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往事如烟 第二十八章

    除夕之夜。程强贴好对联后，正准备睡觉时。突然，听到村子前面的晒谷坪里有人在放烟花。好奇心驱使他和弟弟跑到了村前的晒谷坪里看烟花。有几个孩子拿着彩珠筒站在晒谷坪的中央，朝着漆黑的夜空燃放烟花。只见从彩珠筒里喷射出来的烟花，像一条条长长的火龙似的升上漆黑的夜空。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向四周飞溅，然后又从最高处像流星雨似的垂落下来。夜空中的烟花五彩缤纷，有红的，有蓝的，有绿的，有白色的，也有黄的。使漆黑的夜空呈现了异彩斑斓的景象。
    晒谷坪上孩子们的欢呼声与鞭炮声交织在一起，使往日寂静的晒谷坪顿时热闹起来了。胖子叼着火炬牌香烟，嬉皮笑脸地走到程强面前，并征询地问道：“老伙计，明天在村子里拜完年后，我们去周围的村子舞稻草龙去，你去不去？”
    程强想了想说道：“稻草龙都没有编织好，怎么去呢？”
    胖子笑嘻嘻地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还差一个下帖兼收红包的了。如果你去，你就负责帮我们下帖和收红包。你为人老实，你负责管钱我们都放心。”
    程强说：“回去问一下我爸爸，看他答不答应。”
    胖子说：“好吧！你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程强说：“好的，一言为定。”
    程强看完烟花后和弟弟一起回到家里，他把刚才胖子说的那件事对程志用说了一下。程志用满口答应了。
    程强和程南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妈妈买的新衣、新kù、新鞋子，洗掉各自换下来的旧衣服后。就高高兴兴地到楼上睡觉去了。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程家村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村民都争先恐后地在自己的家门口燃放鞭炮。睡梦中的村民都被鞭炮声吵醒了。程强和程南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立刻起g，穿上崭新的衣服、kù子和鞋子。从楼上轻轻地走到楼下。见到正在做饭煮菜的爸爸就说：“爸爸，新年好！”
    程志用也笑着说：“儿子，新年好！”随后就给程强和程南兄弟俩每人一个红包。程强和程南接住程志用给他们的红包后，并开心地异口同声地说道：“恭喜发财！谢谢爸爸！”
    他们把红包放进口袋里后，就刷牙，洗脸了。此时，孔木红也抱着穿好新衣服的程芳从卧室里出来了。
    程志用把煮好的菜摆放在饭桌上，并摆好杯子和碗筷。孔木红刷完牙，洗了脸后抱着程芳坐在饭桌旁准备吃早饭了。一家五口又围坐在饭桌旁吃起早餐来了。
    吃完早饭后，孔木红把饭桌收拾干净。接着，她在饭桌上摆放了一个分了五个格子的圆盘，在圆盘的五个格子里分别放上糖、饼干、葵瓜子、花生和花根。再摆放了一个装满桔子竹篮子。
    程志用在饭桌上放了两包火炬牌香烟，两包湘南牌香烟，放了一盒火柴。他还从卧室里拿出来一袋鞭炮和烟花放在靠墙角的长凳上，这些都是为小孩子来拜年做准备的。
    刚准备好，就有两个小男孩提着袋子来程强家里拜年了。他们一进门就说：“拜年，发财。”程志用高兴地给他们每人发了两支火炬牌香烟，一根彩珠筒。那两个小男孩拿着香烟和彩珠筒走了，到隔壁拜年去了。
    程强见到有人来自己家里拜年，他对孔木红说：“妈妈，我去拜年了。”
    孔木红说：“儿子去吧！带着你弟弟一起去。”
    程强和弟弟拿着塑料袋挨家挨户拜年去了。他们首先到奶奶家里拜年，一进奶奶家就大声地说：“爷爷、奶奶、叔叔，拜年，发财。”
    莫春花见到自己的孙子来拜年心里特别高兴。她高兴地说：“孙子，在这里吃早餐。”程强说：“我们吃过早餐啦！”谢国森给程强和程南每人发了一个红包。谢征明给他们兄弟俩每人两支火炬牌香烟，两支彩珠筒。程强和程南接过红包、香烟、彩珠筒并放进袋子里后，异口同声地说：“谢谢爷爷、奶奶、叔叔。”
    接着，他们来到大叔谢岩石家里拜年。一走进大叔家里，他们又大声说道：“叔叔，婶婶，拜年，发财。”谢岩石高兴地说：“侄子，来坐在这里，我们一起喝杯酒再说。”
    程强和程南说：“我们吃过早餐了。”
    何文丽给兄弟俩每人发了一个红包，谢岩石给兄弟俩每人发两支火炬牌香烟和两支彩珠筒。程强和程南拿着叔叔婶婶发的香烟、彩珠筒和红包，并把它们放进塑料袋里后。就挨家挨户去别人家里拜年了。
    程强和程南拜完了村子里四十多户人家后。提着装满香烟、鞭炮、烟花和糖饼的塑料袋子回到家里。刚回到家里一会儿，胖子就来找他了。
    胖子问：“老伙计，昨天说的那件事决定了吗？”
    程强笑着说道：“我爸爸同意了。”
    胖子高兴地说道：“太好啦！咱们走吧！就等你了。”
    程强在家里拿了一个塑料袋子跟胖子去了。当程强走到胖子家门口时，见到已经有六个人在等他俩了。这六个人是：程武，程志浩，程三仔，程材，程斌，程青。
    稻草龙由七根木棒支撑着靠在胖子家门口的墙壁上。读六年级的程武曾经是他们的班长，因此他说话有份量。大家都愿意听他的安排。程武对大家说：“我们上午去北边那几个村子。先去离我们最近的杨家村。”
    程武举起龙头，程志浩紧跟龙头，程三仔拿着稻草龙的第三个木棒，程材排第四，程斌排第五，程青排第六，胖子程太民举起龙尾，棒与棒之间的距离大约一米一左右。程强提着装有许多帖子的塑料袋子走在最前面。他们兴高采烈地向杨家村出发了。
    他们走了十多分钟左右，就到杨家村了。程强走进村口的那户人家，他边呈上帖子边说：“拜年，发财。”
