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清楚的明白,如今的白九誊,身为白族尊主,只能留在白族,是不可能会留在这里与她和他们之间的孩子在一起。
更别说一家三口一起过下半辈子了。
“白九誊!”她的眼睛平静无波的凝视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最后四个字,宁蔻咬的极重,字字说的认真。
在这一瞬间,白九誊的心里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胸口处被狠狠的锤了一下,抽痛的感觉一瞬间漫延至四肢百骸,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握住她手臂的手缓缓松开。
“原来是这样。”白九誊淡淡的说着,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宁蔻深吸了口气,心头亦是沉闷和疼痛。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很爱你,虽然我恨你,可是……我更爱你,就是因为更爱你,所以我们两个才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北城的地会一直空着,以后不会有任何人会打扰白族分坛,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后会无期!”
宁蔻平静的说完,冷酷着脸从白九誊的面前离开。
脚步声渐远,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白九誊的心也似被关门声狠狠的撞击着。
痛!是那么的清晰。
白九誊站在房间内,手捂着心脏,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久久无法停止。
而出了客栈的宁蔻,原本脸上一直保持着冷酷和绝决,却在出门的那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说出无情的话,比听到那些话的人,心里更加痛苦。
彩雀不知何时飞到她的肩膀上。
“主人,您是在哭吗?”
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蔻烦躁的挥了挥手。
“我现在很烦,别跟着我。”
彩雀抖了抖一身鲜艳的五彩羽毛,飞到路旁的一根木桩上。
“主人,生气的话,脸上会长皱纹,会变老的。”彩雀非常不客气的冲宁蔻咒道。
刚刚心里还很难过,听了彩雀这话,一股火气,从宁蔻的心底里升起。
提前感觉到危险,彩雀扑腾着翅膀赶紧逃走:“主人,我在湖边小筑里等你,再见,别太想我!”
这只破鸟!
宁蔻看着它飞走的背影,恨得咬牙切切。
“郡主!”“小小姐!”
两道声音在宁蔻的身后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阿丙和明日两人。
宁蔻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一脸平静的转身,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起来吧。”宁蔻淡淡的道:“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们不是这么早就来找她,而是为了等她出来,已经等了很久了,宁蔻哭着出来,他们自然也看到了。
“回郡主,我们两个昨天晚上抓了几个人,相信郡主您一定会感兴趣。”阿丙首先汇报。
“哦?”宁蔻兴味的挑眉:“什么人?”
“小小姐您随我们来便知道了。”
明日和阿丙两人在前面带路,宁蔻则跟在他们的身后。
离开之前,宁蔻下意识的抬头朝客栈二楼的窗户看了一眼,窗户内空无一人。
她有些失魂的收回目光,毅然的跟在明日和阿丙两人的身后,没有再回头。
在宁蔻和明日、阿丙三人离开后,白九誊方走到窗边,他心情复杂的望着宁蔻的背影,他站在窗边久久未回神。
在一处隐蔽的小破房里,四周的窗子被用木板钉了起来,光线昏暗的紧。
明日和阿丙两人将宁蔻带到了这里,进了房间后,便是一股冲鼻的发霉气味。
而在这房间里,六个人被绑在一起,嘴里各堵一只白布,发出呜呜的声音。
彩雀冷不叮的冒了出来,落在宁蔻的肩头,爪子挠了挠身上的羽毛:“这六个,大概就是乌鸦所说的那六个人了。”
宁蔻惊讶,旋即脸黑了一下:“你来的正好,我刚刚正……”
彩雀飞快的飞离宁蔻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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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到,我今天还没有喝水,我先走了,不送!”彩雀非常没有骨头的快速逃开。
不过,彩雀的话,倒是给了宁蔻想知道的答案。
“这六个人,就是那个昨天烧了一分楼,还想杀了我那幕后主使人派出来的?”宁蔻眯眼问道。
“是他们没错!”明日回答。
宁蔻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这些年,她以为她的性子已经被磨平了,可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被残忍杀害,她还是无法忍受,一双美眸里氤氲着怒火,那火焰足以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那六卫看到宁蔻出现后,一个个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宁蔻拔掉一人嘴里的白布。
“说,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宁蔻面无表情的冲那人冷声质问。
那人神色慌张,躲开了宁蔻慑人的凌厉的目光,不安的看向了别处,咬紧了牙关并不答话。
“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已经审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说,不过……”阿丙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黑糊糊的药瓶子:“今天我刚刚弄到了一样好东西,相信他们喝下这个东西之后,就会全部吐出来了。”
宁蔻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早做什么了?”
