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说帮我弄些吃的吗?”宁蔻奇怪胡非怎么突然不动了。
“云妹妹,这个……”胡非的神情紧张,眼神飘乎不定,面对着宁蔻,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胡大哥?你向来不是这么不爽快的人,难不成,我吃你胡府的东西,也吃不起吗?”宁蔻板起了脸,美丽的脸苍白一片,嘟起的小嘴让人看着很可爱。
若是平时,胡非听了她这话定已经笑了出来,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笑不出来。
“云妹妹,你还是先休息吧,我去让人准备些吃的东西。”胡非刻意的回避她的话。
聪明的宁蔻,敏感的发现了些什么,手掌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心底里又是一凉,唇瓣上下动着,轻轻的唤住他:“胡大哥。”
“嗯?还有什么事?”胡非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我的孩子……是不是有事?”宁蔻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胡非的眼睛,逼迫的视线,不容胡非闪躲。
面对宁蔻那双犀利的眼,胡非只觉招架不住,如两把利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迫的他无法呼吸。
“能有什么事,你想的太多了。”胡非柔声劝说,声音却比刚刚低了许多。
这表情,还有这语调,明显带着撒谎的痕迹。
“胡大哥,我要听实话,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有事?”宁蔻突然激动的大声喊,刚喊完,她便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浑身抽搐的躺在床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妹妹,云妹妹!”胡非担心的大声喊着。
清尘刚好从门外端了药进来,发现这一幕,便赶紧奔到床边,为宁蔻探脉。
“清尘,云妹妹怎么样,她没事吧?”胡非焦急的站在一旁,心里十分内疚,都是他刚刚太过紧张,才让宁蔻看出了端倪。
清尘的手指从宁蔻的腕间收回,脸色好看了些,但是,仍带着责备的斜睨了胡非一眼。
“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受刺激。”
“可是,刚刚她问孩子的事情,她醒来的话,一定还会问,到时候怎么办?”遇到宁蔻的事情,向来在商业上经历了大风大浪仍能冷静自持的胡非,慌张的不知所措。
“能瞒就先瞒着,若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受不了刺激会再一次……”
清尘淡淡的说着,话未说完,突然一只冰凉的手冷不叮的袭上他的手臂。
目光沿着那只手往上探去,对上了一双悲伤的眼。
原本昏迷的宁蔻,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她的表情,应当已经听到了他们两个刚刚的对话。
“云姑娘,你醒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吧。”清尘下意识的想逃。
“告诉我,清尘,我的孩子……她怎么了?”宁蔻固执的拉住清尘的手臂,不放他离开。
“药我已经送来了,你待会儿喝下药再休息吧。”清尘顾左右言其他的道。
“清尘,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她是不是没有了?”
说话的同时,两滴泪从宁蔻的眼角滑落,滴落到枕头上,迅速浸湿了一片。
此时此刻,是再也瞒不过去了。
清尘无耐的叹了口气。
“云姑娘,您先节哀,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有。”清尘委婉的劝道。
一记闷锤,砸在宁蔻的心头,心痛的她无以复加,她轻轻的阖上眼,又是两滴泪从眼角滑下。
“清尘,他已经决定要做尊主,是不是?”
清尘的眼睛不安的转动:“其实尊主他并不……”
“你告诉他,我祝福他,还有……我恨他,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宁蔻一字一顿绝决的道。
※
白族雪峰
雪白的山顶,冷风瑟瑟吹过,吹在普通人的脸上,可瞬间被冻的浑身僵硬。
此时,一身白衣的白九誊,一身单薄的白色衣袍,傲立在山顶,俯视山下的一切,一切的事物,在这种高度,都变得渺小一片。
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庆国华城的方向。
三年前,他回到白族祭坛,完成尊主的洗礼,彻底承受了白族的诅咒,成为了白族的最高首领。
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丁点开心,当承受诅咒的钟声响起,他想起了自己将匕首刺进宁蔻心脏的那一幕。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去找宁蔻的时候,清尘带来了宁蔻的话,还有她绝决的字。
修长的指,从白色的衣袖中,掏出一张字条,字条已经发黄,上面黑色的墨渍也有几分模糊,字迹却还很清晰。
那上面是宁蔻的字迹没错,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我恨你!
