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喰夜物语》49.灵魂与你同在

    被火焰渲染成赤红的天空迅速冷却，陷入檀木般的漆黑。
    仿佛千年不变的星屑被虚幻的野兽一口吞噬。
    之后下起了冰花。好像违背了固定的物理模式，形态不一的透明晶体在摇摇欲坠的天空中纷飞起舞最后在忽冷忽热的气流里碎裂撒落升华无形。
    消失的是冰，凝结的是血。
    分崩离析的地表上是交错的身影，日番谷冬狮郎像沙包一样被数位灭却师殴打着。
    为了施展最后一击，他必须集中精力把所有的灵力都注入斩魄刀内让冰轮丸的能力彻底觉醒。
    大红莲冰轮丸，是利用溢出的灵压创造出冰龙借以施展冰系招数。这次完全相反，是将灵压全都凝聚在体内直至极限，将肉体作为攻击的利器，自身化为冰龙，爆发的灵压所经扫过的区域都将瞬间被寒冰覆盖。
    日番谷冬狮郎地腿因为体力的耗尽不断颤抖，伤势过重的左脚终于瘫痪，摔倒之际用刀尖插入地面支持着站起身。
    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从裂口流出的血液早已干涸。祖母绿地瞳孔反射出来的却是血黑色的景象。
    “呼……呼……”
    还差一点，拜托了，坚持住啊，我的身体、冰轮丸……
    余光捕捉到包裹着刀身的光芒比刚才又亮了些许，冬狮郎血液点缀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下一刻，骤然出现的樱花刀刃割去了他持刀手臂的肌肉，留下数个空虚的血洞。
    日番谷冬狮郎咬住牙，爆着青筋的细手臂死死抓住冰轮丸的刀柄，在弓矢离他只有5米不到的瞬间，右脚爆发灵压瞬步闪开了。
    “破绽百出。”
    艾斯·诺特早就预判到了对方的这一步行动。倒不如说，在那位最年幼的队长左腿瘫痪的那一刻，能瞬步闪避的方向就已经固定死了。
    高举着手中的灭却师星章，幻化出来的绝美樱花纷乱起舞全方位刺向身影闪现的日番谷冬狮郎。
    “什么！？”日番谷冬狮郎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部位就遭受到了连续不断地刺割。
    眼珠，额头，四肢，胸部，后背，没有一处放过。
    “啊啊啊啊！！！”
    再度溅落的血液划过猩红色的弧线，如同妖娆绽放的曼陀罗。
    粉色的樱花雨中是人的惨叫与利器割绞肉体混合的声音，在周围的灭却师听来就像是被逼上绝路的巴赫在皇室面前以仅剩的G弦演奏的即兴咏叹调一样悦耳美丽。
    单薄的身躯从空中坠落至地，后脑嵌入石子，明明流出的浆液如此温热，感受到的却是深入刺骨的寒……不，已经连寒冷的感觉也消失了，被疼痛麻醉了。
    现实也褪去了色彩还原成了最原始的纯白，就像浅眠时看到的风景一样。
    朦胧中，仰望的天空幻现出了三个人的容貌。
    一个是轮回转世的奶奶，一个是一心牵挂的尿床桃，还有一个是……
    冬狮郎的瞳孔不甘地瞪大，吃力地举起手伸向天空想要触及什么。
    “可，可恶！！！”
    眼眶不禁湿润了。
    动啊，动起来啊！还没有结束，想一想那个尿床笨蛋，怎么能现在就倒下！！！
    拜托了，再坚持一下，只要一下就好，我想守护她，守护住她所在的地方。修炼卍解，成为队长，不断变强不断战斗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蓝染欺骗她伤害她的时候我无能为力，冬日决战时面对镜花水月我依旧碌碌无为甚至差一点亲手毁灭想要守护的人，现在又要重蹈覆辙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绝不能允许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啊！！！！
    在觉得无趣的友哈巴赫准备抬起脚离开战场去追那群逃跑的队长们的那刻，一道白雷阻断了他前进的道路。
    日番谷冬狮郎以仅剩的右眼朝着高傲的灭却师之王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呢。”挥手示意周围想要解释的星十子成员闭上嘴，友哈巴赫略带不耐地抽出残火太刀打算亲自把这个浪费了他几分钟时间的小屁孩抹成灰烬。
    “我说过了，要让你后悔！”他的笑容在血液的映衬下多了点邪魅，手向两边伸开，“不好意思，这里...禁止通行！”
    友哈巴赫微微一愣，像是听到了很有趣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让你多苟延残喘地一会儿，没想到你反而蹬鼻子上脸了。不过这也说明了吾等星十字团的一个问题……”他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灭却师带上了杀意：“就是容易骄傲自大，以至于跟个小鬼都磨叽了这么长时间。”
