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的婚事》第31部分阅读

    ,走到门外去吸烟。
    刘菲突然打来电话,说:“方老师,你快过来吧,电视台的人来了,他们要采访有关贫困生的事儿。”
    方心宁说:“那你让他们采就是了。”
    刘菲急了,说:“我没接受过采访,你还是快来吧。”
    方心宁听她那焦急的口气,知道自己必须得过去。他嘱咐门外的司机,照顾好屋里的两位,自己先把账结了,就急急地赶路了。
    这二位可不管他,仍旧猜拳行令,不亦乐乎。
    王保森说:“贤侄,我一看你就是爽快人,好交啊,以后,你多多提拔我那女婿。他不中用,人家都管他叫方愣怔啊。”
    邵云哲说:“这就是你不了解了,我的这位同学,不光是才华横溢,也……不光是女人缘特别好,还有点傲气呢,哈哈,有傲气啊。”
    王保森一只手搭到邵云哲的肩膀上,说道:“他女人缘好啊,就因为我闺女嫁给他吗?”
    “错,”邵云哲说,“你说的不对啊老叔,我们在大学同学那会儿,这小子啊,有好几个女同学喜欢他,最后,那个季梅婷把他抓住了,你知道吗,季梅婷可是咱们辛成季副市长的女儿啊,后来,嘿,他还不要人家了呢,又跟一个叫纪红飞的老师好上了,那个纪红飞,我也喜欢过,可漂亮了,就是命不好,嘎哋,一命呜呼了。这不才娶了你闺女吗?他,女人缘,好,好啊……”他把自己的拇指竖起来,在王保森的眼前晃。
    “什么?他原来是有两个相好的,我一直还以为就一个纪老师呢,哎呀,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找了这么个主儿啊。”说着,王保森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咦,方心宁呢,这家伙去哪儿呢?”邵云哲忽然想到自己的伤心事来,也嘤嘤地哭起来:“姓程的这个王八蛋,死哪儿去了啊,你把我可害死了啊……”
    司机眼见得这二位都是喝多了,忙让服务生来帮忙,把他们两个弄到车上。
    车到馒头坊门前,司机就把人交待给了王静芝和心才家的。可王保森还是一个劲地哭,骂:“这个方心宁,真不是个东西,原来,有两个姓纪的相好的,闺女啊,闺女哎,咱们可掉进坑里去了啊……”
    王静芝制止不了他说话,忙打车把他送回家去。
    静芝娘身体不好,天天在家崴着。看丈夫如此回来,不知如何是好,忙起身去找水给他喝。母女二人忙里忙外,终于把他弄床上睡下。
    “这嘴里叽咕的谁呢?”静芝娘问。
    “不知道,听着像是方心宁惹了他吧?”王静芝说。(未完待续。。)
    9
    电视台的记者是王利威请来的。王利威特别打来电话,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定要反复说“光大焦化厂”这几个字。
    记者问:“你们是出于什么想法要资助贫困生的?”
    方心宁端端正正坐好,回答说:“光大焦化厂由几位我们辛县本地的企业家合资创办,他们看到我们县里还有很多因为家境困难而不能上学的孩子,就萌生了要帮助他们的想法。光大焦化厂的奠基仪式在八月中旬进行,这几们企业家就把他们本来打算用在仪式上的钱全拿出来,资助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让他们有书读,能过读书,来改变他们的命运。光大焦化厂……”
    接受完采访,记者们就撤了。
    刘菲用一种有火热的眼光看着方心宁,说:“方老师,怪不得他们非要用你不可,我发现,你还真没有不行的那一样。你刚才接受采访的时候,太帅了。要是不信,过几天在电视里播出的时候,你好好瞧瞧。”
    方心宁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笑了笑,继续筹划着剩下的学生如何去调查。
    邵云哲走在路上,经车一颠簸,吐了几口,但也有点儿清醒了。他忽然想到自己跟方心宁的老岳父说话太多了,会不会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忙给方心宁打电话。
    “我马上就回去。”方心宁一听是邵云哲。
    “你老岳父他还好吧?”邵云哲问。
    “不是你们在一块儿吗?”方心宁反问。
    邵云哲说:“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一会儿,你回去看看你岳父大人。你不陪我也就罢了,还弄个大酒漏来,是要喝死我呀?”
