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浮尘》五 婚后

    后来父亲还乘母亲和小秋都不在家的时候往家领过女人,被村人传得沸沸扬扬,而且还传到了小秋婆婆的耳朵里.
    小秋婆婆可也不是个善荏,直到现在还经常和大嫂隔着墙对骂,她知道了此事,自是不会放过打击小秋的机会.有一天六生的大姐,六兄妹中日子过得最好的那位,来娘家走亲戚看望老娘,出于礼仪,小秋自也是过来和这位大姐说说话拉拉家常,但婆婆却当着大姐的面问小秋:“听说你爹又找了,是真的么?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折腾个啥!”小秋只得尴尬地说:“没有呀,都是外人在瞎说.”而大姐就坐在跟前不言不语,听着小秋和老太太的对话,却不去阻拦老太太问这不该问的话.父亲的所作所为,已把小秋在婆家的颜面也丢尽了!本来小秋还有尽快和六生离婚的念头,可现在,还没等小秋提离婚的事,父母倒先闹起离婚来了!再加上威儿的面瘫,小秋只得把离婚的念头先强压下去.就在父母不和,让外人看尽笑话时,连贼也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在出事的那个秋夜里,小秋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和别人做攀援比赛.小秋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超过了所有人,于是就得意地又一奋力,爬上了那个柱子顶端,刚开始时那柱子的顶端是个两平方米左右的圆台,小秋得意扬扬地站在圆台上往下望,却发现这根柱子竟是高入云端,白云都在脚底下缭绕,小秋此时才感到害怕,于是就想蹲下身来,抱着柱子爬下去,但此时柱子却急速变细,原来两平方米大小的圆台现在却只能容得下两只脚,根本无法作蹲下身去抱柱子的动作.正在小秋着急时,这根变细了的高入云端的柱子竟还大幅度地左右摇摆起来,站不稳脚,小秋终于从摇摆的柱子顶端掉了下来!此时的小秋极端害怕,知道自己必定会被摔死,啊地大叫了一声,在极端恐惧中醒来,醒来的一刹那,身子还在床上剧烈地一弹。连威儿都惊醒了,叫道:“妈,你怎么啦?”小秋回说:“做了个恶梦.”
    第二天清晨,小秋和威儿还没有起床,就听得有人叫门,急起身去开门,一看,却是娘家叔父的大女儿喜儿着急地在那站着.喜儿见到小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姐,俺大娘俺大大爷被人打了!”听得小秋一惊,急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昨儿夜里有贼进院偷羊,父亲起来追贼时被贼打,连母亲也未能幸免,打得相当严重,都在家里躺着呢!小秋未能听完,就赶紧给威儿穿好衣服,锁上房门,骑上车载着威儿同喜儿去娘家了.
    到了娘家一进大门,就见院子里和屋子里都有好多人,有来看热闹的,有来探望小秋父母的,也有借看热闹探听事情原委的.母亲躺在堂屋的沙发上,头发上手上都是血;父亲坐在东屋卧室的床上,头上裤腿上也都是血.村医已对父母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和包扎,但身上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清理.
    母亲身边围了一群女人,父亲身边围了一群男人,母亲躺在那沉默无语,而父亲则在里面慷慨激昂地演讲似地讲说事情的经过:“我这一铁叉也受那家伙受的!是扎在了那家伙的左胸口,没入的足有三寸!不是他们来的人多,我非得放挺下他们一个不行!”又高声说小秋母亲太笨,没用!小秋听到此看了母亲一眼,母亲则切齿地低声对小秋道:“这个没良心的!为了帮他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他还说这样的话!”
    其实父亲伤的也不轻,有天村医来给他换药,小秋看到他右边的小腿都被贼人打得露出了骨头,足足缝了十五针!头上也逢了几针,小秋只看得心里打寒颤,但父亲是个爱逞英雄的人,是不会说服软服输的话的.