阿丙讪讪一笑:“属下是想让郡主您亲耳听到!”
阿丙说完,便给这六卫喂下药。
才喂到第二个人,第一个喝下药的那人突然两眼瞪大,脖子伸直,整个人开始抽。搐不止的倒在地上。
宁蔻怒了,抢过阿丙手中的药瓶掼在地上摔碎,刺鼻的中草药味弥漫的到处都是,刺激人的嗅觉。
“阿丙,你到底给他喝的是什么,他怎么会……”
宁蔻生气的斥责尚未吐完,其他的五个人突然也开始全身抽搐了起来,不一会儿,五个人全部倒了下去。
明日和阿丙两人忙上前去探六卫的颈间脉搏。
探完后,二人重回宁蔻身前,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郡主,他们六个,已经全部都死了。”
明日补充:“他们是中的慢性毒药,定时发作。”
阿丙心里深深的懊悔:“如果我拿到药之后就给他们服下,说不定现在已经得知幕后主使人是谁了。”
现在人都死了,那就是死无对症,哪里还能去查幕后主使是谁。
忙了一晚上,结果……却是一场空,好在今天云氏连锁没出什么事。
只是,今天这六人被抓起来之后,那名幕后主使恐怕还会出新的招数,不知道那人后面还会做什么。
“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是这六人的?”对于明日和阿丙两人将这六人抓住,宁蔻心里还是耿耿于怀。
明日和阿丙二人对视了一眼,神秘一笑。
“其实是小少爷。”阿丙吐出实情。
宁蔻瞪大了眼:“你说,是纯炀?”
“对!”阿丙点头:“小少爷昨天晚上告诉我们的,还说去哪里可以逮到他们,我们去了之后,果然就看到了他们六个。”
起初,他们还怀疑纯炀的话是否正确,结果完全中的,至此,他们两个人现在非常敬佩纯炀。
宁蔻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或许,我想知道的事情,纯炀会知道一些,我们现在回小筑。”
她要找纯炀问个明白。
若不是听到阿丙和明日两人的话,她已经忘了小纯炀有灵力的这件事。
他是白族之后,又拥有灵力,自然能力比白族的人更强几分,身边有一个这样的能人,她居然还绕了那么大的圈子。
“好,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他们三人留下身后的那六名男子便离开,离开了房间之后,宁蔻冲屋顶突然喊
了一句:“你们把这里给我处理干净点!”
“是,小小姐!”有声音从屋顶传来。
待宁蔻等人离去后,十数名黑衣人从屋顶上跃下来,动作迅速的将屋内的那六人移走,将地上的血渍也处理干净。
马路边的巷口处,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阿丙和明日二人把宁蔻带到马车边上,个子高手臂长的阿丙立即站在马车的另一侧,将马车的车帘掀开,明日则扶着宁蔻上马车。
他们都没有注意看马车内。
当宁蔻进了马车之后,阿丙放下车帘,这时,马车内传来宁蔻的一声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阿丙着急的掀开马车的车帘,在马车内却出现了另一张脸,竟是白九誊。
此时,白九誊的身体已经歪倒在宁蔻的怀里。
宁蔻生气的推开他:“姓白的,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说过……”
推了两下之后,宁蔻发现了不对劲,怀里的白九誊一动不动,脸色也是异于平常的苍白。
她下意识的伸手探向白九誊的额头,美丽的小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发烧了!”
本来还打算在宁蔻出手之前,就将白九誊从马车内赶走的阿丙和明日两人,也关心了起来。
“九爷怎么了?”阿丙关心的问道。
宁蔻没有理会阿丙,低头看着怀里的白九誊,一只手拍拍他的脸:“姓白的,白九誊,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后,白九誊也没有反应,宁蔻的表情明显慌了。
“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阿丙瞅着宁蔻的脸,不过,宁蔻会怎么做,他们已经可以猜到了。
“先回湖边小筑,把梁大夫请来!”宁蔻沉脸吩咐道。
“呃,不送到客栈吗?”明日忍不住脱口说了一句。
“他在客栈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宁蔻不耐烦的抬头:“不要说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宁蔻喝道。
“是!”