    “原来你还有对手啊。”方心宁笑着说。
    “他也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邵云哲嘴里呼呼噜噜地说。大概还是酒精让他说不清楚话。
    知道邵云哲已经走了。方心宁也就放心了。
    负责纪妈妈房产案的徐律师又打电话说,纪妈妈的房款已经到账,合适的时间可以找他办理交接。放下电话,桌子上的一张小广告引起他的注意——上面有很多卖房子的。他想,纪妈妈在他家住,他倒是真的无所谓,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纪妈妈的钱来了,应该赶紧帮她买座房子。他再细看这张小广告,忽然想走他曾经在鳌山湖救过的那个武老师来。这小广告正是她老公印制的。不光有职业介绍,还有二手房买卖。
    他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武老师。没想到,武老师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是方老师吗?”她问。
    “我是,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方心宁说。
    “你要买房子啊。这事很简单,在哪儿?我过去找你。我手头上有资料。”她说。
    “那不用。我是帮……我妈买,她就一个人。”方心宁说。
    “哦,那买个小户型就够住了啊,两居就不错。这样把,我把相关的材料先给你发一份,你看房子的时候。我陪你去。”她又说。看来,跟了做中介起家的丈夫,她也成了半个中介了。
    看看天也不早,方心宁就跟刘菲商量今天先歇了。等明天再继续跑。刘菲自然是高兴,嚷着去商场了。方心宁赶回家,正好见两个老妈妈在家忙着准备饭。
    “王静芝呢?”他问娘。
    “还没回来。”纪妈妈的嘴快。
    “妈,”他对纪妈妈说,“你的房款到了,咱们去徐律师那儿支了来,赶紧地买座房子吧?”他说。
    “钱你替我收着,我在这儿住着挺热闹的。”纪妈妈笑着说。
    “你是要撵你纪妈妈吗?”方母也发话了。
    “娘,你说什么,咱们这样住着,只能是临时的,以后,我们早晚也得搬出去,这里毕竟是学校的房子,我们不可能永远这么占着吧?”方心宁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纪妈妈平静地说。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房子吧,我给中介打个电话。”方心宁对她说。
    “行吧。”纪妈妈仍然很平静。
    方心宁又给武老师打电话。武老师说:“我刚才在这里正给你考虑呢,有一所房子,大小合适,位置也合适,离你们学校很近的,你一定能相得中。”
    不一会儿,武老师开车来到他们家楼下。方心宁带着纪妈妈下楼。
    武老师看到他们俩,笑嘻嘻地说:“你瞧,你们娘儿俩长得可真像。”
    方心宁说:“这是我妈,不是我娘。”
    “哦,是岳母吧?”武老师说道。
    “也不是,我喊妈,是……”方心宁顿了顿说,“我前女友的母亲。”他后边的声音很小,担心被纪妈妈听到不好。
    “真的?你还给她买座房子,哦也,这可真是……”武老师连声啧啧。
    三人一块儿来到实验中学南几百米的地方,就找到了那所房子。一会儿,房子的主人——一个6o来岁的女人也过来了。女房主打开房门,四人鱼贯而入。
    “还不错,唔……”纪妈妈的眼睛到处瞅着说。
    “房子一个人住够用了。”武老师说。
    “多少钱?”纪妈妈问。
    “28万。”女房主说,并不多一句闲聊。
    “那,还能少点儿不?”纪妈妈说。
    “最低价。”女房主明显有点儿不悦地说。
    “怎么样?”武老师悄悄地问方心宁。方心宁忙小声地问纪妈妈。纪妈妈哪有什么,只是说“还不错,唔……”