    听了父亲的讲述,又询问了母亲,小秋才完全了解了昨夜里发生的事:
    那天夜里,小秋父亲被院子里的羊群的跑动声和闷叫声给惊醒了,因为怕偷,小秋父亲养的羊每到夜晚是散放在院子里的,这样不便于贼牵了就走。“有贼!”父亲对母亲低喊了这一声后就迅速起床,顺手抄起门后的那根出粪用的三股铁叉,拉开屋门一看,大门已经被从里打开,半敞着;院里的羊群惊惶不定,在那里互相挤挤挨挨,有一只羊已被绑上了嘴巴和四蹄,仰在院子当中的地上挣扎。父亲观察了一番,迅速得出结论:这羊都没来得及抬走,肯定是贼听到自己起床的响动后迅速撤出院子了,但必定没走远!于是父亲就提着铁叉去东边的院墙外的路上巡看,但见静悄悄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响动,但父亲知道贼人必定就躲藏在这附近的黑暗里,于是父亲就破口大骂,怎样难听就怎样骂,怎样激将就怎样骂。果不其然,那几个贼人中的一个竟胆大包天地从村外林边的柴垛后现出身来,威胁父亲道:“再骂再喊就弄死你!”边说边向父亲走来。父亲生平就恨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装大威胁他,更保况他平时就恨死了屡次来家偷羊的贼人,于是就凝神备战,等双方只有十几步之遥时,父亲不但不退回村里,反而突然急速跑向最前面的那个贼人,举起铁叉当胸刺去!因为有助跑的惯性,这铁叉有两股竟穿过衣服没入了肉里三寸!另一股想是刺在了骨头上,被挡弯了。
    据父亲说,当时似有四个贼人,另几个人一见父亲举叉刺来,就纷纷动手要打父亲,父亲又拔出铁叉迎战,其中的一个贼人竟跑到院子里摘下压水井上的铁杆去打父亲,母亲此时也赶到,就上前拦,结果被不由不分地暴打,母亲一看形势不利,就急忙跑向村里,边跑边喊:“有小偷要打死人了,快来人呀!快救命呀!”,但母亲没往村里跑多远没喊几声就被追上来的一个贼人打倒。父亲以一敌三,当然不是对手,更何况也上了点年纪,很快也被打倒在地,因为那个被叉到的贼人在地上呻吟,也因为村里的几家住得较近的邻居已相继亮起灯来,于是这伙贼人就连忙架起那个被叉倒在地的,向东北方向的野地里跑去。
    众邻人赶到打斗现场,发现小秋父母都在地上躺着,就急忙把他们抬进家中,并派人去请村医。
    父亲向众人说那伙贼人向东北方向从田地里跑了,大家拿着手电去村外地头往东北方向照,却没照见什么人,也许是这伙贼人有车辆停在那个方向的小路,他们已开车跑掉了;也许是在东北五百米处的河坡里隐藏着。因不关这些邻居的切身利益,又忌惮那几个贼人的凶狠,终没有人敢于向黑暗中的东北方向去追去察看,错过了一个追贼机会。
    这件事是凌晨两点发生的,早在凌晨三点就打了镇派出所的110报警电话,但直到上午九点派出所的人马还没赶到,村里已有两个年轻人去派出所催了,小秋也骑上自行车再次去镇上的派出所催出警.半路上小秋遇到那两个从派出所返回的年轻人,对小秋说:“你不用再去了,我们已经给他们说过了,让他们赶紧来.派出所的人说马上就赶来.”小秋就回说自己去镇上还有点别的事,其实小秋明白,别人去催着出警,自是不会对派出所的人说太狠的话,而你不说难听的话不说狠话,则派出所的人就不拿你的事当回事,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会磨磨矶矶拖延延,甚至都不去.
