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苏乾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对面的白相其实早猜出了苏乾的态度——不过是雷声大,可雨点小罢了。他苏乾虽然是新月的一国之君,拥有着旁人无法拟的权利。
可帝王又能如何呢?不还是要被他一个大臣束缚着吗?
一国之君不得旁人,大笑不得,哭也不得,他们脑要思虑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已经打听好了,昨天宫生病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从小便不受苏乾待见的公主。所以苏乾将他唤过来也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宫的公主生病便可以没有御医医治,难道朕的公主还不得你府的女眷吗?还是白相另存着什么心思?”苏乾的话越来越尖利,像是穿透迷雾而来直直逼向白相的一支利箭。
白相有些看不清苏乾了,难不成他是想追究自己的罪责吗?
还不容白相所想的时候,苏乾缓缓起身了,一双狠戾的眸子锁住了白相。
白相顿时察觉一阵压迫感直面而来,他立马有些慌了,他从未觉得苏乾有这样骇人过,“皇,老臣知错了。”话还没有说完,白相已经跪了下来。
“老臣已经与犬子说过了,委实是他太过于心急了,这才没有多做考虑,他也是无心之失。老臣回去定当好好教育他,他下回不会再犯了。”说到最后,白相的声音开始有些轻颤了。
“无心?究竟是他无心还是白相你教子无方?恐怕只有白相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吧?”苏乾猛地抬高了声调。
白相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皇,犬子下次不会这样了。”
“其实若是平常也罢了,朕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只是这一次朕不知道该是算你们白家运气不好,还是你们白家的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一些?”
“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倘若朕说苏蓁是因为被你女儿下了毒才需要医治的,你该如何想呢?”
“怎么可能呢?”白相满面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切麻烦的源头竟还是出自他们白家人之手。这下,白相委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了。
见着跪在地的白相,携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的时候,苏乾心里竟无的高兴,许久都未这样开怀过了,苏乾真的是憋了许久了。
”那宸妃娘娘如何了?“白相这才算是反应过来了。
“嗯?白相难不成没有听过朕下的那道旨意吗?“苏乾故意这样反问道。
“什么旨意?”白相颤抖着问了回去。
“你唤错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宸妃了。“
白相的心猛地下沉,在他看来这样的一句话远远要刚才苏乾说的千万句“你有错!”要来的有杀伤力的多。
因为他明白,苏乾无论说他多少次有罪,也不会对他来真的。可宸妃不一样,若是苏乾下定了主意,那是永远也收不回了的。
“那她,那老臣应该唤她什么呢?”
“她现在是白贵人,白相可要谨记,下回莫要唤错了。”苏乾笑了笑,看着白相那渐渐灰暗下去的脸色,他只是觉得这样可真是解恨啊!
“贵人?”白相怎么也没有想到苏乾会这样狠,这不相当于一下子将他的女儿从云端摔至悬崖深处了吗?“皇,求您三思啊!娘娘或许是被误会了。对,娘娘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做了没做,朕心里你清楚!“苏乾又坐了回去,颇有些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的白相在临近崩溃的边缘处挣扎着。
“皇,老臣想去见见娘娘,老臣去问问娘娘。”
“你以为朕会同意吗?”
白相那故意挺直的身子霎时间便瘫软了起来,他从没想过,苏乾会以这样的方式向他反击,会向他们白家反击。
许是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幌子,宸妃下毒这件事情的真假白相尚不得知,但是苏乾想要扳倒他们白家这件事情一定是板钉钉的。
因为任凭是谁,也不会打这没有把握的仗,既然他敢这样做,证明苏乾一定是有所准备了。
白相开始收起了自己脸消沉的神色,缓缓携的是狠戾的神情。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一味地闪躲了,他也应该让苏乾知道他们白家的实力。
或许只有这样,苏乾才学的会收敛。
“老臣想问皇,公主身子此时如何?可有什么大碍?”
“白相问来想做什么?难道公主身子无碍,便能原来她做的那些事情了吗?”
