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夫君的团宠甜妻》第320章 切莫再提

    “此话爱卿日后切莫再提,若是身体不适,朕自会派太医前去诊治。如今天下初定用到爱卿的地方不少,爱卿倘若此时离去,不啻于断了朕的左膀右臂……”云晞见景延脸上微露犹豫,还欲待请辞,顿了一顿,复又继续说道。
    “景相此时选择离去,难道是想让天下人在背后议论朕气量狭小,容不下人吗?”云晞此话说得冰冷,众人都当她是动了怒,忙跪下行礼求情。
    景延见状,却是知晓云晞动怒不至于,但今日他想请辞却是不可能了,轻声一叹,也只好作罢。而云晞亦不愿让景延为难,见他无意再请辞,便用其他话题将此轻轻揭过。
    “方才提及皇子之名,朕原本想了数个,现在想想却是依旧决策不下了,不如便由凤王来取。”
    凤君卿乍闻此话,略微一怔,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瞥了一眼云晞,见她不像是在说笑,眼里随即划过一抹狂喜,甚至都未曾注意云晞对他的称呼,已然从凤皇变成了凤王。而底下的凤临之臣却是听得清楚,不过他们此刻也不去计较这些,在他们看来君卿成为帝后后,还有一个王爷封号已属不易。
    “既然这孩子生在天下初定之际,不如便唤作云定,你看如何?”
    “云定……朕看此名甚好,又是你亲自所取,那便就此定下来吧。”说到此处云晞微微一顿,看了眼被玲珑抱在怀中的小云定,复又缓缓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百官皆在此,那朕便于今日昭告天下,立云定为太子,即日入住东宫。云定乃朕与凤王之子嗣,今朕于凤王大婚,他便是朕之帝后,云定作为朕之嫡长子继承江山再合适不过。至于凤王,朕欲授其王爵,众卿可有异议否?”
    见此情况,众人自是满口附议。云定入住东宫,于他们不仅无碍,反有好处,又怎么会有不答应之理。况且纵使想要辩驳,云晞的脸色就已告知了他们,其意已决,既然如此,又何必自讨没趣。
    至于凤王之爵位,之前因没有过女子为帝,男子为后的先例,也没有违背祖制之说。而且云晞虽表面上看似是在征求意见,但凤王都已经喊上了,又哪里有他们反驳的道理。既如此,倒不如卖凤君卿一个人情。
    在他们看来,凤君卿与云晞自是伉俪情深,要不然也不会珠胎暗结。一个女子能为了一个男子未婚先孕,除了用情至深外,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而一个男子,能抛却江山只为美人,如此不可思议之事的发生,也足可见其情深似海。
    不做帝王只求长相厮守,这般深情,倘若云晞真连一个王爵都不给,那才会让他们惊异。因此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
    而云晞见殿上无一人反对,面上虽不动神色,心里却是有些失望。她要得是正直的谏臣,而非一味只晓得附和的庸臣。这殿上如今聚集了三国权贵,却无一人辩驳,云晞不信众人都赞同她之言,而他们不愿开口,无非不过是惧她之威,亦或是依然抱有国别之见。
    失望之下,她已不愿再多说什么,举了举手中的杯盏,示意宴会继续后,就百无聊赖地开始观察起了大殿内的众人。
    待她视线扫到杜若时,不由一顿,眼眸也不自禁地微微眯缝了起来。她倒是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的日子过得这般如鱼得水。
    看着三国权贵不断向其敬酒,甚至有不少千金有意无意地言笑靠近,云晞也不由赞叹,他委实是个有实力的对手。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同这么多权贵打好交道,就称得上难事,更何况还能让他们起意将女儿许配之。
    她可不认为这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会无家族授意,单依着自己的心意,便在父兄面前与一个男子这般放肆。杜若本人优秀无疑,但光凭他的优秀,还没有办法让这么多大家闺秀不顾脸面,向其蜂拥而去。
    不过如此方才有趣不是吗,她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那一步,又是谁一直背着她同他交涉。她能容忍他在她身边潜伏,除了增添趣味外,就是为了能探清究竟有多少人心有反意和这些人的名单……
    “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成全。”云晞方还在兴味盎然地打趣杜若,却不想有人冷不丁地起身,抱揖相求。
    不过听闻此言,云晞却并没有马上开口应承下来,而是细细打量起了这位原先南漓的皇亲国戚。见他虽低着头,视线却是不断扫向杜若,心中已是有了几分猜测。之后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玲珑,见她微微地点了下头后,那猜测更是肯定了几分。