    方心宁又把武老师领到一旁,问她对这房子的印象。武老师说:“这房子无论是设计,朝向,通风,楼层,还是小区的环境,都是很不错的,你……妈一个人住的话,再合适不过了。如果相中了,快下手为好,否则,这个价可能很快就会出手。卖主急等钱用。”
    “那行,就它了。”方心宁说。
    “你过来,”武老师对女房主说,“刚才,这位方先生说了说对这房子,你也知道,设计啊,朝向啊,通风啊,楼层啊,小区环境啊,等等各方面都确实不太好,总觉得缺点多了点儿,如果价格能稍微松动点儿的话,他才会再考虑考虑。”
    “那你们觉得多少钱合适?”女房主问。
    “刚才买主说希望让他一万,不行的话,他说就算了。”武老师说。方心宁听到了,怀疑武老师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怎么一回头,什么话就都变了呢,正焦急。果然,只听女房主说:“算了就算了吧。”说着,往外走,摆出一副撵他们的样子。
    “我说,现在房价是到顶了,等一天,可能会有一天的损失,咱们中国人,向来是买涨不买跌,你要是一时出不了手,说不定以后还卖不出这样的价钱,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这样,我说说,就让他再给你加两千块吧。”武老师说。
    房主沉思了很长时间,终于吐了口气,说道:“我要马上要钱。”
    “那是啊,成交之后,钱马上到手。”武老师说。
    “好吧,就这样吧。”房主面无表情地说。
    事情就这样成了,纪妈妈很高兴,要方心宁尽快帮她从徐律师那里取了钱,把交易做完。
    从房子里出来,方心宁要请武老师吃饭。武老师说:“这个就不用了,你帮过我,我不帮你一次,心里不安啊。只是你别笑我俗气。这间房子,房省的钱,我都帮你省了就是了,你好心,这算一点儿好报吧。自从上次出了事后,新学期学校里也再没给我排课,正好,我就抽空帮老公整理点儿资料,有时也帮他去见客户,学了点儿皮毛。”
    “她好像急着要出手……”方心宁心里有疑问。
    “是啊,她说她男人得了肾炎,经常要透析,缺钱了。”武老师说。
    “哦,那我们不是有点儿残忍?”方心宁问。
    “哪里,”武老师说,“我干了这一段时间,总算想明白了,事儿一码归一码,卖的想多赚,买的想少花,这都是正常的,你便宜购买了她的房子,本身也已经是帮了她,至于人道主义帮助什么的,之后也并不妨碍我们向献爱心啊。”
    方心宁心里这才觉得豁然开朗了。(未完待续。。)
    1o
    纪妈妈买房子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律师和武老师帮着,也过了户。
    方心宁这边,6o个贫困生的名单也已经确定下来。他知道,自己该撤出这事儿了。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把一些事情交待给刘菲。
    刘菲说:“方老师,你走了,很多事我可不会啊,什么经验也没有啊。”
    方老师:“慢慢就会了,经验还不是干出来的?”
    刘菲又说:“你说要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哩。这些天,我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你要知道,我刚出大学校门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相信社会了的,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一个还没影的厂子里就了业。”
    方老师说:“学校跟社会是有些差距,但如果你这样说的话,只能说我给你的印象还是校园内最常见的言行,是很委婉地批评我还没有被社会化,不像个社会人是吧?”
