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算是富的了起码能吃上个饱饭。村长也晓得许三这人不简单,可这穷村子没啥值得他注意的除了那台子。除了酒许三还从许四几人的行礼里头拿了两块腊肉,村长媳妇儿欢欢喜喜的接了,用刀轻轻刮了刮便放进热水里煮,等水开了整个小瓦房里都是肉香。用利刀薄薄的切了两大盘子看着诱人的很。村长也知道许三的来意便对自家媳妇儿说:“端盘菜去厨房吃,我跟许三兄弟喝酒别在这儿挡着。”
村长直接说:“老实跟你说,这东西早些年也出现过一次,村里头也只有陈老太知道了。”陈老太今年九十多了眼睛瞎了许多年,是临河最长寿的老人。她当年见到这东西的时候才七八岁。
许三喝了口酒正要发问,村长又说:“知道我为啥不管这事不。”许三摇头村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今早上陈老太被她儿子抬着来了我这儿,说这东西碰不得里头怕是有个怪东西。当年陈老太还小,跟几个小孩儿在边上玩,玩的晚了怕回家挨骂就先跑了。前脚刚到家就听董家说孩子丢了,这孩子刚还跟陈老太在台子边上怎么丢得了。可就是临近几个村都没找着。最后你猜怎么着?”
许三不说话等着村长继续讲,村长:“他们发现台子里头有团黑影抱着个小孩儿,那娃子就跟董家那姑娘差不多大。这事儿出的第二天黄河突然来了水险些淹死两人。”
许三不由想起那台子里头的黑影和纤细的手脚,若是真的那影子岂不是几十年前的董家娃子。许三背后一身冷汗:“村长您也甭吓我,我确实做些小买卖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觉得这东西新奇。”
村长停下筷子:“我骗你做那样?陈老太人都快死了还用得着骗人不成?”
话音刚落陈老太的儿子就探进脑袋,这老头也有好几十岁了老老实实死的农户人家。陈大脸上有些焦急:“村长我娘怕是不行了,要我过来跟您说千万别再去捣鼓那台子。”
村长擦了把嘴立马站起身:“走去你家瞧瞧。”
陈老太家不愿四五分钟就到了,陈老太屋里头点着一盏煤油灯,旁边就是一张老床。许三觉得她那模样有些渗人,干瘪的像块长着人脸的老树皮。头发也掉光了头顶脸上全是胡豆大小的斑点密密麻麻长满了脸和脖子。她勉强还有颜色的嘴缓缓张开:“那东西一定碰不得,吃...吃人。”她说这一句话就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许三听了转身就跑,严教授和老夏就在那台子边上。强撑着一口气跑到隐隐闻到红薯香味,老夏正坐在火堆边上烤火。许三这才放下心。他撑着双腿叫了声:“老夏,老严呢?去哪儿撒尿了?”
没人回答他,走过去踹了脚他旁边的石头老夏也没动静。许三吓坏了走到老夏旁边,老夏一双眼睛像是要撑爆眼眶挤出来一样,眼角两行泪水在他黢黑的皮肤上异常显眼。许三忽然双腿一软跪在他旁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试探他的鼻息,这一试浑身彻底失去了力气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许四和陈芒找到他们的时候,老夏的尸体倒在火堆上被烧掉了一大块肉。许四瞧了瞧老夏死了许三不在这里老严也不见了。许四傻眼了,这种事情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但是他是个生意人有着天生的只觉,拉了陈芒一把就跑,陈芒只信许四两人跑出一段距离后,许四眼睛里头的水终于是憋不住了:“三哥和老严也怕是栽了。咱们现在就去成县找季临渊。”
可两人才走到村里就听到呼喊声:“军队来了快跑。”
这一行军队人不多刚好一百人整整齐齐的站成四队,手里举着火把被村里人注视着。季临渊下马走向颤颤巍巍的村长:“你们这儿是不是来了几个古董贩子。”
村长连连点头,许四立马冲进人群大喊一声:“季司令。”
季临渊这人长得俊时常都是笑眯眯的,包括开抢杀人的时候。季临渊笑着说:“听说这村里头有件怪事,二鬼你怕是知道不少,不如给我领路?”
