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女神》45.三黄片

    不行就不行, 苏璇没有再争取。她反而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懦弱而感到不好意思。
    回家以后她没有再主动问起这件事, 季昀哲也不提。
    两个人各有各忙，很少聊天。大年三十，苏璇给季昀哲发了个红包。
    季昀哲没收, 直接打电话过来，“嗯？什么意思？”
    “不是给你的, 是给含含的压岁钱。”苏璇笑，“你转给昀如姐姐吧。”
    季昀哲没跟她客气, 应了一声。“今年春晚不好看, 早点睡吧。”
    苏璇看了眼客厅, 许静峰正一个人喝酒, 许妙也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好, 我就准备睡了。”
    话音未落, 苏璇听到季昀哲那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还有女人的哭声。苏璇感觉不妙，“怎么了？”
    季昀哲说：“含含住院了。”
    “啊？”苏璇惊讶。
    “回头跟你说，早点睡。”季昀哲急急忙忙就挂了电话。
    说是回头细说，这一等就是两天。季昀哲打来电话, “含含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我要在家多留几天。等含含做完骨髓移植再回去。”
    “找到配型合适的骨髓了吗？”之前季家就考虑过给含含做骨髓移植, 只可惜没有配型成功。
    “嗯, ”季昀哲说：“含含的父亲, 配型成功了。”
    苏璇不好打听季家的家事, 只嘱咐季昀哲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这个年注定不太平，那边季含做手术，这边杨奶奶也住院了。
    灿灿这两年学会照顾自己了，却仍无法照顾一个病人。苏璇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每天家里医院两边跑。
    杨奶奶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一阵儿认识苏璇，一阵儿又迷迷糊糊不知道身在何处。“灿灿啊，我们今年过年吃芹菜饺子啊！”
    苏璇把刚吃完的饭盒收拾了，“行，明儿就去买芹菜。”
    “你不会拌饺馅儿，奶奶帮你。”杨奶奶对着苏璇道。
    一旁坐在轮椅里的灿灿眼眶湿了，偏过头偷偷抹了一把。
    苏璇给杨奶奶调到她最爱看的养生节目。“您甭操心了，我会做。”
    灿灿默默自己摇着轮椅出了病房，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这些年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几乎是她活下去的最大支柱。
    病房门推开，苏璇出来，看了眼灿灿，“走，陪我去打水。”
    灿灿看了看病房，“奶奶一个人？”
    “没事，奶奶看电视呢。”苏璇微笑，推着灿灿的轮椅往走廊尽头的水房走。“别只顾着伤心，奶奶这病又不是没得治。”
    灿灿在苏璇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医生今天还跟我说，奶奶是无法痊愈了，他们只能维持现状。”
    苏璇沉默了一下，“其实没那么严重，我有办法，不说让奶奶彻底痊愈，起码比现在要好。”
    灿灿回头看她，有些不敢置信，“这种病不是不能治的吗？”
    杨奶奶被确诊为小脑萎缩加脑梗死，同时杨奶奶还有糖尿病，另外还有不少小毛病。当时住院好几个科室都不收。
    苏璇接了开水，拎着热水瓶往回走。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年纪小、学历低、没经验，不能强求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尽我所能。”
    灿灿顿了顿，“让我想想。”
    苏璇点头，进了病房，放在窗台上的手机正在响，杨奶奶着急，“这是谁的手机啊？”
    苏璇赶紧接起来，是许静峰，“在哪个病房，我和妙妙到住院部楼下了。”
    苏璇惊讶，许·静峰和杨奶奶祖孙并不熟，前两天还数落她多管闲事。她蓦地一暖，说了病房位置。
    许静峰和许妙提了一箱牛奶一个果篮，没坐已汇入就走了，灿灿也跟着一起回了家。
    苏璇就坐在小板凳上陪杨奶奶，看她输完今天的液体睡着了，自己才敢休息。
    偶尔跟季昀哲闲聊两句，季昀哲没有提跟家人说得事，只是问了问杨奶奶的情况，给了点建议。
    苏璇记下，也不敢问，不管季家父母是什么态度，她一时半会都改变不了。
    夜深，苏璇睡得并不深。隔壁床稍有动静，她静醒了。
    杨奶奶一边找鞋，一边嘟囔。“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我得出去看看。”
    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杨奶奶睡到半夜就会爬起来找灿灿父母。别人不敢上去阻拦，谁阻拦就打谁。灿灿就是为此才不得不送杨奶奶住院的。