    “不是,真的,方老师,我真是有点舍不得你哩。”刘菲又说。
    “是啊,我都有点儿舍不得,”田三菊突然闯进来,说道,“我每天都过来一次,只有这一次算是见到你们人啦。”
    “我们每天都去学生家里,很少在办公室。”刘菲说。
    “我们哪有你想象的清闲。”方心宁也说。
    “怎么,你这是要收拾了走人?”田三菊问。
    “方老师帮我们厂的事儿做完了,今天说要回去。”刘菲说。
    “那好。我请你们两个吃饭,算是为方老师饯行。”田三菊热情地邀请道。
    “那可不行,刘墅会吃醋的。”方心宁笑着说、
    “不会。他今天一早就去辛成学习了。你们学校去了三个,你不知道么?”田三菊问他。
    这些事,自己怎么会知道?方心宁想,自己在这里忙了十多天,学校也没去过呢。但听说出去学习,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失落,那才是自己想做和该做的事儿。而眼前的事儿,虽说是好事儿,可不该由自己来做啊。
    田三菊见方心宁在那里沉思。就一把拉住刘菲,说道:“走吧,我们去吃海鲜。”
    “那你们去吧,我还要收拾东西。”方心宁说。
    “你真好意思这样?”田三菊说。
    “方心师……”刘菲眼里有一种期待。
    方心宁心里就一软。他真不想冷了别人的热情。
    “好。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到,好吧?”他说。
    两个女人高高兴兴地上了田三菊的面包车,先走了。
    方心宁把东西收拾好,放在自行车上,就先回了家。王静芝也在家,正在收拾他们住的那间屋子,见方心宁回来,说:“我听说面粉要涨钱了。我们该买下些面粉,门店里放不了很多。我想卸在这里一部分。”
    “涨多少钱?”方心宁随口问。
    “一袋子涨3块呢。”王静芝表情有些夸张。
    “3块钱,不值得这么麻烦吧。”方心宁说。
    “你怎能这么说,我们用量大,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王静芝说。
    “呵呵,一万袋不才3万块啊?你才用多少?”方心宁问。
    “你这是说什么话?才用多少?难道千把块就不是钱了?”王静芝很不满意。结了婚之后,她头一回有这种表情。
    纪妈妈看见方心宁回来,说道:“心宁,哪天你有空,陪我去买几件家具吧?”
    方心宁看了下时间,说道:“要不现在就去?我现在正没事儿。”
    “那好啊。”纪妈妈说着,洗了正在摘菜的手。
    “下午去也不迟啊,从来也不想着在家多待一会儿。”方母说。
    “下午有下午的事,做一件算一件。”方心宁说。
    二人很快就下楼去了。王静芝不高兴了,对婆婆说:“娘,你看看他,对人家好过对你跟我。”
    方母说:“她也怪可怜的,就让心宁帮帮她吧,等她那边收拾好,也就搬走了。”她越来越觉得,纪妈妈长期住在这里是不合适的。看到儿媳在收拾屋子,她便帮起忙来。
    王静芝说:“娘,你好好歇着吧,我娘这两天身体也是不好,咳嗽得更厉害了,吃了药也不是很管用。我爹都不让她出门。”
    方母说:“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可能还跟你们年轻人一样。”
    且说方心宁陪纪妈妈到最大的家具市场去选家具,走到一个卖布艺沙发的地方,突然听得有人叫“姑姑”。纪妈妈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那里面一个售货员竟然是她的一个侄女儿,是纪红飞那个瘦舅妈的闺女,叫李颖子,得有十多年没见面了。
    “姑姑,我刚听说了表姐的事,昨天还哭呢,你瞧我这眼,还肿嘟嘟的呢。我们俩打小在一块儿玩,没想到她……”李颖子说着,掏出手帕来拭了拭眼睛。
    “过去了,别提了……我刚买了套旧房子,想买几件家具。”纪妈妈说。
    “哎呀,”李颖子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愤愤说,“你那商住楼多好,给卖了太可惜了,这都得怪我那个嫂子,他又不得把我们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打价卖了。什么人呀你说那是?”
    她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方心宁,忙把纪妈妈拉到一边,问是谁。纪妈妈说:“这是我儿子啊。”李颖子说:“姑姑,你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什么时候又出来这么大个儿子?我可没听说有个表哥啊。”纪妈妈说:“比我亲儿子还好呢,他就是你原先表姐处的那个对象。”李颖子把纪妈妈拉到离方心宁更远一点儿的地方,说:“姑姑,你是让人灌了药了吗?怎么能让外人帮你干这些事呢?你能放心吗?”