    小秋到了派出所,却见派出所并没有什么动静,那几个工作人员依然若无其事地坐在值班室里聊天.小秋向他们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并要求他们立即出警.但他们依然只是敷衍,说知道了,过会儿就去,但依然没有行动的意思。小秋只好出言不逊了:“你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夜里三点就打电话报警,到现在你们还未到现场!人都被打得躺在那儿不能动了,你们是以为是拿着一点小事儿来和你们玩儿的啊!真是不是谁家人谁不心疼,不是谁家事谁不着急呀!而且你们老是不去,时间久了现场被破坏了怎么办?”“你们真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我只好立马去县里报警了!”说完小秋就推车向外走,她真的是打算立马去县公安局报警的。看她真要去县里,其中的一个年岁稍大的就站了起来,问:“你是出事这家的什么人啊?”小秋怒道:“那是我爹我娘!别人我会这么着急?!”于是那个年岁稍大的就说:“我们哪儿是不出警啊,不是还有别的事嘛。这样吧,先去你家,回来后再处理别的事。”说完招呼另外几个人去开警车。小秋看着他们开着警车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才骑上自行车跟着回家。
    那几个民警到了后,就向小秋父母询问了事情经过并作了笔录,然后让小秋父母签了字,给受伤的小秋父母照了照片,又在被贼扒开的东边院墙上那个大洞处照了照片,那根沾着血的用来叉贼的铁叉也照了照片并被带走。完成这一切后,民警就说回去建立档案,让小秋父母在家静候破案的消息就行了。
    小秋那天上午还循着那被扎贼人的血迹一直查看到野地里,但血迹到河坡那边就没有了,想是在这里做了包扎。又沿着东边北边和东北边那几个方向的田间小道察看,但看到的平静的田野,并无异常迹象可寻,北边野地里那座常楼村的破窑里,小秋也去进去查看了,里面只有不知谁铺在那儿用来睡觉的麦桔杆,也没有人躲在那里。据村人议论说,那人挨了一铁叉,定然不敢公开去镇上或村上的医生处包扎和治疗,只能偷偷地自己买药给自己治,或者是去较远的县城里去治。又有村人猜测说,也许那人没及时治疗,后来死了也说不定。
    小秋就一直留着心打听,也没听说周围哪个村上有人被叉给扎了,也没听说有哪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派出所那里也一直没反应,那伙贼竟像是来自外太空,凭空儿就消失了!虽说父亲的暴戾、父母的不和没少给自己造成伤害,但他们毕竟是生养自己的父母,自己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液,自己身上有着他们的基因,血永远会浓于水,所以当小秋看到父母被打成样,还是忍不住心疼地落泪,心里也恨死了那伙贼人,但又去哪查访那伙贼人的踪迹呢?小秋也是一筹莫展。
    此件事后,村里的众人就商量制订了巡夜计划,每天夜里十一点到凌晨四点都有人轮流在村里巡夜,村里的农人们哪家养的没有猪啊羊啊鸡啊鸭啊什么的,人人自危,不如联合自保.这种制度大概坚持了仨月,终没能长久坚持下去.
    也难怪小秋父亲恨那些偷羊贼,恨得要和他们拚命,因为在村里小秋娘家是招贼最多的,只要家中养的有羊,就有贼在夜里来光顾,平均一年里钻墙入院偷羊的事要发生两起,不但让小秋父母夜里睡不安稳,也让小秋兄妹几个为父母的安全担心,曾几次劝父亲不要再养羊了,但父亲却是个执坳的人,继续养他的羊,并说:“怕偷就不养羊了?还有没有天理?那些来偷的贼别让我给碰上,碰上了我就弄死他们!”
