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迈入乾安殿, 快步走到新帝的龙床边上,两侧的宫人赶紧给他拉开床帐。
只见那明黄色织金锦被之中躺着那人,面色惨白, 鼻下和唇角还残留着一些被人清理过的血迹。
宇文澈看着那早已没有生气的元庆年, 伸出手, 掰开的他的下颚看了看那些牙齿上的黑血早已干渴。
这时, 宇文海脚步走了进来, 一把跪在宇文澈面前。
殿里的宫人, 见此情景,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将整个乾安殿留给了两人。
“圣上如何驾崩的?”宇文澈见他如此便问道。
宇文海答道:“圣上在就寝之前都是好的, 还在皇后娘娘那里散了步。一切都没有异样。可到了半夜先是有宫人听到了声响,便进殿看看, 结果却见圣上已七窍出血。”
“可有旁人看见?”宇文澈听罢又问。
宇文海答道:“此事已有宫人证实。”
宇文澈没有再问, 他又在屋内四处走了走, 到处看了看。
却见那宇文海并未从地上起来,而是接着说:“阿兄,这天下已顶,元帝已崩。正是好时机,不如效仿那高盛之子,我宇文家自立为帝。”
“你想当皇帝?”宇文澈不紧不慢的一边看着窗台,一边问着。
宇文海听罢, 吓得不行, 赶紧说:“臣弟不敢有如此妄想, 臣弟只觉这天下,元家宗亲也没一个有出息的,不如阿兄称帝。
反正如今怕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宇文澈对这个阿弟并不亲近,甚至也不是多了解,只是如今他这一跪,倒是将长安许多人的心思摆在了台面之上。
他没有说话,越过跪在地上的宇文海,向着殿外走去。
并对着立于门外的宇文鸿道:“封锁消息。宫中知情者斩。”
宇文鸿答道:“诺。”便转身离去。
宇文澈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过也无人知晓,他只是举头看了看明月,向着后宫走去。
元庆年之皇后,为柔然阿那什可汗之女,公主郁久闾氏,年仅不过十六岁,而元庆年已愈四十。
他原有一妇,哪知秉性及其刚烈,在听闻柔然欲和亲之后,便直接绞了头发,当了比丘。
此举倒是让元庆年对其刮目相看,致使念念不忘。
郁久闾氏出生柔然皇族,又有草原女郎心性,听闻了元庆年对其原配念念不忘,对自己虚与委蛇。
于是她一气之下更是将这禁宫秘闻,传的天下皆知。
曾经柔然出兵,助长安拿下邺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有人提出柔然对我北朝如此有义,而我朝圣上却对柔然公主无情。
一时间,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元庆年的原配。
那原配乃是曾经的北朝豪门之女,更是一身骄傲,如今被千夫所指,忍不住当朝换了一身素衣闹到了朝堂之上。
对着金銮殿上的元庆年,和一干朝臣,说道:“愿皇上活千万岁,天下得以平安。”
说罢最后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人,有看了一眼朝臣,便一头撞在了大殿的九龙柱上。
瞬间暴毙而亡,血流成河,时年仅三十余岁。
这事本以为就到此结束,却哪知如今有身孕的皇后殿下,在皇后寝宫瑶华殿待产之时,突然听见百狗吠天,又见一华服妇人,更有宫人说那妇人正是昔日的皇后娘娘。
这是把这位幼年的皇后吓得不轻,整个怀胎时月都郁郁寡欢。
元庆年知此事之后,不知出于如何的心理,倒是每日都去瑶华店看看这位皇后。
也算是赢得了帝后鹣鲽情深的美名。
然而元庆年如今驾崩之前,最后到过的地方也是这瑶华殿,却是难以让人不生出些许怀疑。
说起来,宇文澈本属于外臣,去这皇后寝宫颇违礼制,但如今又有谁人敢拦,谁人敢说些什么。
哪知宇文澈刚走入瑶华殿中,就见那柔然公主正盛装坐于此,见他进来了,便说道:“本宫知道宇文大人定会来此,本宫也并无隐瞒之意,那毒就是本宫而下。”
宇文澈为等她赐坐,自己便坐了下来,问道:“敢问娘娘为何如此?”
“大概是为了撕下他那虚伪的表象吧。不过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可本宫此举不也是帮了大人一把?。”皇后道。
宇文澈听她如此说道,便问:“此话何意?”
“如今天下已定,元家再无价值,宇文大人难道未有想法,恐怕这万里江山,没有一位能比大人离的更近。这元庆年又崩了,不是正好的时机?”那皇后大道。
宇文澈倒是,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如此年轻的皇后娘娘,竟能如此体恤在下,那么请问,此毒从何而来?皇后自莫南来,可此毒却来自滇黔。”
那皇后听罢虽说有脸上有些变色,但也只是答道:“本宫贵为皇后自然有本宫的门路。”
宇文澈见她不愿说实话,也不强求,起身向着她行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宇文澈正要出宫,就见宇文鸿,宇文海两兄弟,带着禁军和羽林卫,正立于宫门旁。
两兄弟见他前来,便齐齐跪下,道:“请阿兄成全天下百姓之祈愿。”
宇文澈看了他们一眼,道:“去接太子元凊登机。”
“请阿兄三思!”两兄弟跪地不起,三呼此话。
宇文澈对着两人顿了一下,便径直上了马车。马车哒哒哒向着州府而去,再未回头。
宇文澈的马车刚到州府前,就见那美人站在朱门前,扶柳纤腰,还未显出孕像。
初秋的晚风轻送,吹拂着她的的鬓发,也吹动着她手里执的那盏纱灯。
灯火摇曳,忽明忽暗,照的那女郎竟有些肖似那月下姮娥。
他自车中下来,顺手脱下披风搭在她身上,接过她手中的灯,扶着她向府里走去,一边问道:“怎么出来了,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胡闹。”
元曦笑答:“本是出来恭迎圣上归家的。”
“阿朝知道了宫里的事?”宇文澈听她那般,便问道。
“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今长安宫里能出的事,不外乎就那些吧,能惊动阿澈和禁军的,怕是更少了。”元曦答
随即她又问:“阿澈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宇文澈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那阿朝想要当皇后吗?”
元曦听罢说:“阿澈,昔日我从洛阳宫城御花园中金池出宫,就再也没想踏回那双阙半步。”
“阿朝都不愿,那我还干嘛要去坐那个位置。”宇文澈说。
元曦听到,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自然是后宫佳丽三千人。”
宇文澈听罢也笑了,拦着她的腰说:“可在下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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