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没添任何新家具,只有一口柜,一张书桌,两把椅子。
柜是红的;书桌是红的;两把椅子是红的;就连柜上点的两根蜡烛也是红的。
蜡烛燃烧的火苗是红的,发出的光照的满屋通红。高淑梅穿的衣服是红的;墙上贴的双喜字是红的;就连高淑梅的脸也是红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发出淡淡的清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
张家良珍惜着这朵含苞待放的小梅花,她经过十七年的霜雪煎熬,终于在我面前开花了!我要像对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惜她,不使她受到任何伤害。
大红花被已经铺上,一对新人在炕沿上坐着。二人一句话没有,都在默默地感受着爱的甜美,谁也不愿首先打破这爱的宁静。
张家良往高淑梅跟前挪了挪,高淑梅往炕头靠了靠,低着头,好像有什么心事。
张家良柔声地叫着高淑梅的小名:“小梅,咱们睡觉吧。”
高淑梅低头不语,张家良又往前靠了靠,高淑梅又往炕头挪。可是,炕头已经没有地方可挪了。
高淑梅的芳心狂跳不止,她默默地等待着张家良对自己的ai.抚。哪怕是像母亲那样,用手摸一摸自己的头,说一句安慰自己的话,抚平失去母爱的受伤心灵。
张家良将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搭在高淑梅的肩上,低下头对着高淑梅的脸,轻轻地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又想妈了?”
看到高淑梅眼中的泪水,张家良用手去擦,心疼地说:“不要难过,我的小梅花。看到你流泪,我心酸。”
高淑梅用自己手擦眼泪,终于开口:“我不难过,也不想妈,我只是想你。”
张家良说:“我不是在你眼前吗?你看,shen手就能摸到。”将高淑梅的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用zui吻。
高淑梅感到爱像电流一样从手传遍身体的各个角落!她觉得对不起这股爱流,愧疚地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又像世界末日来临,我理所应当,在劫难逃,可是你呢?你是无辜的!我就不明白,你为我承受这么大的灾难,值得吗?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我出身贫苦,寒酸,就像一棵苦寒的小梅树,孤伶伶ting立在寒风中,忍受着无情风雪的摧残。你就有多少爱心,能将摧残我的冬雪溶化?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你的爱就像温暖的春风,柔润的夏雨,对我来说,显得十分珍贵。可是,它根本不适合我,我需要的是无情的严寒,是猛烈的暴风雪。春风夏雨与我无缘,我们二人走到一起,没什么好结果。”
高淑梅心灰意冷,对张家良的爱无动于衷。
张家良感到了高淑梅的寒心,但他闻到了高淑梅的芳香,看到了高淑梅红梅花一样的脸,脸上滚动着的晶莹泪珠。一股强大的爱从张家良的内心喷发,犹如火山的岩浆,让暴风雪也望而却步。犹如十二级暖风,将高淑梅冰冻的心扉吹开,她立即翻起爱的浪花,感受着爱的快乐。
张家良动情地、不顾一切的说:“为了你,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是爱的天使、美的化身!你就是一棵长在石台上的白花茶,我深深地爱上你,爱上你天经地义。我就是老南蛮,我就是少南蛮,不管刮风下雨,每年的端午节都会前来和你相会,甚至为你献出生命。不。我不能像他们那样为采茶而相会,每年端午节才来一趟。我要每年每月、每月每日、每日每时,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发芽长叶,花开花谢,直到秋风苦雨将你的叶片吹落,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和你共同度过严寒的冬季,共迎温暖的春天。”说完将高淑梅搂在怀里。
张家良搂着柔弱的高淑梅,爱泉有如大河奔流,向高淑梅耳边倾泻:“你我就是地上同根生的一棵连理枝,你是豆根,我是豆苗。当我们共同经历凄风苦雨的时候,我变成了豆荚,你变成了黄豆,我要将你紧紧包裹。”
说完和高淑梅接吻,高淑梅热烈的迎接着。
这个身心冷如冰的美女被爱融化了,温柔的像一汪丽水,任由爱的摆布。
这就是美和爱的相互结合,有如天上银河水般的纯洁,是一首人世间经久传颂不衰的圣歌。
红柜上一对燃烧的红蜡烛,爱的火焰在欢快的跳动着,“她”看到这对新人的完美结合,被感动得流下了两行红红的热泪,随后在柜上凝结。“她”要见证这幸福的时刻。
是幸福的泪、辛酸的泪、还是欢乐的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热泪还在不停的流,直到蜡烛燃烧尽,变成空气,变得一无所有。
一夜之间,高淑梅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女人。她不但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和浪漫,同时也懂得了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母亲活着的时候,自己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吃上顿不管下顿,一天只知吃饭干活,活的无忧无虑。现在母亲不在了,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街面上大事小情自己要拿得起放得下,绝不能让人小瞧了。爸爸甭说,一辈子窝窝囊囊,办事吞吞吐吐,只去那上当吃亏的,公平就算赚了大便宜。张家良是外来的,很多不怀好心的人正想给他使绊、要看他笑话呢。有些事宁可自己去办,也不能让张家良出头,以避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关于房子的事那天没说完就搁下了,二叔二婶也许觉得他们将妈气死,心里愧疚,以后就不提了,也就不要了。或者先让我们住着,或者一两天就让我们搬家,这都有可能。
借二叔他们的家具也都还他们了,虽然二婶说少了三十个酒盅,二十双筷子,但是有谁知道你们从家拿来多少?拿来时也没人过数,到最后还时,是多是少还不是你们自己一说。
三十个酒盅和二十双筷子也就值两块钱,一两天就买新的还他们,以后碰到这种事情细心就是了。
最大问题是爸爸借他们的棺材板的薄厚。我听张家良说,尺寸是一二三加五的,听爸爸稀里糊涂的又说是二三四的。必须把尺寸弄清楚,是给钱还是还板,要和他们讲好,以避免跟房子一样,说不清道不明。不敢说二叔他们拿棺材板做文章。说一千道一万,这会儿棺材板已经用了,并已埋在土里,事前没讲好,事后只能凭人家zui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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