这三个字很少,却给他造成了强烈的心理冲击,这三个字,瞬间令他绝望。
他与她之间,果然已经无法弥补了,紧接着,清尘又告诉了他另一个残忍的事实。
在当时,因为抢救宁蔻,忽略了她腹中已有一个月身孕,她的孩子莫名失去了。
还记得三年前,他离开她之前她曾经对他露出很甜蜜的笑容,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当时,他没有听到,这个好消息迟了二十天,却变成了噩耗。
因为他,失去了那个孩子,他比她还要心痛,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在他接受做尊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了选择,选择抛弃了她。
在他的手心里还有另一张纸条,打开纸条,上面仅一句:夫人又做噩梦了。
打开纸条的瞬间,他的手掌轻轻一颤。
三年了,三年前的事情,对她造成的伤害太深,到现在她仍噩梦不止。
虽然他与宁蔻有了约定,不会再见宁蔻,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完全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三年间,有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源源不断的传到他手中,仅仅只是简单的消息,也令他撑过了三年的时间。
把纸条收回了衣袖中,白九誊站在雪峰的顶端继续欣赏这高处不胜寒的美景。
子风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
“尊主!”子风恭敬的唤了一声。
“什么事?”白九誊头也不回的答。
“四大长老,还有族中的各管事已经在等您了,您该回去议事了!”子风提醒他。
这就是身为尊主的责任。
“走吧!”白九誊淡漠的转身,身体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下了雪峰。
子风站在原处,看着白九誊离开的背影,那背影如孤雁一般,冷漠又孤寂。
自从三年前,白九誊收到宁蔻的信,到现在整整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从白九誊的脸上,从未看到过笑容。
在白九誊选择坐上白族尊主之时,他好像就失去了笑的能力。
这些子风都看在眼中,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族中的很多人都知晓,只是……谁都无法令白九誊能再一次开怀起来。
能让白九誊重新开怀的人,恐怕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在白族内。
子风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声的跟在白九誊身后。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的跟在白九誊身边,希望能出现奇迹,能让白九誊重新高兴起来的奇迹。
※
庆国湖边小筑
傍晚时分,彩霞遍布满天,红彤彤一片,染的湖面一片火红色。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到湖边小筑外,驾车的明日首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过头来,掀开车帘,扶了马车中的宁蔻下了马车。
今天是云氏连锁月初清帐的日子,宁蔻忙了一天才回来,脸色看起来很疲惫。
明日扶了宁蔻下了马车之后,便牵了马车绕向小筑的后方去把马车放下马厩。
平日里,只要宁蔻回到小筑,小纯炀就会像只小蝴蝶一样的从小筑里扑出来,扑进她的怀里,腻着她要好吃的。
这会儿了,却不见小纯炀的踪影。
两名小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的低头。
“夫人,您回来了。”
如今伊心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娘,怕朱砂一个人伺候不过来,特地又多请了两名丫鬟来从旁协助朱砂。
宁蔻的身边有纯炀,两名丫鬟自然不会唤她小姐,再加上宁蔻对外声称,她的夫君早死,两名丫鬟自然的就称她为夫人,以示尊敬。
“小少爷呢?”宁蔻脱下肩上的斗蓬,递给了其中一名丫鬟。
“小少爷跟胡公子都在里面。”
“胡大哥来了?”宁蔻皱眉。
绕过小花园的长廊,快到主屋的时候,便听到主屋前传来了阵阵咯咯的笑声。
果不其然,在主屋前,胡非与小纯炀两个正开心的互相追逐着,玩的好不开心。
小丫鬟端来了水,宁蔻洗了洗手,擦干净了,才冲小纯炀笑唤了一声。
“纯炀!”
正在玩乐中的小纯炀,听到了宁蔻的唤声,立马停止了与胡非的追逐,开心的转过头来,找准了宁蔻的方向,飞快的扑进了宁蔻的怀里。
“娘亲~~”小纯炀腻歪在宁蔻的怀里,小脑袋蹭呀蹭。
宁蔻笑着抱起小纯炀,故意板着脸斥责道:“你这小东西,又折腾你胡叔叔了吧?”