    “还真的有脸说啊。”日番谷冬狮郎毫不畏惧地进行嘲讽：“骄傲自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故意不下死手，故意给敌人时间做觉悟，那种喜欢践踏别人感情的恶趣味——你只会找点滑稽理由给自己脸上贴金，事实上你跟你口中的这群败类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恼羞成怒地友哈巴赫一个灵子箭穿透了胸口，他忍受不住地跪在地上吐着血。
    “毛没长齐，倒蛮有胆子的。”友哈巴赫伸出手，像是发泄、又想是折磨般的射出灵子箭射穿冬狮郎的身体又避开要害不让他一下子死亡。
    他确实喜欢把敌人的精神彻底摧坏之后在下死手。比起直接杀戮，友哈巴赫反而更喜欢花点时间折磨人。不过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进行指责哪怕对方有理有据。
    日番谷冬狮郎拖着千疮百孔的残破之躯，持续将灵力输进冰轮丸中。
    光线发生了偏折，时光被光的粒子倒退。
    还没成为死神的时候，最喜欢的不是寒冷的冬天反而是酷热的夏天。
    游动的风与偶尔在瞳孔里折离涣散的光线，祖母绿地双眸百无聊赖地望着挂在门口摇晃的浅蓝色风铃，仿佛能从中聆听到风的歌声。直到那个熟悉身影在特定的角度被捕捉到，注意才被她手里抱着的绿色西瓜吸引了过去。
    脑袋埋进红色的果实，大口大口啃着甘甜冰凉的果肉，然后引来了坐在身边的人溺爱性质的笑声。
    ‘真是的，小白你吃的脸上都是。’
    ‘吵死了，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白，尿床桃！’
    他把口里的西瓜子全部吐了出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朝对方吼了出来。
    ‘不要叫那个称号啊！我生气了！’女孩也不敢示弱。
    ‘我也生气了！’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尿床桃笨蛋桃白.痴桃！！！’
    掐指一算，还有三个月不到，今年的夏天也快要到了。
    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待在她身边，吃着冰凉的西瓜作着幼稚丢脸又很怀念的争吵。
    冰轮丸的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刀身从金属化成了绝美的晶体。
    这时友哈巴赫也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残火太刀以天地灰烬的模式砍落。但晚了一步。
    高高举起的冰轮丸，并没有砍向对面的灭却师们，而是被冬狮郎反转过来，犀利的刀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暴虐的灵压透过他的身体冲天而起。
    天象从临，受到他灵压的牵引，冰花凝聚而成的巨大青龙破开云层咆哮着从天而降打算将这片区域一口吞噬。
    地表之上，是急速升温的残火太刀。
    冬狮郎笑了，那是把一切都计算好的笑容。
    “你以为攻击只有天上的那条冰龙吗。”
    “什么！？”
    友哈巴赫的双眼里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小瞧，转而是深深的震惊。
    因高温扭曲的气流，正在逐渐冷却。寒冰覆盖地表并开始不断地蔓延。
    很满意地看到灭却师之王如此丢脸地表情，“冰轮丸可是，最强冰系斩魄刀！！！”日番谷咬紧牙，备受着身躯被灵压爆裂的痛苦，最后望了眼雏森离去的方向。
    青色的冰龙从天而降。
    不断从天而降的太阳鬃毛，让印在薄冰之上的足迹消失无踪。
    就如他从未幻想过，要和她一同前往那冻结成冰的地方。
    这份思念，在寂寞的天空中，如黑色的蝴蝶般在忽冷忽热的气流里翩翩起舞直到流失温度粉碎无形。
    皮肤裂开，光芒四散，寒气弥漫，冰天雪地。
    最后，走向了自我引爆！
    “冰轮丸啊啊啊啊！！！”
    从天而降的青龙盘旋着以身躯将引爆的范围固定在直径5公里公里的圆内，形成高耸的净罪之塔，冰墙咯吱作响，摇摇晃晃。
    风景不断变化，日番谷冬狮郎已经分不清是天空在下坠还是他在下坠。
