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会闹矛盾,会不想一起玩?”
小孩子抓住大人的袖子,慢吞吞的问:
“为什么呀,晴明?”
“人是很难理解他人的。”
彼时白衣乌帽的阴阳师曾这样对她说,对方的眼底同时透着温柔和讥俏,一半为光,一半成影。
珑花后来回想,发现晴明总是轻而易举的将黑暗从光明中拉扯出来,然后不遮不掩的丢到她面前来。
“就算语言相通也不代表能明白互相的想法,就算面对面坐着也不代表能沟通,总有面对面语言相通但仍无法理解相互的痛苦。”
“一面渴盼有人来理解自己,一面又固执的只能看到自己。”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人。”阴阳师微微笑着,眼底很淡漠。
“愚蠢矛盾,自私丑陋,就是人之常情。”
珑花长大以后回想,觉得那大概是因为晴明知道太多东西,也看到过太多东西,所以那些东西层层积聚在他眼睛里,如同压弯了苍穹的铅灰色云朵。
那时候他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就像极了现在的阿爹。
孩子仰着脸问,“晴明不喜欢人么?”
可是晴明却笑起来,眼睛再次弯成很好看的形状:“嘛,也没那么讨厌。”
他这么说的时候,守在戾桥下的鸟雀式神正在告诉他:源博雅大人来了。
博雅听了她的话,先是很不满的对晴明说:“喂晴明,不要教坏小孩子啊!”
然后这位地位尊贵的公卿坐下来笑着接受孩子递过来的糕点,“其实人与人之间意见相驳才是最正常的事啦,就像我和晴明,我就从来都不懂他在想什么。”
“老实说啊,晴明还经常叫我觉得火大。”
阴阳师的挚友哈哈笑着,却又无比认真的低头对孩子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重要的从来不是固执于一种观点,而是接纳对方。”
**
哗啦——!
前一刻还烈日当头,这会儿倾盆大雨磅礴而下,一点准备也没给,路上的人瞬间被从头到脚淋个通透,一个个躲进附近的草棚下拧着衣角气到骂娘。
街上瞬间空荡荡,行人都跑到廊下避雨,只有一个撑着伞的小姑娘还在路上走,雨水每沿着伞面淅淅沥沥地落,都仿佛有意识般绕过她的裙边。
居然还真的有人会带伞……
撑伞的小姑娘似乎有什么急事,走的飞快。草棚下的人们一个个都讪讪地朝她看了几眼,再满面愁容的望望天,也不晓得这雨何时才能停下来。
当中还有个穿着打扮都不大像中原人的,雪白兜帽下露出一双波斯猫般的异色瞳目,嘴角微微上翘,饶有兴致地对着那逐渐远去的花叶裙边看了许久。
这会儿雨大,风更大。
风吹得廊上茅草顶忽上忽下,仿佛随时可能乘风飞去。纷纷扬扬的雨水跟着风,廊里的人衣服湿了又湿。
可那风雨中姑娘的裙摆却始终干净轻盈。
风啸雨疾,冯虚踏水不沾衣。
中原人果真是藏龙卧虎。
……
不远处一个小丐帮也匆匆忙撑起伞。
小丐帮衣服穿的乱七八糟,手里这把伞却秀气好看,伞面上还绣着一枝小小的花,“啧,娘们唧唧的。”
司空仲平就这么撑着这把和他十分不搭的伞,对着伞外倾盆大雨发了一会儿呆。
“……居然还真的下雨了啊。”
冷不防就迎面一道黑影袭过来,司空仲平刚想展开怀抱,脸上就蓦地一疼。
同时意识到这不是他家阿宝大爷,是那位真·祖宗来了。
这位祖宗气势汹汹,自带一股阴狠蛮横之气。狠命的扑闪着羽翼,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这位祖宗似乎很讨厌雨天啊,司空仲平偷偷瘪嘴,老老实实把伞斜到乌鸦那边,揉了揉被翅膀搧痛的脸。
唉嘿,果然肿了。
不敢言不敢言。
那乌鸦非常冷淡非常冷淡的瞟他一眼,然后屈尊降贵的移到他的头顶,跺了跺爪。
头发更乱了,脑壳还疼。
还是不敢言。
司空仲平只能在心里默默质疑:小花妹妹脾气那么好心肠那么软一个小姑娘,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养这样一只凶悍的乌鸦啊?
