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浮尘》一.幼年

    小乖妮的家横向看位于村子的东边,纵向看位于村子的中间,小乖妮家南边和东边都紧邻着村里的路,小乖妮家的宅门可以向东开,也可以向南开。在小乖妮最初的记忆中院门是朝东开的,后来又改为了向南开。门朝东时院门是个由几块木板钉成的稀稀疏疏的高至人腰的栅栏门,那门只能挡挡家畜家禽,对于防贼是毫无意义的,可那时偏就没有贼上门,那时每年天气暖和之后,村里的好多人就搬张草绳结的床或者拿张草席就在自家院里或是自家院门前的路边睡了,那时的村人们彼此之间毫无戒备和猜忌之心,彼此随便随和得如一家人,民心纯净、质朴,生活条件虽差些,却是自得其乐,日子过得散漫而安详。
    小乖妮的家横向看位于村子的东边,纵向看位于村子的中间,小乖妮家南边和东边都紧邻着村里的路,小乖妮家的宅门可以向东开,也可以向南开。在小乖妮最初的记忆中院门是朝东开的,后来又改为了向南开。门朝东时院门是个由几块木板钉成的稀稀疏疏的高至人腰的栅栏门,那门只能挡挡家畜家禽,对于防贼是毫无意义的,可那时偏就没有贼上门,那时每年天气暖和之后,村里的好多人就搬张草绳结的床或者拿张草席就在自家院里或是自家院门前的路边睡了,那时的村人们彼此之间毫无戒备和猜忌之心,彼此随便随和得如一家人,民心纯净、质朴,生活条件虽差些,却是自得其乐,日子过得散漫而安详。
    门改向朝南时小乖妮已经六七岁了,那时的门已是用整齐木板做的标准的门,能关得严丝合缝,夜里还能锁上。小乖妮的父亲在院子正南面盖了三间房,比正房矮比正房小,中间的那间就打通了做了出院的通道,靠路这边装了门,做了院门。东边的那间做了牲口屋,西边的那间就做了厨房。这时小乖妮家的院墙也做得很整齐,高高的,直直的。可就在小乖妮家有围墙有能关得很紧密的门后,小乖妮家却招贼了,来偷牛的,虽没偷走,虚惊了一场,却也留下了人际关系上的后患。
    当时门被撬开,院门大敞,可见,再好再坚固再高级的门也只能挡那些不偷之人。那天夜里,小乖妮睡得正香,却被父母大声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却听见父亲在和什么人说话:“照儿哥,咱们不光是一个村上的,还有亲戚关系,你咋合着这样啊?如果你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困难,向我明说一声,我还能不帮你吗?你看看今夜你干的这叫啥事!”母亲也在一边说。小乖妮静听了一会,才知道刚才有人来偷父亲养的牛却被父亲抓住了。父亲又让母亲去喊村里的另一个人来,这个人和刚才的那个人是合伙来偷的,只是跑掉了。
    小乖妮母亲到了那个人家门口喊那人起来,那人装听不见,却听见他妹妹阴阳怪气地说:“婶子,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啊?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小乖妮母亲生气地说:“什么事你心里还不明白?你不明白问你哥去,赶快让他起来去我家,别让我嚷出来自己给自己找难堪!”过了半天,那家伙才出来,耷拉着个脑袋跟在小乖妮母亲后面去了小乖妮家里。
    原来夜里小乖妮父亲被牛的怪异叫声惊醒了,小乖妮父亲一听牛叫声异常,就象被捂住嘴的叫声,想到牲口屋紧靠村里大路,心里一惊,叫声有贼,就掀被而起,抓起屋门后的一根三四尺长的钢筋拽开屋门冲到牲口屋那儿,连衣服都没穿,那可是正值隆冬的腊月,天气很冷的。小乖妮父亲一看,正见院门大开,那头黄牛正站在门前的大路上在漆黑的夜里茫然四顾呢,牛脖子里还挂着半截被割断的缰绳。小乖妮父亲赶紧心疼地把牛赶进院里,一家人全靠这头牛耕田钯地、收麦打场呢,这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这时母亲也起床点亮了灯来到院里了,父亲对母亲说了声贼应该还没走远,就接过母亲递来的手电筒和棉袄到院墙周围察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东边村边的树林子,当父亲的手电筒照到林子边上一个村里往外泄水的干阴沟时却见一个人脸朝下爬在那儿。父亲就举起钢筋走上前说道,别动!动一下就打死你!那人怕小乖妮父亲真的揍他,就赶紧抬起头说道,老弟,别打,是我!小乖妮父亲一看也吓了一跳:原来这人是本村本生产队的人,而且他老婆的娘家弟媳就是小乖妮的三姑妈!
