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逝去的北方》我逝去的北方 4.10

    从山上回来,我和娟子都成落鸡汤。张彪看见了,赶紧拿干毛巾帮娟子擦头发,娟子开始听话地接受丈夫fu务,看见我在盯着她,便抢过毛巾自已擦起来。
    张彪叫娟子赶紧冲凉换上干衣服。
    “何苦来哉,淋出病来就好受了。”张彪推搡着娟子往澡堂去,自己跑到住房去替娟子拿衣服。
    “你不懂,淋雨那种酣快淋漓的感受你不懂。”娟子跟张彪说着就把头掉过来对我说,“小文,你先冲。”
    我没多想,因为冷得发抖,得赶快冲凉,换上干衣服才行。
    北方人家里一般没有冲凉间的,只因张彪跟我们南方人打交道多了,才在厨房的旁边简易地搭建了一个。我拿了衣服和毛巾,准备提桶到压水机旁打水,娟子说水已经打好,放在澡堂的外面。我手脚都有些冰凉冰凉,恨不得洗完身子,换了衣服,就钻进炕上的被窝里。进了澡堂,脱了shi衣服,突然想到娟子淋雨时模样,身体又有点发热,提着水从头往下冲。洗完澡,把shi衣服胡乱丢在一个水桶里,跑到g上躺下,躺着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头重脚轻,一点力气也没有。娟子过来叫我吃饭,发现我全身发烧,摸摸我的额头,烧得厉害,一惊,问:“小文,你受寒感冒了?”
    我有气无力地眨眨眼睛。
    娟子着急了,脸色变得苍白,叫我好好躺着,然后转身就要骑摩托车往外走。
    张彪看见了,问:“又干什么去呀?”
    娟子急冲冲地回答:“到镇卫生站叫医生。”
    张彪说:“天都快黑了,雨又这么大,你要叫,人家也未必会来。”
    娟子说:“带回些感冒药也行呀。”
    张彪说:“我病了,也不见你这么风风火火的。”
    娟子说:“你都大人了,他还是孩子,怎能跟他比。再说,是跟着我爬山才受寒的。”
    张彪摇摇头,说:“都是你们自找的,以前就没见你这么疯过。”
    娟子不再跟他罗嗦,迅速穿好雨衣。摩托车一发动,就象离弦之箭一样,飞驰而去。
    姐夫听说我病了,在我屋里站了不到一分钟就走了,没说一句安慰和关心的话,那样子好象好奇才过来看一下。
    这异地他乡的,我身边就他一个亲人,此时要是说一些关心和问候的话,做些举手之劳的事,我都会万分感激,可他只是无关痛痒地看了一下而已,或许他看见有娟子在代劳,他就袖手旁观,省心劳神,可是他怎不想想我的感受!以至后来姐姐打电话问我姐夫的情况,听到“姐夫”两个词,我都有了距离和陌生感。
    娟子很快从外面回来,头发是shi的,没来得及去擦,医生果真没来,她只带回些西药。来到我的g头,又用手拭了拭我的额头,滚烫,赶紧从客厅的水壶里倒过一杯开水,混着药,扶我喂下。
    她十分内疚地说:“小文,怪姐,不该让你淋那么久的雨。”
    我粗着气说:“这不能怪你。”
    她说:“不怪我还能怪谁呢?”
    我想笑着说话,让她心里感觉轻松些,但没力气笑出声来:“是我身体不争气,你还不一样跟我淋雨?”
    她坐近到我身边,轻轻地说:“小文,想吃东西吗?想吃啥,姐给你做去。”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想起姐夫那漠不关心的情形,有点伤心,好想娟子能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但我才记得她也没吃晚饭,劝她别管我,先照顾好自己。
    “看你这样子,哪还有心思吃饭?你快点好起来,姐就放心了。”
    我说张彪可能等着她做吃呢。娟子不高兴了,说:“一个大男人,还能饿死么?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瞎操心干什么——如果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该带你顶雨爬山了。”
    “姐,别这么说。今天我的心情非常的兴奋愉快,没想自已身体这么不济。如果身体好起来的话,姐叫我,我毫不犹豫地还会去。”我笑笑,尽量显示意犹未尽的样子。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力气接不上来,还一阵咳嗽,人一下子瘫了下去。
    娟子过来想扶着我,我拉住她的手,叫她坐在g边不动,她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娟子听我这么一说,双眼亮闪闪地,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即使在黑暗里也看得见。她不由自主地把手shen上来,我以为也还要摸我的额头,但稍停了一下,她只拉了拉盖在我身上的被子。
    “别说傻话了,再带你冒雨爬山,那是作孽啊。你病成这样子,姐心里好难受。”
    我故装轻松地笑了笑,告诉她,这雨我淋得多了,高考受打击一次,就死淋一次,都有了免疫功能了,很快就会好起来。娟子开始取笑我还免疫呢,她都没事的,我却病到了。
    “不对,是你北方的雨吃生,跟我作对罢了,若在南方,那雨一定待我好好的,哪会引我生病啊。”
    “哟,你客观原因还蛮多。但这个说法能粘谱吗?”
    哦,我想起来了,在北方我也淋过雨,北方高考失利,在骊山上我就狠狠地淋过一回,那一次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跟北方雨是毫不相干。虽然这次淋雨病倒了,但看见娟子茶饭不思的样子,一种莫名其妙的虚荣心浮起来。姐夫在屋里站一会就佛袖而去,当时我感觉到自卑、疏离和无望,甚至屈辱,而能引起娟子的重视,才真正体会到关爱的温暖和平等的舒畅。可以说,娟子的这一份亲情、柔情,让我可以编织着幸福来抚慰自己。
    娟子说我身体这么虚,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她这去弄吃的,一会儿再过来。
    听到她缓慢而低沉的脚步声,消失地雨声里,才发现这房子有些空荡了,才觉得病痛得难受了。几滴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我竟不知为啥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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