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尽头》第七章，千兵

    听到后方兽神的喊话，老人与叶言愣了一下。叶言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一旁的老人却暗自欣喜。他明白了兽神的意思，叶言往后有福了。
    老头其实从一开始就怀有私心，他之所以要先带叶言去熔岩底，就是为了请兽神出山平乱，如若兽神不许，他就抬出昊天剑宗。兽神与昊天剑宗的渊源他也是知晓的，他就是因为这点才直接带着叶言前往的。果然，苍天不负，兽神果然念了旧情。
    而叶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傻傻地跟在暗自欣喜的老头身后。熔岩底之上有很多溶洞，错综复杂，异常空旷。两人走了好一会儿，走到了一扇石门之前，石门极为普通，只是一个青石岩壁，石壁之上刻有大大的千兵二字，两个字苍劲有力，笔锋藏神。
    叶言忍不住用手触摸了一下这两个字，手指刚碰到，千兵二字开始闪出金色光芒。他被这金光闪得睁不开眼。老人这时拿出一个玉佩向石门丢去，玉佩直接飞入石门之中，被石门所吸收。千兵二字的金光开始往正面石门扩散。方才普通的青石板门，此刻变为了一面金光闪耀之门。
    老人伸出手轻轻一推，散着金光的石头应声而开。
    “还愣着干嘛啊？进去啊。”
    叶言傻傻地愣在门前，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切都觉得十分的梦幻。老人提醒他时，他才反应过来，向着里面慢身走去。
    进到里面后叶言，更是惊讶于里面的情景，虽说入口处只是一个简单的石门，但里面却是另有乾坤。顶上有一颗巨大的七彩琉璃珠，在顶上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将整个石室照耀得一片明亮。
    石室内是一条地河，河水并不深，只有一层浅浅的河水，河水在这底下透出蔚蓝的荧光，显出一种神秘。那河水之中就摆放着几千种不同的兵器。在光线的映衬下，都显出水面。
    “这里就是千兵阁，虽说是千兵，实则内藏万把仙兵。各品各阶都有，一切皆看一个字-缘。”
    老人指着河里林林总总的仙兵，为他讲解到。这些仙兵都是他作为北玄大陆的大地之灵所收集而来。
    仙器为修仙之人的武器，仙器可分杀伐仙兵，以杀招为主，以攻为主。还有洞藏仙兵，主防御，抵御术法之攻。还有一些特殊的仙兵，都是含有一些特殊的功能，
    仙器也有分炼化之兵和先天灵兵。顾名思义，炼化之兵为仙人采天地灵宝以仙法铸造，铸造完毕后再渡入灵力炼化。但炼化之兵需要磅礴的灵力驱动，这点就是最大的限制。相反，先天灵兵则不同，乃是天地打造之兵，生来就蕴含磅礴的灵力，但天地所造之物如无缘，则不可得。
    叶言倒没有想这么多，他直接趟下地河，河水才刚没过他的脚背。他仔细查看着每一把仙兵，但不知怎的这些仙兵之中，仙剑却是少得可怜。有的几把却一点也不称手。还有几把是先天灵兵，自己与之无缘，也不可选择。
    时间一点点流逝，叶言仍然没有找到一把称心如意的仙剑。寻得他眼睛都花了。
    “怎么？没有一把合适的吗？”
    老人在岸上看着苦苦寻找却没有收获的叶言，快要没了耐心。就像他喊去。
    叶言听到老人的呼喊，停止了寻找。抬头看向岸上的老人，向着他摇了摇头。
    老人看见叶言摇头，他低头开始思考一件事情，从他的表情上可以发现，他仿佛在因什么事情为难着。最后老人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咬了咬牙。
    “既然这里没有，我带你去下一处-仙剑窟，那里都是仙剑，定能选到一把。”
    叶言听到老人的话后瞬间有些不开心，原来自己刚才做的都是无用功。这里面还有剑窟的存在，但为什么老人不直接带去仙剑窟选剑？
    “有这样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在此选了半天。”
    他还是忍不住在抱怨了两句，而老人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不带你去，你等下就知晓了。”
    老人说得如此严重，叶言只有锁着眉头紧跟在其身后，向着那仙剑窟走去。剑窟之路也并不遥远，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剑窟入口，剑窟并不如千兵阁入口一样有石门，只是一个单纯的入口，空空如也。两人踏入剑窟，剑窟之中是一个庞大的深坑。大坑深不见底，黑蒙蒙一片。在深坑四周的绝壁之上，依稀可见密密麻麻地插着无数的剑。所有的剑都暗淡无光，看不出是仙剑的模样。
    叶言进入剑窟后就面色沉重，一言不发。他刚踏入就感受到了一股悲凉，这是一种剑悲，对于他们剑修来说，仙剑都是有感情的。当然剑也会有悲伤，失主之悲、换兵之悲、破损之悲，所有的悲凉都聚集在此处。
    “正如你所见，此处之仙剑皆是有怨气之仙剑，有主人陨落的，有主人将之遗弃的，有损坏的，当然也有留于世间至今无主，生出怨气的。与其说这是此处是剑窟，倒不如说是剑冢。之所以开始不带你来此处，因为你是一位剑修，此情此景定会使你道心受影响。”
    叶言终于明白这股悲痛是来自于哪儿，他站在深坑边上，细细体会着整个深坑的悲伤。往事一幕幕在心中浮现，他的内心受到触动，眼角开始泛起泪花。
    “你可要撑住啊，不要被这悲痛之力蒙蔽了心智。”
    老人的话继续在叶言身后响起，但此时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是继续感受着这万剑的悲痛。
    他此刻已经是泪如雨下，所有的委屈和悲哀都被无限放大，叶言直接坐在地上，目光变得一阵呆滞。老人在一旁大声的呐喊，却无动于衷。
    “哎，早就说不带他来此处。都怪我一时心软，现在他完全迷失了。”老人也顺势坐在地上，想要等着叶言苏醒过来。
    “嘻嘻嘻嘻”
    就在叶言完全陷入悲伤之中时，突然一阵嬉笑之声传来。他本处于在内心的一个黑暗空间中，蜷曲在一团，四周一片黑暗。那嬉笑声开始在整个黑暗的空间中响起。叶言从悲伤中惊醒，一个人在绝对的悲伤之中，任何一个幸福的声音都非常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喜从历来都是从悲中来。
    叶言开好奇地寻找那嬉笑之声的源头，一把青红仙剑此刻正竖在他的面前，正散发着一股纯正的灵力。那嬉笑声也正是从这把仙剑中发出，他好奇地战起身来，四周的黑暗开始逐渐退去，冰雪从地上蔓延而来，一瞬间他的四周变为了一个冰山山顶。
    漫天的雪花随风飞舞，叶言倒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仍旧执着的向着那把仙剑走去。他每踏出一步，脚下就结出冰块。步步生冰，其路严寒。
    “你为何而笑？别人哭，你独笑？”
    叶言走到仙剑跟前，他身后所走过之路，已经生出参天的冰刺。
    “无主无苦无盼，自然无悲，既然无悲，那不只剩笑了吗。”
    仙剑就如一个单纯的小孩，天真无邪地回答着叶言的提问。正如他所说，他无所牵挂，自然只剩欢笑。
    “你可跟我走？也许你也会变为与他们一样，但我敢保证，除非我陨落，不然断然不会让你再回此处。”
    叶言没有缘由的突然想带他离去，可能只是因为怜悯他，独一人存在于这无比的悲伤中，桀骜一身。
    “好，我答应你。”叶言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惊讶地正是仙剑的毫不犹豫。
    千年孤寂苦，百年孤寂也苦，但都非人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