    医生的办法是用一种神经性药物，吃完可以快速冷静下来。但是第二天同样的情况依旧会发生。药量越加越大，杨奶奶犯病的频率却依旧没有减少。
    苏璇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医生。未经灿灿同意，她仍然不敢自作主张。
    住了五天医院，杨奶奶的病情被控制住了。医生催着让杨奶奶出院，灿灿就答应了。
    回家的路上，她跟苏璇说：“现在这时候，不相信你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苏璇知道她这是答应了，有些感动，有些紧张。她一回家就把方子写好，去药房抓了药。
    在吃汤药的同时，苏璇每天还会加两次针刺，主要在心经、心包经上取穴。杨奶奶白天倒也配合。
    大约三天，杨奶奶晚上就再也没有闹过，镇定的药物减半。
    灿灿亦喜亦忧，喜的是奶奶终于好转了，忧的是苏璇明天的飞机，就要回江州了。
    苏璇也十分苦恼，最终把目光落在许静峰身上，“爸，听说你以前也是学中医的。”
    中医是许静峰的禁忌，苏璇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那您应该会施针吧，就是胳膊上的几个穴位，不难的。”
    许静峰忙摆手，“我早忘了，别指望我。”
    苏璇：“杨奶奶的病已经好转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停。”
    许静峰瞪大眼睛，“有效？”
    苏璇点头，“是啊，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时候断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许静峰还真去杨奶奶家看了看杨奶奶的情况，杨奶奶已经可以下床了，见了许静峰也能想的起来。
    许静峰拍着苏璇的肩膀，“可以呀你！这三年没白学。”他很清楚，苏璇这水平，可不是上个大专就能达到的。
    他当即掏出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对苏璇道：“你带杨奶奶去回春堂，我一个老朋友在那儿坐诊，把你的方子和选穴都告诉他，以后让他给杨奶奶施针。”
    回春堂？
    苏璇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家诊所，去了才发现，回春堂开得一点儿都不像个诊所。
    古色古香的建筑，远远看去还以为文物保护单位。
    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门口等候，带苏璇和杨奶奶进了堂屋。“二位稍等，老师还有一个病人。”
    杨奶奶看看堂屋墙上挂着的“妙手回春”四个字，又看看十二扇的屏风，咂咂嘴，“跟拍电视剧似的，这环境也太好了吧。在这儿看病至少也要百八十吧。”
    年轻人给两人倒茶，听杨奶奶这么说，笑了起来。
    苏璇也琢磨，把医馆的环境弄成这样，怎么看怎么像故弄玄虚，专门面向那些有钱人的。
    当病人从里间出来时，证实了苏璇的想法。
    病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把一身纪梵希穿出了地摊货的感觉，旁边跟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
    二人趾高气昂，好像没看见苏璇和杨奶奶一样，径自走了。
    苏璇：“……”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过了两三分钟，年轻人才请苏璇和杨奶奶进去。
    里间三面墙上全是书，窗前摆着张桌子，一个瘦老头坐在桌前。“你是小许的女儿？”
    苏璇点头，微笑，“王爷爷好。”
    “不对，你是他第二个妻子带来的姑娘吧。”老头扫了眼苏璇，“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着急上火，听说你是学医的，怎么也不知道买个三黄片吃？”
    苏璇：“……”她从江州回来就开始上火，脸上长痘，舌头起泡，买了三黄片还没顾得上吃。凭望诊看出她的症状不算稀奇，苏璇并没有因此就对王老头的医术深信不疑。
    她笑了笑，“已经买了，这就回去吃。”扶杨奶奶坐下，“这是我家的老邻居，您帮忙看看。”
    王老头抓过杨奶奶的手，在她脉搏上按了十几秒就松开，又换了另一只手，脸上逐渐露出惊异之色，他看向苏璇，“你是哪天开始给她用针的？”
    苏璇：“三天前。”
    王老头像是不敢置信，“快，快说你选了哪几个穴位？”
    苏璇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选错穴位了，忙报了自己选的几个穴位。
    王老头沉默片刻，问出一句，“你在江州中医院针推科实习？”
    苏璇一头雾水，点头。
    王老头又问：“听小许说你还开了汤药？”
    苏璇点头，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给杨奶奶开的药方，递给王老头。
    王老头飞快看完，若有所思，“赵尚文的徒弟，怎么还有点苏进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