湖边小筑
梁大夫被请来了之后,直接被请上了湖边小筑主屋左首的客房。
刚来到客房,在发现榻上的人之后,梁大夫惊讶的道:“这不是白族的……”
“梁大夫,先不要问这么多了,你先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宁蔻不耐烦的催促。
“是是是!”梁大夫赶紧答应着。
伸探往白九誊的脉搏探去。
旁边宁蔻着急的等待着,待梁大夫的手指从白九誊的手腕上收回,宁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他是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白族尊主的身体,其实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怎么晕倒的?”宁蔻板起了脸。
现在的她关心着白九誊的身体,心里十分担心,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曾经跟白九誊说过的话,她说过以后再也不见面的,可是,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昏倒在自己面前,她就六神无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个嘛,只是因为……”
梁大夫还没有说完,一道凉凉的声音窗从窗边传来:“那是因为我!”
鹤发童颜的黑衣男子,一脸嚣张表情的坐在窗子上。
阿丙下意识的握紧怀里的剑,却见明日激动的冲窗子上的人恭敬行礼:“参见主公!”
阿丙愣了一下,主公?
如果说眼前的人这个人是明日主公的话,那么他不就是……
“外公,你怎么来了?”宁蔻转头皱眉,喊了几次外公,现在喊着也非常顺口了。
宁蔻的话,更是证明了阿丙的猜测。
阿丙张了张嘴,不知道唤什么,最终只是尴尬的冲黑衣男子恭敬的鞠了一躬。
br>;“起来吧。”黑衣男子冲明日虚抬了下手。
“谢主公!”
“我来不还是来看我宝贝外孙女的吗?”黑衣男子凉凉的说了一句,然后觑了一眼床上的白九誊:“他还真不经打,打了一夜,居然就变成这样了!”
“你说……打了一夜?”宁蔻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是呀,最后这小子受了我一掌,他还能撑到见了你再倒下去,也算能耐了!”
黑衣男子啧啧说道。
“……”这么说来,白九誊就不是被什么人暗算变成这样的,而是跟某个老家伙打架而变成这样的:“你用了几分内力?”
黑衣男子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全部伸出,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的一根小指:“六成!”
六成!普通人若是受他六成的一掌,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你现在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宁蔻下意识的挡在白九誊的面前。
黑衣男子啧啧摇头:“这臭小子把你害的这么惨,我当然是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了。”
“你还要打他?”宁蔻皱眉。
“他现在还活着呢,欺负我宝贝外孙女的,我霍振南怎么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呢?”霍振南一本正经的说着,一双手危险的握起,似乎真的要动手。
“不行!”宁蔻一下子站起来,美目圆睁,冲霍振南大声警告:“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碰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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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屋檐下(6000+)
白九誊动了动手臂,打算坐起来,宁蔻发现了之后,两步上前,快速的按住了白九誊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舒悫鹉琻
“梁大夫说过了,你现在身上有内伤,暂时还不能起身。”宁蔻对上白九誊疑惑的目光尴尬的解释道。
白九誊的眼睛盯向肩头处她的手,她干笑着把手缩了回去。
“这里是湖边小筑!”在白九誊尚未问的时候,宁蔻便一股脑把事情全说了出来:“因为你昏倒在我的马车里,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把你带了回来,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在这里养伤!”
“原来是这样!”白九誊淡淡的回答,表情也是淡淡的,深邃的琥珀色瞳孔中,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恁。
“对,我只是因为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大街上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看到了之后我也会救他!”宁蔻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解释:“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尽了江湖之义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这句,宁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现在没有必要跟他解释这个,反而自己这么慌张的解释,更像是掩饰,她又没有什么好掩饰的荡。
“那还要多谢云老板的救命之恩!”白九誊淡淡的说着。
宁蔻松了口气,还好白九誊没有像往常那样刻意去询问,否则,她铁定会露馅。
“不用谢我,之前你也救过我,就当扯平了。”宁蔻大方的挥了挥手。
白九誊一声云老板,带着浓浓的疏离感,听在她的心里,她的心乱成一团。
虽然不喜欢听到那声云老板,可是,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理清之后,称呼等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让宁蔻觉得他们之间可以更轻松的对话了。
伊心站在一旁,来回看着宁蔻和白九誊两人,不禁低头叹了口气。
一对相爱的人,今天却变成这样,不得不让人为他们挽惜。
“住在这里,始终是打扰云老板,只要云老板唤来子风,子风自会带我离开。”白九誊提议。
“不必了,梁大夫说了,你暂时不宜移动,所以,你就住在这里吧。”
白九誊低头,眼中闪过不明的光亮。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云老板了?”