说着,宁蔻冲胡非道歉:“纯炀比较爱动,又顽皮,就爱捉弄人。”
“没有,小孩子好动是正常。”胡非笑答。
“你看,胡叔叔都这么说了,娘亲,你刚刚说的话也太伤人了。”
伤人?
宁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是吗?要不要我把你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全部念出来?”宁蔻阴险的眯眼。
纯炀马上举高手投降。
“娘亲,我错了,你不要说好不好?”
他最怕的就是宁蔻说这件事,说丰功伟绩的同时,还会把他的糗事也给说出来,虽然他只有三岁,但是,人都要有点面子的好不好?
就知道他怕这个。
看着两名小丫鬟不在,宁蔻严肃又凝重的抱着小纯炀,凑近了他的脸:“今天没有乱使用灵力吧?”
宁蔻才刚问完,就见纯炀的小脑袋做错事的垂了下去。
“我要听实话。”宁蔻的脸黑了几分,他这模样,一看就一定是犯规了。
“就只是让老鹰降在花园里,把院子里的两个姨姨给吓着了!”纯炀扭扭捏捏的回答,不敢直视宁蔻的眼睛。
“你这孩子。”宁蔻无耐又生气的斥责。
纯炀同宁蔻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捧着宁蔻的脸重重的亲了好几下:“娘亲,你今天还没有问我有没有想你呢,我今天好想好想你哦。”
宁蔻叹了口气,这小纯炀就是有办法让她消气。
“是哦,娘亲也好想你。”宁蔻宠溺的在纯炀的脸上也亲了两下。
“你现在重新接回云氏连锁的事情,短短三年,把云氏连锁扩大到几乎整个耀世大陆,现在云氏连锁的商业已经稳定下来,你不需要再这么拼命了!”胡非冷不叮的突然说了一句。
“我最近没有呀,只是正常的出去巡视什么的,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我亲手做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宁蔻危险的眸子扫向站在不远处的伊心和朱砂两个,那两个一见宁蔻犀利的目光,吓得一个个赶紧转过身去。
“我儿子现在可能已经睡醒了,我先回去看看!”伊心恍然大悟般的叫了一声,飞快的逃走。
“你别跑呀!”朱砂急的冲伊心的背影唤着,可惜,伊心似根本听不到她的唤声,一溜烟便不见了。
一到紧急时刻,伊心就以她的儿子为理由先跑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找什么借口。
“郡主,我去厨房看看晚膳有没有弄好!”朱砂飞快的想到了一个借口。
“等一下,现在我还不饿,不用忙着准备晚膳!”宁蔻温和的说道:“说吧,你和伊心,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抖出去的?”
朱砂的眼珠子骨碌左右转动,不安的双手紧握。
“这个……那个……”
只看她的动作,宁蔻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果然是你告诉胡大哥的。”宁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
“还有伊心,我们两个一起想出来,然后找人写信给胡公子的!”朱砂飞快的答,明明是两个人犯下的错,她凭什么要一个人承担嘛。
伊心她跑的时候溜的那么快,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应付宁蔻,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她有义气点,留在这里陪她一块儿受宁蔻的审训,她说不定还会把责任都揽了去。
“原来,你们两个都有份,很好!”宁蔻声音里的威胁语气越来越浓。
“云妹妹,你就不要责备她们了,她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胡非劝道。
“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宁蔻冲胡非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以证明自己的话不假。
“云妹妹!!”胡非担心的唤着。
“胡大哥,我真的没事,别在外面待着了,这天就要黑了,你进来坐吧!”宁蔻邀请道,只想避开刚刚的话题。
说着,宁蔻便抱着小纯炀入了主屋,胡非无耐的只得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主屋。
※
客厅
天已经黑透,主屋的客厅内烛灯燃起,照亮了客厅。
宁蔻和胡非两人对面而坐,小纯炀则跑去逗弄伊心的儿子,溜的人影也不见。
“对了,胡大哥最近兵器坊的生意还不错吧?”宁蔻端起茶杯,随意的问了句。
“还不错,也多亏了云氏连锁这个大客户。”胡非打趣。
“很久没看到胡老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爹的腿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那真是太好了,改天我有时间,一定要。上。门亲自拜访胡老。”
“金国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胡非突然转移了话题。
金国的事情?宁蔻挑眉:“怎么了?”