又等了一会儿,密集的雨幕中才终于晃出一个撑着伞的小姑娘。
衣服干干净净,眉眼轻柔灵俏。
对着他笑:
“谢谢司空哥哥帮我找到他们。”
“小意思,我大丐帮的情报网可是遍布天下,”司空仲平竖起大拇指,笑得龇出牙:“小花妹妹,你对朋友真不错,够义气!”
小姑娘笑得很甜,然后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因为朋友。”
小姑娘说:“我就是想证明一些事情。”
“证明什么?”
“证明这件事本该如此。”
司空仲平抱着手臂想了会儿,头上的乌鸦这会儿不耐烦的鸣叫一身,飞向了女孩抬起的手臂。
“可如果不是呢?”
“小花妹妹听了可不要不高兴,”小丐帮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我也听说过不少,那裴家小哥的确是个挺了不起的大夫,医术好,心肠也好。可有时候太善良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我倒是觉得那些被抢了生意的大夫没错什么。”
“做错了自然会被惩罚,”小姑娘点点头,眉眼柔软:“但做了好事也应该被夸赞。”
“我觉得裴家小哥不会在意这个。”
“不是为了他。”小姑娘再次摇摇头,她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似乎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格外招人喜欢。
“不是为了在不在意,而是为了应不应该。”
“为了应不应该?”
“人总是很难理解彼此,但是赞美和批评都是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上的。”
珑花对他说:
“我相信这个。”
她信这个。
直到如今依然对此深信不疑:做坏事受到惩罚、做好事受到赞美、善良的人会被喜欢,她能让所有人开心、给大家带来好运。
司空仲平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如果不是的话,”
珑花继续说,这时候开始有星点的雨丝落到她脸上头发上,她没有伸手抹,一点也不在意。
“那么我便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会看到裴大夫遵着他的誓言活人不医,看到他被众人指责,看到他四处寻访编写医书……然后或许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们都看不到的那一天,渐渐开始有人对着他的医书感叹他,大家都开始同情他可怜他……”
然后她垂眸想了想,又重新软和的笑开。
女孩的笑容温软,透过薄薄的雨幕,更像是突破密集乌云的一抹最清澈的阳。
“不过,我相信不会。”
司空仲平于是明白。
原来不是因为天真。
而是因为明明已经清楚真相,却依然愿意对此抱有期待和信任。
因为想相信而去相信,因为想去做而去做。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姑娘,不仅有神奇的武功,还有某种神奇的坚持。
*
雨下了一天一夜,屋子里的灯整夜未熄。
须发皆白的老者摇摇头,低低叹息着走开。
后一天早上,雨终于停了。裴元所在的小铺子却被一群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少年医者掀开木帘子走出来的时候,表情罕见的有些怔愣。
因为那一个个站在门外的,竟全是当初他医过的那些人。
见他出来了,不知何时等待在那的人群便一拥而上。
“裴大夫……”
或关切,或感激,或愧歉。
一个个自发的诉说着。
裴元发怔的听着,看着。
莫约这会儿思维有些空荡,他怔怔的看着这些人的面容,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已经不会再医人了,那么这些人来做什么呢?
这些人……
他记得街坊那位赵大伯当初是做活时伤了腿,舍不得看病,天气热伤口很快就烂了,后来被免了医费却硬是塞来几担自家种的谷米。
他记得东门的那位大爷是被小孙子连夜扶过来的,直到现在还每天差小孙子来帮他忙些琐事。
他记得周婶哭着抱着她高烧不醒的孩子连夜来找他,后来几天连夜给他赶出几件衣服。
他记得……
是了,他医过的那么多人,他都记得。
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能在平白接受了他人的好意恩赐后,当真不去思考如何回报。
也没有人当真孤绝傲岸到真的不在乎别人的误解。做善事并不为了回报,但是人在心底总是希望能被他人理解。
人不能什么都得到。
人也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裴元认为自己一身医术,若不拿来救人,跟见死不救并无区别。这便是这孩子的心结所在。
他竟因此觉得亏欠,亏欠天下人。
“裴大夫,您是个好大夫。”
这些话不能出自孙思邈之口,解铃还须系铃人。