“既然救了人,就要救到底,这可是跟白族尊主您学的。”宁蔻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然后回头冲伊心嘱咐:“伊心,你就在这里好好照顾他吧,午膳的时候,我一会儿让朱砂送过来。”
“是!”伊心恭敬的点头应着。
宁蔻从房间里离开,白九誊始终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门拐弯不见。
第二天就是云氏连锁必须要交给所有受害者答复的日子,可是,对于火灾事故的事情,宁蔻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云氏连锁、官府加上“夜”的人都在找,可是,两天过去了,却还是找不到幕后的主使人。
眼看日子越来越近,宁蔻也越来越焦急,而阿丙和明日两人也是同宁蔻一起一直在外面,湖边小筑里就只剩下伊心、朱砂、白九誊及纯炀和高阳两个孩子。
这天下午,伊心如往常般,带着纯炀和高阳一起到湖边散步,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
远远的,两人便看到有一人倒在了湖边小筑不远处的树下,对方一身褴褛,面色苍白,似乎是中暑晕倒了。
现在是夏季,头顶的日头很烈,最近很多人因暴晒而昏倒。
高阳眼尖的看到那人,拖着伊心的手,指着树下的那人道:“娘亲,快看,有人倒在那里了!”高阳奶声奶气的说着,他只有两岁大,吐出的字却是很清晰。
顺着高阳小小的手指望去,伊心和纯炀两个果然看到了倒在树下的人。
对方非常的瘦小,看起来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头,让人看了便觉心疼,伊心同情心泛滥,丢下纯炀和高阳两个。
“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高阳乖巧的回答,而纯炀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树下的瘦小男子。
伊心跑上前去后,便立即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小兄弟,小兄弟……”
唤了两声没有人答应,伊心便伸手探向那人的鼻子,确定对方还有呼吸,伊心松了口气,赶紧以指按向他的人中|穴。
不一会儿,昏迷的瘦小男子便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瘦小男子幽幽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虚弱,刚睁开眼睛看到伊心,似被吓了一跳。
“姑……姑娘,你是……是谁?”
伊心善意的微笑答道:“我就住在这附近,刚刚看你昏倒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瘦小男子脸上的戒备退去。
“没事儿,只是因为走了许多的路,突然迷路了,再加上天太热了,所以才会昏倒,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伊心谦虚的摆了摆手:“这位小兄弟,你不必谢我,我这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瘦小男子突然爬起来,跪在伊心面前,感激的向伊心下跪:“这位姑娘,不管如何,还是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在下恐怕会死在这里!”
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名善良有感激心的人。
想了一下,伊心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掂量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把整个钱包都递了出去。
“这位小兄弟,看你衣衫褴褛,想必日子也过的清苦,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将这些碎银子拿去,去买些吃的吧。”伊心善良的道。
瘦小男子颤抖的手接过钱包,眼里泪花闪动,连连跪在地上又嗑好几个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好了,好了,人都有个三灾五难的,都会互相帮助,不必谢我,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伊心微笑的道。
瘦小男子颤抖的手捧着银子,这边伊心便准备离开。
“姑娘。”瘦小男子突然唤住了伊心。
“嗯,怎么了?”伊心毫无戒心的回头。
“姑娘!”瘦小男子尴尬的吞了下口水:“我已经一天没有喝过水了,现在口渴的紧,能不能到姑娘的家讨碗水喝?”
伊心皱眉,下意识的抵抗。
因为阿丙和明日两个都不在。
阿丙今天中午在出门之前,特地嘱咐她,要她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带什么陌生人进小筑中。
他的话犹在耳边,令伊心的心里甚是挣扎。
瘦小男子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连连摆手:“如果姑娘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想我还能支撑到附近的村庄,到时候再讨水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伊心哪里还能拒绝呢?
