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寿从坝上将郑小红“骗”回来时,高有德只有一处坐北朝南的三间瓦房。和农村建房的传统布局一样,中间屋是厨房,东西屋住人。高有德老两口住东屋,高长寿和郑小红住西屋。
结婚时间不长,郑小红发现自己的公爹偏“疼”她。
四口人一起吃饭,高有德殷勤地给郑小红夹菜,弄得郑小红都不好意思吃,只好把夹到碗里的菜夹给自己的婆婆。
郑小红最怕的是公爹的那一双贼眉鼠眼。每当公爹看到自己,眼光就像se狼一样地发绿,看的郑小红心里发毛。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羊,随时都有可能被公爹吃掉。
高长寿赌博成瘾,玩起来就不下桌。人都说“高大犍子”没了,又出来一个“高牤牛”。
“高大犍子”只会玩顶牛子,“高牤牛”不仅会玩“顶牛子”,像什么打麻将、支骰子、扑克牌等样样精通,什么赌场都敢上。
高长寿将心思用在赌博上,给了高有德以可乘之机。
黑天半夜,瞒着自己媳妇,以看自己儿子回来没回来为由,上儿媳妇屋和郑小红搭讪。问郑小红害不害怕?如果害怕过去和他们一起睡。就差没说他给郑小红做伴了。
郑小红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数落他几句,高有德才悻悻地返回自己屋,将自己刚才没实现的YuWang暂时寄托在他媳妇身上。
高有德贼心不死,绞尽脑汁想实现他的“扒灰”愿望。
又一天半夜,高有德让他媳妇去西屋看看儿子回来没有?
他媳妇嘟嘟囔囔的起来下地趿拉上鞋,极不情愿的去了西屋。
片刻返回来,说没看到影。
高有德逼着他媳妇穿衣服,让她出去将高长寿找回来。
他媳妇不敢不去,穿好衣服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心思:实话实说儿子肯定不回来,唯一办法是聊天撒谎,就说家里出大事了,再不回去就要出人命了。
高有德撵走了自己的媳妇,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心情去了西屋。
高长寿TaMa来得正是时候,赌博已进入白热化,几个人的钱几乎被高长寿“诈”干,所有人都输红了眼,盯着高长寿不放,希望能将自己输掉的钱赢回来。
高长寿听了TaMa说的谎话,半信半疑,也没细问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就坎骑驴,离开了赌桌,跟TaMa一块走了。
几个赌徒不甘心高长寿就这样走了,屁.股后紧跟着,想看一看TaMa是不是在骗他们。
几个人黑灯瞎火的摸到高长寿家院外,就听屋里郑小红不是好声的叫唤。
TaMa心想这下可坏了,准是那个老不死的对儿媳妇动了手脚。平时我就看出他有这样不好的苗头,没想到这么快就结了恶果。
她带头闯进西屋,发现炕上地下一片狼藉,两个绣花枕头躺在地上。炕上的被褥乱七八糟,里面不分。
郑小红裹着一条花褥单站在炕里泣不成声,头上青丝紊乱,脸上留下了被人咬过的红牙印。活生生像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一朵鲜花,看了令人惋惜和怜悯。
高长寿返身去了东屋,将逃离现场的高有德从被窝里揪出来,二话不说,毫不吝啬地赏了他爹一个大zuiba子。然后,用手指着他爹的鼻子问:“你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有德不是被他儿子打蒙头了,就是自己做了缺德事而说不出口,寻思半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这,这,这事……都,都,都是她……”
他想说这事不怪我,都是郑小红的错,错就错在她长得太好看了。
高长寿看到他爹的熊样,又气又恨,骂道:“你看看你这德性,不是我吹牛皮,你有我那两下子吗?还想玩我的女人,我是玩女人的祖宗。”说完又打,被几个人拉开。
看到儿子打老爹,TaMa吓得急忙给儿子说好的:“行了,打两下出出气得了,打多少是多?千不好,万不好,他是你爹,吃亏赚便宜不出当家。此事古来有之,历史上杨玉环就是儿媳妇跟老公公,武则天跟她儿子。我刚嫁给你爸的时候,你爷爷对我也是眉来眼去的,你爸在家,他老老实实,装得像一个正经人似的;你爸不在家,转眼就变了,像换一个人似的,对我嘘寒问暖,极尽温柔之能事。多亏你爸看得紧,他才没赚到我的便宜。好在时间不长,你爷爷就得暴病死了。要不然的话,你就不是你爸的儿子了,就会变成你爸的兄弟了。儿子,忍了吧,家和万事兴,咱们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祖辈传留。谁摊上这样的事,谁就是‘灶坑里的王八——干窝火’。”
看到高长寿好像听自己话了,又对几个外人说:“你们也都回去吧,这是我们家庭内部的事,自己能解决。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千不看,万不看,还要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不要对外人说。其实你们说了我也不怕,这恰恰证明我儿媳妇长得好。儿子,送送他们,我跟你媳妇待会儿,说几句知心话。”