    小乖妮的父亲是个性格孤傲、脾气急躁之人,本打算狠狠揍这个偷牛贼一顿的,可是这人却是小乖妮三姑妈的婆家姐夫,只得罢了。和这个人同来的还有一个人,也是本村本生产队的,而且小乖妮奶奶小时候还把小乖妮父亲认了这人的爷爷做干爹。这俩个偷牛的真都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的角色。这二人在小乖妮家里一直对小乖妮父亲赔罪,骂自己鬼迷了心窍,求小乖妮父亲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小乖妮父亲觉得大家同是一个村的,又是一个生产队,住得也不是特别远,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者同这两家还都有点渊源,不好搞得太僵的。于是小乖妮父亲就数落了他们一回,让他们回家了,当时只有小乖妮父母和这两个偷牛的,并没有去请村里的人来主持公道,也没有让他们倍偿什么,事后也没有进行宣扬和举报。小乖妮父亲也算是给这两个偷牛贼留足了面子,可是以后这两家的家人再见了小乖妮家的人就不理睬了,那表情阴阳怪气中还带着气不忿,倒象是小乖妮的父母在隆冬夜里去偷了他们家的牛一样。这两个人中的年长的那一位,也就是小乖妮三姑妈的姐夫,羞耻心还重点,自那以后就很少出家门活动,羞于见人吧,不久就得了病,长期卧床,一两年后竟去世了,他妻子自此见了小乖妮家的人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儿子更是拿小乖妮一家人当仇人看待。后来小乖妮的三姑妈离了婚,是否被她婆家姐姐走娘家时挑拨离间所至不得而知,据小乖妮父亲猜测很有可能是三姑妈的婆家姐姐使了坏才至于此的。偷牛的另一位当时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他倒没什么,尴尬了一阵子就恢复如常了,至少表面上还和小乖妮家人打招呼,倒是他妹子从来不睬小乖妮一家人,大概是恨没让他哥哥得手不能让哥哥多给她攒点陪嫁钱吧。这位小伙子几年后娶了一位有点跛腿的妻子,又生了儿女,倒也过得安乐,这小伙子婚后倒也很勤劳持家,但天有不测风云,婚后五六年竟也得病死了。他妻子倒很贤良,带着几个孩子守寡,很本分地过着日子。这小伙子的哥哥一家起初和小乖妮家还正常交往,后来关系就越来越恶化,终至大打出手,这也是后话,暂且不表。难怪老人们说,若是撞见相识的人做贼来偷东西,宁愿丢东西也不要抓现赃,以免结怨。这真是失主倒怕了贼了。
    小乖妮家由于位于村边且东边和南边都靠路,就导致了以后小乖妮家被盗的次数比别人家频繁,当然这也和以后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环境有关,人们渐渐变得只看你手中有多少钱,而不再看这钱是怎么来的,只要有钱就是有能耐,如此,世间岂能无盗乎?