况且,只是讨杯水而已,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赶紧唤住了瘦小男子:“等等,小兄弟。”
“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瘦小男子转身,一双眼疑惑的盯着她。
“你刚刚不是说渴了吗?我家就在前面,你随我来吧!”
“那就多谢姑娘了!”瘦小男子欣喜的说着。
“不用客气。”
伊心虽然心里抵抗,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怜悯之心,把瘦小男子往湖边小筑里带。
回去的路上,伊心牵了纯炀和高阳两个一起回小筑。
瘦小男子的一双眼睛打量着纯炀和高阳两个小家伙,赞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姑娘的吗?长的好漂亮,由其是他!”
瘦小男子指向纯炀。
伊心下意识的回答:“其中有一个是我的。”没有回答太多。
纯炀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美丽的乌亮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瘦小男子。
“叔叔,您是谁呀,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呀,我是从遥远的地方来,打算到华城去探望亲戚的。”瘦小男子
立即回答。
“原来是这样呀,可是,您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纯炀稚嫩着声音又问。
“叔叔是因为迷路了,刚刚昏倒,幸亏遇到了这位姑娘。”瘦小男子感激的看向伊心。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伊心不好意思的插了一句。
“可是,叔叔……”纯炀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冲瘦小男子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瘦小男子应了一声。
“叔叔您的身上有好多伤口哦!”纯炀丢开伊心的手,跑到瘦小男子旁边,扯着他大腿上的衣服,衣服破烂的补丁口处,露出里面的一截皮肤,上面一道道痕迹,看了令人感觉到怵目惊心。
瘦小男子下意识的扯住衣服遮住那伤口,脸上略显慌张。
“这……这是因为爬过山坡时,被树枝之类的划伤的。”瘦小男子结结巴巴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呀。”纯炀恍然大悟的眨了眨眼,然后笑嘻嘻的回到伊心身边。
而瘦小男子已经满身冷汗。
这个小孩不经意的两句话,差点让他露了馅。
他腿上的那些伤口,当然不是普通的划伤,而是刀伤,只有练家子才会有那样的伤口,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那么多?
好在他没有再问,真是一个碍眼的孩子。
后面纯炀没再说什么,伊心领着瘦小男子进了湖边小筑,然后领了他来到客厅。
“小兄弟,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端茶来。”伊心冲瘦小男子说道。
“好!多谢姑娘了!”瘦小男子满脸感激的点头哈腰。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来。”
说完,伊心便拉了纯炀和高阳两个孩子出了客厅。
然,伊心同纯炀和高阳两个才刚刚离开,瘦小男子虚弱的表情骤变,眸底闪过精光,飞快的移至门边,观察到伊心同纯炀和高阳两个已经走远,他的嘴角勾起阴谋的弧度,然后悄悄的出了客厅。
同伊心往厨房走去的纯炀,在那名瘦小男子刚刚出了客厅的时候,突然回头,远远的瞧见那名瘦小男子
纯炀机灵的眼珠子骨碌转动,突然松开了伊心的手。
“怎么了?”伊心疑惑的低头看着纯炀。
纯炀笑嘻嘻的捂着自己的下。身。
“心姨,我尿急。”
伊心不疑有他的挥了挥手:“那你赶紧去解决吧,不用我帮你脱裤子吧?”伊心打趣了一句。
纯炀的脸垮了下来:“不需要!”