最近一直忙云氏连锁的事,对政事不太关心。
“听说,金国太后,将会到访庆国。”胡非神色凝重的道:“据我的探子汇报,太后她的目的是……”
“是我!”宁蔻轻易的便猜到结果。
胡非点头。
“没错!”
“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好人,我去金国的时候,她一直帮着我,没想到……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居然是她!”越想越觉得在金国的那段时间太过轻易相信人了。
不过,太子现在已经坐上皇位,她不明白,这太后为什么还是盯着她不放。
原本,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太子可以做皇帝吗?
现在却来找她的麻烦,这背后,不知道有什么内幕。
“你这次一定要千万小心。”胡非叮嘱道。
“放心吧,以我今天的地位,她动不了我。”宁蔻自信的扬起眉梢。
“是呀,你现在的身份,是云氏连锁的主人,庆国的郡主,金国的公主,又是“夜”的小小姐!”
宁蔻横了他一眼:“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她头疼的扶额。
天晓得,背上压着这些身份,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难道是你外公来了?”
宁蔻嫌恶的挥了挥手:“那老头自己没来,他手下的那些小喽罗就已经够我烦的了,我跟你说……”
每次阿丙将人抓来一问,就是“夜”的人,说是奉了她外公的命令保护她,因为上次她受伤差点挂掉的事情,特地派了人要保护好她。
但是,既然是一流的组织,保护人也一定要隐藏的好吧,每一次都被她当作刺客抓住,让她又火又怒。
最过分的是,那些人因为奉了命令,一个个跪在她的面前哭着哀求不要赶他们回去,否则回去是死路一条。
她一时心软留下他们。
她提出要求,不准他们偷偷跟着她,结果就是……现在每天她出门之外,身侧便有二十名护卫随从,一个个黑衣黑头巾,手里握着一柄黑色的剑。
这哪是去办公,根本就是黑社会游行嘛。
宁蔻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了胡非。
一听之下,胡非笑的前仰后合。
“真的如你所说?”胡非笑问。
宁蔻危险的眯眼:“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不是不是!”胡非忙摆手:“不过,他们这样一直跟着你,会安全很多。”
“胡大哥,我们现在讨论的,并不是安全不安全的问题好不好?”
“你这么聪明,总有办法将他们赶走吧?”胡非好笑的道。
“能有什么办法,我那什么外公,是打定了主意将他们留在我身边,我要是赶走了他们,要是他们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吗?”宁蔻白了他一眼。
就说她那个外公太坏了,心也太狠了。
胡非不禁摇了摇头。
她的外公也是看中了她嘴硬心软,所以才会用这种计策,让人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有了这些人保护,她的安全要好很多。
“你这段时间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胡非直勾勾的盯着宁蔻,扯回了正题。
“我哪有拼命,你别听伊心和朱砂她们胡说。”宁蔻赶紧抢白。
“云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意白九誊的事?”胡非直接问道,不再拐弯抹角。
白九誊三个字,犹如三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宁蔻的心中,碰一下就会钻心的疼。
宁蔻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
“这个人我已经忘了,胡大哥还是不要提他了。”
“你根本就没忘,为什么要撒谎?”胡非一针见血的指出。
宁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胡非一句话噎了回去。
一个人说自己已经忘了的时候,那就是一定没忘,特别是女人,女人都喜欢撒这样的谎,即使宁蔻现在处于耀世大陆的顶端,她却还是个女人,自然有女人所拥有的一切。
“胡大哥,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过两天还有个大项目要谈,我现在要准备一些资料,胡大哥就自便吧,今天晚上,我不陪你用晚膳了!”
说完,宁蔻径直起身,留下胡非一个人在原来的位置上。
“云妹妹,你……”
胡非唤着唤着,宁蔻便走开了。
最后,胡非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宁蔻现在的状态真的让人很担心,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现在的宁蔻这样,不知在白族的白九誊可知晓?
※
白族议事厅
白九誊端坐在九阶台阶之上,四大长老及白族的各管事分别站在两旁,汇报着近来白族的事情。
听完所有的汇报,白九誊满意的阖上手中的议事本。
“各位将白族打得的井井有条,本尊很欣慰,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今天就散会吧!”白九誊淡淡的说道。
四大长老纷纷同意。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管事举起手来。
众人刚想散会,白九誊瞥到那位管事举手,便努了努下巴:“说吧,你有什么事要启奏的?”
