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姑苏城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在姑苏城待了一日两夜,见楼月卿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没有再浪费时间,一大早就启程离开了姑苏城,出了姑苏城的地界后,就是汝南,如今的汝南和相邻的蜀郡是楼月卿的封地。
一出姑苏城地界,远远的就看到前面空旷的平原上,一字排开的候着一支黑压压的军队,一个个黑色战甲,骑着通体黑色的战马,俨然就是驻守汝南的黑龙铁骑。
而领头的,便是作为萧正霖心腹大将统领十六万黑龙铁骑的将领余中信。
随行护送他们的两千王骑护卫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进入璃国境内受人诟病,所以,在王骑护卫在护送他们到姑苏城之后,容郅就命令他们返回凉州待命了,因为萧以恪说了,璃国派了军队在汝南滁水城外待命,奉旨护送他们前往酆都。
整整一万的黑龙铁骑。
见到他们到来,余中信立刻翻身下马,身后的一万铁骑也动作一致的翻身下马,听这整齐有序的响动就看得出来,这只军队比一般的军队训练有素。
余中信单膝跪下,动作一气呵成,声音铿锵有力,恭敬十足:“臣余中信参见长公主,参见几位殿下!”
后面的将士们也声音洪亮有力的道:“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几位殿下!”
声音响彻正片平原,余音悠长。
楼月卿被容郅扶着,含笑看着余中信:“余将军请起!”
再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诸位平身!”
“谢长公主殿下!”
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天地间。
看着余中信,楼月卿含笑叹道:“多年不见,余将军还是老样子!”
除了年岁涨了,其他的并没怎么变,可谓老当益壮,连脸上那块疤都和当年一个样。
她小的时候是见过余中信的,还见过很多次,自然都记得。
余中信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淡笑,无奈叹息:“公主说笑了,臣已年老,不比当年了!”
只是当年的小公主,如今长大了,也嫁了人,快做娘亲了,时间可真是神奇啊。
不过说到这个,看着楼月卿这消瘦虚弱的样子,余中信蹙眉。
这副样子回到酆都,陛下见着了可该有多心疼啊……
这么想着,余中信不由目录关切的问:“公主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身子还这般消瘦?”
一般的孕妇,不都是会在怀孕期间长胖的么,哪怕不胖,也不可能瘦成这样吧,他的夫人和儿媳女儿怀孕的时候,可都是会横向发展的,这公主怎么反着来呢?
楼月卿淡笑摇头道:“没事,不过是一路颠簸吃不消,余将军不必担心!”
余中信有些泛白的眉头一挑,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见楼月卿以此解释,倒也没有多问。
抱拳揖手,恭恭敬敬的俯首,语气铿锵的道:“老臣奉陛下圣谕,在此静候公主,亲自护送公主与诸位一同回酆都,还请公主上马车,启程回酆都!”
众人这才上了各自的马车,在一万黑龙铁骑几乎密不通风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朝酆都的方向缓缓赶去。
因为事先通知,和在楚国时一样,一路上途径的城镇官员都安排好驿馆给他们停宿,从姑苏城到酆都的距离比楚京到姑苏城短一些,所以十多日就到了,比从楚京到姑苏城的日程还少了两日,和之前她从酆都回楚国时到姑苏城的日程差不多。
在距离酆都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萧以恒带着羽林军早早等在那里,亲自和余中信交接,吩咐随行保护的黑龙铁骑在城外扎营,这才领着楼月卿等人进酆都。
舟车劳顿那么多日,楼月卿并未当即入宫,而是回了公主府,她不在的这大半年,公主府一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不需要准备就可以直接住,萧以慎有军务要处理,萧以恪要准备婚事,他们一进城就先行回府了,倒是萧允珂直接跟着住进了公主府。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楼月卿才进宫。
今日已经是四月二十一,因为萧以恪的大婚就在三日后,因为萧正霖下旨隆重大办,加上也有着为萧正霖冲喜去疾的意思,整个酆都城宫里宫外都喜气洋洋,加上苏家在江湖上的声望,来参加大婚的江湖人也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也很多,这些日子酆都城涌进来不少外地人,为此,酆都的城防更严了,时不时会有一队禁军穿街而过巡视,让这帝都皇城多了一份森严。
因为公主府就在皇宫不远处,所以楼月卿的车驾没多久就到宫门口了,而宫门口此事已经准备着轿辇,上了轿辇,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乾元殿。
殿门口,萧以恒已经等在那里。
“父皇昨日得知你到了就一直想着要见你,如今在里头眼巴巴的等着呢!”
楼月卿淡淡一笑。
跟在她旁边的灵儿看着萧以恒,闪着一双大眼睛,微微躲在楼月卿身后,看着萧以恒的眼神有些古怪。
是了,昨日到的时候,在公主府,楼月卿已经告诉灵儿萧以恒是她的父王,原本应该是可以父女相认的了,可灵儿这次却没有和之前认萧子禹他们的时候那般欢喜,而是不知怎的,很是疏离,不仅不肯叫父王,还不可亲近萧以恒,弄的萧以恒昨日十分难受失落。
小丫头已经七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懂很多事了,加上灵儿很聪明,自然懂得更多些,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在楼家的时候,楼奕琛和蔺沛芸夫妇都对灵儿很是疼爱,可她也还是会慢慢的知道义父和爹爹是不一样的。
义父是认的,爹爹是亲的,就像昱弟弟和惜妹妹有爹爹一样,她也有自己的爹爹,只是爹爹不知道为什么不在身边而已。
这几个月大家也和她说起过萧以恒,她也知道萧以恒的大概,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见到爹爹,可是昨日相认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肯认,十分抗拒萧以恒的接触,和之前认萧子禹时的兴高采烈恰然相反,毕竟认哥哥和认爹爹是不一样的,她可以高高兴兴的和萧子禹相认,却不代表她也能高高兴兴的和萧以恒相认,这差别大了。
虽然之前见过萧以恒,可是她毕竟当时还年幼,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如今她已经懂了不少事,萧以恒作为爹爹却从来没有在她身边过,她自然是不开心。
萧以恒见她如此,眼中划过一抹黯然,愧疚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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