    纪妈妈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颖子说:“反正你还是多个心眼的好。姑姑,你相中哪套了?我找经理说去,你先拉走用着,钱都不有急着付,我就在这里上班,咱吃不了亏。要不,让他先走吧,我陪你再选选就行了。”
    纪妈妈看看一直站在那里等着的方心宁,也觉得不房再耽误他的时间,就对他说:“心宁,你先回去吧,我跟我侄女再逛逛。”
    李颖子说:“这里都送货上门,不用我们动手,你回吧。”
    方心宁说:“这我知道,如果不需要我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菲这时也打来电话,说:“快来吧,我们等半天了。”
    方心宁忽然想起今天中午还有个饭局呢,忙飞车往回赶。(未完待续。。)
    11
    方心宁赶到饭店的时候,田三菊和刘菲已经点好了菜,静静地往门外张望。
    “我都饿坏了。”刘菲看到方心宁进来,娇嗔地说。
    “我办了点儿事,耽搁了,对不起二位了。”方心宁忙着道歉。
    田三菊说:“做老师,都图个清闲,你倒好,看上去比总理还忙呢。”
    刘菲说:“谁让他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热心呢。”
    方心宁说:“说起来,我答应做这事儿,还真有个私心,因为杨群是一位老师的孩子,我担心我不亲自参与的话,她很可能会得不到资助,会从此辍学。”
    田三菊问:“你家亲戚吗?”
    方心宁说:“不,她是杨向北老师的女儿。”
    “杨向北?”田三菊好像听过这样名字一样,问道,“那他现在在哪所学校?”
    “他已经死了。”方心宁说。
    一听到“死”字,大家就不再谈下去了。方心宁心头当然有点儿担心,杨群奶奶的问题解决不了,杨群的上学问题就无法解决,她那么孝顺,绝不会答应舍下奶奶去过住校生活的。
    “光大焦化厂现在只是筹建,怎么倒先资助起学生来了?别名单拿出来了,钱却到不了位,你就不怕惹一身麻烦?”田三菊提醒道。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不做,心也有不甘呢,这毕竟是几十人孩子的前途问题。”方心宁说。
    刘菲说:“要是真出了问题,那他们可太对不住我们了。我们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腿啊。”
    方心宁说:“不会,田经理是往坏处想了。”
    田三菊说:“你可别说我心眼不正,我只是担心,跟别人我可没说起过。嫂子支持你吗?”
    方心宁说:“她?倒是更关心面粉多少钱一袋。”
    刘菲就问:“嫂子是在面粉厂工作吗?”
    田三菊抢着答道:“人家可是馒头坊的经理。”说着这话,她直拿眼瞅方心宁的反应。别人很难猜到她内心到底想的什么,要知道,当时这个男人可是狠狠地伤了她一把的。
    “呵呵,自己蒸点儿馒头,挣几个小钱。”方心宁说。
    “是吗,”刘菲说。“我还一直以为你得找个同事或者什么白领的。原来这么低调……”她自知说走了嘴,没说完就突然住了嘴。
    “缘分,”方心宁若无其事地说,“她在上辈子就在那里等着你。你不跟她。她这辈子都跟你完不了事。”
    田三菊一撇嘴。说:“咦,你还信了这个啊,看来人可真是太容易变化了哈。”
    “田姐。咱们开始吧,我……真是有些饿了。”刘菲抗议道。
    “开始开始,来,我先提议一杯酒,祝贺二位也许是刚刚做完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田三菊举起酒杯说。
    “怎么还‘也许’呢?”刘菲笑着问,“这样说心不诚吧?”
    “我也是做企业的,知道这做慈善可并不是一张嘴就能完的事,那得出真金白银。有时,想得很好很天真,但到了往外出款子的时候,掂量来拈量去,就可能不是当时的想法了。”田三菊说。
    “也许。”方心宁说。说句心里话,他没做过企业,也没考虑那么多。
    田三菊问刘菲:“你不是没处对象吗?让方老师讲讲他跟嫂子的故事,你学习学习,多好。”
    刘菲拍着手说:“好好好。”
    方心宁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说道:“就我,还有什么故事可讲?你是要听悲惨的世界么?”