    小秋本人在走娘家时,夜里也亲自遇到过一件贼来偷羊的事儿.那天夜里,睡在楼上的小秋起来小解,走到楼梯上时似听到院墙外有羊叫的声音,于是就站在楼梯上凝神细听,果然在自家的东院墙外有羊在叫,小秋正要走下楼梯去通知父母,警惕的父亲已有所查觉了,就问:“是秋吗?”小秋赶紧说院墙外好象有羊在叫。父亲迅速起来并拉开门,拉亮屋门外的灯泡,并拿上手电筒,打开院门去院外查看,果然有一只羊在院墙外徘徊,时不时低声咩一声。父亲把羊赶进院里,再一点羊的数目,加上这只赶回院的羊刚好够。仔细用手电照着院墙查看,又是在厨房南边的那截东院墙,下边被挖开了一个能容一个人钻进的洞。想来是贼人正在院内拖羊,却忽见楼上灯亮,于是就急忙忙拖出一只羊后想溜,也许是那只羊力大身沉,用力挣脱了贼手,而贼们又见院中灯已亮人已起,知道计划难完成就迅速溜掉了,也顾不得院外那只羊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贼们对小秋父母家特别青睐呢?小秋也曾在心中仔细分析过:当时小秋父母家处于村东最外围,东边是村外树林和田野,村东树林处那几家零星的住户还未能搬来;东南角十五度处虽有一排人家,但对自家院后事都不会太留意;前边隔路的那家只有两个年逾八十的耳聋眼花腿软的老夫妇,其同住的孙子夫妻带上孩子去了新疆,其两个儿子都住在相隔很远的村内;院后是小秋二奶奶遗留下来的一个空院,平时被父母用来堆放杂物和圈羊;这空院的后一家也是没有壮丁在家,是一位没了老伴的七十多岁的老头儿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孙子过,其子离了婚后就常年在广东打工,极少回来;小秋父亲虽然生性急燥,彪悍好斗,但也毕竟是年过五十的人了,且小秋兄妹长大成人后也是飘零四散,哥嫂落户定居在工作地许昌,大妹嫁去了四川,二妹嫁到了南阳,都在千百里之外,小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原来尚小,现在稍大后又在寄宿读书,就小秋一个人嫁得近点吧,偏偏又嫁给了一个又穷又不上进的愚昧之人;父亲所喂养的羊偏偏又值钱又好偷,羊本是善良无能之物,嘴巴一捂、四蹄一攒就可以带走,若是牛尚可以头抵,若是马尚可以蹄踢,是鸡可以飞,是狗可以咬,就是猪尚且沉重难抬,可父亲就偏偏喜欢喂养这善良无能重量适手偏又值钱的羊!总之,是小秋娘家男丁不旺、前后邻居衰败萧条、喂养的羊太便于偷而引起贼们过门窥视垂涎三尺!
    小秋娘家发生的这次偷羊事件,因为主人被打得很重,且偷羊者也被重扎了一铁叉生死未卜,所以这件事影响就很大,传得也很远,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甚至直到十多年后威儿去邻村上中学,还有人向他打听他姥爷当年与偷羊贼恶战的情节。
    那几年那周围几个村的偷盗非常猖狂,入院偷盗时若主人敢于喊或追,那些贼就敢在主人家院里动手打人,小秋那时听得的这类案件就有好多起:小秋娘家那个村的西头,有一户人家喂了一群鹅,夜里有贼进院去偷,主女人刚打开屋门,贼就跑到院外并吓唬女主人:“不要喊,否则揍你!”因男主人没在家,女主人真的没敢喊,眼睁睁看着两只鹅被偷走;小秋婆家的那个杨村,这两样的案件发生了三起,其中一起就发生在小秋家前边那户人家,那个小院里只有两间小屋一间厨房,住的是一对七十多岁的老夫妻,也是重孙子都有了的老人,有一个孙子家就在小秋家后边隔两户。图清静两个老人才单居一院的。俩个老人平时也养了三四只羊,聊以消遣日子并换点钱花.那个初冬的夜里,贼人就在老人屋子后面的墙上抽砖扒洞,直接进入到老人睡觉的房间,那间房里还拴着那几只羊.就在贼人打开屋门牵羊要走的时候,老人醒来了,但老人不敢喊,却是苦苦哀求贼人不要把羊全偷走,要给他留下两只.那贼人就给他留下了一只,但要求老人护送他们出村,老人竟老老实实地把两位偷羊贼送到村北的田间小道上,看着贼人牵着自个的羊沿着田间小道向北扬长而去。虽贼人是蹲在小秋家的院子里挖的老人屋墙上的洞,但当时小秋并不知晓,因为那时小秋和六生正在广东打工,家中无人。
    在杨村的东头,那条通向镇上的东西向的大道的南边,有一户人家喂了一头牛,也被人入室牵走,就在牛被牵出村后,主人发现牛不见了,急寻出村外,却见贼人牵着牛已走在村外的官道上,而且边上还停着一辆中巴车,竟然开着车来偷盗。不等牛主人走到近前,已从中巴车走下两个人来,拿出刀子对着牛主人,让其转过身站在那里,等另一个牵牛走远了才放牛主人回村,然后几个贼人跳上中巴,迅速逃离了。在刀子的威胁下牛主人不敢声张,那么大一头牛被主人看见后又被牵走了。