    看来这天下初定,杜若得到的好处亦是很多,至少那些名门贵女此刻可都排着队等他挑选,就不知他会选谁。多个家族都愿与他联姻,接受了谁只怕都会得罪其他权贵,她倒是想看看杜若如何解决。
    “爱卿不如先说说是何事,朕若一口应承下来,到时发现无能为力,岂不尴尬。”
    “陛下放心,此事于臣虽是难事,于陛下却是轻而易举。说来也惭愧,臣有一女,方过及笄,因是家中独女,臣便有些偏宠,未曾想到竟会将她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想要调教,却又狠不下心……”
    “爱卿不如直言,这般绕来绕去,朕都被你绕晕了。若是朕猜不出爱卿之意,又何来成全一说。”云晞见他说了半天依旧说不到正题上,遂有些无奈地用手敲了敲椅柄。而当她见月长风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时,才恍惚想起此人似乎一直都甚喜废话,避免浪费时间,也只好出言将其打断。
    “是臣过于罗嗦了……”见云晞出言打断,月镇远的老脸上也不由浮上了一抹尴尬的红云。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过于啰嗦,这毛病连他的夫人都提了好几次,只是想简略却是甚难。见四周之人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也只好干咳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后,复又继续说道。
    “臣听闻杜将军还未娶妻,而小女亦云英未嫁。杜将军虽生得一表人才,但小女亦长得不差,兼之二者亦是门当户对,可谓称得上是佳偶天成……”说到这里见四周的眼光再次怪异,他才醒悟到自己又扯远了,忙将正题说出。
    “臣的意思是请陛下为小女同杜将军赐婚。”
    “爱卿吞吞吐吐半天,让朕以为是何难事,原来不仅不是难事,还是喜事。既然杜爱卿同令媛两情相悦,这等锦上添花之事,朕自没有道理不成全。”
    “来人……”
    “陛下,万万不可啊。”云晞正欲下诏赐婚,却听到了意料之中反对之声,遂故作讶异地转首看向同时出声的两入,表情似笑非笑。看来杜若还真是一香悖悖,不止是南漓旧臣,便连凤临都有人急巴巴地欲嫁女给他。
    “两位爱卿可有何异议?”云晞的这番明知故问,却是导致了那两位大臣的互相谦让,在推诿了好一阵后,才有一人服输,站了出来,向云晞解释之前的冲动。
    “陛下,此赐婚可万万做不得。小女方是同杜将军情投意合之人,您若是许了月大人之求,那只怕不会是撮合了一对佳偶,而是一对怨偶。”
    “哦,那方才同你一道出言相阻的李爱卿,是否也是相同的说法?”在云晞眼神的逼视下,李清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如今日晞朝堂未娶亲的青年权贵,惟有杜若最得女皇青睐,要不然他也不会起联姻之心,只是他这么想,其他人自也是这么想,便造成了今日这般难堪的场面。
    “看来三位爱卿的千金皆看重杜爱卿一人,可杜爱卿却只有一个,如此朕亦是想不出什么两全之法了。”
    “陛下,今日的盛况倒是让老臣想起了昔日的公子翩雪,那时也是多位名门闺秀欲嫁其为妻,公子高节不愿因权势而娶妻,甚至无意纳妾,却是不知伤了多少女子之心。今时今日再遇此境况,场面依旧,只是可惜却再难遇到,昔日那等的温润君子了。”
    而随着这声音的慢慢减弱,有不少老臣都沉浸在了往昔的回忆中,使得整个大殿都变得沉静了起来。
    虽是数年过去了,但那一幕在经历过人的脑海中却依旧鲜活。偌大京都万人空巷,这样的场面只要经历过,只怕极少有人会忘记。天下第一公子,这名头或许有夸大的成分在,毕竟没有人敢断言自己就见过这世间所有的优秀男子,但在他们的印象中,凡是他们见过之人,却无一人能超越那人的风采。
    更何况当时的公子雪月还是一翩翩少年,未及弱冠就已有如此风釆,经过数年时光的雕琢,今时较之往日必定更加夺目了。杜若纵使优秀,只怕比起那人来还是有着一些差距的。
    “翩雪公子虽优秀,却与今日之事无甚关系,不知爱卿突兀提及是为何故?”那时她的师兄已逝,出现之人自是云晞自己无疑,因此饶是她再冷淡,此时也被这当面的夸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出言打破这寂静。
    “老臣之意是既然当日陛下能尊重公子的意愿,今日自也该问询一下杜将军的心意。”
    “朕何时说过要不顾杜爱卿之意了?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便让杜爱卿说说,他到底中意哪家的小姐,朕定当为其促成美事。”云晞说完就看向了依旧淡定自持的杜若,此人也算是有定力之人了,单是从他的表现上,又有何人能将之前的请奏同她扯在一起。
    “微臣谢过陛下的美意,只是此时微臣并无婚娶之心,却是要辜负各位小姐的心意了。”
