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生》同根生 第三十一章 娶了媳妇忘了娘

    高有福就像唐僧上西天取经一样,历经艰难,在十冬腊月,终于将刘春花这个儿媳妇娶到家。实指望小两口、老两口和和气气在一起过日子,过个一年多半载的,生下一个儿或女的,组成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美满家庭。结婚不到三天,老两口就看出,刘春花不是那个路道;不是那个苗头;不是那个德行;不是那个秧子。
    新婚第一天早晨甭说,新亲没走,有人做饭,起早起晚吃现成的。
    第二天早晨,家里没外人了,老两口早早起来,高有福前去井沿担水;刘善芝在家烧火做饭。高有福将水缸水挑满,刘善芝也将早饭做好。
    刘善芝喊小两口起来吃饭,开门一看,二人还在一块搂着睡觉。
    **一刻值千金,自己是过来人,都知道这点儿事,也无可厚非。等到千呼万唤始出来,刘春花一看是剩饭剩菜,一撇zui,扭头回屋,躺下继续睡觉。倒是儿子高长武像狼撵似的扒拉下两口饭,放下饭碗,什么也不顾,又回屋陪刘春花去了。
    老两口吃完早饭,高有福背背架子上山弄柴火去了;刘善芝把穿脏的破皮烂袄翻出来,温水准备洗一洗。
    中午十二点,刘春花睡眼惺忪从新房走出来,问正在洗衣服的刘善芝:“猪身上的里脊条放在哪?我要吃炒瘦ròu。”
    刘善芝气地想说:猪身上的里脊条长在猪身上,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杀猪?没见过杀猪的往下剔ròu?你想吃炒瘦ròu,上猪身上拉去。
    她转念一想:为一块里脊条不值得抬杠拌zui,知道的人说他们馋,老想吃好的;不知道的人说我对儿媳妇不好,一百多斤ròu都丢了,还没儿媳妇吃的?真是狼吃不见,狗吃撵出屎来。
    刘善芝想到这里,放下没洗完的衣服,也没说找毛巾擦擦shi手,就像猫爪子着水一样,使劲甩两下,掏钥匙去开仓屋门。
    刘春花跟在刘善芝后边,看到刘善芝用钥匙开仓屋门,心里产生了非份之想:早晚要将这串钥匙霸占到自己手里。不是说跟她抢,也不是跟她要,而是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到我手上。
    钥匙是什么?钥匙是开锁的。锁是什么?锁是把门将军。将军是仅次于皇帝的元帅,能管将军和元帅的只有皇帝。谁有了钥匙,谁就是这个家里的皇帝!钥匙是权利的象征,钥匙越多,权力越大。
    冻得像石头一样的里脊条经过刀劈斧剁,总算被弄下一块,和猪身上的其他ròu分了家。它要上菜板被人切碎,放锅里炒出美味,然后引诱ren吃它。人吃进肚后,经过消化和吸收,最后排出体外,变成人讨厌、狗喜欢的又脏又臭东西。
    也不是人刻意为之,还是它愿意将自己身上发出的美味变臭?显然是人。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各种各样私利,不惜将世上美的东西gao臭。
    刘善芝将ròu放在菜板上,转身出去洗她没洗完的衣服。
    刘春花将她拽住,撒起娇来:“姑,妈!我来到你们家,是那么容易哪?我先叫您一声姑,后又叫您一声妈,比单叫姑妈强多啦。我让姑妈分了家,您就受累给我炒炒吧,也算疼您侄女、爱你儿媳小春花。好姑姑啦,好妈妈啦,算我求您啦。”
    刘善芝又有气,又想乐,最后被央求的没办法,先点火,后切ròu,一会儿将ròu炒好,盛在盘子内,给拿上两双筷子,端到桌上。喊小两口起来吃ròu。自己出外洗衣服去了。
    第三天早晨,刘善芝做好饭,喊小两口起来吃饭。推开门后,一股呛人的臭豆腐味钻进她的鼻孔。
    刘善芝心中纳闷:办喜事没买臭豆腐,哪来的臭味?等她发现地上的痰盂,才明白过来,有人把屎拉在了痰盂里。
    刘善芝气的真想掀开二人被子,用巴掌照屁.股蛋挨个揍,但她忍住了。zui里忍不住说:“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真是天下少找,世上难寻。早晨不起炕,睡觉到半晌,竟把屎拉在屋里,就不怕臭的慌?就不嫌熏的慌?都说臭气熏天,天那么高,那么大,还怕臭呢!这新房才多大?你们竟把屎拉在了屋里。我看你俩干脆窝里吃、窝里拉得了。”
    听了刘善芝说的话,刘春花觉得比打她骂她还让她难以接受,于是给以反驳:“咋的啦?在屋拉泡屎、尿泡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个人一小不是窝吃、窝拉、窝睡?就连女人生孩子、坐月子,也是将屎尿拉在屋里。我和长武才睡三宿觉,有孩子没孩子还两可之间。如果有孩子坐月子,要是像你对我这样,叫我怎么拉扯孩子?往后我们娘俩的日子可怎么过?”说完“呜呜”的哭了。
    刘春花的哭声回肠荡气,让铁石心肠人也为之动容。觉得逗她哭,惹她生气都是自己的错。她就有天大的错,比起她的哭声来,也不值一提。
    高长武听到刘春花的哭声,柔肠寸断,他好言好语安慰着:“花儿,别哭了!别再把你哭坏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
    刘春花满腹委屈地说:“就冲你妈刚才说的话,我还有啥脸活了?哭死算了!早死早省心,我死了你好找好的。”
    高长武看到刘春花被TaMa气得要死,开始埋怨罪魁祸首的刘善芝:“妈你也是,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烦人呢。做好饭你们该吃吃,天天早晨老是往这屋跑,也不跑个啥劲?我们饿了还不知道起来吃,还用你左一趟,右一趟的喊个没完没了?你还让我们俩在一块儿睡觉了不?不就往痰盂里拉泡屎吗?你瞅瞅你这磨叨劲。要不行明天分开单过吧,省得你天天往这屋跑,越不待见你,你越往跟前凑伙。你还说我们俩天下难找,世上难寻呢,我看世上也没有你这样的妈。”
    刘善芝一开始进屋怒气冲天,听了刘春花的话,特别是她的哭声,立刻怒气全消,变成对儿媳妇的疼爱。听了儿子的话,心灰意冷,就像丢了心爱的东西一样,无精打采,一声不吭的退出屋,往桌上端饭端菜,让高有福吃饭。然后自己躲到外边,偷偷的流泪。
    儿子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在她的心上,隐隐作痛。
    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娘的亲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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