    在杨村村后有一个年近四十的叫山包的男人,其有次从做生意的石家庄回来探亲,深夜里竟有两个男人闯进屋子里拿着刀子向他要钱。这位男人倒也冷静,说:“虽然你们蒙着脸,我也认得你们。你们向我要钱,但我哪来太多的钱!做个小生意吃吃花花供家里孩子上上学,就不剩什么了,你们以为我们在外面都发了财了呀!我们在外面也是和要饭的差不多。这是二百块钱,就当是借给你们的,请你们还是快走吧。”那两个匪人竟还嫌少,那个叫山的男人说:“就只能借给你们这么多,多了我可没有。如果你们真要闹事,我想真出了事对你们也没什么好!”那两个匪人看山包不肯再多给,也只好拿着那二百块钱走了。事后村里的人向山包询问那两个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山包都不肯说,想来是怕遭匪人报复吧。
    不光是临近的这三五里的村子里有类似的事儿发生,八里地外的那个断岗村也发生了一起入院偷盗最后发展成抢劫的案件,一伙贼人开车去偷人家的猪,结果被主人发现并阻止,这伙贼人就把主人暴打了一顿,然后开车逃逸,被偷的家主被打得奄奄一息,影响很坏震动很大,镇派出所的所长只得亲自驻守在那个村一个月,但也没抓到贼人,也没查出是谁干的。
    在镇西南方向的一个叫葛楼的村子里,一位退休的老镇委书记家也遇到了这种事,退休书记家也喂有几只羊,夜里贼人去偷时,被书记发觉了,就追出院子,其女儿也起来了跟在父亲后面帮着追,但那伙贼人依然打了书记骂了女儿,恨得书记咬着牙说:“要是当年,老子不用枪崩了这帮王八!”也是,当年严打时亵渎狎戏妇女都可以被抓起来判几年刑,那时敢扒下女人裤子就算是强奸,强奸是要枪决的。可如今,但见有贼被抓,却不见有贼被判。
    在小秋娘家南边的那个南陈庄,有户喂羊的人家出的事更邪乎:夜里但听得羊闷叫了几声,然后又听见平房顶上有动静,主人只当是羊抵羊、只当是猫狗在房顶上打架,但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却见院子里有一滩血,仔细查看,这血竟是从平房顶上滴下来的,再看院子里的羊,已荡然无存!原来贼人竟胆大猖狂到在你的房顶上宰你的羊,然后拉走宰好的羊当天就去集镇上或事先约好的接收点去卖,倒干净利落得很!
    上面这些事虽说贼人胆子很大,但还是在夜里行动,发展到后来竟是大白天里直接抢!听父亲讲,有天村里的一个妇女在村东的大田里放羊,那时接近中午,地里没人,就见有一辆白色中巴车开到羊群前停下,二话不说,直接走进羊群里抓住羊就往车里放,放羊的妇女就叫:“我的羊!抓我的羊干嘛呀?!”但那两个抓羊的理也不理她,迅速抓了三只羊,然后开车跑了。
    那几年因盗贼的猖狂和凶狠,凡是家里养有家畜的,夜里莫不提心吊胆,真的是家家自危,提盗色变。其实那些贼人的作为已不仅仅是偷盗的性质,而夹杂有抢劫的色彩,既是偷,自是人一发现就立即逃跑,可现在,竟是主人看见贼后害怕的是主人,而贼则理直气壮地喝骂并暴打主人,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主人的面把别人家的羊抓上车就走,这种现象不要说是在所谓的文明法制的当代,就是封建社会怕也会被官府所不容,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严惩贼人,给百姓一个交代。可据小秋所知,当地的派出所并没有查出偷羊者并将其绳之以法,虽说也有人不知因何被抓进了派出所,却是关押三五天就放出来了,没见当地派出所张贴过抓到贼并给予严惩的通告,这种类似于乱世的偷盗抢劫案件竟都是无果而终,也难怪盗贼劫匪猖狂!
    现在的这种盗匪比旧社会的盗匪更可恶,旧社会的盗匪是因为生活无着,为了活命不得不去偷盗抢劫,而现在的盗匪都能开车去盗去抢,自不是日子穷得过不下去,而是把这作为一种迅速致富的手段,“别讲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金钱至上的观念让人铤而走险,不再顾及道德和廉耻,而司法部门的不作为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渎职渎法行为,更是助长了盗匪的志气,灭了小百姓的威风。
    父亲经过这次和贼人的恶战,总算见识了当代贼人的猖狂和凶狠,但他并没有中止养羊,反而喂养的更多,对于在这次事件中与他共患难的母亲,他也没有改变态度,还是经常和母亲吵嘴打架,小秋也依然在各种烦恼和痛苦中过着困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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