    “跟我们炫炫你的幸福呗。”田三菊依旧坚持。
    “那也好,你先说说你跟刘墅,我也好知道我到底该讲些什么?”方心宁说。
    “我们啊,”田三菊一边作思考状,一边说,“反正我吧,就是到了年龄了,再不结婚,人家就会在背后议论了,我呢,觉得与其让别人议论,还不如把自己嫁了。仅此而已。”
    刘菲说:“是啊,我现在走在大街上,也觉得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大龄剩女,所以我在街上走路飞快了,目不斜视,说白了,整个状态就是逃跑。”
    方心宁说:“是啊,婚姻么,在大家眼中,就是一个非进不可的院落,进去了,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菲说:“哥哥姐姐,快打住吧,我们是吃饭呢,还是婚姻批判会?”
    于是,大家又停了这个话题,开始评论每份菜的色香味。
    一会儿,方莉打来电话,问起关于贫困学生名单的事儿,说齐局长非常关心,要落实一下。方心宁来到卫生间,把具体情况简单地向她说了一下。
    方莉说:“你做这事儿,不该接受采访。”
    “怎么了?”方心宁问。
    “前几天,有人举报你在企业兼职,本来齐局长知道这事儿,倒也无所谓。我没事先告诉你,实验中学准备提拔几个中层干部,要到辛成去参加培训学习,本来是有你的,可有人提出意见来了,说有争议的应先放一放,急着提拔,是托了谁的关系吗?弄得齐局长也不好再说话了。你那事也只好先搁置起来了。”
    “哦,”方心宁说,“是这样啊,没事儿,再说,我也跟你说过,我不是当官的材料,做个普普通通的老师,我很知足。”
    “那好吧,”方莉说,“先这样吧。”
    关于参加培训班的事儿,方心宁不太在乎,可是又有人告自己的黑状,却让他心里很不好受。自己毕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却问题遭受这样的屈辱,内心一时无法平静。
    回到房间,田三菊和刘菲已经吃好了,在等他。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地问他怎么了。方心宁说:“刚才吃急了,胃有点我不太舒服,一会儿就好。”
    三个人便出了饭店。
    刘菲高兴了,甩动着自己的挎包,饶有兴致地哼着小曲儿。
    田三菊与方心宁并排而行,看着走在前面的刘菲,笑着说:“年轻,真好。”
    “你也喜欢汪国真的这首诗?”方心宁问她。
    “唔?”田三菊似没听清方心宁的话,随意地应付了下。
    方心宁也不再问第二次,沉吟一会儿,朗诵道:“那云朵的洁白是我们真挚的过去/那湖水的丰盈是我们蓄满的深情/那空气里激荡着的是我们露珠般闪烁的笑声/羡慕我们吗/二月还有十月/嫉妒我们吗/大地还有天空/我们为这个季节的烂漫深深感动/年轻真好/真好年轻。”
    “这才是你当老师应该做的,想到什么,就这么说出来。我喜欢这种感觉,真的。”田三菊说。
    不知不觉走到田三菊的面包车跟前。田三菊说:“我们找个地方兜一圈?”