    耳畔回响着她的声音，渐渐把他麻醉，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也渐渐消失。
    他把手伸向天空，渴望能触碰到流过的白云。
    喂，尿床桃，以后不要再那么简单就被人给骗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看清楚局势再行动，不要再毛毛躁躁的，那样容易跌倒受伤……还有，难过得时候，即使周围的光辉都黯淡消失，连最后的希望也慢慢损落，也不要忘记，我一直在你身边。
    松本，照顾好雏森。
    夏梨，抱歉，踢足球的约定恐怕要违背了。
    我啊，真的还想在多陪你们这群笨蛋一会儿，看着你们闹腾，突然觉得没有以前那么烦了……
    ……
    ……我不想死......所以，你们一定要给我活下去啊！！！
    奶奶，草冠，我也去……陪你们了。
    原本要用来弥补提前苏醒造成力量损失的、封印着残火太刀的星章，在友哈巴赫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碎裂。
    最强炎系斩魄刀，就这样被冰轮丸打败。
    “我饶不了你！”第一次，友哈巴赫露出了愤怒与怨毒，但没等他下令，对面的人已经开始瓦解。
    构成身躯的灵子大肆乱飘融入大气，而倒在地上的白发少年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气息。
    他的双腿消失了，之后，手臂也开始瓦解。
    在如同灰哀的雪花中，带着仿佛做了美梦似的笑意，十番队队长损落。
    友哈巴赫上前，命令吉赛尔以其能力将日番谷冬狮郎作为僵尸来干掉他想守护的死神们。
    既然无法报复死人，那就把他拼命战斗的东西摧毁也是不错的解恨方式。
    友哈巴赫没有预料到，在他准备下令彻底摧毁静灵庭的下一瞬间，无形的重击打到了他身上。
    “年轻的队长啊，虽然没有救下你。但是，你的牺牲，将会迎来【变革】！”借助刚才冰龙的冲击，兵主部一兵卫突破了哈斯沃德的包围并干掉了除【世界调和】之外阻拦他的灭却师成员，而他的白笔一文字，也成功接触了到了友哈巴赫的身体。“我会为你打上‘蝼蚁’的标签好好折磨你的！”
    静灵庭，无间地狱。
    浦原喜助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
    早就发现队长们灵压消失的蓝染露出嘲讽的笑意，像是在讽刺浦原喜助反应太过迟钝。
    “是友哈巴赫的杰作的。那群躲藏起来的灭却师们。”
    “没想到短短一个小时就消失了这么多灵压。”
    “哦呀。”蓝染眼睛微眯，“别告诉我你没有预料到哦。”
    “哎呀，还真是高看我了呢。”浦原喜助不正经地拿起扇子遮住面容。“我要是预料到了肯定会去帮忙的啊。”
    “帮忙是肯定的，不过是不是诚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蓝染的指尖规律性的在胳膊上跳动着，“一百年前，我对那些队长们进行虚化实验的时候，你成功偷袭并砍掉了我手臂上的五番队副队长臂章。那个时候，我原本都做好了大不了提前杀死四十六室在以镜花水月制造幻觉强行给你定罪。但是你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料——拥有绝对证据的你竟然没有把臂章交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在浦原喜助放大的瞳孔中，蓝染说出了真相：“不惜逃亡现世隐居百年也不愿暴露吗，像个小丑一样隐藏在幕后可不行哦，浦原喜助。”
    帽檐下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搞怪，浦原喜助严肃了起来：“你知道了什么？”
    “【280年前】的【根绝灭却师】，是【灵王】，不，是还在的【初代灵王】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之后的曳舟桐生升任，都不过是兵主部一兵卫从【现任灵王】那里得到的演算结果。浦原喜助，你是因为零番队的极密命令所以才没有把我暴露出来吧。直到黑崎一护出现，才将我从【容器候选】里排除。”
    “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啊，蓝染。不过，能实现和平的同时不牺牲黑崎先生，这是最完美的结果。”
    “嘴上这么说，必要的话还是会动手的对吧。你这个灵王的走狗。”
    “这么说不就太过分了嘛，蓝染~我所做的不过是……为王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