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青莲 与君携舞(16)

    与君携舞(16)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君逸的后事,只能找了个借口与君伯父到别的地方商量。伯母的身体,显然不适合继续参加君逸的葬礼。可是,现在伯母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又没有不让她参加的借口。而且,我们担心,如果不让伯母参加,她会不会对这件事起疑心。所以这件事只能让伯父来拿主意。
    ‘你伯母是小逸的母亲,她应该参加孩子的葬礼,这是她与孩子最后诀别的机会,她有这个权利也必须参加,无论会不会出现其他状况。’这是伯父最后的决定,显然这是他经过慎重考虑后,认为最正确的决定,所以他说的斩钉截铁理所当然。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担当,他宁肯冒着失去妻子的危险,也不愿意给妻子以后留下遗憾。
    这是一个特殊的葬礼,应该入土为安的人为了等待自己的母亲,不得不等待再等待;母亲为了送别儿子差点献出自己的生命;丈夫为了不给妻子留下遗憾,甘愿冒着永远失去妻子的风险。
    这是一个特殊的葬礼,母亲坐着救护车去为儿子送行,父亲强忍着悲痛再次把骨灰盒摆放到它应有的位置,再次捧起了洒落到骨灰盒上的那一捧土。当母亲在她的‘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向儿子的墓地的时候,无论是时刻准备急救的医生护士,还是参加葬礼的所有人,他们的心为了伟大的母爱揪得紧紧地,所有的人都在为那位母亲担心。
    母亲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骨灰盒上的照片,就像是在抚摸着生前儿子的脸颊。母亲的手移动的很慢,满怀不舍得情感完全体现在那双手上,缓缓地抚摸,抚过脸颊,抚过照片,甚至抚过那整个的骨灰盒,那分明是在送别远行的儿子,正在检查儿子的东西带全了吗?有没有什么遗漏?母亲缓缓地蹲下身子,下蹲的时候,虚弱得身体轻轻的左右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终于,母亲捧起一捧土缓缓洒在骨灰盒上,zui唇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儿啊,母亲添上一捧土,我儿来世不孤苦;母亲添上二捧土,来世住金屋;三捧土添上,母子情莫忘。’
    三捧土添罢。伯母不再念叨,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把手shen向自己的丈夫。当伯父搀住伯母的手臂的时候,我赶忙上前搀起伯母的另一条手臂,直到把伯母送上救护者。只是不知道在伯母的心里,这段情是属于哪个小逸?是哪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见过照片),还是一生相依相偎的至亲骨ròu,恐怕只有伯母自己心里清楚了。毕竟母爱的力量是多么伟大,我们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只是希望伯母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君逸的葬礼终于结束了,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君逸的领导,和那些相熟的战友。毕竟,他们还担负着与君逸同志的家属,协商解决关于君逸下葬等等的相关事务。可以说,那些同志肩上的担子并不小。毕竟,我们的人民军队,还要考虑牺牲的同志父母的感受,以及父母可能会提出的这样那样的要求。君逸同志的死,对部队来说固然是一种损失,但是损失最大的还是他的父母。对那对夫妇来说儿子就是他们的全部,如今儿子没了,夫妇二人的精神支柱垮了,他们对生活的信念也就不在了,这种损失是任何补偿都弥补不了的。
    君逸的指导员,与夫妇谈话的时候,态度很诚恳,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条件和困难。君伯父说,‘小逸死了,他用生命捍卫了军人这个称呼,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认为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所以他的死已经体现了自己的意义,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给孩子抹黑。我们现在只希望部队能够允许我们去孩子走的地方看看。看看孩子曾经战斗和生活的地方,看看他为之付出生命的天朗山。’
    山并不高,但是对一个中年人来说,爬上也是一件颇费体力的事情。指导员他们极力劝阻君氏夫妇,建议他们走战备通道,但是君伯父、伯母坚决不肯。他们坚决要沿着小逸的脚步走一走,他们说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印象深刻,才能够体会到那些为国赴守的战士是多麽的不容易,他们理应受到全社会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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