    方心宁说:“啊不,我得回去了,你们两个上车吧,我正好走走。”
    “不如一块儿吧。”刘菲也说。
    “不用,你们去吧。”方心宁说。
    二人看他那么坚决,也便走了。
    “心宁。”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循声看去,居然是妻子王静芝跟岳父,正用一辆地排车拦着面粉,停在那里。父女俩正谔然地望着他。(未完待续。。)
    12
    方心宁忙赶上前,帮着妻子和岳父拉车。
    王保森说:“静芝说你有事儿忙,我也想你是有事儿忙,没想到你是在饭店里忙,跟俩娘儿们。”
    王静芝说:“爹。”她不想让爹说出更难听的话。
    “不让我说话?好啊,你们自己拉回家吧,以后甭有事没事地给我打电话,你家有劳力不用,我当牛做马一辈子了,还不让我歇一天?”说完,他把拦车的绳子往车上掼,自己走了。
    “他就那样儿。”王静芝安慰方心宁说。
    方心宁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地拉着车,这样,好让妻子少用点儿力。
    重重的地排车快速地向前滑行着。
    很快到了家。原来,王静芝已经跟她爹已经拉了一趟了,卸在门店里,这一车要卸到他们的屋子里。
    纪妈妈也回来了,一见方心宁,脸上高兴得像盛开的花朵。那边,房子收拾好了,托了侄女儿的福,那家具真也没付款就布置到家里去。侄女儿姑姑长姑姑短地叫着,一直到把家具安顿好才走。她还承诺,以后常来照顾姑姑。既然这样,方心宁也就放下心来。
    纪妈妈高兴地说这些的时候,王静芝却已经显出不耐烦。她忽然对纪妈妈说:“那你什么时间搬过去?”
    纪妈妈正在兴头上,并没感觉到她有何异样,回答道:“什么时间都行。”
    王静芝说:“那就现在呗,正好你亲儿子在家。”
    纪妈妈看看王静芝。她头一回听王静芝这么跟她说话。冷冰冰的。
    方母说:“我们今天包水饺,吃了再走。”
    方心宁也说:“好啊好啊,我也跟大家一起包。我擀的皮儿又圆又薄,今天给你们显摆显摆。”
    王静芝说:“我过门这么长时间,可头一回听说你会包水饺。”
    方母说:“还包呢,他会吹就不错。”
    “嗯,哈,我吹张皮儿试试。”方心宁继续说。
    纪妈妈慢慢坐到一旁的马扎上。卸完面的王静芝面无表情地说:“我去把地排车还了。”然后洗了洗手,她带上门走了。娘儿仨便开始包水饺。
    方母看看大家都不言语。就找了个话头,说道:“这房子什么样子,也是有自来水。有茅房的?”
    纪妈妈说:“是,两居室,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太阳能洗澡的。还有有线电视。还有天然气,就是不用煤气罐的那种。我一个老婆子住不了,要不,你们就搬过去一块住?还热闹,多好。”
    “不了,我们在这住得挺好,乍一去,说不定还不适应呢。”方母说。
    “我刚住这儿的时候。也是不适应,这不也适应了么?过几天就好。心宁,你觉得怎么样啊,你上班也不远。”
    方心宁说:“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吧,反正公家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等以后我们攒个差不多,就去买座房子。”
    王静芝一会儿回来了,仨人还在说房子的事儿。
    “真的,你们过去一块住吧,我可不是实心的,不是虚让你们。”这回,纪妈妈是对着王静芝说的。
    王静芝说:“我们才不去,我们要买个大的,带两个卫生间的,起码以后孩子能自己有间屋子。”
    方心宁顺着她说:“是啊,我们以后买个大的。”
    王静芝却又说道:“按照眼前我们家这种情况,真买个大的,得一百年以后,必须想个挣钱的办法才行。”
    方心宁看着王静芝,有点儿不认识她似的。王静芝什么也没感觉到,又去洗了手,从方心宁手上抢过擀面杖,自己擀起皮来。
    王利威来了,他面带难色。
    “来来来,你知道我家要吃水饺啊。”方心宁一把拉住他的手,要把他拉进屋。王利威的手顿时被弄得满是面粉。他一面搓着手,一面说:“不用进去了,我跟你商量点儿事。”
    方心宁只好随他来到楼下。
    王利威说:“这些天……真是多亏了你了。”
    “好事,我也乐意做。”方心宁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知他怎么了。
    王利威又说:“今天跟几个合伙人在一块儿商量这资助的事儿,意见没统一起来。”