说完,纯炀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瘦小男子出了客厅之后,鬼鬼祟祟的穿过花园,往后院走去,一路穿过小桥来到后院的主楼。
到了主楼前,瘦小男子悄悄的四周看了一眼,靠近了主楼一楼的房间,然后一跃钻进了房间内。
那瘦小男子进了房间内时,便开始四处翻着东西。
正当瘦小男子走到桌边时,突然一只凳子冷不叮的冒了出来,瘦小男子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腿与凳子尖锐的边缘撞个正着。
“嘶~”瘦小男子口中发出一声痛呼,因为那凳子所撞的位置,恰好是他膝盖的一处神经,疼的他抱起自己的膝盖跳了起来,那模样滑稽至极。
虽然被撞疼,可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瘦小男子揉了揉被撞疼的位置之后,小心翼翼的把凳子又摆回原处,免得被人发现他曾经闯进过这里。
摆放完毕,他继续往前,打算向墙角的柜子靠近。
就在这时,他的脚底骤然一阵剧痛。
他失声尖叫了一声,疼的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抬脚往自己的脚底一看,一只钉子正扎在他的脚底心,他颤抖着手指,忍痛将钉子从自己的脚下拔了出来,钉子上满是血渍,长长的铁钉,有三寸长,已经生满了铁绣,那钉子的尖端格外尖锐,难怪将他的脚底心刺穿了。
br>;看着自己鞋底的血渍,瘦小男子疼的一张脸发白。
他死死的盯着手里的血钉。
这只钉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死不死的就搁在他的脚底心,害他一脚踩了上去,快疼死他了。
正当他在心里抱怨的时候,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
“我刚刚好像是听到有声音从郡主的书房里传出来,难道是阿丙或是明日两个人回来了不成?”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瘦小男子害怕的赶紧站起来,看到地上的血渍,他焦急的用自己的衣袖擦着地上的血,再一只手捂着脚底心一蹦一蹦的飞快逃出了书房。
瘦小男子躲在书房外的窗下,然后便听到了开门声。
朱砂打开宁蔻书房的房门,向房门内探视了一圈,狐疑的道:“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嘛,那我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瘦小男子感觉到朱砂往窗边走来,他急忙躲开,然后飞快的跃向拐角,一溜烟走开了。
然后便听到朱砂的声音从窗子那边传来。
“这窗子怎么会忘了关呢?”
伴随着“卡嚓”一声,窗子被从书房内上了扣。
听到那阵声音,瘦小男子懊恼的拍了拍大腿。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五彩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他头顶叫着。
瘦小男子下意识的抬头,好巧不巧的,一块白色的东西从天而降,一下子掉进了他的嘴里。
仅仅半秒钟,瘦小男子即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恶心的他立即伏地吐了起来。
吐了好一会儿,瘦小男子仍然觉得恶心,跑到池塘边上,漱了好几口水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远远的,纯炀盯着瘦小男子趴在池塘边上的身影诡异的笑着。
彩雀站在纯炀小小的肩头,一人一鸟的眼中均透露着阴险的光亮。
纯炀夸赞的摸了摸彩雀的小脑袋:“你今天干的不错!”
彩雀高兴的张嘴轻叫了一声,然后用小脑袋顶着纯炀的掌心。
善良的伊心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当她端了茶到客厅,却未见到瘦小男子,便出来寻他,结果寻到他正在池塘边上,用手捧着水送进口中。
“呀,小兄弟,这池塘里的水多脏呀,你就算再渴,也不能喝这个水,我这不是端了茶马上就来了吗?你这个时间也等不及呀!”伊心焦急的把瘦小男子从池塘边扶了起来。
而瘦小男子早已满脸苍白,虚弱不堪。
这一次伊心再扶着他,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已经不是装的。
刚刚在书房里被折腾了一通,他已经累的没有力气了。
善良的伊心,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瘦小男子,给瘦小男子奉了茶,又热心的送了他离开湖边小筑。
瘦小男子离开的时候,纯炀远远的看着他,然后冲肩头的彩雀指示道:“你就去跟着他,得到了消息之后,再回来通知我们,我听不懂你的话,到时候你直接去告诉娘亲吧!”
彩雀欢快的叫了一声,然后扑腾着翅膀走了。
伊心回头看到纯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去方便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小脸垮了下来,纯炀捧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肚子不舒服嘛,不过一下就好了。”
刚刚的事情,纯炀暂时还不想告诉伊心。
伊心是善良的,还是让她保持善良之心的好,若是让她知道她迎了一个奸细进湖边小筑,她恐怕会一直内心不安、自责的。
回到后院,伊心带着纯炀、高阳两个,恰好与刚刚出了房门的白九誊撞个正着。
见了纯炀,白九誊嘴角挂着一抹笑:“你刚刚做的很好,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暴露你自己?”白九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纯炀。
伊心不明所以,纯炀的眼珠子骨碌转动。
>;“我暴不暴露自己,这好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纯炀语带不善的回了一句。
“你娘亲若是知道你刚刚做的事……”
伊心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白九誊和纯炀之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娘亲不会知道的。”纯炀白了他一眼。
好景不长,纯炀的话音才刚落,便听到宁蔻的声音在纯炀的身后响起:“什么是我不知道?”