“咱们懂,都懂。”
说话的大爷老泪纵痕,颤颤巍巍握住少年医者的手:“为了咱们,您受累了。”
孙思邈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裴元心志素来坚毅,外冷内热,医者仁心。他只难在如何过自己心中那一关。
倘若从人心中失去的,便只能从人心中补回来。
自古人心难测,欲成此事,必定是要从病者中挑选合适的人。仅在一日之内,能有如此对于人心的权衡把控之力……
老者若有所觉的抬起眼。
果然便看到那个说着什么都想要的小姑娘站在人群最外,瞧他望过来便恭顺施了一礼,然后仰起脸甜甜的笑了起来。
那眼神实在是亮,亮得逼人。
哪怕孙思邈活了那么些年,走过那么多的地方,见过那么些人,他仍能说这是一双平生罕见的眼睛。
假使一人仰望天空,那么她眼中会印下天空倒影,假使一人俯瞰山野,那么她眼中会浮现山野连绵。
但是这孩子没有仰望天空,也不俯瞰山野。她眼中却有群山巍峨,有江海湖泊,有众生百态,如此清晰而灵性。
假使心中有了,眼中就能长存。
后生可畏。
老人捋了捋胡子,再望望徒儿难得一见的神色,便也洒然乐呵的笑起来。
*
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裴元心中的大愿。
即便被所有人误解,他仍旧不改初心,他绝不可能迷茫。
不管有没有人理解他,他还是走原来的路。
但那样不够好。
他那时候的样子活像被全世界的妖魔鬼怪挤兑似的。看着就叫人心里难受。
但现在他却在微笑了。
多好。
少年面对这样多的盛情相待,似乎有些无措,清隽的脸上渡了一分绯色,眼中泛起温柔笑意。
恰如拨云见日,碎雪浮冰。
“决定了!”
人群之外跟着小姑娘一起围观的司空仲平突然笑嘻嘻的说。
“听说你们要去长安是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这般没头没脑没前因没后果的一句话,小姑娘一脸疑惑。
“之前我听说最近江湖上有个浩气盟,专门为了对抗恶人谷那些坏家伙,护的是天地浩然正气。”
小姑娘歪头想了下,然后弯起眼:“听起来不错。”
丐帮小子乐呵呵,“是吧,我原本也打算去那看看,不过突然改了主意。”
“为什么?”
“说不清,”司空仲平抓抓脑袋,笑得龇牙咧嘴,“就是突然觉得江湖那么大,我似乎还没好好看过。”
“究竟什么是江湖,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对错,我打算自己去看看,不过一个人走太无聊,刚好跟你们搭伙也能有个伴儿。”
“好呀。”
珑花眉眼弯弯。
“正好大王说它挺喜欢你。”
丐帮小哥瞬间崩了脸。
……
“师父收到邀请,决定去万花谷,东方谷主邀请了众多医者,届时便可一同编写经书。”
少年医者同小姑娘告别。
珑花想了一会儿,侧头对乌鸦低语几句,随即眉开眼笑:
“谢谢大王!”
她对裴元说:“让大王送送你们吧。”
乌鸦立在她肩膀上高傲的叫了几声。
“大王很厉害的,我都打不过它。”
乌鸦猛地扬起鸟头,趾高气昂一声长鸣。
“呀——!”
很孤傲,很跋扈。
英姿飒爽一只鸟。
小姑娘于是又弯起眼,“这样就没问题了,等到了地方,你还能让大王给我报个平安。”
裴元望着这一人一鸟,亦轻轻勾起唇角。
“多谢。”
他凝眸思忖片刻,又缓声道:“设若谷中一切皆定,在下便邀姑娘前去做客。”
“去万花谷做客?那太好了!”
小姑娘一脸灿烂。
后来的后来,深居万花谷的药王首徒已是一袭玄衣墨色,眉目清华,风姿无双。念起往昔,青年医者亦曾对好友感慨笑谈。
世间云诡波谲不休,幸有故人未变。
*
那个背着药箱的少年医者誓愿救治天下人,研习医道传承不息,所以他立誓活人不医,跟随师父去了万花。
孙爷爷走时对她说,世上永远有两条路。
一条在脚下,一条在心中。
心中那条路若是明晰坚定,那么脚下之路无论如何艰难险阻,都一定能走到。
笔尖蘸饱了墨,珑花慢慢的想。
每个人心中都应当有路。
若有一日她能环护起许多人心中的道路。那么她大概就成为了三公口中那个贤明的君王。
脚下之路,若能让行走在路上的人免于饥渴、累了能得以休息,把这些周围事物保护在一起的才叫道路。
心中之路,务必光亮前行,才不至于迷惘。
会有点灯的人,会有铺路的人,会有陪同的人。
路并不是一个人走的。
一个人走路太孤单了,她喜欢有人陪伴。
幸运的是她这一路上,总是不断有人陪伴的。
这个世界的确不够好,它经常冷漠薄情,让人孤独无助,但珑花还是喜欢它。
理由有很多。
一开始的时候,是寒冷时把她抱进怀里的阿娘,是三才端给她的加了糖的姜汤,是清晨大金哥哥给她梳的小辫子,是四宝送给她珍藏的小泥人。
后来,是阿爹牵着她的手,是师姐轻声在耳边安慰,是王大娘热气腾腾的包子,是烟哥哥时不时送来的新裙子。
还有山林中的细语,给她送来种子的鸟儿。
是这些组成她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她远离阴霾,是这些温暖使她成为称得上善良的人。
*
树影斑驳,然后似乎是从斑驳的树影中,传出了几道人声。
“老大,刚刚小姐是不是往这里看了几眼?”