    小乖妮家的位置除了易被贼光顾这一缺点外,剩下的就只有优点了,至少小乖妮是这样认为的。
    东这的这条路是邻村后陈庄人去大队部(当时的大队包括五个村,其中以小乖妮所在的这个村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其它的四个村都是小村,其中的张大庄和前陈庄在小乖妮庄的南边,小郭庄在小乖妮庄的西边,后陈庄在小乖妮庄的北边,这几个村相隔不到二里路,其本上都快连在一起了)、卫生所、大队部小学、百货商店的必经之路,也是后陈庄人去镇上赶集办事的最便捷的路,每天后陈庄的人和居住在小乖妮家北边的本村人都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还有上下学的孩子们闹哄哄地定时从这里路过,还有下地干农活的人们也从这条路去北面和东北面的田里干活,幼年时的小乖妮就经常坐在自家院墙边上看人们来来往往,觉得很好玩甚至觉得是一种享受。南边的这条路是村中的一条重要的交通干线,路面宽敞,横贯东西,农忙时候基本上全村的人都要从这儿路过去田里干活,当然是去村东北和东边的田里。(那时人们的田地散布村子的周边,一家人东边有块地,西边有块地,南边有块地,北边也有块地,每一份大田里都分有自己的一小份,而不是所有的田都集中在一块。如此,村南的土地贫瘠有你家的一份,村北的土地肥沃也有你家的一些份,这样对每家都是公平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一家的土地被分散成多块了,不宜耕种管理。)小乖妮坐在家门口又从这条路上多认识了许多本村人的面孔。
    而且每天傍晚,这条大街又是孩子们玩耍嘻闹的地方,也是大人们出来消闲的地方,也是晚上村人们听乡村艺人说大鼓书的地方,白天外乡的流浪艺人玩杂技、耍猴儿也大多是在这条街的居中位置。小乖妮从这条街上感受着乡村特有的热闹和喧哗,感受着乡民们的和蔼可亲和淳朴。
    村西稍高,村东略低,在夏季下暴雨时,这条街又变成了村上“泄洪”的“河道”,全村的水哗哗地淌来,经过小乖妮家的门前进入村外的排水沟,又经水沟进入野外的河道。暴雨稍停,就有村里的大人们身披遮雨的东西或是手拿雨伞挽着高高的裤脚一路趟水而来,去野外看汛情或是去田里看雨后的庄稼。淘气顽皮的孩子们也都出来玩水,趟着水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脚丫子泡得发白。有一年夏季,暴雨过后,流过来的水中竟然有小鱼,孩子们就集中在小乖妮家门前不远的地方撅起屁股堵鱼,小乖妮也加入了其中,玩得不亦乐乎,当然这水中的鱼很少也很小,半天也逮不住一个。大人们也不知道这鱼是从哪儿来的,大概是暴雨猛降,河里塘里的水位上涨而随水游出来的吧。
    小乖妮家东边隔路就是村边的树林子,这些树都是长在各家的宅基地上,因为离村太近,不适宜种别的东西,就都栽了树,那时其中多是桐树,间杂着、柳、槐、楝、桑、椿等树,九十年代就又都是杨树了,不过这时的宅基地基本上都变成住宅了。这片树林是村边人家夏天乘凉的绝好去处,人们手拿蒲扇,或一小凳,或一凉席,聚在一块,拉拉家常,摆摆龙门阵,悠然地消磨掉午后酷热的时间。这林子虽小,却也鸟儿齐全,最常见且一年四季都见得到的鸟儿有麻雀、喜鹊、乌鸦,春天有燕子、黄莺,初夏又添了布谷鸟,这些鸟儿在树梢枝头啾啾啁啁、吱吱喳喳地叫着,演奏着自然界的乐章,浑然天簌之音,给人们的消闲平添了几多情趣。