纯炀的脖子缩了一下。
这叫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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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6000+)
纯炀回头,果然看到宁蔻就站在他身后,她双手环胸,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舒悫鹉琻
纯炀的眼睛眨了眨:“娘亲,您……您这个时候不该在外面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的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当然是想我的宝贝儿子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你喽。”宁蔻笑容里夹杂着几分危险。
“想我才怪。”纯炀低头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宁蔻眼睛微眯盯着他的眼睛质问恁。
“没……没什么。”纯炀的一双小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脸上的笑脸如花:“娘亲,你刚从外面回来,一定渴了吧,我去为你倒水,给你解渴。”
在这种时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纯炀笑眯眯的说完,便准备穿过花园,才刚走了两步,衣领被人扯住,他小小的身体被轻易的扯了回来荡。
“我若是渴了,不需要你为我倒茶,你还是不要这么勤快了!”
“娘亲,这是做儿子的对您的一片孝心嘛!”纯炀垂死挣扎的眨了眨眼。
“孝心?”宁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要是真的有孝心的话,就不会这么孬种的想躲起来了!”
“没有,哪有,我只是想去给娘亲您倒茶而已,我干吗要躲起来?而且……我也没有理由躲起来呀!”纯炀天真的回答。
宁蔻眯了眯眼。
“你是我儿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的肚子里有几个小九九,我会不知道?想躲,没那么容易!”宁蔻板着一张脸,宣布纯炀了扰乱计划失败。
逃不掉,只得硬着头皮面对。
纯炀转过身来,小脑袋垂了下去:“不躲就不躲,反正……就算躲了,你也能找到我。”
宁蔻纤细的指戳了戳纯炀的脊梁骨:“知道就好,下次不要再让我亲手抓你,否则,你以后每天只能吃胡萝卜!”
“……”太狠了!知道他最讨厌吃胡萝卜的。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吃胡萝卜,纯炀便不由的浑身发抖。
“所以,以后犯了什么错,就要从实招来,有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宁蔻笑眯眯的低头逼近纯炀的脸一字一顿的警告。
“我没什么要坦白的!”纯炀乌亮的眼珠子骨碌碌转。
“真的吗?”
“当然……”
纯炀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白九誊突然插话:“用椅子绊倒了其他人,又把钉子恶作剧的放在人脚下。”
怒!纯炀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九誊的脸,双手紧握成拳。
伊心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今天来讨茶的小兄弟,走的时候,腿脚看起来不方便,脚下还流着血,难道是小少爷……”
一道道指责的目光,一起向纯炀投射而来。
可怜的小纯炀,本来想解释,可是又怕自己解释出来,会伤了善良伊心的心。
这个白九誊,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曲解了事实。
“事情是这样的吗?”宁蔻的脸色沉下。
面对四周的目光,纯炀无耐之下,只得剜了白九誊一眼,然后低头小声的承认:“是这样没错。”
“太过分了,今天和明天,你的膳食都只能是胡萝卜!”宁蔻无情的命令。
“娘亲,不要呀~~”纯炀乌亮的眼睛抬头委屈的看着宁蔻,那双清澈的双眼中带着浓浓的请求,这样的眼神,任谁也无法拒绝。
“没得商量!”宁蔻依旧板着脸,语调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等我们再遇到伊心所说的那位小兄弟,你一定要去跟别人道歉,还有,你这两个月的零用钱,就当作他的医药费了!”
“……”越来越过分了:“娘亲,您还能更过分一点吗?”
“怎么?你想一个月都吃胡萝卜不成?”宁蔻斜睨他一眼。
好吧,算她狠。
纯炀只得把委屈咽进肚子里,然后用怨怼的目光盯着白九誊,表达他无声的不满。
还说是他亲爹,但是,瞧他做的事,在那里诬蔑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亲爹,恐怕不是亲的吧。
本来就对白九誊无什么好感,此时此刻,他对白九誊更加不满。
“不过,娘亲,我们家来了一个外人,已经两天了,有些人一直住在这( 十年之痒,我的八岁娘子 ./1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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