“老臣并没有此意,只是想关心一下公主。”白相被苏乾的这话气的不轻,可他还是镇定着回了话。
“公主便不劳白相关心了。”苏乾淡淡道。
“老臣还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公主不是嫁到了东宛去了吗?怎么又突然回了新月?”
苏乾稍微瞥了依旧跪着的白相一眼,”是朕将她带回来的,白相可有什么异议?“
“老臣怎么会有异议呢?”白相摇了摇头,又道:“皇,老臣的腿脚不好,这您也是知道的,所以老臣能站起来回话吗?”
苏乾望了白相那坚定的面色,随后便道:“来人呐,给白相座。”
白相起身的时候,嘴边的笑意便漾了起来。他早知道会如此的,苏乾到了最后不得不倚仗着白家的势力,不得不再次向白家低头。
“老臣多谢皇。”
苏乾在心里悄悄地宽慰自己,要忍住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有忍了,才有可能接近胜利的那道曙光。
“白相想见白贵人是吗?”
白相刚刚坐定之后,耳边便传来了苏乾这一句听不出什么喜悲的话来。
“自然是想见的,有些事情,老臣总要问清楚才是。”
“那好,去唤白贵人前来新月宫。”
白相怎么都觉得那三个字有些刺耳,他的面色微变,却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苏乾下完旨意之后,便悠悠地回了原处,什么话也没有再多说。
白相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坐在了悬崖边缘,只一个不经意便会粉身碎骨。怎么会生出这样怪异的感觉呢?白相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太监来传旨的时候,白贵人便端坐在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是那太监推门而入的时候,她也不曾有半分的反应,若是她闭了双眼,倒真的便像是死人一般了。
直到那太监缓缓说出:“皇有旨”的时候,白贵人才像是活了过来一般,手脚都开始有了知觉。许是慌乱的缘故,她竟然直直地从床跌了下来,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来。
“皇有什么旨意?”还没站起来的她,急忙问了出来。
“皇说是让您去一趟新月宫。”
“皇可说所为何事了吗?”
“皇并没有多说。”
白贵人这才慢慢地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的尘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样的狼狈。然后半跪了下去,“臣妾知道了。”
“贵人这去吧,皇还在等着呢。”
“本宫知道了。”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妆容是否得体,发髻是否好看,便站了起来,迈起坚定的步伐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一推门的时候,便能望见守在门口处的思安。
怔愣了片刻之后,她赠予思安的也只能是一个摆脱不了凄凉意味的苦笑罢了。
思安霎时间也被她的这抹笑容惊住了,只觉得这与之前她所见到的宸妃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不仅仅是因为称谓变了,现在她眼的这个人更像是染了一抹无法忽视的决绝。
仿佛赴的是一场必死之约。
“等一下,娘娘。”在白贵人消失在思安视线的时候,她终于是反应回来了,连忙叫道。一路小跑到了白贵人的面前。
“思安,可有何事?”
“娘娘是忘记奴婢之前说的事情了吗?”
“不曾忘记。”
“那娘娘您还……”
“只是本宫不想罢了。”
思安没再说话,只是趁着那太监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在白贵人的手塞了一张纸条。“贵人,您去吧。”
白贵人有些诧异地望了一下思安,但却是一如刚才那般的沉默。双手紧紧地攥着那纸条,便随着那太监一同走了出去。
一路,白贵人的步子都走得有些急促,许是害怕的情绪在作祟,也许是想赶快寻求一个解脱。
与其默默无闻,受尽众人的嬉笑,倒不如死的利落些,身后的那些事情便也不会再扰她心绪了。
解脱才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白贵人真的会这样想,也真的想如此选择。
只是她的内心深处终究还是藏着一丝不甘心的,算是她强迫自己心境淡如一面湖水,强迫自己忽视那日益增生出来的异样,但是这个她真的无法欺瞒自己。
尴尬且诡异的气氛便一直延至门外的宫人轻声道一句:”白贵人已经来了。“
“唤她进来吧。”苏乾的声音怎样听着都是无谓的。
白相听了心里更加的生气,这是从前的情爱都已经消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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