“尊主,这件事,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可是,属下当真没有办法,所以,想求尊主相助。”那名管事恭敬的站立回答。
白九誊蹙眉,以眼神示意道:“本尊听着。”
那名管事心中一喜,马上道:“是关于庆国白族分坛的事。”
庆国?提到庆国两个字,白九誊的心被猛地一撞。
那名管事没有发现白九誊的异状,叽叽喳喳的继续说着:“最近,庆国的云氏连锁越做越大,可是,最近云氏连锁刚刚决定,要将白族分坛所在的位置,强制踏平,建成一个牧场!”
其他不明所以的管事,议论纷纷。
“这个云氏连锁太过分了。”
“一定要制止这个行为才行。”
“不过,想要制止的话,用银子的话,应该好搞定吧?”又有管事提议。
那名管事摇头:“任何人或是银子都不行,据说,决策的人,正是云氏连锁背后的主人,是一个叫云半夏的女人,可是……听说,这个女人的性格很古怪,只要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
“别说了!”在白九誊发怒之前,大长老低声斥责道,阻止那名管事继续发言。
预料之外的,白九誊并没有发怒,突然沉声道:“这件事,本尊亲自出马,一定会很快解决。”
四大长老对视了一眼,脸上纷纷出现了不安的表情。
——
咳,家里网络出了点问题,终于上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就结局啦……
。。
父子重逢2(6000+)
仅三岁的孩子就这么聪明,着实令人挫败。
“啊,明日,你来了,你不是挺喜欢下棋的吗?正好,你跟小少爷来一局吧!”阿丙瞅着明日从后门的方向进来,抓到了救星似的冲他喊到。
“咦,明日回来了,那郡主不就……”伊心眼中一亮。
纯炀向后转身,果然看到宁蔻站在他身后。
“娘亲!”纯炀高兴的扑进宁蔻怀里,嘟着嘴抱怨:“娘亲坏,这次出门这么长时间,都不带我一起。”
“是娘亲的错!”宁蔻紧紧的抱着纯炀,感受到纯炀的心跳声,心里安定了几分。
纯炀就是她一直以来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郡主,不如您和小少爷下一盘吧。”阿丙赶紧让位。
“好呀,我跟纯炀还从来没有一起下过棋呢。”宁蔻笑着坐了下来,小纯炀自动的跑到对面坐下,阿丙等人在旁边坐着围观。
谁也没有发现,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这边。
纯炀比他离开的时候,长大了很多,很活泼又聪明的孩子,宁蔻一个人将他教养的很好。
在他不在的这三年时间里,没有他……她跟孩子似乎过的更安定。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对宁蔻和孩子充满了愧疚,还有……那个未曾蒙面的孩子,那个他一直想要的女儿。
宁蔻在那之前一直说,想要给他再生个女儿的,可是,亲生女儿的性命却葬送在了他的手上,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正想着间,宁蔻和纯炀一局棋已经下完,小纯炀兵败如山倒。
“娘亲,你退一步,不对……两步,我要悔棋!”纯炀嘟起小嘴,大声冲宁蔻喊着。
“下棋不悔,才是真君子!”宁蔻不理会纯炀的说词,准备拿掉自己的白子,重新再下。
“我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不是什么君子,我要悔棋,悔棋!”纯炀不依不饶的继续喊着。
宁蔻板起了脸:“你现在只是个孩子,可是,影响的却是你的将来,将来你走错了路,还能说:对不起,我走错了,重新走一遍吗?”
“唉呀,娘亲,你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让我悔棋嘛,不悔就不悔,接下来一盘,我一定会赢你的。”纯炀撸起了袖管,誓有大干一场的劲头。
很快,午膳的时间快要过去了。
“郡主,小少爷,现在要用午膳了,等用完午膳之后,你们再下吧!”朱砂站在旁边劝说着沉迷于下棋中的母子俩。
“不要不要,我要等下赢了娘亲之后再吃!”纯炀烦躁的挥了挥手,那动作同宁蔻的动作如出一辙。
朱砂叹了口气。
这对母子,性情也差不多,执著、沉迷于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废寝忘食,可怜了他们这些身边的人。
朱砂和伊心两个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不多时,突然纯炀惊喜的大声叫了出来:“太好了,我终于赢了,娘亲,我赢了!”