    树林子外边是各家的自留地,大多都种上了蔬菜,自给自足。菜地里一年大多数时间蔬菜不断,春天有嫩韭、菠菜和蒜苗,夏天有黄瓜、西红柿、青椒、长豆角、茄子、倭瓜,秋天有萝卜、白菜、胡萝卜、葱、冬瓜,冬天是寒冷萧条的季节,地里倒没有什么菜,人们过冬吃的是秋天储藏的菜大白菜和青皮大萝卜,还有大葱。小孩子们在夏天最爱遛菜地,看谁家的黄瓜长得青翠娇嫩就遛去踮脚摘一个,谁家的番茄长得红艳肥大就猫着腰去拽一个,这时这些顽皮小孩们都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运动潜能:比猴儿还机警,跑得比兔子还快,先在地头往周遭扫描一遍,然后噌地一下钻进菜棵里,不消几分钟已收获满满地钻出菜地,再一眨眼已没了人影,不知躲到哪个沟边垛后去享受美味去了,不过那时乡下的人们还算是很淳朴的,不会计较这么一点点得失。
    菜地外边才是真正的庄稼地,整齐地种着季节性农作物,以小麦为主。冬天地里是雪压霜欺的麦苗,由于气候寒冷,麦苗虽然也是青色的,却稍微有点泛黄,紧贴着田土,萎靡地葡伏在那儿,像在极力地从大地母亲那儿多汲取点温暖。整个原野看上去就像是铺了一层青里泛黄的薄毡。来年开春,东风一吹,暖日一照,原来泛黄的麦苗就开始抬起叶子打呵欠伸懒腰了,从母亲怀里睡醒后要舒展筋骨了,汲吸着春雨的甘霖,麦苗开始疯狂的抽叶拔节,只需一个多月,麦苗就从伏在母亲怀里的婴儿长成婷婷玉立、朝气勃勃的少女少男了,在煦日下,他们迎风而舞,麦叶招展,茎干轻摇,舞姿整齐,一排排地伏而又起,使无边麦田变成了波涛起伏的绿色的海。再过月把,小麦就开始抽穗扬花了,这是麦苗的恋爱季节,风是良媒,吹起花粉,使相恋的两株苗儿结出相爱之果——麦籽。风儿吹过,麦苗紧拢,那是麦苗们靠在一起喁喁私语说着情话。风儿越来越暖,日头越来越热,麦穗儿越来越沉,渐渐地麦穗儿的芒儿黄了,麦苗们开始成熟起来,举着那越来越沉的麦穗儿庄重地立在田里。等布谷鸟那有板有眼直击人心的“咕咕对对,打麦受罪”的啼叫在树叶间隙响起时,麦苗们已到了暮年,当初身上鲜翠凝碧的华服已经变得褐黄,而那黄色麦穗儿顶端黄里泛白的麦芒则是他们萧萧的白发了。他们顶着一生的结晶——饱满的麦穗儿静立在血色夕阳里,沉默而安详,等着农人们用镰刀来终结他们的生命之旅,麦苗生命的精华麦籽儿献给了人类,做成人类合口的各种美食,而麦苗的残骸——被碾碎的麦秸杆则是家畜们的饲料,当然也可以当柴烧,供人们做饭或是取暖,人们在冬季也可以把碾碎的经过太阳曝晒的麦秸杆厚厚地铺在褥子底下,暖和而柔软,麦苗又用它的残骸帮乡下的穷人们抗过了一季严寒。幼年时的小乖妮也曾跟着父母下地,只是大人们在给麦苗除草时小乖妮却在那里寻野花,大人们在收割麦苗时小乖妮却只能捡几根掉在田里的麦穗儿,人小力微,只能如此了,那时小乖妮心里很是羡慕大人们那挥舞镰刀嚓嚓割麦子的动作,觉得那动作很是潇洒而优美。
    麦子刚收完碾完,农人们就又开始忙着种植秋季作物,秋季作物一般都是初夏种植,中秋节前后收获,盛夏是秋季作物的生长时期。秋季作物种类比较多,有玉米、大豆、红薯、棉花、高粱、花生、芝麻等。