    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他驼着背拿着火炬牌香烟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然后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红包给程强。程强接过红包后，并把它放进塑料袋子里。程武举着龙头朝老头家里的家仙牌拜了三拜。接着他们又到下一户人家去拜年了。他们就这样挨家挨户地去给别人拜年。每家每户都会给他们每人一支香烟，并给下帖的人一个红包。
    他们拜完了杨家村后，还去了彭家村和郭家村。拜完这三个村子后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程武说：“我们上午就拜北边的这三个村子，下午到南边的邱家去拜年。那是一个大村子。”
    他们举着稻草龙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村子的时候。胖子突然停下来说道：“我们把红包拆开来看看到底得了多少钱。”他们把稻草龙放在路边的草地上，蹲在路边围着程强拆红包了。程强把装在塑料袋里的红包全部倒出来，堆在地上。大家都动手拆红包了，他们打开红包后见到有的红包里面装着一元的人民币；有的红包里面装着五角的人民币；有装着一角的、两角的人民币；也有五分的硬币；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的红包里竟然装着像硬币似的蕃薯干、萝卜干。程强打开装有萝卜干、蕃薯干的红包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气愤地说：“TaMa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包里居然有蕃薯干。”
    程强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现在才发现的。”
    程武说：“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大年初一做这么缺德的事，我希望他家里倒八辈子的霉。”
    程强和程武把所得的钱进行了统计，一共得了三十二元人民币。平均每人分了四元人民币。虽然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总的来说大家还是很满意。随后，他们把稻草龙靠在村子礼堂的墙壁上，就回各自的家里吃午饭去了。
    吃完午饭后，他们在村子礼堂的大门口集合。程武用指着前面那座姓邱的村庄说：“我们下午到那座村庄去拜年，那是一座大村庄，比我们村大三倍。我们如果运气好的话所得的钱比上午还要多。”
    大家满怀希望地举着稻草龙兴致勃勃地朝邱家村走去。程强仍然提着塑料袋子走在最前面。邱家村离开程家村只有两里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村子北边的凉亭。这座凉亭是用石头砌成的，亭子顶上盖着瓦片。这里是过往行人休息的地方。当他们走进凉亭时，程武对大家说：“我们等下去拜年时要有礼貌，拿到红包和香烟时要说声谢谢。不要把红包和香烟放进口袋后就万事大吉了。”大家点头答应道：“我们知道怎样做了。”
    正当他们举着稻草龙准备从凉亭里出发时，程强见到有两个人手里拿着镰刀等在前面的路中央。那两个人凶巴巴地说：“要想去我们村里拜年拿红包，首先得问我们两个同不同意。”程武对大家说：“看来今天遇到鬼了，大年初一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怎么办呢？”
    程三仔说：“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吧！你不看别人手里拿着镰刀呀！”
    胖子说：“怕什么，他们才两个人，我们八个人，大不了和他们干起来。”
    程武说：“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可是手里拿着镰刀，再说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呀！我们八个人给别人做菜吃掉都不够。”
    胖子对他们两个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打靶鬼。我们是来给你们拜年的。好狗不挡道。”
    他们被胖子骂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气愤地说道：“不信我们把你们的稻草龙砍断。”
    胖子说：“我们怕你个鸟。有本事就来砍呀！”
    他们两个更加生气了，于是拿着镰刀冲进凉亭里来。程武见到他们已经像疯狗一样向他们扑来，他急忙说：“兄弟们快跑呀！”大家丢下手中的木棒都跟在程武后面拼命地朝程家村的方向跑去。跑了几分钟后，程强回过头去看了看，看看那两个拿镰刀的人是否跟在后面。他确定那两个人没有来后，就气喘吁吁地说道：“不用跑了，他们没有追过来。”他们慢慢地停了下来，他们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
    胖子累得满头大汗，他对着邱家村骂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早晚要死绝。”
    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村子里。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去舞过稻草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