    “杜爱卿已至弱冠之年,仍不娶妻是为何故,难道是爱卿已有婚约在身?”云晞却是不愿这般轻易地放过杜若,见他做出拒绝姿态后,复又步步紧逼道。
    “臣尚无婚约在身,只是这几位小姐皆是一般的秀美端庄,臣自问无论拒绝谁,都心存不忍,既如此倒不如一碗水端平。”
    云晞以前倒是不知杜若这般巧舌如簧,这样说虽看似得罪了所有人,但实则却是让这几个家族都心存感激。若是接受了一个,便是贬低了其他几个家族,如此谁都不要,倒是让他们在比较中,平心静气。
    看来杜若,抑或可以唤作云衡,确实甚是有趣……
    “诸位爱卿,非是朕不愿成全,而是杜爱卿其意不在于此,若是强逼,只怕当真便要凑出一对怨偶来了。”云晞其话轻巧,却是将责任一并推到了杜若的头上。她虽心存较量之意,却也没有愚痴到将几个家族的人心都推给他的地步。
    “臣等自知是小女配不上杜将军,哪里还有怪罪陛下不赐婚之理。”那些大臣见云晞这般说,自是惶恐下跪,将错处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的这番话却是将杜若原本的那番巧舌如簧尽数给覆灭了。
    “诸位大人这般说,倒叫杜若下不了台了。诸位小姐皆是花般样貌,若是真论起来,也是杜若配不上诸位小姐才是。”原本按照杜若的性子,自是不愿同这些老匹夫辩论这些,只是他如今有重责在身,拉拢人心却是非干不可。
    在那年的满府倾灭中,被父兄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云衡,便已经死去了。
    只是杜若反驳虽快,却依旧没有云晞反应更快。待杜若说完后,她便接过了话茬,终止了这段已然没有结果的赐婚之谈。
    “你们两方若是再推辞下去,只怕今日这宴会都要办不成了。婚姻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今日却必须要尊重一下当事入的意见。各位的千金既皆有意于杜爱卿,那不如任其发展,想必最后总会成就一桩姻缘。”
    “陛下所言甚是,是臣等过于心急了,这缘分二字最是妙不可言,顺其自然或许反而更好。”
    待得他们话音落后,云晞便挥了挥衣袖,示意宴会继续。至于杜若那边,她却是再没看过一眼。不过饶是如此,她依旧可以猜得出他的表情,想必是强忍愤怒,忍得甚是辛苦。那张素来平静的脸,应该也无法维持了。
    只是这次云晞却是猜错了,杜若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而那笑甚至没有为此減色半分。他知晓今日的结必须解掉,要不然必会影响他同这几个家族之间的关系。愤怒,无奈又有何用,倒不如端着酒盏迎上去,在淡笑风生中化解方才的矛盾。
    这世间便连帝王都做不到万事随心,其他人又怎么能活得全然顺了自己的心意。
    “陛下,太子殿下恐是饿了,不如先让奴婢抱着殿下到殿后寻一下奶娘。”玲珑见云定哭个不停,这一个月照顾下来,也算有了些经验,知晓他是饿了,忙将他从那些夫人小姐之中抱出来,快步走向云晞请示。
    云晞也知道这孩子恐是饿急了,毕竟从宴会开始至今少说也已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因此也没说什么就用眼神示意玲珑抱着孩子离去。只是待玲珑转身离去之际,她却好似突兀想到了什么,顿了一顿又唤住了她。
    “陛下可还有何事?”玲珑问这话时不无疑惑,毕竟云晞之前甚少如此反复过。
    “朕突兀想起一事,当日生产之时,却是有一产婆在危急关头救了朕同太子一命。如今既是太子满月,理应抱去给她看看,也能教导太子为人当知恩图报的道理。”“朕……本王却是不知还有此一事,那委实该好生谢过此人。只是产婆在生产后就已被送出了,如今恐是碰不到她了。”凤君卿在旁这些话自是听得清楚,他也知那时云晞情况甚险,却是不知还有这样一处,听闻这话倒也赞同云晞之言。
    只是他说得急,却是忽略了如今身份已是不同往日。他言朕字也有数个年头,说习惯了后,一时极难改过来,因此在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忙自纠正。
    “朕自生产过后,便略有不适,想着这产婆经验丰富,倒是妥善地给她安排了一处居所,方便宫人时不时地请教。”云晞听到了凤君卿的朕,却是巧妙地装作不知,避免了两人的尴尬。至于那产婆,看来只能让她再胆战心惊一番了。
    而云晞的事,甚少有瞒玲珑的。因此玲珑却是知晓云晞说得产婆是谁,看来他们主子委实心软了许多,此时正是该隔离云萱同太子见面之际,她却要她抱着孩子去让她瞧瞧,这一瞧若是瞧出感情来,却是祸害了所有人。
    因此她此次并没有完全遵从云晞的意思,在太子吃饱后,她仅是抱着他在云萱的殿前晃了一圈,却是过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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