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无限月读》第2章 今年的东京…有点热啊…

    穷，很穷。
    如果不是公费留学，这身体就连机票都买不起。
    而大叔，也只是个普通的体育老师，他已经为这身体付出了太多，现在，他终于能放下心了。
    学费和其他费用都有学校报销，但生活费，就得自己去赚了。
    半工半读，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住处的话，是到学校的学生家里去住，相应的费用也由学校负担，为了让交换生体验生活。
    总体来说，条件还不错。
    大叔身上的行李也是我的，可以说，把所有我的东西，我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带了过来。
    可以想象，大叔这些年的压力也很大，现在，他算是甩脱了一个大包袱。
    虽然这么说很让人难受。
    但我心里一清二楚，而大叔，也是如此吧。
    他只是一个父辈的好朋友，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了。
    但心里的这种难受，突如其来。
    天地之大，没有容身之处的感觉，让我心脏抽搐。
    我还是笑着。
    大叔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咬牙。
    “若梦，这里待不下去了不要忍着，回来，叔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他脸色变换，脸上是自嘲的笑容。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
    不管他是在客气，还是真情实意。
    我都决定，再不回去那里。
    “放心吧，大叔，我一定会在这里好好活下去的，谢谢。”
    大叔张了张嘴，勉强地笑笑。
    沉默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透了的话，每个人都难堪，不说透的话，又带着满满的虚伪。看透的话，使人感到世态炎凉，看不透的话，又让人悲哀，使人绝望。
    前身，也一定不想再赖在大叔家里，让那份感情，变质。
    所以才放弃一切，去未知的，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哪怕死去，也不愿那曾经存在的真挚感情，变成自己厌恶的东西。
    自欺欺人也好，顺应如今社会的悲哀也罢。
    他一定，心里，有着一点希望。
    尽力地维护这份感情。
    虽然如此，我还是难受。
    若是找不到一份纯粹的不受任何干扰的为之付出一切的感情。
    这世界，这人，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妥协于虚伪，妥协于潮流，妥协于无奈的人，永远找不到的感情。
    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感情。
    我想要找到它。
    哪怕穷极一生，哪怕孤独终老。
    原来的世界，我就已经决定，哪怕终身不娶，家族绝后，也不将就，不妥协。
    如今，更是坚定了我的信念。
    穿越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淡淡地笑笑，若无其事地和大叔聊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我什么都不懂。仍是一副感激的样子。
    大叔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感觉到了我做出的选择，他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可是，我知道。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一路上，我见识着异国的风光，一边打探着这世界的消息。
    如果我上了这‘若梦’的身，那么真正的‘若梦’呢？是否也到了我的身体？
    这世界不是我之前的世界。
    虽然一切历史都相同，但我用大叔的手机上网查询了一些东西，自己的身份证号，父母的，甚至给自己的手机，父母的手机打了电话。
    是空号。
    这是个普通的世界，没有异能，没有魔法，没有机甲，没有外星人。
    也许我不知道，但目前为止，这世界很和平。
    穿越的原因也不知道。
    我没有遇到‘想知道生命的意义…想真正的活着吗？’的邀请，没有触电，没有被雷劈，没有出车祸，没有蒙尘的异宝，没有骂神仙。
    各种各样的穿越原因被我想了个遍，我仍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就算不知道，难道日子就不过了？
    我出奇的冷静，甚至雀跃。
    我也不想回家，起码没有吊炸天之前，我不想回家。
    我也没有羁绊，没有朋友，没有恋人。
    甚至，一个早就压抑在心底的想法，油然而生。
    挣大钱，还父母养育之恩，然后，谁也不欠谁，自己可以自由了。
    然后，一生追求属于自己的，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羁绊。
    极乐啊！
    就算这世界没有未知的力量，没有我再穿越回去的方法，也无所谓。
    ‘若梦’应该到了我的身上，我所厌恶的，恰恰是他缺少的，他会开心的吧。
    就算他也许没到了我身上。
    我原来的身体死去了。
    也无所谓。
    父母痛苦也只是一瞬间，不用体会我活着却不去结婚，让家族绝后的痛苦了。
    虽然，我不孝。
    但，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此，也好。
    坐车走了一天。火车，地铁，公交车，巴士等，都前前后后地坐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我和大叔在一家温泉旅馆停顿下来，进行休整。
    明天，就能到达空美町了。
    日本的交通很发达，也和其领土面积狭小有关系。
    大部分地区都可以很快到达。
    而温泉，也算是一种特色吧，经常在影视作品中出现，是很出名的东西。
    一整天的路程，再加上大量的行李，身体素质已经相当好的我，也是很累了。
    吃过了日本特色的料理，我和大叔泡了温泉，我进了男浴，而大叔进了混浴。
    混浴，就是男女都能进的温泉。
    我是没心情干什么，而且，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大堆事情。
    但大叔反而精神奕奕，本来一脸虚脱的他，在到了旅馆之后仿佛原地复活一样，放下行李吃了饭之后，就一脸亢奋地要去温泉。
    在温泉门前，他还说了一句日语，显得高深莫测。
    “今年的东京，有点热啊…”