    在盛夏时节到田里一看,但见高高低低的各种作物都是那么茂盛,都是那么茎青叶绿,高大英挺的是玉米和高粱,它们密密排排地在生长在那儿,很容易挡住人们的视线,人们给它们起了个很形象的名字叫“青纱帐”,在青纱账里玩猫猫是不容易被找到的。繁茂的又长又宽的茎叶密密层层,而且这些叶子边缘还比较薄,尤如刀片,莽撞地穿过去,容易被划伤脸和手臂,皮肤上会留下很细小的划痕,被汗水一浸相当的疼。
    低伏在田里的作物是红薯和花生,更形象点说红薯是趴在田土上的,花生是蹲在田土上的,花生的主茎虽短,但是是直立向上长的,枝叶虽也向周边蔓延,却远没有红薯的茎那么有生命力、蔓延得那么长。红薯的茎伏在地上边向土下扎根边向周边蔓延,能长几丈长,当然农人们是会让它疯长的,这样会影响主茎下的红薯的大小,当茎长三尺左右时人们就给它翻茎,就是把茎蔓从地上提起翻过来,不让茎在地上再生根,以便茎的营养集中输送给主茎下的红薯。在生长旺季人们要给它翻三次茎。红薯叶可以吃,甚至可以做成美味。小乖妮的母亲在夏季就经常把从地里捋?来的红薯叶蒸给一家人吃,权当是一道乡下菜吧。把红薯叶洗净,加盐和面粉放在一起揉搓,等叶上沾满面时就放在锅里蒸,蒸熟后取出来放在盆里,再放上香油和蒜泥调拌,然后就可以吃了,小乖妮深以其为美味,往往也不就馒头吃个饱,那滋味小乖妮形容不出,只觉得好吃,成年后小乖妮常年在外打工奔波,竟吃不着这最普通的乡下美食了,但一想起这乡野风味的美食时依然会舌下生津,馋涎欲滴。
    在秋季作物中,芝麻和棉花是中等个,没有玉米和高粱的高大英挺,但也没有红薯花生的低矮,刚好长到腰部,这样的高度对于棉花来说很适于人们采摘。人们种植芝麻是把种子随手撒进地里去的,芝麻棵也就是密密地毫无规则地在那儿长着,孩子们喜欢钻庄稼棵子里去玩,但芝麻棵是例外,钻不进去嘛,既不成行也不成排,杂乱而密集。棉花株则是一行行的,很整齐,因为棉花棵不高,行距又较宽,有的老农就在棉花行里夹种花生或是瓜类,长势也都喜人。大豆这种娇贵的作物算是秋季作物里的矮子,只到人膝盖那么长,说它娇贵是因为大豆的幼芽经不起践踏,稍加蹂躏就危及生命,不如别的作物的生命力强。盛夏的田野就由这些高高低低的农作物扮成了绿色的海洋、凝碧的世界。到了秋季,农作物的叶子开始泛黄,不再那么青翠,这绿色一统天下的格局就被打破了,田野变得色彩斑斓,在这斑斓的秋色里,金黄色则成了主基调。神奇的造物主在这金黄色的渲纸上泼墨挥毫,描绘出一幅美丽的秋野美景图:玉米棒儿从绿色包皮里甩着黄赫色的缨,为自己长得饱满粗大而得意;低垂着头的高粱脸儿是红红的,不知道在为什么而害羞;红薯叶儿边缘微微泛黄了,茎下红色的薯块把地都撑裂了缝,急于想出来向人们表现自己的大块头;花生叶儿黄了,那是急的,因为它的成果在地下没办法向大家展示:别看我表面上没什么,可我地下却有一大串一大串的花生呢!芝麻的叶变成了麻子的脸,上面有黑色或褐色的点,有的芝麻壳则张开了嘴,里面含着点点芝麻籽;棉花呢,则在枝上吐出一朵朵的白绒球,似在和天边的云朵比洁白;大豆叶儿也变黄了,叶下的豆荚鼓着腮在忍着笑,她要是裂嘴一笑,里面的金黄色的豆粒儿就蹦出来了。农民们一看到了收获季节,就赶紧到田里收割,怕枝头上饱满的粮食粒儿掉到泥土里暴殄了天物。十多天的光景田里作物已收割完毕,作物桔杆也被拉回了农家小院里,以作家畜饲料或是做饭用的柴,或被垛成一堆,或被靠墙竖立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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