“……”
“老大呀,你说小姐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闭嘴,好好盯梢。”
“不应该啊,小姐今年才多大岁数,咱们哥几个可是谷主从雪魔卫里特意千挑万选出来的,没道理这么快就被发现啊。”
“……”
“唉老大,小姐放那的绿豆糕能吃么?好像就是给咱们的,冰的,再不吃就化了。”
“……”
“老大你不说话我就去拿了啊。”
“……”
“老大要不要也来一个?真——哎呦哎呦!”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唉唉唉老大有话好好说,你、你有本事打人你有本事别抢啊!”
……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个很幸运的人。
珑花望着窗外,树下摞着几个干净的空盘。
她便开心的弯起眼睛。
如果说如何去对待别人,时常取决于曾经被别人怎样对待过。
那么过去,现在,这一路走来。无论何时都会有人在细心温柔的保护她,牵挂她,陪她长大,等她回家。
珑花收起纸笔,高高兴兴背起行囊。
她头上还顶着朋友送的荷叶。包里还装着朋友送的药囊。
“师姐师姐,起来啦,我们要走啦。”
小姑娘把瘫床很久的师姐从床上拖下来,给她用冰水抹了抹脸。
丁丁盯着地图一脸悲壮:“长安好远……”
然后就一脸悔恨的被小师妹拖上了路。
“好热哇,呜……”
小姑娘拍了拍头顶的荷叶,精神很足。
她突然指指地,地面被晒得干裂,很难想象昨天还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
这种天气一旦放晴,太阳瞬间就能抹掉雨水留下的所有痕迹。
“师姐你看,雨水如果落到地上,那么很快就会干掉。”
“……师妹啊,这家伙怎么在这?”丁丁面无表情的指着边上一脸笑嘻嘻的司空仲平。
她完全记不清热的头昏脑胀时小师妹跟她报备过的话。
“水只有融入江河才不会枯竭。”
小姑娘自己补充说明:
“人的话,大家一起才最快乐。”
“小花妹妹说的没错,”丐帮小子一脸嬉皮赖脸:“你快乐我快乐,大家都快乐!”
丁丁早被热到没脾气,仍然使劲保留自己最后的倔犟,坚定拒绝小师妹递过来的荷叶:“不,我不快乐。”
然后丁丁就开始精神满满的和司空仲平斗起嘴来。
珑花在旁边准备好递水润喉的工作。
——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想要建立一个好的国家。
那么怎样的国家才能称得上是好的国家呢?
幸福快乐都是太过笼统的东西,不过有一点比较确信:她的国家里一定不要有像裴元这样的人。
假使把许多人的幸福建立在一个人的痛苦之上,听起来实在太过可悲。
那个心甘情愿用伤痛换来大家幸福的人很伟大是没错,但也相当可怜。
会产生这种类似怜悯的情感同样是不可控的,哪怕知道同情似乎是在侮辱对方,但还是忍不住觉得他很可怜。
如果不想死后被别人用同情怜悯的语气提起来,那就接受赞美。付出和得到,总会用某种方式持平。
做了好事就该赞美。
做了坏事就该批评。
但无论是批评和赞美,都是建立于一定程度的理解上的。
赞美我,批评我,理解我。
无论强者弱者,都渴望被理解。
人,本就是诞生在群落中的。
阿娘说,人和人之所以喜欢在一起,是因为在一起会欢喜会快乐,会爱着人和被人爱着,幸福快乐是一种大家的东西。
大家的意思就是有你,有我,我们一起。
有了人以后,首先诞生出家园。
然后家园汇聚成村庄,村庄汇聚成城镇,城镇凝结为国家,国与国维系着世界。
细小的浪花汇聚成汪洋。
冥冥中这样的联系会把一切都牵连在一起。
才得以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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