华尔兹，交际都难不倒他。我们在舞池里尽情地转圈，回旋，随着音乐，如此轻盈优美，如此俊雅脱俗，仿佛翩翩的彩蝶。
    所有人慢慢停下脚步，退到一旁。
    这里，成了我们的专场。
    音乐停止，静止在最后一个舞步，掌声喝彩响起，络绎不绝。
    我的手搭在寒冀轩的肩上，微喘着气。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小璃，你总是给我惊喜。”口气平稳，寒冀轩拥着我说。
    “你也不差嘛。”我轻轻挣来他的怀抱。
    可恶，气也不喘一下，男人就是占优势。
    忽然，音乐再次响起，不同于方才华尔兹的轻快优美，而是南美洲风格的音乐，仿如浓烈的醇酒；性感曲调在室内流泻，足以烧出男女内心最热切的渴望，适合跳``````
    “探戈！”
    “探戈！”
    两个声音同时发出，我和寒冀轩相视一笑。
    “有勇气吗？”他伸出手，带着挑衅的口吻。
    我的眉微微挑起，手毫不犹豫地交给他，
    “试试才知道。”
    探戈曲中最有魅力Jalousie
    Jalousie一词在西班牙文中是“嫉妒”之意，是丹麦小提琴演奏家杰卡布加德在回家乡的船上
    所做的。此曲揉合了传统欧洲的典雅、和吉普赛的热情，发表之后大受欢迎，曾一度被称为二
    十世纪录有魅力的探戈舞曲。后来有人为它填上歌词，‘嫉妒’这个曲名也就因此而来。
    令人心动的身躯，修长的玉腿，红色的高跟舞鞋，在地板上奔放的舞动。我优美的大幅仰身，柔媚迷人。我巧快的扭腰踢腿，性感又狂野。姣好的身段，曼妙的舞姿，几乎令在场所有的人呼吸急促。在他眼神示意之下，我一个舞步旋回他的身边。只见他一手轻搭在我背上，我则搂着他的腰，两下交换旋舞，又倏地分开。两人尽情的舞动身体，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拍子是不等人的，舞步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一个回旋他对我说，而我只是跳着，没有回答。
    音乐不知于何时停止了，我们也停下了脚步，却是一动不动。
    我的手仍搭着他的上臂，他的手也仍停驻在她的腰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仿佛中了魔
    咒似的，凝视着对方，半晌没有说话，也丝毫没有移动。
    “哎哟，这不是缨妹妹吗？怎么来这种地方呢？小孩子很危险的哦。”
    我放开寒冀轩，转过身，是何缦菥。旁边是，阡陌。
    真可笑，平时在家里都碰不到面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在这里遇上，而且，还一这种方式。
    很尴尬的场面呐，不是吗？
    “今天和朋友来的，真巧啊，不过，何小姐，这种激烈的运动，我们小女孩玩就好，你不要太勉强啊。”缨妹妹？这么肉麻的称呼要讲出口真不容易啊，为难她了。
    “樱悸璃，你什么意思？！”不出所料，她还是一如当年那样这么在乎自己的完美啊。只可惜，岁月是不饶人的。
    “小璃，不许没礼貌。”阡陌双眉紧紧锁着，声音也比往常低沉了许多，让我感到他的不悦。
    心疼了吗，阡陌？
    我耸耸肩，“好吧，我承认你保养得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可以维持几年的。”
    “你！``````”
    “小璃！”
    看吧，事实证明，这年头连说实话都叫没礼貌，我还能怎样呢？
    “恩```````，那个`````，大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到座位上谈，这里，呃，不太方便吧？”许久不出声的寒冀轩开口了，我还以为他打算沉默到底了勒。
    “啊~~~~~”何缦菥突然醒悟到正在舞池中央，脸募地通红，顾不得形象，拨开绕在周围看戏的观众，首先冲了出去。
    “小璃，我们先去坐下。”阡陌走过来，拉住我，力道适中，却有不容忽视的威仪。
    我不着痕迹地甩开阡陌的手，却对着他微笑：“好啊，我和冀轩马上过去。何小姐已经在那里等你了。”便挽着寒冀轩优雅地踏出舞池。
    十分钟，我们坐下十分钟了。可只是坐着，谁也没有先打破沉默。
    何缦菥还懊恼着方才舞池的失态中，冀轩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阡陌。
    而阡陌，我明显感到视线的压力，来自他。
    他在生气，我知道。
    可是我偏偏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杯中的吸管，没有看他。
    “小璃，抽烟吗？”冀轩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挑衅地看着我，
    来啊，让他了解真正的你。
    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就证明给我看 。
