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142 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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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面八方的淘金者向深圳涌来，物价飞涨，一般大米一斤涨到一两元，副食品和生产资料也涨得吓人。于是，基地人心不稳。大鸿韩树均李德办公室商量说：“现在工人的生活补贴，农药、化肥、饲料等方面的支出大大突破计划，看情势，根据基地发展计划的资金，别说正常生产维持到明年秋季，就是买米下锅也成问题。”
    韩树均抽闷烟很沮丧，李德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必须解决粮食问题。”大鸿说：“是啊，蔬菜除了自给自足还有剩余卖钱，难道粮食就不能做到这样？”韩树均说：“基地没田呀。”大鸿说：“没田就租嘛。我打听了李师傅家附近还有二十多亩丢荒水田，他愿意出面为我们租下来，每年五十斤稻谷作租金。一！品￥侠一年两季稻，少说亩产千把斤，还愁粮食涨价饿肚子？”
    韩树均李德赞同，大鸿说：“问题是这些田已丢荒多年，杂草丛深，要费不少劳力才能用。我们今年要集中力量突击种上晚稻。”韩树均说：“当地人犯红眼病咋办？”大鸿说：“放心吧，一方面他们之所以丢荒是看不起种田的收入，另一方面我给李师傅说了租期至少要订三年，如果三年后基地还没钱买粮食，意味着什么？”
    几月后，那二十多亩水稻，阳光下微风中，卖弄似的飘动柔嫩身姿。大鸿和李师傅站在田埂上抽着烟说：“师傅，看水稻这长势，心里吃下定心丸啦。”“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嘛。啊，大鸿，基地的柑树要抓紧施基肥准备抽秋梢了，我在鹏湾鸡场买到两栋中鸡粪，你要一栋半，我要半栋就行。种柑没有这玩艺儿可不成。明天去出。”“好，谢谢师傅。”
    第二天，大鸿带十几个工人去出鸡粪。秋高气爽的南国，让鸡房里臭气冲天。工人们站在门口缩手缩脚不愿进去。大鸿挽起袖子裤脚，拿起铁铲喊：“跟我上。”
    工人们无话可说，跟进去甩开膀子大干，将鸡粪一铲铲掏出装包扛上卡车。鸡粪里的小虫子咬得身上直哆嗦，扬起的尘灰象雾一样弥漫空间。火生抹把汗说：“嘿，骆祥忠，现在觉得鸡粪不臭了。”“同它一个味儿，辨得出来？”骆祥忠话刚落间音，火生被小虫子咬得跳起来：“妈的，龟儿子专欺负老子。”骆祥忠幸灾乐祸笑道：“火生，它们特殊照顾你抠痒痒，你别不受抬举哈。”他话刚落音，自己身上也被咬得剧烈“筛糠”火生笑道：“哈哈哈，骆祥忠，现在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了吧。”
    李亚秋寻声走到鸡房门口，摸出手绢捂住鼻子朝里面喊：“大鸿哥，大鸿哥。”火生晃一眼回头叫：“杨老板，亚秋妹找你。”大鸿抬头擦把汗说：“她真是，跑这里来凑啥热闹？”火生玩笑说：“人家想你了呗”“火生，别太多情了。”
    大鸿走去说：“亚秋妹，有啥事？”“趁公司午休，顺便来看看……天啦，大鸿哥，你这身上的味儿、还有你脸上……”李亚秋用手绢捂住大笑，大鸿玩笑说：“小姐，别忘啦，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啊？我这身味儿，在基地酝酿几年，可变成鱼跃池塘，瓜果飘香喽。”“大鸿哥，你不觉得太浪漫？”“咋啦？如果生活中没点浪漫，真会憋死人的。”“你呀，我爸呢？”“他在后面那栋出，去看看。”“不去了。大鸿哥，真担心你的身体。你毕竟与工人不一样。”“大家都是人嘛，有啥不一样？”“你曲解了。你心力体力双重负担，这样长期下去谁承受得了？人毕竟是凡胎肉体，而不是神呀！”“创业之初，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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