“是呀,你赢了。”宁蔻微笑的说着。
然她异于平常苍白的脸,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说话时的时间也是有气无力。
突然,宁蔻的头一歪,身体往旁边倒去。
站在她身侧的朱砂反射性的抬手扶住了她。
“郡主~~”众人惊呼。
“阿丙,快,快抱郡主回房间!”伊心着急的推身侧的阿丙。
阿丙动作迅速的扶起昏倒的宁蔻,一路往正屋的二楼卧室奔去。
站在角落里的白九誊,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在宁蔻昏倒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一阵抽紧,差一点就冲了出去,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大夫来了之后,说宁蔻是疲劳过度,身体虚弱,开了些药,叮嘱宁蔻一定要好好休息,否则,以后她的身体会真正的枯竭,到时就无救
了。
大夫走后,朱砂坐在床边,握着宁蔻的手,担心的抹着眼泪。
“郡主好几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现在果然就倒下了。”
“好了好了,郡主现在不是没事吗,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的,你别哭了。”伊心拍拍朱砂的肩膀轻声安慰:“再说了,你现在在郡主这里哭的话,只会影响郡主休息。”
听了伊心的话,朱砂恍然大悟,赶紧把宁蔻的手放回被子中。
“对呀,郡主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让她好好的休息吧。”朱砂抹了抹眼泪:“不如我们都出去吧,都围在这里的话,郡主也不能好好的呼吸。”
众人点头,朱砂抱起站在床榻边的小纯炀,一起走出了卧室。
离开卧室的同时,小纯炀的眼睛盯着屋顶,突然诡异一笑。
“嘶~~”
屋顶上突然传来轻微的一声,离开的众人因为凌乱的脚步声,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在屋顶,白九誊抬起左脚,看着鞋底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根钉子,刚刚他就是不小心踩到了那根钉子。
拔掉钉子,钉子的顶端还沾染了一点血迹。
白九誊看着那钉子皱眉,这屋顶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只有柜子上才会用到的钉子?
甩手扔掉手中的钉子,白色的身形从屋顶轻盈的落下,从窗外窜进了房间内。
撩开层层白色的纱幔,来到了床前。
床上的宁蔻尚在昏睡中,美丽的脸仍带着几分苍白,让人看了心疼。
多久了……已经记不清有多久这样近距离打量她了。
她的脸深深的刻印在他心中,每到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默默的伸出手指,在黑暗中画着她的轮廓。
但是,三年下来,她的脸在他的记忆中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
现在……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她。
他的手掌,轻轻的触摸她的脸颊,怜惜的抚摸她苍白的容颜,深深的凝视着她,想将她的脸重新刻印在心底。
即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依然打结,他忍不住以指探向她的额头,将她眉心的愁绪抚平。
这三年来,有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他都知晓,这样近距离看她,只是觉得更加心疼,可是,他又无法来看她。
“夏夏~~”他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轻轻的呢喃着她的名字,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他希冀着,自己唤她名字的时候,她会睁开眼睛醒来,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昏迷中的宁蔻,恍若从未听到他的声音,依然沉沉的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最终,希冀只是希冀。
现在她若是醒来,反而不好,他已经答应过不再见她的,若非知晓她昏迷,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过了宁蔻,怕她突然醒过来会看到他,白九誊深深不舍的又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开。
离开之时,白九誊走向了前门,打算从门出去。
然……他才刚刚开门,突然一个藤球迎面飞了过来,眼看就要砸到白九誊的脸。
若是平常的人,这个时间连反应都不够,更别说去接那个球。
说时迟那时快,白九誊飞快的别过头,再伸出手将那只球接住,球在他的掌心中转了个圈,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白九誊眯眼朝球飞过来的方向看去,一具小小的身体,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歪着小脑袋正盯着他。
是纯炀。
白九誊的眸子微眯,悄悄的带上门。
顺手把球掷了回去。
小纯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朝他脑门射来的球,那球在他眼前三公分处的时候停住,他的头再一转,那颗球便落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臭小子,
当着他的面使用灵力。
“你娘亲应该警告过你,不许你胡乱使用灵力的吧?”白九誊皱眉。
这臭小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使用灵力,不知他有没有因为炫耀在别人的面前透露出来。
会灵力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就将会引起各方的关注,最后会变很危险。
对于白九誊的警告,小纯炀不屑的哼了一声。
“一个离开三年,对我不管不问的人,似乎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吧?”纯炀小大人般的姿势,双手环胸与白九誊对峙,他的身高不及白九誊,仍倔强的昂起下巴,不肯在气势上输给白九誊。
离开三年,不管不问。
这八个字听在耳中,聪明的白九誊立即抓到了重点。
他疑惑又惊讶的看向纯炀:“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了,你就是抛弃我和我娘三年的负心汉!”纯炀飞快的回答。
虽然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可是,他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出生之后的记忆他全部都有,当然也包括他的亲爹。
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没想到,纯炀居然认出了他,白九誊的心里一阵激动,可是“负心汉”三个字又给他的激动泼了盆凉水,这小子对待自己的老子,也太嚣张了些。
白九誊双臂环胸,与纯炀一样的姿势,二人大眼瞪小眼。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也该知晓对长辈应该怎么说话吧?”
