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赋》80.叛变

    帝崩之消息三日之后,由长安传至天下, 同时太子元凊继承帝位, 更为元年,但不再立年号。
    那日刘景带十三州归附南朝之时, 南朝萧帝据说整夜没有睡好觉, 毕竟中原一直是南朝挥之不去的家国情结。
    此后萧帝大喜, 更觉得景则塞北可清;机会难得,岂宜胶柱!,当即下旨封刘景为大将军。并加河南王。
    之后刘景为巩固自己在南朝的势力, 请求萧帝做媒,求取于王、谢名门之女。可萧帝却嫌弃刘景门第不行,草莽出身,因高盛的缘故, 才做了一方门阀。便当即拒绝。
    可这事却彻底激怒了刘景,经过数月准备, 直接起兵,占领了三吴地区,后一路至达了南朝都成建康。
    这南朝门阀诸王之势力, 比之北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此等混乱的情况下, 南朝诸王不但不攻打建康,反而开始自相残杀。
    刘景占领建康之后, 对于萧帝心中不平, 恨其对自己所提要求都不予满足, 遂断绝其供应,几日之后萧帝被活活饿死于台城。
    同时立傀儡太子萧安继位。
    就在南朝一片混乱之时,长安亦是因为元庆年之死,朝中局势变得风云莫测。
    元曦这边倒没有收到任何影响,毕竟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大多时候,她都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之中。
    今日倒是遇上了宇文澈难得忙里偷闲的时日,元曦一阵撒娇,让宇文澈直接心软了,答应带她去城郊的未央湖玩玩。
    话说这湖本是旧日汉都未央宫中之金池,可惜几番更迭,汉时未央宫早已化为了灰烬,徒留下这湖,还安然的静躺在今日长安北郊。
    一大清早元曦便已收拾妥当,一番催促之下,两人很早就出了门,除了一赶车的马夫,也未带什么随从。
    在元曦看来,这随从一多,必定几番惊动,哪里还能玩的尽兴。
    不若就两人游湖来的愉悦。这宇文澈也是由着她去,想来自己也能顾她周全。
    元曦自打有了身子以来,就再没有出过门,一是害喜的厉害,二来这又是一个新帝登机,一时半会把阿澈也是忙的够呛。
    她这一出来,自是见什么都觉得好看,虽已是秋日,但一片金黄,又是另一番景致。
    两人游了湖,又四处散了步,不知不觉已到日落西沉时分,两人便决定慢慢往回走,顺带就在城中餐馆用晚膳。
    却哪知就在马车即将要到达长安城之时,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羽箭,直接贯穿了车夫的脖子,甚至连一丝血都还未流出,就已当场毙命。
    宇文澈当即踹门而出,就见车外已站满了禁军。
    而为首的竟是元氏宗亲的尚书大人,元列。
    那元列见宇文澈下了车,便摸出一卷圣旨,朗声道:“罪臣宇文澈,肆功而骄,大逆不道,更有谋反之意,现我等奉旨捉拿宇文澈和长公主,还不速速就擒。”
    宇文澈见状道也不见慌乱,依旧面无表情,后说了一声:“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那元列听他如此冥顽不灵,再加上内心实际对此人也有些莫名的恐惧,便不再多说,直接下令抓人。
    然而这些人,哪里知道这宇文澈本就是会功夫的,并且还功夫奇高,一群人涌上去,竟然连其衣角都没有摸到。
    再说马车之中,元曦早已听见了那来人所说。皇帝下令,又带着禁军。想来怕是那宇文海也叛变了。
    一干元氏宗亲,最终终于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完全不顾同宗之宜,更何况若不是有阿澈,长安如何能走到今日。
    不过都是些妄图想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辈罢了。
    她轻掀起撤帘,见阿澈正同那群禁军打斗,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阿澈用武,只见他同过去一般,银丝飞舞,游刃有余,用不到多时,那禁军就已倒下了大半。
    她顿时放下了心,这禁军想来还不是阿澈的对手。
    哪知就在这时,马车竟开始快速奔走,她赶紧抓住车壁的一根木橼才稳住了身子。
    仓惶之下,她一把推开了车窗,见马车正快速驶离,她赶紧向着窗外大呼:“阿澈。”
    宇文澈早已注意到这边,但却被一干禁军牢牢困住,他见如此,也再不手下留情,银丝一飞,只见肢体横飞,血溅三尺。
    倒把那些禁军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见过如此邪门的功夫。
    元曦在车中,看不见赶车之人到底是谁,但也能想到并非善类,亦不知要把自己弄去何方。
    她看着身后紧追过来的阿澈,心下一横,将身子钻出了窗外。好在她本身个头娇小,马车又宽大。虽说身怀六甲,也能勉强钻的出去。
    她看着那飞驰的景致,闭上双眼,双手护住肚子,要紧牙关,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直接跃了出去。
    就在她豁出去,以性命相搏之时,正如她期望的一般,直接落入了那人怀中。
    心里那块大石也落了地,她睁开眼睛,见抱着他那人,此时已满身鲜血,却浑然不觉。只是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半天没回过神。
    元曦咧嘴对他笑了笑,只听他吐出胡闹两字,就像曾经在邺城大营一般。
    她转过身去,看着那奔走的马车,突然就在这时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倒下一人,滚落地面,只见那人胸口之上,还插着一把长剑。
    这时,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便见宇文鸿和陆沛带着城外大军已赶到。
    陆沛下了马,从那人身上拔出那把长剑,又就着那人衣服擦了擦,反手收入了刀鞘之中。
    宇文鸿走到宇文澈身边,行了一礼,道:“阿弟来迟,请阿兄责罚。”
    宇文澈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在这时,元曦突然觉肚中腹痛难忍。
    忍不住叫了起来,宇文澈好像也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意,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瞬间疯了一般抱着元曦就冲向了那辆马车,一脚踢开地上那人,把元曦放进车里。
    陆沛见此,立刻也上了车,宇文澈想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跟着元曦入了内。
    还未坐稳,马车就飞速的向着州府赶去。
    元曦此时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觉得阵痛难忍,腿间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她根本不敢想。
    只能紧紧的握住阿澈的手,咬着自己的唇,须臾之间,只见阿澈将另一只手臂也递给了她。
    她此时已什么也想不了了,张口就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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