老四这才注意到季临渊身边有个人,穿件半新的军装嘴里咬着烟跟季临渊一样笑眯眯的看自己,只是他脸颊枯瘦蜡黄。这人就是那个马夫季临渊的亲信何赠。心里暗声骂了句王八蛋后又苦笑:“怕是出事儿了,我两个兄弟都不见了。”
季临渊不以为然翻身上马:“走去瞧瞧。”
村长见这些人不是冲着临河来的也放宽了心,但也没提醒毕竟许四只是个外乡人,而那个军阀更是死不足惜。村里人见村长没动自然也不会随便跟着。
可是何赠却笑眯眯的拉住季临渊的缰绳:“司令,属下瞧这事怕有点蹊跷。”说着盯住村长眼神让人身上发冷。
季临渊回首看了眼这些士兵:“咱们什么没见过,何老实在太过小心。”
这时候夜深杂草都蒙了一层雾珠,五个士兵手拿步枪走在前面开路。许四注意到那马夫一直手拿手枪神色紧张。
许四很怕他怕许三跟老严就这么突然消失了,那他就再也不敢回北京了,许三那些债主还有老严那一家子病鬼肯定找上他。他还怕转过这个小坡看到老严和许三倒在地上被野兽咬去了半条腿血流了一地,碎肉塞满了野兽的牙缝,两个人痛哑了嗓子无声的求救。若是这样他不仅要被许三的债主和老严的家人找上还要照顾两个残疾人。
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陈芒忽然轻轻出声:“四哥你看。”随即前边的士兵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许四这才回过神来,那块台子在夜色中依旧微微发着白光,微弱的火把光照过去只有微弱的人影坐在台子上。陈芒出声道:“四哥你看,那个人穿的是三哥的衣服。”
那人没有动静军队便继续往前,只见台子上坐着个人又黑又长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她半个身子。穿着一件深色粗布衣裳只盖过大腿,一双细长的腿悬在台子边上。这人一脸煞白唯嘴巴眼红,微微闭着眼睛,一双手覆在肚子上对面前的人笑说:“嘘!你们小声一点,别吵到我肚子里的鲜肉了。”
或许别人觉得莫名其妙可许四知道那鲜肉恐怕就是许三。那个女人手伸进兜里,拿出一节指节放进嘴里咬的咯咯响。许四来不及蹲下就吐了。
何赠立即拔出手枪对准那个女人,仅仅一瞬间似是一阵风何赠发现枪眼被堵住了,堵住枪眼的正是一节被咬断的中指指节。刷刷齐声几十把枪一齐对准那个女人。她在季临渊眼中不过是个饿急了吃人肉的乡村野人罢了,就算有那么点杀人的本事能快的过枪子不成。
季临渊挥手的下一刻,弹如雨下齐齐射向那个女人,能看到她被大飞在空中鲜血如注支离破碎。如同一块烂布落在台子上。随即有士兵包围了石台,季临渊下马慢步走过去,那个女人身上已遍布血窟窿,黑红的血正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手被打飞了一大截整个脑袋已经看不清五官。季临渊呵笑一声跨步登上石台深吸了一口满满的血腥味:“何老,这不过是个平常玩意儿不足为奇。想来是许三许四看走了眼被野人生吃也是活该。”说完挑眼看着许四他还是没出息的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季临渊点了支烟就着血腥味洗了一口,又重重吐出来:“安排些人留下把这儿给我挖了,瞧瞧里头是个什么东西。”
何赠立即走进队伍开始安排,季临渊转身盯着根本不可能望开的黑夜,有些走神可是脚上那突然一紧的感觉让他立即清醒。可是已经晚了只觉身下一沉像是掉进了什么洞里,周围白光一片他能听见何赠焦急的喊声还有连续的枪声。可他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弹不得。抓住他的东西松开了,是那个女人残缺破烂的身体飘在他面前。被打烂的脸上挂着狞笑,突然嘴巴一张咬住季临渊的脖子。
季临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栽了,他以为自己会成为让人闻者惊心的大军阀。就算死也是被群雄联合相攻而死。而不是像此刻被一个怪物扼住喉咙吃干净血肉而死。
而那个怪物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愈合伤口,连被打飞的右手也长了出来。就在季临渊要休克晕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松开了他轻声说:“撤走你的人,然后带我离开这里。”
季临渊像个皮影人一样像是被提拉着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知道自己麻木的告诉何赠:“下面是个洞穴,不要再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立即带人回成县找个医生来我腿受了伤。还有把许四关起来。”
何赠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立即命人在岸边搭帐篷安置好季临渊才回成县。顺手绑着许四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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