几个人很听话地走了,至于他们对不对外人说,那可是三枪打兔子——没准啦。
高长寿将几人送走,回到西间屋,看到郑小红已将衣服穿好,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要走的样子,TaMa在给说好听的,于是,和TaMa一起连拖带拽将郑小红弄上炕。
郑小红哭着,挣扎着,说自己掉进了牲口窝,你们爷俩没一个是人的,今天如果不让她走,那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高长寿抱住自己不放,又问高长寿:“我问你,是你娶的我,还是你爹娶的我?要是你爹娶的我,我马上过去和你爹睡觉,给你爹当小老婆,到那会儿你就得管我叫妈。要是你娶的我,干啥你爹对我动手动脚?你看看我这脸让你爹给咬的,身上的抓伤还有。你说说,你爹他还是个人吗?我当初跟你真是瞎了眼,是我哪辈子造孽了,报应啊,报应!”说完,号啕大哭。
高长寿说:“我爹是不应该对你无礼,可他再不好,也是我爹呀。他就是一头毛驴,一条狗,我也得管他叫爹。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要我对他怎样?难道我还能杀了他?”
郑小红说:“你杀他干啥?你只有一个爹,你把他杀了,你就没爹了。你把我杀了得了,我死了你还能找好的,省得我给你惹麻烦。反正你们也没把我当人看,早点死了,你们也心净,早死早托生。”
高长寿TaMa说:“小红啊,你听我说两句,你从坝上来我们家,你对这个家的操劳有目共睹,这几年你也不容易,我当婆婆的知足。虽然说你没少挨打,但是你也要从自身寻找原因,男人要没脾气还叫男人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女人是打出来的。这就是我们做女人的命。在家做姑娘时,有父母宠着;做了女人,谁宠你?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给男人撒气用的。这些都不说,再说你那个不上提的公爹。他虽然今天对你非礼,但他平时对你是好是坏,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吃的、穿的哪样他亏待过你?不但对家里人,就是对外人,也没听他说你一个不字!跟人提起话来就说,‘我那儿媳妇,无论从模样还是人品,那真是百里挑一,嫁给我儿子,她都屈枉’。从这一点就可看出,他是多么的疼你,爱你。所以,你应该原谅他。说句实在话,我对你是既羡慕,又嫉妒,想当年你爷爷要对我这样,我什么都依他。”
郑小红听了她婆婆的一番话,就像吃了一块有香味的生蛆ròu,当时吃着香,回想起来却反胃,差一点儿没吐出来。
她婆婆看郑小红安静下来,开始整理被褥。整理完后说:“都先睡觉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鸡都叫三遍了,再折腾会儿该亮天了。”
说完去了东屋,和不喜欢她的高有德做“同g异梦”去了。
高长寿对郑小红百般温存,万般体贴,想哄郑小红高兴。可郑小红的脸上一丝笑容没有,像冰雕一样。
高长寿又把自己赌博赢的近千元钱塞给郑小红,想买郑小红一笑,被郑小红抓过来扔在地上。这就叫千金难买佳人笑,人间真情值万金。
第二天,高长寿吵着闹着要分家,说自己要搬出去单过,并逼着高有德给他盖房子。如果不答应,他就放郑小红走。
高有德心中有愧,又舍不了自己深深爱上的儿媳妇,于是答应给盖房子。等房子盖好后,再分家另过。
郑小红受到高有德的侮辱,身心受到极大伤害。本来打算逃离这个家,回到坝上她叔叔的身边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就像一盆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又怕她叔叔说她朝三暮四,出尔反尔。没办法,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扁担抱着走,自认倒霉。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吃有穿,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还图什么?
问世间情为何物?连古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一个平凡女人岂能得到?
房子盖好后,高有德忍痛割爱,将儿子儿媳分了出去,并将挨着高有财的一块最好的承包地划给他们。他偷偷地告诉儿子,那块地多出一米宽,是他挤占高有财的。说别让你媳妇知道,她知道了该跟别人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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