    没那个必要。
    正当我和寒冀轩用眼神对话着时，阡陌突然伸手拿过冀轩手中的烟，掐断，放入烟缸里，我看着他。
    “对不起，小璃不会抽烟。你请便。”
    我笑了，伸手拿过进选的烟，抽出一支，再从包里拿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优雅地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烟雾中，我望着阡陌，“其实我们看见的，常常不是真相，对不对？”
    阡陌没有说话，知只是深深地看这我，手紧握酒杯，以至于我差点以为他回失手把它捏碎。
    但，并没有。
    “缨小姐，你居然抽烟？！这是一位名门淑女做的事吗？我真为你感到羞愧。”显然，何缦菥已经从刚刚的懊丧中调整过来了，这该感谢我吧？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淑女。Who care?还有，请叫我阡太太，。”我毫无表情地说道，趁机呼了口气，慢慢吐在她面前。
    “咳`````，咳`````，阡````阡陌，我受不了了，送我回家。咳```````，我在外面等你。”一副被害者的柔弱样子，边咳嗽还不忘自己形象，不时拿出镜子比照。
    我冷冷地看着她离开。
    阡陌还是没有出声，仍然静静地看着我。许久，他缓缓起身，披上外套，
    “小璃拜托你了，尽快送她回家。”他对冀轩说。
    跨出一步，阡陌有转过身，
    “小璃，你欠我一个解释。”
    “小璃，下车了。”寒冀轩拉开车门，伸手扶我。
    “恩，再见。”我起身，准备进门。
    “小璃，”冀轩叫住我，我停住脚步，回头。
    “现在是早上六点，没问题吧？”寒冀轩一脸坏笑。
    我朝他比了下中指，毫不犹豫地走进屋里，不意外地听到一记响亮的口哨，及，油门声。
    我微笑着走进大厅，这是阡陌早该去公司了吧？也或许他根本没有回来。
    正准备上楼补眠，突然，大厅里的灯全亮了，着实吓了我一跳。而阡陌，正坐在中央的沙发上。
    身上还是昨天的西装，似乎，等了一夜呐。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
    “阡陌，你还在啊？不去公司？”我明知顾问。
    阡陌脸沉得可怕，我显然踩到地雷了。可谁告诉我踩到地雷应该怎么做？没有，那只好多踩几脚。
    “那我上楼睡觉了，你慢慢坐。”我故意打了个哈嚏，准备上楼。
    “小璃，我记得是让你昨天回来，而不是现在。”终于开口了。
    “啊？哦，那我出去好了。”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小璃！”阡陌起身快步走向我，一把拉住我的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一向猜不到。”我轻轻的开口。
    “小璃，你变了。”阡陌看着我喃喃道。
    “不，阡陌，你错了。我还是原来的我，应该是说，我回来了。”我同样深深地注释着他的眼睛，平静的回答。
    “小璃，你还小，”阡陌伸手想摸我的头，像往常一样。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
    阡陌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慢慢放下，不自然地笑笑。
    “也是，小女孩长大了，不能随便碰头了。”
    “不要叫我小女孩！”我打断他，声音有些尖锐。
    “小璃，你怎么了？”阡陌发现我的不对劲，忧心地上前一步，再度伸手抓住我。
    我挥开他的手，
    “我讨厌你这样成为我丈夫，我讨厌叫你陌哥哥，而你却站在我面前。我每天诅咒上天无数遍让我们如此相遇，因为我爱你！”
    大厅里还回旋着我的声音，此刻却静无一声。
    “小璃，我````````”阡陌似乎很震撼，要在平时，看到阡陌这种表情，我一定会笑上一整
    天。可是，现在，我笑不出来。
    “滴滴滴```````”阡陌的手机打破的这尴尬的局面。
    阡陌犹豫了一下，慢慢接通手机，
    “喂？我是。什么？！我马上来。十分钟后召开董事会议！”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啊。阡
    陌迅速地套上外衣，快速向门外走。
    赶时间？或是，逃避。
    “小璃，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会打电话回来。”他边走边说，却不曾回头。
    “啪`````”门关上了，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许久。
    忽然，我笑出声来，伴着枯涩的眼泪。
    终于说出来了呐。
    可是，他还是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