    “怎么,真的不搞了。”方心宁突然想到田三菊说的那些话,感觉光大资助学生的事儿,可能要黄。
    “倒不是不搞了,可能……”王利威说,“资助学生到大学,这6o人,是很大的一笔钱,厂子还没投产就先承诺出这么多,而要风效益,最起码也得在一年多以后……”
    “那你们当时不是商量好了的么,难道你们自己说过的话现在让我来承担责任。我帮你们约好了齐局长,动用了教育系统那么多人帮你们做工作,我上了电视,给我个人带来那么多负面影响,现在你们就这么几句话就给结束了,让我怎么办?要让我背这个黑锅么?你是存心这样的?”方心宁激动起来,两只手在空中舞动着。
    “还没到那一步,我这不才来跟你商量吗?”王利威说。
    “跟我商量,我只是一个小老师,要钱没有,要权没有,跟我商量有什么用?”方心宁说。
    王利威长叹一声。
    二人都安静下来。
    一声短信的声音响了。方心宁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一看内容,他的表情顿时定住了。短信是这样说的:“心宁吾侄:近闻你要成立助学基金会,我特别赞成,现在离开家乡,也想过做这样报达家乡的好事,只是觉得鞭长莫及。这些年来,为了多挣点儿工资多得点外快,我忙忙碌碌,到老了,才知得来的那些其实没多少用。请告知你的银行卡号,代我捐助2o万元了我心愿。”最后一个括号,里面写着“黄锋”。
    方心宁忙拨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黄锋的儿子,听说是方心宁的电话,他解释道:“这是我爸的一点儿心意,在家唠叨多时了,反正他也用不到,我们就满足他的心愿。麻烦你了,请多费心。”
    扣了电话,方心宁把手机交给王利威,让他看短信。王利威看过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问:“他是个人捐款?什么人,这么大器?”
    方心宁说:“他是我们辛县的一个老师,现在北京他儿子家里。这事儿,你也不用发愁,还是继续搞,就成立助学基金,以后你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负担。”
    “其实,”王利威说,“这笔钱我自己出也不是不行,我怕伤了他们的面子。这样好了,我想他们也会同意的,负担不重,还能给光大带来正面的影响。”
    方心宁点头表示同意。(未完待续。。)
    13
    黄锋老师的捐款,让王利威在合伙人面前有话可说了,大家也被一名普普通通的老教师的义举震撼了。是的,他们合伙人共七个,募集资金一亿元,但却在几十万块钱上先输了一局。他们商量,就依照方心宁的建议,牵头成立“光大助教基金”,特邀方心宁负责具体工作。王利威觉,这样总算在方心宁面前挣回点儿面子,所以,忙给方心宁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方心宁说:“我只是个老师,不是社会工作者,如果你真找不到人的话,我可以给你们1en21en2推荐一个,肖叶蒙,你夫人就是很好的人选。”
    “她娘们家家的,干不了。”王利威说。
    “你别看不起她,团的工作她干得有声有色。”方心宁说。
    “那是你们照顾她。”王利威说。
    “现在不更好了么,有老公照顾着。”方心宁说。王利威拿他没办法了。
    这天,8月15号,光大焦化厂的奠基仪式终于在距县志十公里的鳌南乡启动了。齐局长果然到场,刘县长也来了,辛成也来了很多领导,包括邵云哲。
    王利威的发言稿一听就是方心宁这个语文老师写的,题目是《做一个有良心企事家》。
    齐局长代表教育局,向各届热心人士表达谢意。他特别提到感谢黄锋老师这样关注家乡教育事业的旅居外地的辛县人。他希望光大助学基金越来越大,帮助更多的寒门学子有学上。上好学。
    刘县长也做了简短的发言,他说,近年来,辛县煤炭开采之外的各类企业不断涌现,辛县经济对煤炭开采的依赖正在逐步降低,希望像光大这样的爱心企业越来越多,助力辛县各行各业均衡发展。
    仪式上没有更多项目,除了这几个简短的发言之外,就是贫困学生现场上台领取当年的资助金,每人五千元。活动很快就结束了。大家开始离开现场。只有几位领导还等着接受记者的采访。
    方心宁靠近齐局长,说道:“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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