    我目瞪口呆。
    可能他也觉得这句话实在太羞耻，他喘着粗气，看都不看我，直接进了混浴。
    我叹了口气，进了男浴。
    我真的很想告诉大叔一句。
    混浴里，一般是老头老太太，或者带着小孩子的大人才会进去。
    大叔，你想太多了。
    然而，现实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
    在我泡完温泉回去房间，开始翻动行李找其他前身的线索的时候，大叔回来了。
    满面红光，怀里还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妹子。
    浪荡无疑。
    “若梦，外面挺漂亮的，你不出去逛逛吗？早点熟悉一下这边的风俗不是很好吗？放心，这和学校不一样，没有门禁，迟两三个小时回来也是可以的哦。”
    大叔一脸为你好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怀里的妹子暧昧地笑着，我差点就信了。
    我叹了口气。红着脸出门了。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同时心中恶意的揣测，是不是本来请翻译的钱，就这么被他扣下来了？
    不过，也与我无关。
    甚至，我之后挣到钱，还会给大叔再邮回去，报答他养育之恩。
    也当是，替前身报答，顺便，当做我占据他身体的谢礼吧。
    身体蠢蠢欲动，青春期的身体火气就是大。
    我信奉的主义是，一旦碰了别人的身体，那么对方就是和我相伴一生的人。不接受背叛，不接受离开。
    并不是鄙夷小姐姐们的工作，只是，我贪求的更多。
    有人说这很老土，是洁癖，是直男癌。
    我的心不宽，是真的接受不了，随便别人怎么说吧。
    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行人来去匆匆，各种店面热闹非凡。
    我只是走着。
    然后，停在一块玻璃前。
    中性俊美的脸，匀称的身材，苍白的，绑成马尾垂到背心的发。
    前面的中分鬓角耷拉到下巴处，红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绚烂。
    这个世界唯一奇怪的，大概就是天然的异色头发与瞳孔了。
    搁在以前的世界，估计‘若梦’的生活可能会更悲催一些。
    怪物，异于常人，之类的。
    外表，也是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我想了很多，关于穿越，关于自己，关于过去，关于未来。
    我走过了很多地方，最终，绕了一个大的圆圈，然后，依旧走下去。
    有人说我天性薄凉。
    有人说我冷血无情。
    有人说，感情不是钱能买到的。
    有人说，这世界，就是这样。
    感情，又有谁欠谁？
    每个人得到一些的时候，就失去了一些。
    所谓的感情。
    只是双方之间付出的多与少。
    多的，高高在上。少的，卑躬屈膝。
    但用钱买不到吗？
    可以的。
    真正买不到的感情，不会让人生出想要偿还，或者可以偿还的错觉。
    那会填补心中的空洞，让你，和对方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可以分开的感情，都是伪物。
    就算死都不能分开的感情，才是真物。
    结论:我的一切都是伪物。
    也就没有去珍惜的意义。
    是别人看不透？还是不愿意看透？还是看透了不愿意去说出口？
    只是屈从于现实。
    让自己妥协。
    不断刷新着下限。
    这样就好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可以不去思考，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可以去忘记，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可以，放纵着本能醉生梦死。
    如果，这是活着。
    那么，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
    有人说，过刚易折。
    所以，所有人都变得圆滑。在不刺痛自己心的同时，他们，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不清楚，我之后也永远不会清楚吧。
    因为，我长了刺，刺透了心，也保护了自己。
    永远不去妥协，任由自己的心被扎的满是创口。
    不去让自己麻木，习惯。
    虽然痛，但我感觉，我还活着。
    时间也过了足够久了，我回到了旅馆。
    大叔怀里的小姐姐和我擦身而过，她满脸红晕，妖媚地对我笑笑。
    我红着脸点点头，然后，叹口气。
    沉迷于没有情的欲里。
    也许，真的很轻松吧。
    大叔满身大汗，叼着烟拿着洗漱用品，要再去温泉的样子。
    他看到了我，脸红了一下，然后，吹着小曲儿离开了。
    房间里虽有收拾过的痕迹，但依旧显得凌乱。
    我叹口气，继续翻找着东西，希望可以找到有关前身的线索。
    大多是书，衣服，日常用品。
    普普通通，一无所获。
    我虽然失望，但也不太在意。
    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过去，一点都不重要。
    ‘若梦’是‘若梦’，我是我。
    就算依旧使用这个名字，也无所谓了。
    我早早地铺开了被子，日本的榻榻米，其实也就是地铺。
    躺下之后，意外的挺舒服。
    本来还以为睡习惯床之后会有些失眠，但现在看来，可以睡个好觉。
    倒不是我已经累的不行想要睡觉，我只是想躺好之后找找自己的金手指。
    但凡穿越，基本上都会有特殊能力觉醒。
    如果没有的话，我只能在这世界普通的活下去，然后死亡。
    虽然我讨厌打打杀杀，但保护自己的力量，我极端的渴望。
    房间里的气味很重，闻着这样的气味，顺便想了想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我青春期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红着脸，开了窗户，然后找到大叔的烟，点上一根，我的思绪，沉入自己的身体。
    没有系统，没有老爷爷，没有器灵小妹妹，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直到大叔回到了房间，我依旧一无所获。
    着急也没用，我和大叔聊了一会儿，看他精神有点萎靡，就躺下睡觉了。
    听着大叔的鼾声，我慢慢入睡，穿越后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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