“既然是负心汉的话,就算不用尊称也是可以的。”
这小子跟宁蔻在一起的时间长,口才也一流。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没有我,就没有你!”白九誊眯眼。
“你只是贡献了一颗小蝌蚪而已!”纯炀嫌弃的道。
白九誊的眉毛打结。
与宁蔻在一起,宁蔻自然对他说过这里没有的一些名词,当然也包括一些禁忌类的,小蝌蚪就是其中一种,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知道。
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居然就知道小蝌蚪?这宁蔻的教育也太开放了些。
“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亲爹的事实!”白九誊不慌不忙的提醒他。
“那又怎么样?即使你是我亲爹,可是,你抛弃了我和我娘亲,这也是事实。”小纯炀反驳。
好样的,才三岁大的年纪,就敢跟自己的亲爹对峙,胆子不小。
白九誊打算上前去,将小纯炀拉到一旁去教育,这里是宁蔻的房间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或是会吵到她的休息。
纯炀在发现他的动作后,迅速后退两步,警戒的瞪着他:“你现在是恼羞成怒,打算打我了吗?”
说着,他立马打开宁蔻卧室的窗子。
“你敢打我,我马上就把娘亲唤起来。”
臭小子,抓住了他的软肋。
在看到纯炀把窗子打开的那一瞬间,白九誊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纯炀得意的脸。
好一个父子重逢,可是……画面却不怎么温馨。
“把窗子关上,不许吵你娘亲休息。”白九誊怕会吵到了宁蔻,小声的命令。
“那你也快点走,既然抛弃我们两个,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娘亲是我来保护的,任何人都别想接近她。”
在这一刻,白九誊恍然大悟了一件事。
刚刚在房顶的时候,他被一根钉子扎到了脚,莫名出现的钉子,恐怕就是这臭小子的杰作。
不得不说,他的能力,的确让人惊讶。
而纯炀眼中对他的敌意,更让他的心中一凉。
没错,当年他抛弃了宁蔻和纯炀,选择了白族,纯炀的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既然你说要保护你娘亲,就要保护到底,不要让任何坏人来欺负她,知道吗?”白
九誊微笑的嘱咐。
“这话不用你来教我,我也会保护好我娘亲的。”纯炀瞪了他一眼。
视线穿过窗子,窗子内宁蔻依旧沉沉的睡着,仍然未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白九誊深凝了一眼,不舍的转身。
“我走了,你娘亲醒来的时候,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告诉她的。”小纯炀一本正经的回答。
白九誊苦涩一笑。
自己的亲生儿子讨厌自己到这种情况,他果然是不该来的。
片刻间,白九誊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淡漠的表情,未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开。
看着白九誊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纯炀红嫩的小嘴儿嘟起。
“居然真的走了。”他眨了眨眼:“不过,我刚刚说成那样,他要是不走,那才不正常。”
突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趴在窗子边。
“娘亲,爹回来了,我们想了他三年,他终于回来了,他让我们想了他三年,所以,我刚刚帮你也帮我好好的教训了他一顿,不知道娘亲?( 十年之痒,我的八岁娘子 ./1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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